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烧已经退了,王上吃点东西可好?”
“不用。”
“可是,王林说在动手术取出弹头前需要调理一下身体。”
“南卡宰辅,朕的事你少管。”冷冷的话语堵住了对方的喋喋不休。阿尔切完全不在乎对方受伤的表情,扯扯滑落在一旁的衣襟,露出里面白色的绷带。这个伤是武安给他的。导致他连接几天高烧不断。据王林说是种叫子弹的东西留在了里面。
他居然为了雍布打伤我!
我绝对会让你後悔!
阿尔切握紧了双拳,一向没有波动的眼睛骤然起了波澜。
37.
看著眼前人难得一见得情绪波动,南卡的目光黯淡下来,默默的走出房门,闪身隐没在黑暗中。
风中隐隐有声叹息传来,南卡停住脚步,冷笑一声,迅速在空中划了一个符咒,原地突起一阵烟尘,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烟尘之中。
“梅伊你还没消失啊。”
透明的影子只是轻轻一笑/放不下啊……/
“真不明白那人到底有什麽好!为什麽你们都放不下他!”南卡怨愤的说,整张脸扭曲起来,变得狰狞恐怖。
/爱永远是件奇妙的事。辗转几世,你不也放不下对莫莉的苦苦痴恋?/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南卡的手指不耐烦的敲著走廊的扶手。
/我只是觉得身为同病相怜者,应该给你个忠告。/梅伊淡淡的笑著,面容在烟雾中开始模糊,声音也多变起来/你的一切努力只是徒劳,放弃吧。/
/作为修道者,你已经离天道很远了……/最後一句象是在耳边喃呢,轻轻的抚过南卡耳边,却激起了滔天怒火。
南卡口中念诵著咒语,双掌向烟雾袭去。那烟雾仿佛造就计算好般,在双掌未到前便消失无影。扑了个空,南卡诅咒一声,发泄的往一旁的廊木拍去,霎时廊木化为粉末。
“那个野种,还有……森耶!只要他们都消失了,莫莉就会喜欢我了吧……只要……”南卡咬紧了下唇,指甲深深的刺入肉里:“这次绝对不能再给他们重生的机会,要从灵魂将他们粉碎!”
仍在议事大厅商讨军务的武安莫名打了个喷嚏,随即鸡皮疙瘩爬了满身。
“大人,事情已经商讨的差不多了,不妨回去休息?”加尔也就是刚上任的代理郡守如此建议。武安也觉得有点头轻脚重的确实该休息一下,解散会议後便往内府走去。
真是奇怪了,发生那麽大的事情,原本早该跳出来的阻力---喀什刺史竟消失无踪,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武安边走脑子里便浑浑噩噩的分析,许多离奇的念头都冒了出来。刚经过一间书房,竟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面红心跳的呻吟。弄得武安和一堆侍卫不好意思的面面相觑。
妈呀,谁那麽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在郡府内……
“大力点,妈的!你没吃饭是不是!啊……”
呻吟突然之间提高了八度,随即支离破碎起来。可想而知里面的战况激烈。
武安挑挑眉,觉得里面的声音实在耳熟。好像是……栖霞刺史?
“啊……祁山……”
娇媚的呻吟在武安心中轰起巨雷
栖息VS祁山?!!!
得找个地方好好消化消化……
没来得及消化,另外一件接踵而来
“转轮使!敌军攻城了!!”传令兵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就在不久前,两路大军出现在喀什郡城门不足十里的地方,擂起战鼓,架起攻城的云梯,气势汹汹看样要发起战事了。
轰隆一声,武安的大脑宣布彻底罢工。
“祁山,快出来!!敌军来袭了!!”关键时刻,武安也不管这个时候打扰别人人道不人道了。他狠命的敲打著房门,大有把它拆了的趋势。
房内顿时传出一声惨叫,一阵静默之後,房门才磨蹭蹭的裂开一条缝,两道杀人死光从门缝激射出来。没等里头的怨气发泄出来,心焦的武安很自然的拽起祁山就跑,嘴里还不停的絮絮叨叨的埋怨:“都什麽时候了,只顾著风流!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看在老乡的分上你帮帮忙好不好……”
祁山被越拉越远,心中的哀叹只有天知道。
轰鸣的战鼓敲响,人心都被这雷鸣般的战鼓震得心惊。喊杀声越来越近,敌军的先头部队冲到了护城河附近开始搭建浮桥。
“放箭!!”生死关头城上的士兵又怎肯示弱,霎时间密不透风的箭网带著愤怒的火焰扑向城下的敌军。
武安咬紧下唇
战争真的来了……
“金曹掾史,我叫你做的东西呢?人也训练好了吗?”
见武安问道,金曹掾史赶忙上前一步回答:“禀转轮使一切都按转轮使吩咐完成,东西和训练好的人都在城下候命。”
“好,辛苦你了。命令他们全都到城的最高处!”武安赞许的点头,转身对正在生闷气的祁山说道:“祁山,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祁山松了松全身的筋骨,他决定了,刚才被打搅的怨气要全部发泄到城下那些倒霉鬼身上!谁叫他们好死不死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偷袭!
38.
“兄弟们,上!把那群鸟人都给我轰下来”
祁山登高一呼,下面一群手下宛如饿狼般嚎叫起来。武安微微一笑,提醒一句:“祁山还没到时候。”
“噢,你还想做什麽?”祁山一挑眉
“你们先从北门暗道出去绕道前方的卡里森林埋伏。等我的信号行事。”武安拿出一张地图,安排埋伏地点:“等起以军进入森林後引他们入谷,先将游散的军队消灭。再分两批不分昼夜的骚扰它。记住不要硬拼,见好就收。”
“这个我懂。”祁山笑得贼贼的:“那麽得到的战利品……”
“自然是你们的。”武安肯定的说,他不会忘了祁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强盗。这种山林的游击战最好还是交给老手来做方可万无一失。
祁山满意的笑,周围的部下也开始摩拳擦掌,双目放光。仿佛那头名唤起一的肥羊就在眼前。
“走!”
“祁山!”旁边突然踉踉跄跄的跑出个人来挡在马前。劈哩啪啦的就开骂:“你***想去找死吗,外面那麽多攻城的士兵。”
“栖霞……”祁山无奈,眼里满是温柔。
“是我拜托他们从北门的暗道出去的。放心,他不会和攻城军队正面交锋。”武安为祁山解释,上前把满脸疑惑的栖霞来开。祁山趁著机会带著一帮手下绝尘而去。
“你到底想怎麽样?”栖霞拍开武安的手满脸不悦,从密道走外面就是卡里森林,一进山林就是那野猴子的地盘了。他应该没有危险。得到这一认知後栖霞心头一松但随即就酸了起来。哼,祁山,叫得可真亲密,这两个人什麽时候勾搭上了。
“守卫著座喀什郡城”
武安不理会栖霞不断变化的脸色,转身登上城楼,栖霞见状也紧随尾後,双目警惕的看著武安的背影。
城楼上的十二名士兵早就准备就绪,整齐的排列成一排,每两人身边都摆放著一门黑色的圆筒状物。
“这是什麽?”栖霞惊讶得看著眼前六座莫名其妙的东西,不停的翻阅脑海里的书本。但依旧没有答案。
“大炮。”
武安淡淡的回答,并不想解释太多。扫了一眼,他凭著记忆画出大炮的设计图在加上祁山的改造,仓促之下赶制出六门大炮,炮火威力也没来的及试验,眼前的十二名士兵也是只经过理论而未实践过的半桶水。理论上应该可以成功发射,但实际上呢?真的做得到吗?虽然祁山已经拍胸口以他戎马七年的经验保证绝对没问题,但火药这种危险极大的东西一个弄不好……
武安不安的胡思乱想,但在这危急时刻只能赶鸭上架了。
“各就各位!”
最前的的一组士兵在命令下将炮弹装入炮膛,点燃了火药引
“放”
轰隆,惊天巨吼将双方雷鸣的战鼓统统压了下去,烟雾散去,一瞬间双方都停止了动作,士兵忘记了进攻,鼓手忘记了擂鼓,旗手忘记了摇旗。一致的呆呆的望著左边山坡上骤现的一米深的浅坑。火炮带来的效果比想象的还让人震撼。
让人头晕目眩的耳鸣过去後,武安抖擞精神,命令第二组炮手调整炮口的位置,准备再送一枚炮弹下去。
“放!”
这次击中了距起以军主力三百米处的平地,较近的起以兵顿时彷若杀猪般嚎叫起来,这一叫,起以军开始骚动起来,不少士兵惶恐的往後逃。
好!
武安要的正是这种效果,他兴奋的大声鼓励炮手们再接再厉。
“把他们赶进树林去!”
一声令下,炮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炮口吐出火舌,扬起一阵阵烟尘。炮弹在起以军中炸开。
哗!惊恐的起以士兵不顾将领的阻拦纷纷急速朝树林方向散去,起以将领连斩几名溃逃的士兵,依旧无法制止这股後退的潮流,未知的恐惧彻底压倒了士兵对将领的遵从。
“那是什麽武器?”
阿尔切遥望起以大军的溃散,不加感情的询问乔巴身後的瘦小的身影。
“那是……”王林的脸色苍白,无助的抓紧乔巴的下摆。“……大炮。”
“他也是火药制作的武器吗?”阿尔切想起武安制作的那些绚丽的焰火。
“是的……”虽然不清楚阿尔切从那里得知火药的事情,王林还是谨慎的回答。对於这位王他一直是恐惧大於尊敬的,特别实在目睹阿尔切面不改色的活埋十万名降俘後。
“给你两天时间制作出相同威力的武器来。”阿尔切冷哼一声,手一扬命全军撤退。
“等等,王上!!我不会……”
“给你三百名能工巧匠,两天内一定要做出来。”
“可是……”
“你不也是从那边来的吗?”阿尔切冷冷的一句堵住王林所有的话,王林只能暗暗叫苦什麽大炮嘛,自己连火药的化学方程都忘得一干二净。对於一个离开课本七年之久的纯粹的文科生而言,回想起高中学过的化学简直是不可能任务,更别提他对高中化学七窍只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王上两天之内实在太赶了,不如……”乔巴忍不住上前为自己的老婆说话。阿尔切只是送了一个足以让人结冰的视线给他,就纵马前行。
“退去了……”武安长长的松了口气,第一波的进攻终於挡了下来,如果对方想到对策接下来恐怕没有那麽轻松。
一旁的栖霞仍处於震撼之中。实在不敢相信十几万的大军就这麽被几门闻所未闻的武器震了下去!不知何时,栖霞看向武安的目光中多了钦佩。
敌军退去的消息像张了翅膀般传遍了城中每一个角落,人们原本忧心忡忡的脸顿时喜上眉梢,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转轮使的退敌妙计以及那个威力强大的武器。
“哪里是大家缪赞了……”武安客气的婉谢众官的赞扬。
“接下来你有什麽打算?敌军势必会卷土重来。别得意太早!”栖霞虽然心下佩服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输。武安已经见识过栖霞刀子嘴豆腐心的功力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掏出怀中的图纸唤来金曹掾史。金曹掾史展图一看不由赞不绝口:“如此巧夺天工的东西只有转轮使玲珑心才想的出,下官佩服!”
武安苦笑的挠挠脑袋:“剽窃而以。要想以弱胜强这种守城利器是不可少的。”
金曹掾史点头称是。
“不过……这意味著会有更多的人将会在战争中牺牲。”武安明亮的眼睛黯淡下来:
“这些武器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的却因为我……也许我错了……”这世界本来还未发现火药,是自己将火器时代提前了几百年。
“没什麽错对的。”栖霞甕声甕气的打断武安的话,他实在看不惯武安刚才的那幅死人脸:“老天让你来到这里就是天意,只要问心无愧便是顺从了天意,何必想那麽多对错?”
武安抬头看著栖霞微笑,心里觉得好受些了:“没想到你会安慰我。”
“我没有!”栖霞象被踩著尾巴的猫一下就跳了起来,脸上呈现的红晕暴露了他的口是心非
“我一直很想知道栖霞为什麽对我的成见那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