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我又都是堂堂汉子,怕那些做什么。
--你给句话。
--若是你的确无半分心喜,我自然不会再搅和你。
--可若你心里有我,只是担心世事无常,哪天两个里面剩一个,那你也太没担当了。
他套了这半天弯,竟然是和我说这个......
微张口欲言。
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他神色慢慢黯下去,心里......
居然在难受。
沉默终于打破。
--那,以后有空,来喝酒罢。
他声音有些勉强,试着扯开尴尬。
我看得清楚,他握着杯子的手,腕上绷起数根青筋。
......
好。
......
可这一个字,哽在喉口,也吐不出来。
皇都那晚我......
那晚我要了他,并无醉意,也不是药性。
纯粹,只是想要他。
后来容得他折腾我......
其实都是一个缘故。
只是自己......
静默。
良久。
罢了,正如他所言,生便生死便死,拘于天命,不该是我的行事。
--我姓方,单名遥,路途遥远的遥。
我听到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
带了自己也从不知道的温和,以及一缕淡淡的疲惫,和释然。
--方遥。
他轻轻念出来,有些忡愣。
--嗯。
方遥。
--过了年二十有四,长你两岁,生辰不祥。
番外_绵里针之影枭
自从那年金阁一乱后,总觉得,君上似乎不一样了。
仗着狠辣一身武功,那么危在旦夕的时候,君上大概还没有过吧? 人从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性子有所改变也是应该的。
君上似乎......比以前心软了。
先留了七冥在身边,又收了五秀门的弃徒为开山大弟子。
好在七冥性子偏直,几近迂死。
后来动了情,也不曾拐到邪恨上去。
而那申子引心软了些,却七巧心思。
合着匙飞这直肠子的狠辣莽夫,算是互补。
如此,总算没有什么茬子。
只是,隐隐还是担心。
金阁内反的几个,和后来的两批刺客,落在君上手里的,都不是立毙。
这般,总是不稳当的。
虎腾三日过后,方安下些心来。
除掉十六人的手段,干净利索。
中计坠江而上的意志,坚如磐石。
一干人等秘密找上隐灵寺住持,又灰溜溜回了。
他们将君上误作了当年那女子的后人......
没有一个敢声张,更没理报仇。
颇为讥讽。
日常事务来看,用人少了几分猜忌,手段更圆滑了些。
直又到了那日,终于完全放心。
和当朝太子对峙,而后离开。
首次直言,语中甚至带了威胁之意。
过午,漫不经心吩咐了三桩事。
第一桩,教莫兰不要插手东北疆野上的碧罗战事。
往时,凡是边关有事,午时楼分部的子弟总会暗中听了主将令,协助些些。
说是协助,其实就是让那些嫩手历练历练。
干的事,莫过于放火刺营,夜砍帅旗,烧粮毒水之类。
无伤大雅。
多是黑夜里,混在军中出去的小队里行动,军功是不占的。
记得我年少时,有一次情况紧急,上任暗总先是给将军派了个护卫。
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追杀仇人至边疆,恰逢战事。
那人死活戴了面具改了声音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才肯去。
几日后大战势危,只好又让另几个好手,扮作游侠隐士,热血高人,于那万军丛中,取了敌方主将头颅。
不料随在将军身侧护卫的那个一见,大喝一声,白衣小儿,尔乃我杀父仇人,哪里跑--
而后一追一逃,借此脱身。
三军看得两条人影万人头顶射过,皆愣愣。
粽子再也不肯护将,说是守着个成天堆沙盘的,真正受不了。
因为战事大局已定,倒也没必要强令他去。
此后,这事在楼里几个好手中传开了。
从此,这般的登台亮相,归入了十分让人郁闷的那类任务。
......
好在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