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会让人感到恐惧吗?难道小雷和小风在爱我的同时,一直是感觉很恐惧的,他们害怕我左右他们的思想和行为。不,应该说,在他们的认知里,我一直是想要奴役他们,他们都是那么心高气傲,又曾经是一个国家的王子,当然不甘心承服在所谓的爱情里面,所以他们在情不自禁的同时,也想要控制我,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不是消灭恐惧,而是将恐惧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小雷和小风想要控制我、独占我,所以才会用各自的方法来对付我,他们在爱我的同时,也把我当成敌人看待了吧。
我想要小雷和小风懂得爱情的刻骨铭心,却忘了这种感情对他们来说太过强烈了,反而会使他们感到害怕,我让他们时时刻刻都活在爱的恐惧里却不自知,若真的有伤害,我们三个人都在受伤害,我的错误只缘于我太不了解这个世界了,没有爱的世界里,他们的感情是淡薄的,我却太激进,强迫他们快速接受我所要求的爱,会引起反弹也是可想而知的,只是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们知道爱绝不是他们所认为的那样恐怖呢?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胡钦南见我不回话,又撞了撞我的胳膊。
我侧过头,坚定地道,“爱情绝不是你们所认为的那样,否则我们所为之追求的一切不都变得没有意义了吗?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爱情伟大到什么程度。”
胡钦南怔怔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小流,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流相醉吗?”
我一愣,“什么意思。”
“你的外表还有你身上的伤痕一再清楚明白地证明你就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他有点困惑,“可是你的神态,你说话的语气,还有你那与众不同的思想却又让我怀疑你根本是另外一个人,我觉得你的躯体和你的灵魂是分开的,像两个不同的个体,各自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呈现出极为独特的美。”
我轻笑,“我比玉梢红还美吗?”
“玉梢红。”胡钦南脸色微微一变,“为什么提到他。”
“据说他是皇朝第一美人不是吗?”我假装不经意地道,“他不是皇上最喜欢的妃子吗?”
“他死了,在你投缳自杀的那一天夜里,他也投缳自杀了。”胡钦南盯着我,“虽然你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我却一直觉得,他的死是与你有关的,只是你把什么都忘了,过去的事也就再也追忆不回了。”
胸口一痛,我用手按住胸口,这个只闻名却从未见过的绝色男子,究竟与流相醉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会在同一天选择同样的方式结束生命,为什么明明不认识,这具躯体的心却痛得厉害?
“他……以前和我的关系如何?”我艰难地问道。
“形如死敌。”胡钦南古怪地看着我,“为了争宠。本来皇上只喜欢你一个人的,若他没有进宫,你实质上就是皇上的唯一妃子,后宫的掌权者,而他的进宫,则分去了皇上的注意力,不然你也不必自杀了。”
“什么叫做皇上的唯一妃子?”
胡钦南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缓缓地道,“整个后宫,与皇上有过关系的人只有三个,你,玉梢红、简月心。”
我更是一震,不敢相信地问道:“那之前的一至三十六妃呢?”
“一至三十六妃都形如虚设,那些全都是帮皇上打天下时不幸残疾、又无家业的功臣,为了使他们的生活稳定,不至于流离失所,皇上才将他们纳入后宫,终身享受皇族的待遇,如果他们想要离开,皇上是绝对不会阻拦的。”
什么?什么?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虽然为了照顾功臣而将之纳入后宫是可笑的做法,但不可否认,享受皇族的待遇是整个轩辕皇朝所有人的梦想,那么说来,轩辕直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好色了?又或者在玉梢红之前,轩辕直是真的很喜欢流相醉了。
“而你最大的失误则是:引荐玉梢红进宫。”胡钦南继续说道,“如果你没有引荐玉梢红进宫,他又怎么会和你争宠,他的美貌,的确胜你一筹,皇上被一时迷惑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果没有发生醉酒事件,也许你终将夺回皇上的注意力,毕竟你的美不仅仅是外表。”他的表情有点迷惑,又有点不可思议,双目紧紧地锁着我,“以前在宫里时,你是皇上的后妃,我和你接触不深,我虽然不讨厌你,但也不怎么喜欢你,所以从未注意过你。如果不是皇上逐你出宫,如果你没有来到品贺参加这次的相亲大会,我不会知道,原来你的美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流相醉引荐玉梢红入宫,究竟是什么目的呢?两个人真的是死敌吗?玉梢红的死只是碰巧吗?不,如果只是碰巧,为什么南库宗律会那样说?他提到玉梢红绝对是恶意的,难道这个玉梢红身上还有什么其它的秘密吗?而这个秘密碰巧被南库宗律得知了。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八十三
离开酒馆,封德兴又派马车送我回客栈。
对相亲大会,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因为我知道不论我娶谁都没有区别,小雷和小风不会让那人活着的,我娶谁就是害了谁。
看着客栈的大门,我不由自主的嘲笑自己,如果是以前的我,知道别人要害我,我早就跑得不见影了,现在却乖乖的回来,我真是犯贱啊。
我值得为这所谓的爱情赔上自己的性命吗?其实性命倒并不算什么,反正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不甘心的是,假如我赔上自己的性命,到最后仍然换不来真情真意,小雷和小风一样爱得那么恐惧、那么自私,那我不是亏大了?谈到自私,我比任何人都自私,我从来都是付出就非得得到回报的人,我必须得想个法子,扭转小雷和小风对爱情的印象。
风从四周刮来,掀起头发和长袍。我静静地站着,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身后送我回来的封府的仆人,虽然已经打算掉转马车回封府,但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像傻瓜一样站在客栈大门前一动不动,只得留下来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我。进进出出的住客也好奇的打量着我,但我一概的视若无睹,或许有人在跟我说话,但我听不到,我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自己不那么亏下去。我不聪明,这个我一直都知道,聪明的话我现在也不会进退两难了。我在想,待会见了小风或者小雷我该说什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这不可能,明明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我怎么可能装作没发生?
“宁……别走。”一阵风刮过,一个人影窜到我身边,宽大的披风紧紧的捂住了我。
“我没有要走。”我松了一口气,偎依在来人的怀里。
“对不起,是我错了。”小雷搂着我,全身都在抖,声音里满是痛苦,“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小宁,你告诉我,我觉得我快要疯了。我看着你,你在风里站着,衣袖翻飞,发丝飘扬,像是随时都会乘风而去,难道你已经打算放弃我们了吗?”
“雷,有点冷,你抱我回鸣凤好吗?”我伸出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小雷略略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弯下腰,一手挽住我的腰,一手横在我的腿弯,轻而易举地就把我抱了起来。**在他怀里,没有跟往常一样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挣扎,也没有报怨自己被他像抱女人一样的抱起。
小雷抱着我,不顾客栈里许多客人偷窥的眼神,施展轻功,从客栈的另一边跃进我们所住的那间上房。
他朝我住的那间房走去。
我揪住他的后颈,摇头,“去你的房间。”
他想起简月心还在我的房间里,二话没说转了个方向。
踢开房门,他将我放在床沿坐好。我略略打量了一下,其实到品贺以后,我有两个晚上是在这间房里入睡的,其余时间都是在小风房里,不过,雷虽然明知道小风对我用药却没有阻止,那是起缘于他的私欲,但他的确是知道我身体很弱,尽管我能感觉到他因为欲求不满而引发的烦燥,但他那两个晚上都只是紧紧的搂着我睡觉,却并没有做爱,由此可以知道,他是心疼我的、爱我的,他想把小风从我心里除去,因为他心里也认为,我喜欢小风更多一些。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对他们俩的爱是一样的,只是小风很温柔,仿佛完全不设防,所以很容易让我的感情融入而没有隔阂;而小雷太冰冷和警戒,就算明知道他其实是敞开了心等我侵入,我也会有丝迟疑和胆怯。
“饿了吧,我去叫人把午膳拿来。”小雷仿佛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有些不自在的躲避着我的眼神,他那么聪明,昨天却做了一件那么愚蠢的事,他知道就算我再迟钝,也能明了他的心思,而揭开了一切,使得他和小风斗争白日化,那长久以来生活在一起所形成的那一点友谊也顿时荡然无存,从此就成为情敌了,撕破了脸所造成的后果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吧(郁:“其实不是他没有想过,而是你太不按情理出牌了。”宁怒道:“你想我怎么样,难道破口大骂,质问小风,然后再把他休掉?”郁小心翼翼地:“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都是这种反应的吗?”宁一副不屑的表情斜睨过来,“我要那么容易上当,我还与众不同个屁啊,你个烂作者,我赵小宁这么多优点,你一句没写,就这‘与众不同’四个字,我却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来用,真不知道你那豆腐渣渣似的脑袋里还有没有装着别的形容词……”郁嚎哭:“早知道就不写你了……被自己笔下的人物贬得这么次我还活着干嘛……我要去上吊……”宁:“写完了文再去上吊,我保证把流相醉使用过的绳子借给你。”郁:“汗……那不是死定了,我还是活着好了……”)。
“先别走,我有话说。”我拉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扯,他一时不备,一屁股坐在床上。
“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他想起身逃跑。
“别想跑……”我粗鲁地用胳膊撞倒他,然后翻身坐到他胸口上。
他闷哼一声,用双手想挪开我的屁股,我虽然不重,但这么一个大活人压在胸口上怎么着也很气闷。
我硬是不起身,死死的瞪着他。他看了我一会,就放开手不再试图把我挪开,忍受着我的重量,不一会儿就难受得皱起了眉,脸色也有些发青了,显然并没有运功抵抗。
“难受吗?”我问。
他只是看着我,不答。
“我也难受,我比你更难受。”我静静地说,“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揭露小风,我也不想知道小风为什么对我下药,只是我很难过,你们这样是为了惩罚我吗?我承认我是用情不专,我遭惹了你就不该再遭惹小风,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我不怪你们,我死不足惜,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将来后悔,爱情绝不会那么简单,也绝不是你们所以为的那样恐惧,我的世界里的人追逐爱情,绝不是为了追求恐惧,相反的,没有爱才是恐惧绝望的。看着你们这样争斗,用尽心机,我并不在乎你们加诸在我身体上的痛苦,我只是心痛,比你现在的感觉痛上千百倍,如果你们认为我用爱情奴役了你们,那么我告诉你,爱情是相互的,你们觉得我对你们的奴役有多深,那么你们对我的奴役也同样有多深,我只要一想到我爱的人在对我的感情里掺杂了别的东西,我就仿佛连气都喘不过来了,我的心痛得连心跳都仿佛停止了……”
“小宁……”他努力呼吸着,想要开口。
“在爱情故事里,一向都有悲剧和喜剧两种方式,如果你们忍受不了一起快乐,那么就一起悲伤吧,我会奉陪到底,小雷,你们选择吧。同样的话你也可以说给小风听,选你或小风任何一个都是我能力范围内所做不到的,你们在我心里一样重要。你们知道我不怕威胁的,就算我立马就得死,我还是会这样说的,不管到最后结局是喜是悲,我知道这都是我对你们的亏欠,你们可选择原谅,也可以选择不原谅,我会奉陪的,我既然选择了爱情,就会将爱情进行到底,不计结果。”我挪开身体,让小雷得以呼吸,冷冷地道:“我知道这很难做到,我会给你们时间,想多久都没关系,就算一切从头再来我也不怕,不要以为只有你们心里有黑暗,我也一样有,不能一起快乐,就一起毁灭,我就是死,也绝对会拉着你们一起的。”
我跳下床,坐到桌边,“好了,话说完了,我饿了,你刚才不是打算叫仆人给我拿午膳来吗?把小风叫上,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个饭吧。”
小雷慢慢地坐起,怔怔地看着我。
我朝他嫣然一笑,伸手推他,“好了,别发愣了,快点啊,我快饿死了,早上都没吃饱。”
“你自己没长脚吗?”小雷好半晌,才恢复那个冷冷酷酷的样子。
我扑到床上,滚来滚去,“小雷都不疼我了,我现在身体不好,还要我自己去要饭。”
八十四
接下来的日子,我、小雷、小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平相处,只是我再也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房里去过夜了,反正“鸣凤”的厢房很多,简月心占了我的房间,我就搬到另外一间房去。
白天,上午的时候照例参加什么相亲大会,不过我真的对那一点兴致也没有了,下午的时候,很多人轮流来拜访我,除了我熟知的那几个,我对其它人都没什么印象。
简月心还是时时刻刻的想要偷袭我,不过有小雷和小风照看着,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而且他似乎待在我这里成瘾了,成天比我还要开心,每天如何爬上我的床就成了他最有兴趣研究的事情,而拜他所赐,每天如何不让他爬上我的床则成了我不得不研究的事情,以至于我经常想把简月心丢出去随便给什么人XXOO一番,只要他不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