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还真要感谢一下那个陈浩了!"暮夕对我说着话,眼睛却是依旧朝仙羡看去。
"是啊是啊!不然我才不来京城呢!"京城物价这么贵的说。
"云文,太医院的考试快到了!"
"恩!你说什么?"我和暮夕正说的好好的,仙羡突然不咸不淡地冒出这么句话,可还没等我开口问明白,仙羡已经起身利索的开门离开了,简直象个鬼一样,来来去去连个招呼都不打,还好暮夕给我解释了一下。
"云兄,你上次不是说想要留在京城吗?我为你疏通了一下,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住进皇宫的太医院里,为下个月的衣典大考做准备了。"
"什!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太医院的,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留在京城的。我对官场那套很不来事儿的,要是得罪了谁或是不小心说错话怎么办?"拉着暮夕慌忙推脱,却被他一再劝来劝去。
我什么时候给他说过那些话,真是奇了怪了。我在坊间做个性病大夫挺好的,才不稀罕做什么太医,在坊间万一下错了药我了不起赔几个钱就完事了,实在不行还可以跑嘛!可是到了皇宫,那可是要给皇上瞧病的,电视里不是经常说吗!伴君如伴虎,要我去当兽医,才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云兄,你的名字都已经报到太医院了,你是非去不可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一个朋友也在太医院,也是这次预考太医的储生,你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他好了,你就不要在推迟了,我也难做啊!"
想了会儿,突然发现自己还真的非进宫不可,小应不是在里面吗,就冲这点我也勇了。在说,咱里面有人不是!
"那,好吧,请问,你那为朋友怎么称呼?"
暮夕见我应了下来,脸上笑的能拧出水来,连忙告诉他朋友的名字,生怕我反悔似的:"他叫沈瑞文!是我的发小儿,你进宫后他自然会照应你!"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我在推辞就不好了嘛!"那就麻烦你转告你朋友一声,以后请多多关照了!"
"好,你答应是最好的,明天一早会有马车来接你入宫,里面一切都已打点妥当。"说完,也模仿仙羡一溜烟不见了。
小应,我这可是为了你!我决定,只当复读一次了!
一大早,太阳才刚刚照到院子,外面飘洒的小雪竟把竹屋门前的空地盖白不少,听到小应在外面扯着嗓子喊:
"螃蟹!还不出来看雪。那个雪哦,白的呦!"
"是吗!"我从床上裹了被子跳下就来往外跑,看见小应站在院子里抱着肩膀像个可爱小猫似的不停原地跺着脚。脸蛋冻的通红的朝我笑着。
仰头看着从天而将的雪花,深深吸着雪气。一个雪花居然被我吸进了鼻子,忍不住一个喷嚏又把它给打了出来,哈哈,有趣!浑身一阵哆嗦,眼睛猛的睁开,原来...只是一场梦罢了。
小应,你现在是否同我一样,做了相同的梦呢!火盆里的木碳已经熄灭了,屋子里越来越冷,小应那张暖烘烘的粉脸与我自己的笑脸,像是正隔着一朦胧的窗户纸相互辉映,浑身开始暖和起来。但确是在也睡不着了,听到屋顶有猫叫,我知道!四爹回来了,裹了被子下床开窗放他进来,还不等他拍完满身的风雪,劈里啪啦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这样啊~~!"四爹脱下外袍呆呆的想着,思索了很长时间才说了句:"那~~去吧!"
郁闷,还指望他能提供点宫廷活动指南什么的,那知道三个字就把我给打发了。
"四爹,你说仙羡为什么要把我弄进宫?我要是去了会不会对小应不利?"
"这也正是我觉得纳闷的地方,现在小应在皇上面前正是得宠,太子若是要用你来威胁小应,完全可以找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囚禁起来,到时将你灭口也没人会知道,更不会人抓住他的把柄。可现在却要把你弄进宫里,这样小应就可以照着你,太子若是再想动你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
"那你说,仙羡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这个?"四爹沮丧的晃晃脑袋:"都说了,我要是知道他的想法,我们就不用这么费劲,我早让小应当上皇帝,这事儿也就一了百了了。"
一大早就被小二叫起,说是外面有人接我,连房钱也帮我付了。真没想到自己这是要去皇宫了,记得和皇宫唯一的一次交集还是我初到京城时,站在街头远远瞥了一眼皇宫金色的屋顶,那时还想着这建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顶多只是个路过的。可是今天,当我不用割下任何一个器官而搬进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时,心情竟也是相当的兴奋呐!
想想看,能跟皇帝的三宫六院共住一个房子,想着就爽,其实男人的价值观很多时候都是体现在女人身上的,就象皇帝老儿,三宫六院也只不过是象征他九五之尊的一个数字,象征他是天下最权威的男人罢了,如果真的要每个妃子都宠幸过去,估计早就精尽人亡了,但皇帝要的就是这种拥有天下美女的名份。他要用这种名份时刻提醒着自己,自己是寡人,是皇帝,是最尊贵的男人。
第 33 章
天暗暗的压在人们头顶,地上全白了,而且还在大片大片的下着雪花,好象不要钱似的。不过,本来就不要钱。下雪是很好啦,不过天阴就不太好,天阴心情也会跟着低落。如果能是晴朗朗的蓝天,再下雪,路上又好走,那就比较完美了。
一路颠簸,被人们踩碎的雪化成了冰厚厚铺在地面上,导致道路异常难行。载着我的马车始终挂在一档的位置行驶,慢悠悠的让我窝在车里醒了睡睡了又醒,终于在中午之前到达了皇宫,但是,从宫门拖到到太医院时,午饭时间早就过了。因为错过了免费的午饭导致我对这场雪彻底失去了好感。
在车夫的叫喊下,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抬头欣赏一下被雪覆盖了屋顶的建筑,很好,很气派,大堂的匾额上写着三个溜金大字‘太医院',就是这里了。这等我所问无人之时,从走廊里跑出一个蓝袍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今日来太医院报道的储生--云文?"
"正是在下!"朝他点头笑了笑。
"哎哟~~!奴才可是从天不亮就一直侯到现在呀!路上很难走吧!我是这里伺候各位太医日常行事的孙公公,来来来,云大夫请随我来!我带你走一圈!"说罢,就带着我四处参观。看着孙公公在前面带路的背影,和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屁股,这就是传说中的伪男人?长见识了!除了不长胡子,声音高点,少了条祸根之外,和平常人也没什么两样啊!
太医院是座全木制的大型建筑,门口立着两颗高大的墨绿古松,衬托着太医院的权威和庄严。正中央的大堂是太医们办公议事的地方,左边偏厅则是供太医们休息的地方,右边的偏厅才是给储生们每日研习医术的房间。孙公公说因为我来的太晚,一天中唯一的一次授课时间早已错过,所以当我踏入右厅时,只看到了两个储生还在里面。
一路上孙公公很热心的给我解说着太医院的规矩,什么时辰上课,什么时辰去什么地方吃东西,他的殷勤让我这个初来诈道的后生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感觉十分温暖。
"这房间后面就是汇药堂,里面放着很多珍贵药材,但我都不认识,你一定都清楚的,呵呵!这边走就是你承业的地方了。"说着,掩住脸看着我,朝旁边一个正在翻书的青色袍子的圆脸公子驽了驽嘴,压低嗓门小声说道:
"看到了吗?那就是太医院的未来主事,兵部侍郎沈大人的幺子--沈绪。你可千万记住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他,知道了吗 ?"
"恩!知道了。"领悟的点点头,十分感激给我提点的孙公公。
继续往里走。可是,是我多心了吗?刚才路过那个叫沈绪桌前的时候,他好象很不友好的白了我一眼。在往里走,一个同样青袍白面的书生爬在桌上,正大光明的打着瞌睡。
小太监咳嗽两声,他总算是醒了,慢慢撑起脑袋懒懒地瞟我一眼,"你就是云文吧!我是沈瑞文,我的桌子光线不好,所以就跟你换了。"说完抬手指向一个阴暗的角落,"呐!你就坐我的位子吧!"
晴空霹雳,这就是暮夕说的沈瑞文?!这就是即将照应我的人?!完了!复读的第一天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可我能说什么呢?角落就角落吧,要是迟到还不容易被发现的说!
就在这样一个凶兆下,我的第一天过去了,可这还只是个开始,晚上孙公公告诉我,我竟然还和沈瑞文同房?!而且整个院里就我们两个,沈瑞文之所以要住进宫是因为他家在番外。在京城无亲无故所以要住在太医院提供的房子里,而我,既然这里是免费提供住宿的那我怎么着也要留下,更何况暮夕已经帮我预定好了房间。就在沈瑞文的隔壁。我们住的地方是三间房并排的格局,中间是厅堂,进到厅堂后,左边是我卧室右边是他的,所以我还和他还共用一个厅堂的说!
晚上,躺在软绵绵的被子里一直不敢合眼,念想着小应会不会突然翻窗户进来,又或者是已经躲在屋子某处暗笑着,等着突然出现吓我一跳!可是我等了好久一点动静都没有。被子里暖烘烘的还散发出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屋子里的火盆烧得正旺,小应,你再不来,我可撑不住要睡了。
突然,有敲门声,隔壁屋的沈瑞文没动静,我欢喜的想着,不会是小应吧!连鞋都没穿裹了被子就去开门。
"是你!"
"嘘~~!"
惊讶的看着来人差点惊呼出来,却被他快一步捂住嘴巴。虽然光线十分微弱,虽然他和他长的那么象,但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能一眼认出来谁是谁!如果让沈瑞文知道是他来了定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赶紧朝他眨了眨眼睛拉他进了我屋。
哪知一进屋就被他推到床上,那动作太突然以至于吓我一大跳,还以为他要打我。后来他拉了拉我裹在身上的被子盖住双脚,我才发现原来脚已经冻得通红。
"吓死我了,这么晚还在宫里不怕你父皇说你?"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话一出口,恍然领悟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知该如何是好,冲他尴尬地笑笑。可仙羡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解下斗篷钻进我被窝,和我并排靠在床头说话。
"找到陈浩了,是今年的文榜探花,现滞京待用,他换了个名字叫陈朴鸣,所以找起来费了些周折,我已经把他调到暮夕府上暂住,你有需要可以随时去暮夕那找他。"
"天啊,太神奇了!"
"没什么,因为改了名字找起来耽搁了些时间,你不要见怪才好。"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竟然一次性说了这么多个字,这才是神奇的地方!"
仙羡听到我的话先是一呆,接着眯起眼睛冲我笑了笑。我知道他是会笑的,但看见他笑的概率比粮油副食品降价的概率还要小,所以,我要珍惜!
"看我做什么?"仙羡一直带着笑意看着我,感觉他的身体被子里扭来扭去,突然看到他把外袍扔了出来,接着又是一阵扭动在扔出来的是白色衬褂。
最后,将我的枕头朝他那边拉了,平身躺下。
"你要睡在我这里?"吃惊的望着他,难道他今晚不走了?
"不行?"
"你是太子,是太子!虽说太子也没什么,但至少睡觉的床还是有提供的吧!"抱歉,我是社会主义教育培养的新一代大学生,是在不能体会什么是地位尊卑,所以说话口无遮拦了点,好在仙羡并不在意。
"外面冷,不想在动弹了,何况在脊梁城我们又不是没挤过。躺下吧!背心会凉的。"说完,伸手拽着我躺在他身边。
躺着的确比坐着舒服,可他一来我是彻底睡不着了,瞪得大大的两眼看着上空的床幔。被子里,仙羡胳膊轻轻碰到了我的,侧头看向他,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哪知他好像已经睡着了,可我明明看到他睫毛抖动了一下,于是,试探着跟他说话。
"仙羡,你真的是太子?"
"恩。"仙羡应了声,但还是闭着眼睛,其实他睁眼闭眼都没什么区别,反正他永远是张看不出任何表情和情绪的脸,就算偶尔笑一次,那也是有回数的。
"皇上真是你爹?"
"恩。"
还想在继续问下去,可我不想和他说任何关于小应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说,心里总有股暗示,越是越在他面前少提小应,小应就越安全。
"你很喜欢和人挤床睡吗?"
仙羡仍是闭着眼,但身体却朝外挪了挪。"对不起。"
没想到他会错了意,其实床挺大的,两个人睡一点都不挤,见他这样怕他误会我,也挪了挪身子继续和他在被子里肩膀挨着肩膀。
"我不是说你挤到我了,我是想说,你很喜欢和别人一起睡吗?"我就不喜欢,当然,除了小应,那柔韧暖香的身体抱在怀里多滋润啊!
仙羡很久没做声,久到我以为他是真的睡着了,就在我闭着眼睛快要进入梦香时,他突然冒出一句把我吵醒。
"如果我说,跟你在一起很有亲人的感觉,你信吗?"
"恩!"呵呵,这下终于轮到我将这个酷的不得了的字说出来了。
在此之后,一夜无语直到天微亮,仙羡起床才我醒过来。
"吵到你了?"仙羡停下正系着腰带的手,抱歉的问道。
"啊~~~~!"在被子里手脚绷紧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后,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没有,我也该去太医院了。"
衣裤被从屏风里拿到了床上,太医院的储生有统一的青色棉袍,昨天刚发的,穿上可真暖和,而且很好看,但是,即使摆在我床上的是件龙袍我也不希罕,我宁愿多睡它一会,这大冬天的,早起对我来说无异于满清十大酷刑。哦!我的被子,我的床,我真的不想抛弃你们!
我继续和被子依依惜别,仙羡已经穿好衣服要出门了,哪知他刚要开门,门却轻轻地从外面自行打开,竟然是小应!瞌睡立刻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两人一打照面,各自一愣,然后当作谁也没看见的谁的,仙羡出门,小应进门。
接着,我毅然决然的抛弃被子朝小应扑过来,几天没见,他好像瘦了,但好像又高了。
"小应,我好想...."‘你'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小应冲过来一下掀开被子趴在床上边摸边问。
"说,你们昨晚干什么了?"c
"你发神经啊!我能和他干什么!"什么语气,好像捉奸一样。站在床前,十分不满小应分别多日给我的第一句问候。
"能发生的可多了,还要我演示给你看吗?"小应红着脸,馒头大的拳头在我眼皮前方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攥得关节咯咯直响。
唉!挫败的揉揉越来越痛的太阳穴,真是拜给他了。
"仙羡说,他觉得跟我在一起很有亲人的感觉,我想,他是想从我这里寻找亲情吧!"
小应恨恨瞪我一眼,粗声粗气的说道:
"亲情!?!放屁!要是亲情他干嘛不和他老娘睡张床上。"
"这--!"仔细琢磨,小应的话虽然粗俗,但也不无道理啊!
第 34 章
"螃蟹,你想不想我?"小应动手帮我一件一件地穿衣,将里里外外弄得整整齐齐后仔细端详了又端详,看了有看,瞧了又瞧。
"螃蟹,你瘦了,怎么小气到连自己的饭钱都省了?"说完这才凑进我的脸,重重地亲吻起来。
"小应,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喉咙里不争气的哽咽着,还没等我把话问完眼泪就掉了下来。紧紧搂着小应,埋在他颈窝里贪婪呼吸着专属于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