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地方官员是不明白这些内情的,这可苦了大内总管武公公,天不亮就爬起来,堵在驿馆门口,把四里八乡前来见驾的大小官员统统挡在门外;可偏偏有那不开窍的,吃了闭门羹还是不肯离去,就在驿馆门外候着,后来者纷纷效仿,一时间驿馆门前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这些热闹,自然是吵不到内院里正好眠的两个人的。
时近正午,日上三竿,一夜贪欢的皇帝方才悠悠醒了过来。
醒了,却不睁眼,感觉到怀里搂着的人儿睡得还沉,自己的双手好巧不巧正搭在那人结实的臀上,触感极佳。
兴致极好的皇帝一时顽皮心起,闭着眼睛,只凭感觉,寻着彦潋的唇瓣吻去~~~
嗯,很软~~啊,好香~~可是···可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皇帝忍不住睁眼看去。
“啊~~!!”一声惊呼,吵醒了睡梦中的彦潋。
彦潋甫睁眼,便看见神色惶然的皇帝,手指着自己。皇帝一开口,居然语带颤抖:“你~~~你~~~胡子~~!!!”
彦潋摸摸自己下巴,颇有些不以为然地回答:“早上刚起,又是起得晚了,还没有剃须,自然有胡子,大惊小怪做什么?”
“可是,可是···”皇帝好像一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可是你离宫的时候还没有长胡子!!”
“那时候还小,刚刚20岁出头,便是长胡子,也是下巴上几根茸毛罢了。”彦潋径自披衣起床,却是腰上一酸又倒了回去,于是瞪皇帝一眼,“我今年也26岁了,不长胡子,不成了怪物?”
“可是···”皇帝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陛下莫要忘了,我是男人,男人!”彦潋拍拍他脸颊,颇有抚慰之意,“陛下也是一时不习惯吧,时间长了就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彦潋眼神一转,终于瞄到了头天夜里两个女孩放在房间桌上的小盒子,觉得好玩,可自己又懒得动,于是支使那个暂时有些呈弱智状的皇帝,“陛下,把那个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皇帝依言拿过来递给他。
彦潋解开外面的罩子,打开盒子,看了看,又看看只顾着惊惶失措而完全忘记自己处于赤身裸体状态的皇帝,嘴角向上弯,眼角眉梢向下弯,甜甜地狡猾微笑。
“陛下~~~”
“嗯~~~”
皇帝一个“嗯”字没说完,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身体被重重地压倒在床上。
一双熟悉的柔软香甜唇瓣压上来,夺人魂魄的亲吻。一吻终了,皇帝已经是重度缺氧;待到大脑重新开始工作,皇帝才惊异地察觉身上人的手指一路从小腹下滑,绕过男性象征,直往后面摸去。
“潋~~你~~做什么?”皇帝气喘吁吁地问。
“做什么?”彦潋还是笑,“做我离宫那天对陛下做过的事!”
“不行!”皇帝想都没想,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行?”彦潋不理,也不辩驳,我行我素。
“那个,你不知道。”眼看火烧眉毛,皇帝也顾不得什么,说了实话,“那次,你走之后,朕···朕足足躺了三天才能起床~~”
“原来是怕这个。”彦潋了然,身体仍是紧紧压住皇帝,手上举起那个小盒子,打开给皇帝看,“陛下看,这收拾屋子的人还真是细心体贴呢。”
皇帝定睛看去,盒子里有几个瓶子颇为眼熟,仔细想想,居然就是原来在宫里和彦潋欢好时常用的润滑剂;再看几个眼生的瓶瓶罐罐,上面都贴了标签,细细地读,却竟然都是助情的药物。
“陛下看,有了这些,不怕再会受伤了。”说着,打开一个瓶子,倒了些在手上。
“不要~~”皇帝连忙阻止。
“究竟为什么?说出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便住手。”彦潋嘴上答着,手上动作不停。
皇帝想说,朕是皇帝,一国之君岂可屈居人下;转念一想,当初知道他要走,却是自己放下身段去诱惑于他,如今再说这些,似乎理由不能成立。
又想说,朕是男人···可这念头刚刚一冒尖,就被皇帝自己狠狠地乱棒打了下去。潋不也是男人?这话若真是说了出去,恐怕斯人一恼,自己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一亲芳泽了,哎呀,真是的,想想都后怕。
“唔~~”忽然之间,皇帝身子一个颤抖,原来是彦潋的指尖沾了润滑,已然深入禁地。
算了算了,皇帝又一次地劝自己,情势已是如此这般,又是两情相悦,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随他去吧!!
可是这个盒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皇帝在“性”福之中,迷迷糊糊地想。哼,小武子,一定是那奴才干得好事,看朕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那个,小武子啊,看来啊,青梅和若离的年终奖金很有可能被你拿了,那么,这个黑锅,你也就顺便背了吧~~)
驿馆门外,正苦苦劝着各地官吏离开的武公公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他抬头看看天,正式旭日当空,天气真好。
怎么会觉得冷呢?
一定是错觉,武公公这样判断,抬头又看了看好好的大太阳。
嗯,天气真好,真好真好!!
(番外《胡子》完!那个那个,说了素恶搞,如果有损偶家潋潋或是澜澜在各位大人心目中的良好形象,某闲概不负责~~)
《潋滟》番外之三――《艳童》
还是闲聊:呵呵,不知《胡子》一文,众位看官可还满意否?就像某位大人说的,那个确实是恶搞得厉害,顺便还把视觉美学颠覆一下下。-_-bb
8过勒,这篇《艳童》绝对不是恶搞了,诸位大大可以放心大胆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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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童》
话说皇帝易澜于某家酒楼之上,俘获逃家三年的亲亲爱人彦潋,少不了先恩爱缠绵一番。不过,念在京城皇宫之内无人做主,只有彦潋大哥彦凉暂时坐镇,皇帝还是少不得要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且说这一行人回宫之后···
后宫之中,因为生育有儿女而能够留下的嫔妃只有寥寥十几人,偌大的宫廷,顿时显得空旷起来。侥幸留下的妃嫔们,眼见皇帝不远千里亲自迎了彦侯爷回来,更知道皇帝正是为了这位侯爷,不惜遣散后宫三千佳丽。
生活在宫里的女子,自然懂得眉眼高低、自保之术,怎么能不上赶着巴结这位皇帝跟前的绝对红人。
于是,某天,风和日丽,搞不好也是黄道吉日,趁着皇帝也在沧濯苑的机会,后宫妃嫔,如约好一般,带着自己的儿女,从四面八方,直奔小小的沧濯苑而去。
于是,一时之间,沧濯苑这一亩三分地,分外地热闹起来。
且放下易澜以前和妃子们生下的几位小公主不谈,单说彦潋离宫这三年里降生的三位小公主、两位小皇子。
这五个孩子,最大的将近两岁,最小的刚刚一岁出头,正是可爱好玩的年龄。再加上几位做母亲的妃子,为了讨好皇帝和彦潋,支使着自己的孩子,一口一个“父皇”、一口一个“侯爷”地叫人。童言童语、奶声奶气,煞是讨人喜欢。
从那以后,居然有几个孩子闲来无事便常到沧濯苑里逛逛,其中尤以二皇子为甚,好似长在了沧濯苑里一般。
这二皇子易炀,此时不过两岁,玉雪可爱,天真无邪;彦潋看在眼里,也是爱在心上,于是默许他把沧濯苑当了半个家。
几年过去,时间一长,彦潋终究有些不是滋味,虽说这孩子可爱,但终是爱人和后宫女子所生,若说真的不嫉妒,也是骗人的。
有时甚至会忍不住想,若是自己也能有个可爱的孩子,呀呀学语地叫着自己“爹爹”,该是怎样情景,只是此生爱上了与自己相同性别的男子,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原来,所有雄性动物,最大的本能便是尽可能多地在世上留下自己的血脉传承,在人类社会中,也是一样的道理。
彦潋心中有事,纵然是刻意隐藏,神情上也是带了几分不悦。
想来,那皇帝是何等心思深沉细腻的人,对于爱人的心事,他只是猜便能猜中大半,剩下的,拐弯抹角套出话来,终是确认了爱人因何烦恼。
于是,朝堂之上,大臣们惊异地发现,向来还算表现良好的皇帝,居然接连几天心不在焉,耳朵里听着臣下们奏本汇报,脑子却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这一天,照例走神的皇帝忽然一脸的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把玉阶下正在侃侃而谈的臣子吓了一个哆嗦。
当日早朝散去,皇帝独独留下了彦潋的大哥当朝宰相彦凉到御书房面谈,足足一个时辰后才放人出来。皇帝这一举动,只惹得朝中上下纷纷猜测,只道不知有什么人要走运或是倒霉了,可就是没人明白皇帝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五日后,彦凉携次子彦桐进宫面圣。
沧濯苑里,彦凉看着散落一地的各色玩具,有些发愣。
彦潋招呼自家大哥坐下,含笑解释道:“二皇子刚刚来玩···”
说着,唤来下人收拾。
寒暄之后,彦凉牵起儿子的小手,对着皇帝和彦潋笑道:“犬儿彦桐,今年刚满三岁,也是巧得很,和二皇子殿下是同月同日生,只是刚好小了两岁。知道臣要进宫,这孩子非要吵着跟来,臣一时纠缠不过,便带了他来,还望陛下包涵臣下失礼。”
彦潋招手叫那孩子上前,细细打量。只见这小人儿,真真正正仿佛是上好白玉雕成一般,容貌自然是继承了彦家人固有的俊美,可能又是遗传了母亲,天生一双妩媚之极的凤目,眼神灵动活泼。一对眸子,恰好似乌金落入了水银之中,黑白分明;才三岁稚龄,顾盼之间居然隐约可见风情流露,可想见,这孩子若是长大成人,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自己的侄儿生得仙童一般,彦潋自然是喜欢,可是心思一动,当下明白几分,瞟了瞟一边的皇帝,道:“陛下,您若是有什么心思考量,不妨直说,何苦拐弯抹角?”
皇帝不答,反问:“这孩子,朕真的是十分喜欢,爱卿呢?”
彦潋好心情地陪他兜圈子:“臣的侄子,臣当然喜爱···”
“那么,依爱卿之见,把这孩子过继到卿的膝下,收为义子,爱卿意下如何?”
彦潋不语,低头想了一想,又抬头,看向自家大哥:“不知大哥可是舍得?”
“这是陛下和侯爷的恩典,臣高兴尚来不及,怎会不舍?”彦凉连忙起身答道,“桐儿乃是臣正妻所出,断不会辱没了皇帝门第;况且,臣也和妻子商量过,臣妻也是满心欢喜;若是桐儿真能蒙侯爷厚爱,收为义子,也是他莫大的福气。”
彦潋沉默片刻,看看怀里可爱的孩子,下定决心般缓缓摇头:“君子不夺人所爱,桐儿生得如此,想必大哥夫妇也是疼爱得紧,怎么真的舍得过继给别人呢?”
“潋~~”皇帝看他别扭,于是柔声规劝,“这过继之事,民间皇室,都是自古有之;更何况,你们是亲手足,如此一来,更是亲上加亲,有何不可呢?将来我们百年之后,你的爵位也可以由这孩子继承,可好?”
看他仍是不语,于是又道:“不瞒你说,过继这个主意,是朕对彦凉提起。当时提出之时,朕也尊他是你我大哥,朕以弟婿身份自居,并不曾威吓逼迫。想必你大哥也考虑多日,今天既然进宫,就必定是同意了。更何况,大家都在京城里住着,若是他与夫人想念孩子,可以随时进宫来见,方便得很。”
彦凉何等机灵,也是即刻接话:“臣惶恐,方才陛下所言,也是臣想说的话,还请侯爷不必多虑了···”
又指着彦潋向桐儿吩咐道:“桐儿,还不快叫爹爹。”
难得桐儿,小小年纪便是玲珑心肝、机巧心思。小人儿看了看自己的亲生父亲,又看看抱着自己的美人儿叔叔,眼珠儿转了转,便对着彦潋脆生生叫道:“爹爹~~”
嫩嫩的童声,奶声奶气,好巧不巧、端端正正地敲在了彦潋心弦之上。一时间,百感交集,彦潋紧紧抱住了怀里小人儿,亲了又亲,再也撒不开手。
皇帝抚掌,与彦凉相视一笑道:“好了,好了,这样才好!”
又去逗彦潋怀里的小小人儿:“桐儿啊,也来叫朕一声,就叫···就叫‘父皇’好了!”
彦凉顿时诚惶诚恐:“臣···”
他一句话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皇帝拦住:“诶,潋的儿子,自然也是朕的儿子,叫朕父皇,又有何不可?”
桐儿自然不懂大人之间说话的意思,只是从彦潋怀里抬起头来,长长睫毛忽闪忽闪,便又是清脆如珍珠落玉盘的一声:“父皇!”
于是事情就如此这般的定了下来。
一个月后,当朝宰相次子彦桐,正式过继给了彦潋为子。这是牵涉到皇家的大事,自然一堆的繁琐礼节、典礼祭祀,待一阵忙碌过去,皇帝在宫里大摆筵席,是为庆祝。
接连几天的繁文缛节,已经让小小的人儿累得够呛,所以在宴会上,桐儿只是勉强坚持了一下下,便趴在彦潋怀里,呼呼大睡。
彦潋本想叫嬷嬷把孩子抱回宫去,可又怕吵醒了他,于是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在自己膝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搂着,任他去睡。
这边小人儿睡得香甜,全不知满屋子的人已经在惊鸿一瞥之下,如何地惊艳;更不知皇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二皇子易炀殿下,自从看到了彦侯爷怀里那个小小人影,就再也无法把目光移开。
这场筵席,本意就是将彦桐介绍给朝中上下,同日,皇命抵达各地官府,张榜告知天下。
至此,四海皆知,栾国皇宫之内,多了一个不是皇子胜似皇子、方是稚龄便已艳名远播的小小孩童。
时光荏苒,大人们漫漫变老,孩子们渐渐长大。
转眼间,彦桐已经十五岁。
这一日,趁着彦潋和皇帝不备,桐儿骑了爱马“炎光”,没带随从,偷偷地溜出了宫。
枣红骏马配上如花少年,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难,不一会儿,就招来了一群狂蜂浪蝶。可怜彦桐从小到大,这是第一回一个人出宫,那里见过这等架势。开始还装作不在意地四处闲逛,不一会儿便招架不住,连忙催马,飞奔回宫。苍蝇们哪里舍得放过,在后面紧紧追赶。好在“炎光”是难得良驹,脚程极快,又岂是寻常马匹撵得上的。
一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伊人策马跑进了皇宫的大门,无不扼腕叹息。
有胆大的凑过去向宫门守卫询问,守卫却是守口如瓶;纵是这样,人群仍是不肯散去,守卫们去轰,也是轰不走,又不能真的动武,两下僵持,终于吵得当值侍官心烦,没好气地扔下话来:“他也是你们能觊觎的?要说这位小哥儿啊,那可是天上没有、人间难寻,自小养在深宫、彦侯爷身边···”
话没说完,已经有伶俐的叫出声来:“彦桐!他是彦桐!!”
人群之中,顿时炸开锅来,都是惋惜没能多看上那传说中的人儿一眼,叹息之声连成一片。良久,人潮才渐渐散去。
却说彦桐,真的是受了惊吓,急匆匆逃回宫来,刚刚喘了口气,却迎面撞上一个黄衣青年。
“桐儿~~匆匆忙忙,要去哪里?”青年沉下脸来,不动声色的问。
又是被吓了一跳,彦桐抬头一看,这才露出一丝笑脸:“我说是谁,原来是太子殿下···”
这黄衣青年,正是二皇子易炀。此时,他早已被封太子,入主东宫。
易炀伸手帮他整整跑得有些零落的发丝,追问:“说吧,去了哪里?”
“呵呵,炀哥哥啊~~”彦桐嬉皮笑脸,“我就是···嗯···那个···出去转了一圈儿~~”
“出去转了一圈?”太子笑笑,“带了侍从没有?”
“呃~~那个~~没有!”
看着眼前人儿被当场捉包,一脸懊恼神色,连肩膀都垮了下来,易炀叹了口气:“你也是彦侯爷从小一手带大,可这脾气性格,怎么一点也不像他···”
“呵呵呵~~”小人儿仍是装傻。
“算了!”易炀也不忍心当真斥责,更看他刚才跑得匆忙,分明是在外面受了惊的样子,于是搂过来细细安抚,“父皇和彦侯爷听说你出宫,急忙叫我来寻,可巧碰上你回来。”
替他整整衣衫,又道:“快随我去见驾吧,免得他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