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六了呢。心理应该二十三了。
我一直在寻找的,是什么?
我以为我明白的。其实我哪懂。不过不再相信幸福,不再相信归宿,不再相信爱情。所以把感情寄予到物质形态上。
我明白的,不过是寥落,漂泊,寂寞。
我心已被埋葬,剩下的不过是具空壳。
以前,那个现已遥远的世界,也有人说喜欢我。周围的所有人都看出他的爱意,我却一直不懂。最终,即使他说得已经过于直白。我还是坚持着,不听到那句我爱你,即使他说了很多次我要你。我依然不懂。
我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的不懂。是不想懂。想忽略的东西,我一直有惊人的力量去忽略。
最终,他不过是我吹嘘的一个借口。是啊,他帅他身材好他有钱,成绩不好但人家进了空军。但是他于我,不过是过往,最终远离......
我一直漂泊着,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是归宿。我象只小鸟,扑棱着飞舞。很累了,想歇息。却一看见人就忙的飞开。
得不到之爱是痛苦的,怕的是比死更冰冷的寂寞。我怕,怕自己爱上一个得不到的人,怕自己的付出他不肖一顾,甚至摧残践踏。我想以我内心最终的黑暗。我肯定会选择先杀死他,再毁掉自己。因为我承受不了那样的摧毁。我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当年的阴影,让我撕裂了自己。我嬉笑怒骂,油嘴滑舌,玩世不恭。因为我跌不起第二次。
在黑暗中,没有希望的自毁,是人生终结最悲伤的方式。我不想,不想。
连云拓么?
他怎么会是我的归宿?也许他也和他一样只是个吹嘘对象。
我的一切,连云拓懂么?他属于他的世界。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是蓬莱派的大弟子,长的帅,武功好,又有钱。
我么,连云山庄一小厮霸主?长了一张小娘娘脸的家伙?他的男宠??
男宠?!如果我爱他,还不如让我死。我从来不肖任何施舍。
我永远是个骄傲的人,即使人生寥落。
踏着碎月的辉熙,我想,我已经有了所有答案。不需要再想太多,也不需要任何时间去告别,我盛不起那离别的伤感。
我收拾了属于自己的所有东西,那些不算太少的积蓄。不属于自己的,我什么都没带走。
我小心的把小翠哄去睡。我很小心的看了墙头很久。确定没有连云拓。
带上人皮面具,溜出门去。
对不起,连云拓。
对不起,括黎。
对不起,小翠。
对不起,小虎子。还有......还有......
我一个人走在清晨的大路上,万物苏醒中。薄薄的雾气缭绕。
熟悉的感觉,以前也是。在来去飞机的座上,我总是很难过。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我不想去,但是又无处可留。
其实我这个人,一直骄傲得没有理由。
现在,我文无治国之才。武无缚鸡之力。除了这张脸,除了做男宠还能做什么?
真是不识好歹。我自嘲。
管他,先买早点。一摸衣兜。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一声脆响。捡起来,哇!是青钗!还能卖个两个钱!
恩??好象是那个什么微霜姑娘送的。
好象是家妓,院。好象那家可以卖艺不卖身。
恩??我有艺么??那就去卖身了。没办法了。古代又不能卖血。
到了那‘流芳阁'门口。我暗嘘口气。MD!上次是来玩人家,这次要被人家玩。什么世道!
再提一口气,竟自走进去。
那姑娘们看我一身穷酸,都离得远远的。正好,我也懒得纠缠。
那妈妈瞟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公子找哪位姑娘啊?我们这的姑娘可不便宜。"
我依旧温笑"微霜姑娘。"说着单手递上那钗,下面递了二百两的银票。这次我可得精打细算。毕竟出门在外,难料祸福。
妈妈仔细看了我半天,终是带我上楼。
到了最里的一房,站在那里一指"微霜姑娘在里面。"语气不太善。两百两确实少了些。
我也懒得理她,直接推门。门开,内里设施果真一片古雅。
迎面一股暖香。微霜姑娘用纤指正在换香。
见我先是一愣,再微微一笑作了个请。坐于桌前。
我也不拘,直接坐下。笑道"姑娘近日可好?"忽的注意到她穿得蛮少,半透的纱衣紧裹妙漫的身材,带子松松的系了。
美人真是性,感啊。这种冰美人的性,感应该是最消魂的一种。我心里夸奖一番,表面不露声色。
却听美人道"公子可安好?"
我笑"有些思念姑娘,不是很好。"我说的是实话。我有想起她的--在被连云拓恐吓的时候。
美人凑进两分"妾身以为公子不过风流多情,早把妾身抛之脑后了呢。"语气甚是娇昵。
我稍后仰两分,美人啊~~这么诱惑的姿势~~我可是色中恶狼啊!!"姑娘多虑了。小生并非薄情之人。"
"是么?"美人更进了,还开始抚我的手。真是好,好,好,性,感啊。"妾身遵了公子所说未着妆。"
衣服就滑下去,只剩一层薄纱。
我退"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姑娘着如此浓妆有损肌肤顾劝之并无他意。"
"哦!"美人妙目一闪,一道光闪过。"公子此番来恐怕不是为了告诉微霜此事吧。"还是继续诱惑我。
"是......是啊。"我又退了一点,坐直身体"在下上次只觉姑娘有郁结,想来帮姑娘解郁。"我才有郁结,要不是落魄如此,要你收留我鬼才帮你解!
"哦?"微霜挑眉。
"上次听琴看姑娘先是冷若冰霜,而后听纪某一言忽的有所感悟。纪某觉得姑娘心中并非冷酷无情,只是有郁结未解。"看她听得一愣一愣我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把她裹住"天气凉,姑娘别着凉了。"再不裹我就控制不住了!!
"说说看。"她裹了衣服就又变得冷冰冰的了。
"在下不才。"我忙思索着怎么应付,她还真有郁结~"在下劝姑娘,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苦短,何苦自缚。不如放了开去,潇洒走一回。"我郁闷,要真能这样我为什么要出走。
但是微霜姑娘显是没有我那么深沉,沉吟许久。我却感到一阵头晕,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那微霜才象惊醒似的,忙的扶起我的身体,给我喂了一颗药丸。我吞了后皱皱眉头"苦......"头依然晕晕的。
微霜将手放在我腹部,一股热气在我体内升起。我晕晕的任她摆弄。
忽听窗外有人低道"叶堂主,成了么。"微霜将我轻轻放下,适意我不出声,手一抖瞬间多出把短刃。忽的开窗跃出。我晕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那微霜将我拎起,点了我几处穴道,猛的往胸前一击。我一口鲜血喷出。倒舒服了不少。
"我是天残飞叶的飞叶堂主。"微霜微笑着看我不停喝水。
"......"郁闷,老子不问江湖事的。"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什么飞叶什么东西。"
"蓬莱派什么都没告诉你?"
"什么蓬莱派?"我开始不耐"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哎呀,姐姐,你想杀我就快点动手。我不喜欢别人逗我玩。"我只喜欢逗别人玩。我料了你不杀我,你要杀我刚刚救我做什么?
"你小子不怕死?"微霜依旧笑着看我,也不动。
"人总会死啦!"我指那香炉"我知道那玩意儿不对劲。"
"你知道?"b
"当然知道啦!"其实不知道,我进来就觉得不对,但是杜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没侍女换香么?那香留了残红在你手上。"
"那你为何还来?"微霜被我吓住了,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
恩~反正也没别的地方去啊~"实不相瞒,纪漠出了点情况无法再在连云山庄混下去了。所以随便逛逛。"
"公子来这里避?"
"不知道。"我怎么说,恩,我是来卖的?"纪某随意走走。"
"公子有何打算?"
"哪有什么打算?纪某一直是个漂泊的人。"忽然灵机一动,偶不是学会计理财的么。何不做个帐房先生?看那微霜有收留我的样子,跟她说了这些。
第 12 章
"什么??"老鸨奇问。"你旧相好要来流芳阁当帐房先生?!"
两天后被化了妆我经微霜引见给妈妈,还说我是她旧识。不可否认,微霜的易容功夫强的不是一点。而且化妆也很强,不过是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加上妆容效果,我觉得感觉脸型都变粗旷了不少。
我也知道,一般妓,院是没有管帐的。右手进左手出。
我又缠着老鸨,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
最后微霜脸色苍白,我很可怜她手里粉碎的杯盏。老鸨面色红润,万分欣喜,觉得自己后半身只要我在必能家财万贯。
让我理出一间空房,住到后院去。
哈哈哈哈我磨掌擦拳的跃跃欲大干一场。
以我的才能不出两天就把老鸨始多年终搞不拎的累帐清了出来。再将整个流芳阁的财产做了个财产清理。
把每个财产归结到位。
作了些帐簿,做了几个财务估计。赢利拟算。差不多了。
然后,每个姑娘都开始挂牌。再根据营业量分配一三五是哪些姑娘,二四六是哪些姑娘登台。每个姑娘的价位做了赢利编排。
流芳阁里的东西也负责到个人。丢了个人赔偿。制桌椅物品我亲自出马验货。
一个月后,流芳阁明显节省了很多开支。生意却愈加兴隆。老鸨看见我,脸都要笑坏掉了。
把我的利钱涨到一百两。比普通帐房先生高。
那后院住的无非是些洗衣烧饭的下人。还算淳朴。比院里那些干净很多。我知道妓,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平日里不过需要才去,很少闲逛,也不与他人接触。少少与微霜姐聊聊天,倒也逍遥自在。
倒是后院也总是有那些下人的孩子,让我看得有些惆怅。小虎子他们,不知怎么样了......
不过那些孩子很是可爱,也似我们当年那么顽皮,也三五成群打架抖殴。我有些看不下去 ,每每阻止。人家说,青少年需要正确的发泄方式,我教他们作迷藏,教他们踢草球,晚上闲下来吹牛皮。日子倒也是舒坦。我想我是老了。有种寄人篱下的沧桑。自己才十七,已经象老头一样皮不起来。不过魅力未减,他们还是象小虎子一帮一般崇敬我。这可让我暗自得意。
番外 微霜
传说几年前天慕冥珠落下悬捱,中原武士下而寻找。不见天慕冥珠,却找到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少年。
说那少年便是天慕冥珠化成的妖孽,必将祸害武林。但传说那少年妖怡,善鼓人心。竟挑起整个武林互相撕杀。
中原武林短短三个月的血雨腥风,各门各派元气大伤,蓬莱一派乘机掠了那少年去。
我等从塞北赶来,本也打算去蓬莱。但我转念间,只带了一手下。销声匿迹藏到这里。
连云山庄,恐怕也未必不可能藏那妖孽。
那日,那妖孽竟来我处。我暗喜,但介于蓬莱派二弟子括黎在场。我只能强按心意完全平静,有人说杀心太重,琴声会透出杀意。
不象别的那些个公子哥,不懂琴非要道貌岸然的点头称赞,那妖孽不顾本姑娘的天姿绝音直接睡了去。
真是的,害我不得不质问他。他要稍稍装装样子,我也可以说公子见解不同凡响把他单独请上我房。
他起身,清澈的眸子里露出怜惜,说我无心。要与我共消仇怨。
我心么,早被前些年的风尘滚落。捉奸在床,残杀那狗男女,我早就心死。之所以藏在此地,我早不在乎什么情。
男人么,都不是好东西。难道我的姿色还比不上那小贱人?只不过都不把女人当人看,当物品,多多益善。
那日,他再来。果真独身一人。进得门来,却不为我姿色所动,反劝我遗忘当前,及时行乐。语气恳切,处处为我想。我心复紧,杀了那手下,灭了那毒香救他。给他喂解药他却皱眉说"苦。"这些年来我心底冰冷,何其不苦?
揭了他的面具,当真妙为天人。他却淡然说要记帐求生,允了他,把他留在身边也好护他周全。
不想那孩子记帐真个还有本事,流芳阁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老鸨心悦万分。
那孩子真非凡人,却喜指教孩子。后院众人莫不景仰他万分。他也悠闲自得,平日上街采购也总张弛有度,既照全房人,又省了银钱。
每次上街回来,总带糖葫芦给我。我本是西域人,从未尝过此物,初下一试觉酸甜可口,不由面露喜色。他见也欢,次次记得。
昨日,我正抚琴,他入得门来。手拿那物,见我抚琴,微微一笑靠于门前。刹那神志有些恍惚,酸甜之味仿佛自心涌入口中。竟拨断琴弦一根。
那日,我正在后院闲逛,却看豆儿惶惶跑来"先生!先生!有人寻死落水了!"
这种地方,出什么也不稀罕,我一把按住豆儿"不许凑热闹去。给我乖乖吹火去。"豆儿小脑袋瞬间耷拉下来。拎着豆儿回到伙房,把豆儿扔给小阔"让他烧水去,我要喝茶。"
但是还是怕还有别的孩子去看,这种地方人寻死,死了可怖,不死必定更难看。还是急急赶去院内。
远远听人骂"小骚蹄子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寻死!今天就让你试试!""还没开过荤呐~"远远看去那些人竟然在强暴。
真是恶心!我扫视,没有后院的孩子。幸好......却看见他们......
他们......他们竟然在强暴一个孩子!!我怒!!冲了上去。
"住手!"一声大喝,那几个大汉惊异的看着我,又齐齐看向老鸨。
那个......我......
那个孩子好可怜,衣衫凌乱,身上全是虐爱的痕迹,身下一片恶心的白浊拌着猩红。眼神呆滞冰冷。满眼绝望。
那个......我......
我扑上去抱住他"奇儿!!爹总算找到你了!"
旁边一片寒风。喂!!你个呆子!!给点反映好不好!怎么样也叫我声爹配合一下啊!
我忙的那他的衣服扒下来,从上往下摸。啊!!总算有了。我捂住他大腿上一小块红色的胎记大吼"爹对不住你啊!!奇儿~~"
身上冷风阵阵,我拼了。"我可怜的儿啊!爹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啊!你来了多久了!爹怎么不知道的。"
"那个......"一大汉拉我袖子"他是今天才买回来的......"
我立刻凌厉的扫了他一眼。转而老泪纵横的向老鸨说"我失散多年的亲子不想就这么巧被妈妈救了......多谢妈妈啊~~"失散多年~~~哪来的多年好失散的,我才来了几年?!
又抱住那呆子"儿啊!父亲对不住你啊~~~"
作捶胸跺足状~~
妈妈估计也被我迷糊了,刚刚张口被我塞住"买他的银子纪某一定回双倍奉还,天意啊~~天意啊~~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奇儿了!"
作痛心疾首状~~
妈妈还想说什么又被我塞住"妈妈对我实在太好了,我今日还跟洪兴楼主说妈妈待我十分之好不可有负,谢绝洪兴楼主一片美意。"
作情真意切状~~~要吐了~~~~
向我这种人才,大家当然都想要啦。你丫要不给我这面子就太说不过了。就不信你不怕我跑了!
妈妈终于妥协"既是先生之子,先前只是误会。先生带去就是。"我忙点头,抱了那孩子回到后院。
把那孩子浸在热水里,那孩子才稍稍有了一点反映。双目流露出的竟是一种冷冷的恨意。把我吓了一跳。我一边帮他擦身体一边想着怎么安慰他。毕竟发生这种事,太残忍了。
"恩。你几岁了?"妈,的。真的说不出来别的了。我的舌头算是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