荼蘼花开，滴血沁红 卷二、三 （穿越架空）————云端浅笑

　　凌霄站在院子里等着叶云天突然从哪里跑出来抱着他，他爱急了那份温暖，暖的似乎能融化了他。如同手里的雪一般。羽毛般的雪还在下，轻轻的落在身上不带任何声响，凌霄等得久了觉得腿疼，浑身冰凉的不舒服。本想回屋拿件衣服，却无意间听到压抑的呻吟声。凌霄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那声音不大却也能稍稍传入耳里，看了半晌还是离开了。

　　凌霄望着手里的毛毯，想着刚才的场景，心里被刺的生疼，他不是没想过走过去，可是最终还是胆怯了，他不想伤害那个人，那个带给他一片鼠尾草的男孩，即便他抢走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院里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彦亦如打算起身回屋披件衣服。还没起身便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先是一僵，后又慢慢的向后面的温暖靠去。那温度像极了那个冬天某人的胸膛。男子的手臂狠狠的箍在他的腰上。彦亦如却没有生气，也不说话，任他这么抱着，等他开口说第一句话，他相信，那句话一定是他想要的。

　　“亦如，我怕了，我真的怕了。”男子轻声的在他耳边言语，仅仅几个字像是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一样。温热的鼻息吹在脖颈，痒痒的，暖暖的。彦亦如就这样笑了。

　　他知道男子是了解他的，也是在乎他的，不是什么所谓的道歉，只是阐述自己心中的不安。

　　彦亦如将自己的力气一点点放空，像是没了骨般软绵绵的靠在那宽厚的胸膛，感受咚咚的强有力的心跳声。

　　男子手上的力气没有放松的意思，紧紧地拥着，像是将彦亦如溶入怀中一样。彦亦如没说话，他在等，等男子接下来的肺腑之言，他知道他的男人在颤斗，因为他感觉的到，他明白他的男人紧张些什么，毕竟那些人太过优秀了，所以他真的怕了。怕到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怕的躲避自己的爱，怕到决定将他的爱推到别人怀里。这一切彦亦如又怎会不明白，所以他选择安静，安静的给男人一个了解自己真心的空间。

　　“亦如，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你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在生我的气，我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给的是不是你想要的。你知道么其实有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你就好，看你笑、看你幸福，看你哭、看你悲伤，看你皱眉、看你生气。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不甘，我希望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希望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是因我。所以我选择了将你留在身边，但是越是抱着你我就越会不安，我怕哪一天你会像曾经的他一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我，抛弃我。亦如，求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拿你怎样？”

　　彦亦如将头稍稍后仰，用脸去触碰男子的皮肤，有些凉，也有些温。男子的每句话都砸在他的心上，填满了曾经留下的疤痕，赶走的心底的寒气，平静的湖面终是荡起涟漪，一圈一圈，蔓延开来。

　　男子微微侧头看到彦亦如笑了，笑得那么幸福，干净。泪水慢慢溢出，沾湿了眼角，沾湿了彼此的发。

　　“雨杭，我很开心你能告诉我这些话，你知道么，我等了好久好久，曾经也有想过要逼你，但是还是放弃了，我想总有一天你会鼓起勇气告诉我，你有多在乎我，告诉我你有多害怕失去我，告诉我那些惶恐不安不是因为曾经的那个彦亦如，而是因为现在的我。”

　　彦亦如小心的转过身回拥眼前的男子，才几天不见仿佛又瘦了几圈，要比以前更精瘦了，但是那种安心却未少半分。脸也瘦了，眼睛都快赶上自己的大了，嘴角的青须更明显了。

　　“雨杭，你知道么我的过去太过复杂，太过坎坷，但是你却从未逼我半分，你没要求我忘记，没要求我不再憎恨，没要求我释然。但是每每看到你那些，曾经便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殷雨杭现在我正式的告诉你，我在乎你，如你在乎我一样的在乎。我的心因为你变得一点点柔软，我的伤痕被你一点点抹平，所以殷雨杭，你听好了，从此以后我只属于你，而你也只能属于我，如果有一天你选择了背叛，我会让你一无所有，懂么？”

　　彦亦如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看他被泪水染湿了脸，抚摸他被泪水浸湿的头发，等他的下一个动作。他相信，男子是明白他的，正如他了解他一样。

　　男子看着眼前模糊地人影，心里的甜蜜似乎溢了出来，眼里的泪丝毫没能要是嘴角的笑。

　　黄昏的余晖洒落一片金黄，前院依旧喧闹，有人笑，有人闹，好不热闹。微冷的风，吹其尘沙，吹落枯叶，吹干潮湿的发，及脸颊未来得及拭的泪。

　　紧紧相拥的人，用那共有的温暖，驱走了曾经的寒。

　　秋还是那个秋，人还是那个人，心却不似从前。如果可以，彦亦如希望一切从此戛然而止。

　　第三十五章：寿宴上的故人

　　如水的月色，蔓延至整个庭院。

　　水蓝色的缎袍包裹着瘦弱、纤长的身躯。素雅的颜色衬得皮肤越发白皙，粉色的血丝更加明显。如墨的青丝随意束起，亚光的珠钗恰到好处。既不俗套也不张扬。慵懒间又是别样风情。衣摆绽放的大朵牡丹随风摇曳。娇娆体态，魅惑人心。

　　月下，斑驳的阴影遮掩住较好的容颜，微低头更是惹得一阵好奇。美人身子微侧，听在座惊艳，赞许，嘲讽唏嘘一片。嘴角的笑更深了。

　　彦亦如轻轻抬起头，对上下面好奇的众人。

　　肌若凝脂，面如冠玉，柳眉如烟，眸含秋水，朱唇榴齿，的砾灿练。这是彦亦如听到最多的赞美，心里却越发觉得好笑。不是碍于身边的人，就是他们分不清男女。

　　殷国的王排行老三，老大在16岁那年南征的时候英勇殉国了。至于当时二殿下据说在立太子之前下落不明了，一时轰动全国，谣言四起，有人说是被王皇后下毒迫害了，有人说是天妒英才不幸身亡，甚至有人说和皇上的哪个妃子私奔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没过多久，随着先皇的驾崩，三皇子的登基谣言也就随着淡了下去，甚至没有人会记起曾经有位德才兼备的二皇子。

　　据说当今皇上最疼爱的非殷七王莫属，一点点的看着自己的皇弟长大，又长的格外招人疼爱，心思单纯，宠爱自是不会少。而更让彦亦如郁闷的是，站在他身旁的殷雨杭就是传说中的殷七王。他到不气殷雨杭到晚上才告诉他，只是觉得郁闷。一开始只觉得殷雨杭不过是某个沾点富贵的皇亲国戚，这下可好，富贵的确是沾了，还沾的是皇上的。

　　想到下午殷雨杭抱着他，郑重其事的告诉他今天是他生日的表情就想笑。那个傻瓜是怕自己生气么？原来前段时间的忙碌就是为此啊。看着眼前人自责的低下头，彦亦如倒觉得继续耍耍他会更有意思。

　　“雨杭，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会是根本不想要告诉我吧？”彦亦如假装生气的撅起嘴。

　　“这个，不是，但是亦如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能生气好不？”

　　看殷雨杭严肃的样子倒叫彦亦如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又没有真的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你说吧。”

　　“叶云天他们也来，你不会是忘了吧，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还没考虑好对策。”

　　殷雨杭现在的样子像是要去打一场硬仗一般严肃。

　　“那，你现在想好对策了？”

　　原本还胸有成竹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没有，所以亦如我害怕，我真的怕，我不知道叶云天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但是我好怕他把你抢走你知道么？亦如不要离开我好么？”

　　“傻瓜，你真是我的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傻瓜你根本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有多重要，傻瓜你根本不知道你对于我已经不单单是一个爱字了得了。

　　彦亦如看着台下已然带有贪欲，色欲的眼眸，心里多了几分嘲讽。殷雨杭的脸色不是很好，彦亦如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

　　叶云天？旁边的人应该是碎风。彦亦如发现叶云天的表情并没什么吃惊的，也觉得自己多虑。人家又不是你什么人，哪管得了你那么多。殷雨杭倒有些紧张的捏了捏彦亦如桌下的手。温热的手因汗水的原因有些潮。彦亦如用更大一点的力度，回捏的一下。安慰的笑盛开在嘴角。

　　彦亦如突然想到那个玉枕以及叶云天曾经想对他说的话，看来人家早就知道了玉枕主人的身份，那么那半块玉应该也早透漏了他的身份吧。

　　叶云天果然是聪明的，从一开始便打算带我来见殷雨杭了，只是凌闫的出现打乱了阵脚，而殷雨杭的出现却阴差阳错的让我提前回到了这里。那么当初救我呢？恐怕也是动机不良吧，只不过那半块玉改变了初衷。情与权贵之间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难免有些自嘲，将手中的液体推至嘴边，入口绵，落口甘，醇正尾净，果真是好酒，只是彦亦如还是不怎么喜欢有些辛辣的感觉。不远处灼热的注视彦亦如早早便察觉了，只是没想到那人如此有耐性而已。

　　抬起头对上那双灼热，后者对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起身走了过来。

　　男人对殷雨杭寒暄了几句，眼神却从未离开彦亦如半寸。

　　“殷王爷，这位是。”

　　“嗯？凌闫你不会是开本王的玩笑吧，才几日不见你会不认得他？果真如此那本王也只能说你忘性太大。”

　　殷雨杭虽开玩笑但桌下的手却将彦亦如牵的更紧了些。彦亦如身边这些人的身份他查的仔细，也防的谨慎。一个叶云天就够他头疼的了，谁知后头又多出个凌闫。一边急的要命，一边又觉得自豪。毕竟亦如告诉他，他才是他最想要的。嘿嘿……

　　“那个，雨杭你笑什么？”

　　彦亦如小声的询问在耳边响起，先是一愣，接着脸便羞得通红。彦亦如看这这番美景心里乐开了花，不管怎么说他家雨杭真是太可爱了。

　　凌闫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这样或许也不错，起码亦如会发自内心的笑。也许这真的是他想要的人，想要的生活。

　　电灯泡选择自动离去，即使有些失礼，殷雨杭也懒得计较。刚才紧握的手改十指交握，已分不清是谁先缠上了谁。美酒相伴，美人作陪，恐怕没有比这更逍遥的了吧。只可惜殷雨杭不爱酒，却爱急了身旁的美人。

　　碎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叶云天说话，后者却一句也没听进去。看向彦亦如的方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叶云天不清楚那些感情是什么，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抢走一般，可是，彦亦如从一开始便不属于他呀。

　　从看到半块玉佩开始，从见到殷七王爷开始，从通知殷七王去救人开始，彦亦如就不属于他了。可是，明明一早就清楚的为什么心还是会难受。上座的美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与自己无关，可就是这种无关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叶云天不想否认初见彦亦如是便觉得似曾相识，他眼里流露的一切像极了某人，淡淡的忧愁，淡淡的喜悦，永远满足于小小的关怀，那么乖巧动人。但是，却有不同，他会有时调皮，有时微怒，有时暴躁，那么活泼可爱。如果说那人是兔子，那么彦亦如便是猫，而且是野猫。叶云天搞不明白自己突然迷恋上的到底是谁。

　　可能是感觉到过于长久的注视，殷雨杭微微皱了眉头。那种感觉他太过熟悉，曾几何时他用相同的眼神看过身边的人。彦亦如感觉到身边人的不耐，轻轻侧了身对上那双略显焦躁的眼眸，巧妙地挡住了殷雨杭。

　　“傻瓜，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小声的一句耳语。

　　“你当然不在意，若是有人用这种眼神看我呢？”

　　“敢，我挖了他的眼。”

　　殷雨杭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是因为那一闪而过得狠戾，而是酸溜溜的醋意。

　　“亦如，你吃醋啦。”

　　“废话，别人都要拿那种眼神看你了，你还指望我多冷静么？”彦亦如给了他个白眼，有些不屑的别过头去。

　　“啵……”轻轻的一琢正中那朱唇。彦亦如的笑意更浓了些，眼前人如老鼠般的举动，他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做的事，非要偷偷摸摸的。

　　不远处的甜蜜叶云天清楚的看在眼里，彦亦如是聪明的，他给了叶云天可以看见的空隙却又不够明显。彦亦如正过身后，殷雨杭冲叶云天的方向嘲讽一笑，满是挑衅，后者又怎能不懂。

　　夜色渐晚酒席也该结束。殷雨杭应付了几句便散了席。叶云天走得早，凌闫却有些不舍的像是要和彦亦如说几句话。殷雨杭满是戒心的挡在两人之间，幸好现在人都散了，要是被那些大臣看到他现在的架势，不磕坏下巴才怪。

　　彦亦如宠溺的在小男人嘴边轻吻，全然不顾凌闫铁青的脸。“雨杭，你在那边等我，我有话和他说。”看着男人犹豫的表情又补充了两句：“放心他不会对我怎样，再说这里不是王爷府么，你怕什么。”

　　“那你早点回来。”回答的干脆，走的时候却拖拖拉拉的，恨不能走一步退三步。看着男人可爱的举动，彦亦如只笑的更浓了些。除了他还有谁能这样待自己，除了他还有谁能让自己笑的甜蜜。雨杭，你个傻瓜，真想告诉你我多爱你。

　　“这便是你选择的路。选择的人。”虽是疑问，凌闫却问的肯定。

　　“你也看到了何须再问。”

　　“因为什么？权贵？地位？财势？”

　　凌闫的轻蔑有些激怒了方才甜蜜的美人。“怎么我的感情在你眼里就如此低贱、廉价？”男人没说话，不似默认只是无言以对。

　　“凌闫你错了，错在以为我与叶云天是一类人。”而真正与他是一类人的人到底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亦如，如果这真的是你的选择，我只能说尊重是么？”

　　后者没说话只是笑，那笑却说明了一切，那笑也是凌闫不曾见过的。

　　深秋的夜很冷，冷到血肉，寒到骨髓。眼前的人却似如沐春风。凌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那天看他在后院哭的伤心程度也是他从未见过的。所有的喜怒哀乐全因那个人，而自己始终只能旁观，是要放弃么？还是……只能放弃。

　　第三十六章：两个人

　　深秋的夜很冷，冷到血肉，寒到骨髓。眼前的人却似如沐春风。凌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那天看他在后院哭的伤心程度也是他从未见过的。所有的喜怒哀乐全因那个人，而自己始终只能旁观，是要放弃么？还是……只能放弃。

　　“凌闫，最近过的还好么？”

　　“还好，同以前一样。”

　　“嗯，那就好。”

　　是啊，那就好，他还能怎样。凌闫看着眼前的人，该怎样评论，说他冷血？好象不是，那么说他淡漠？好像有点。凌闫还是不够了解他，起码现在的人并非他所熟识的。从什么时候他将感情理的如此通顺？该断的时候绝不留情，如此决绝？或许从一开始他便如此，只是自己从未发觉罢了。

　　“杨萧萧呢？”彦亦如问。“她不是也在受邀之列么？”

　　“她家出了点事，已经提前通知王爷了。”

　　凌闫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彦亦如也不想多问，即使他知道那个女人的将来不会比他走过的路好多少。

　　“凌闫，我回去了，雨杭会等急的。”

　　男人没等后者回答转身离开。刹那间的回眸凌闫仿佛看到这世上最美的笑容，那么清澈，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