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受为攻,谈何容易（穿越时空）————岚风灵[上]

      京都作为封国的国都，是封国最大的一座城池，分内外二城。外城为一般百姓居住之地，内城为皇亲国戚、臣子巨商居住之地。可以在内城拥有宅第，可以说是身份的象征。越是靠近中心，身份越是尊贵。但也有朝中之臣喜欢平民的氛围而甘愿住于外城。内外城以一街为隔，而福瑞斋就位于这条街上。

      我们三人顺着中正街一路向南，逛了有几乎三四个时辰，走得我是口干舌燥、腿脚麻木，我实在不是一个善于逛街的人，不像原来我家那两条“狼”，硬是有本事从早上一直逛到晚上，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造的！

      为了我可怜的脚着想，我向秦路提议找个地方喝喝水、坐一坐、歇歇脚。秦路想了一下，提议去京城闻名的“天香楼”。
      这“天香楼”的主人据说是有点儿背景的人，在京城之中不仅开了酒楼、客栈，还有妓院、赌坊等，这人奇就奇在，不管他开的是什么买卖，招牌的名字里都带有“天香”二字，例如他开的酒楼就叫“天香楼”，至于妓院，则叫“天香院”，赌坊叫“天香坊”，客栈叫“天香居”，等等，而且这人的买卖基本上都在一条街附近，因此这里的人又把那条街叫“天香街”。

      秦路给我介绍这家酒楼的时候，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懒得主人，连个招牌名字都懒得想，统统以“天香X”表示了，难道他是在纪念什么叫天香的人不成。

      带着好奇，我和小糖跟着秦路来到了“天香楼”，跟着跑堂的上了二楼，现在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所以楼里的人不是很多。这里在非吃饭时间内提供茶水、点心供人聊天歇脚，老板一楼兼二用，还挺会想的。

      跑堂的帮我们挑了一张临近栏杆的桌子，秦路熟门熟路的点了一壶碧螺春，几碟这里的招牌糕点。我们三个刚刚在逛街的时候，路过小吃街，挑着新奇有趣的小吃吃了个遍，所以现在倒不是很饿。

      跑堂的应声下去准备，我倚着栏杆东张西望，不知道这里会不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在小说里，酒楼、茶馆可是最容易发生故事的地方呦。
      咦，那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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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这么眼熟呢？我以手支颌，盯着那人的侧影努力的在脑子里翻找。
      这人身穿了一件褐色的短外褂，典型的武人穿着，不像我穿着的是长袍，一双薄底靴子，上面还沾着泥土，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袱和一把长剑，他一手拿着茶杯，不时地向大街上看去，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而我对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人怎么那么像当初刚离开大漠的郭靖一样，说好听的是憨厚老实，说不好听的是一副傻小子的模样。到底是谁呢？我想了半天，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啊，我想起来了！”一声大叫，把秦路和小糖吓了一跳，倒是这里的小二，镇定功夫很是不错，倒茶的手一点儿都没抖过。我丢过去一个“佩服、佩服”的眼光，那小二回了我一个“小意思”的飞眼儿。

      “不好意思，秦大哥，我刚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我去打一个招呼。”我跟秦路打了一声招呼，又跟小糖眨了眨眼，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起身而去。
      “这位兄台，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我拉开傻小子身边的椅子，非常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呃，请问，我们认识吗？”傻小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同时不着痕迹的把手放在了他的剑上。
      看来他是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来我是谁的。我挑了挑眉，清了清喉咙。
      “咳，知道我家在哪儿么？就在秦阳城郊一所好大的宅子里，门前有两只石狮子，威武雄壮；大门上方高挂着黑底儿金字的匾额，上书两个斗大的字……”
      “啊！”
      我还没说完，一声大叫打断了我接下去要说的话，正好省了我的口水。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你，你……”傻小子一根手指指着我，你了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对了，那天你还没有付账，丢下你的兵器就跑了，有没有回去付账兼赎你的兵刃呀？”这人是那次在我家酒楼听我细数我的新身份，而被吓得落荒而逃的最后一人，因为紧接着小糖就来找我了，然后我就再没有时间去酒楼闲坐了。所以他给我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而且，看样子我给他的印象也很深嘛。我弯弯唇角儿，看着他。

      “我…..你……”
      “让我想一下，你好象丢下的是一把非常普通的青钢宝剑，也就值二两银子吧，可你点的东西最少也值四两三钱银子。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又在这里碰到了，那正好，你是不是顺便把不足的部分银钱给补上？”

      “我那次只吃了两口…..”傻小子小声的低估了一句。
      “你说什么？！吃了两口就不算吃了吗？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还能把你没吃的回收回去再卖不成？看你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江湖中人，那你应该很明白，这饭菜一旦端上了桌子，就算你买下了的，难道你想赖账吗？”我铁了心的准备欺负老实人，傻小子被我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明明是我不讲理，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身后传来了一个清雅的男声。
      傻小子宛如看见了救星一般，起身叫了一声：“师兄。”然后站到了来人的身后。
      我回头看去，好一个儒雅君子。看来人，不过二十来岁，一身淡蓝的长袍，内里是深蓝的儒服，穿在他矫健的身躯上，凸现了他的文质彬彬。至于样貌嘛，当然没有云好看了，跟我哥是一个等级的吧，用一个字来形容他的话，那就是“雅”了。不过一双秀目中不时闪过精光，总让我感觉他是在算计着一些什么，这可不是我喜欢的，印象分要降低一些了，还不如躲在他身后的傻小子让我观感颇佳呢。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起身，拱手为礼。
      “请问，您是？”
      “鄙姓龙，行四，叫我龙四就成。”来人拱手回礼，微笑着说，“这是我的师弟，清问他可是有什么不是的地方吗？”
      “哦，也没什么，不过是他吃饭没有付钱罢了。”我一副“小事儿一桩”的样子，反客为主的招呼来人就座，“来，龙兄，咱们坐下说，站着多累呀。”
      “仲平，可有这么回事儿？”龙四拉着傻小子坐了下来。
      “师兄，那是意外，我…..”傻小子口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既然你是他的师兄，那正好，顺便帮他把欠账付了吧。如果现在不方便，也没关系，告诉我，他师从何人，家住何方，回头我让人登门造访，收取不足的款项也成。”我说得是云淡风清。

      “仲平，你欠了人家多少钱呀？”
      “我……”
      “哦，也没多少，他那顿饭大概四两三钱银子，因为他留下了一把青钢剑，所以可以抵掉一部分银子，只要再付三两就成了。”我端着茶杯，故作姿态，实际上是借机偷看这师兄弟二人的表情。

      ‘居然只有三两银子！’龙四维持着微笑，那眼睛狠狠地瞪着傻小子。‘我是无辜的！’傻小子用很无辜很委屈的眼神回看着他的师兄。
      ‘真是给我丢脸，居然让人追债追到这里来！’龙四继续用眼睛讨伐。
      ‘真的不是我的错！’可怜的师弟已经是非常非常的委屈了。
      基本上这两个人都在眼神交汇、“暗送秋波”中，我看着这两个人瞪来看去，在心底帮他们补上应景的台词，等待着有人开口。
      “这位兄台，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我这个不争气的师弟欠下的帐，我这个当师兄的会帮他换上的。不知道是哪家的酒楼？”龙四收起怒瞪，恢复他文雅的笑颜，若无其事的问。

      还以为他就这么信了呢！原来还是要求证一下的，反正这也不是我编的，我大大方方的答道：“哦，就是秦阳的太和楼，反正离这里也不算远，如果龙兄要派人去付账的话，告诉那里的掌柜，就说是留下最后一把兵器的客人来补足余款的，如果要想把兵器赎回去的话，只要还没卖出去，就付全款就成了，看在龙兄的面子上，就不另收代为保存的费用了。”我微笑着说出很让人尴尬的话来。

      龙四丢了一个眼神过去，看到傻小子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对我说：“那家酒楼是兄台家的吧，不知我把银子给兄台可否？”
      “也成，我无所谓。啊，对了，我忘了介绍自己的，我姓方，方尉梓。”我放弃继续玩儿下去，免得让人家觉得我太过分，适可而止就好。
      龙四听了我的名字，神色有了非常微妙的变化，如果不是我一直非常注意的看着他，恐怕也发现不了。而且，他看了我一眼后，一边口中说着“幸会，幸会”，一边扫了一眼四周，在看到小糖他俩坐的方向的时候，嘴角略略的上翘了一些。等他将注意力拉回我身上的时候，发现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开口问道：“方兄，怎么这般看着我？”

      “我看龙兄不想平凡之人呀。”我收回了目光，拿起茶杯，掩饰自己被发现的尴尬。
      “方兄过誉了，我不过是一名读书人，哪有什么不凡之处。”龙四开始跟我打上了“太极拳”。
      “是吗？”我故作高深的微微一笑，转换了话题，“我就不在这里打搅龙兄与令师弟了，我在那边还有朋友，就先告辞。”原本不过是上来打个招呼，顺便逗逗傻小子，没想到在这里做了这么久，还认识了这个“龙四”，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他随口编的。

      龙四掏出一锭银子，代替傻小子还了债，并说多出来的请我喝茶，就当交个朋友。我也老实不客气的收下了，有冤大头帮我付钱，我干嘛要拒绝呢。又跟这人客套了两句后，坐回了自己的桌位。

      隐隐的，我还能感到背后有视线射过来，转过头去，就看到那个龙四向我遥遥举杯。这人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侧过身去，跟秦路咬耳朵：“秦大哥，你知不知道那个穿蓝衣服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秦路略偏过头去，瞟了龙四一眼，“这人我没见过，可是看穿着打扮、举止气度绝非寻常人物，而且非富即贵。”
      “京城里可有什么姓龙的大户人家吗？”
      “姓龙？好像没怎么听说过。怎么，那人姓龙？”
      “算了，管他的。”我放弃继续追究，等麻烦临头了再说。
      “小糖，你干吗闷在那里，一言不发？”
      “主子，我总觉得那个人在看着我。”小糖下意识的偏了偏身子，用我的身体来遮挡自己。
      我再次回过头去，又看到龙四在向这边看着。奇怪了，这人为什么这么关注我们这里，而且看上去好像特别关注小糖，他跟小糖有什么关系吗？
      “小糖，你认识那个穿蓝衣服的人吗？”
      “不认识。”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片刻后，楼梯处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七王爷隆庆跟随着小二上了楼来。
      隆庆走上楼来，环顾四周，然后笑着向龙四坐的那张桌子走去。
      “四皇兄，好久不见。”
      龙四无奈的一笑，起身应道：“七弟，怎么这么巧，我们居然会在这里相遇。”说完还向我们这桌瞥了一眼。
      隆庆也向这边扫了一眼，笑着说：“我在外面看到了皇兄的墨韵宝马，所以上来看看，没成想皇兄居然真的在。”
      两个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起来没完没了，我懒懒的打了大哈欠，看着这哥俩在这里扮亲热，明明两个人都恶狠狠的盯着彼此，目光激烈的仿佛两个人之间有电光闪过一般。哈欠打完，顺便也狠狠地瞪了那个可恶的七王爷两眼，该死的家伙，居然敢骗我，我最恨有人骗我。自打那天在皇宫里见过以后，就再没见过他了，既然在这里见到了，好歹先瞪两眼解解气，以后在想办法找他算账。哼，我这人是出了名的记仇的，早晚要叫他悔不当初！

      隆庆跟龙四客套够了，转身离去，临走之前，特意看了我一眼，莫测高深的一笑。当初我怎么就会把他看成是个豪爽之人呢，明明就是一条老奸巨猾的狼嘛！
      我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发誓绝不与他善罢甘休。
      瞪走了一个王爷，接下来该“解决”另一个了。
      我回转头看着向我们缓缓走来的龙四，不，应该是四王爷。
      “龙兄，不，现在应该称四王爷了。”我保持着风度，继续微笑，实际上在心底咕哝不断。
      “方兄，你说笑了。”
      “呵呵，小人怎么当得一个‘兄’字，王爷折煞小人了，叫我一声小方就得了。”
      “好吧，小方，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吧，难道是还在怪我刚才没有自报家门？”
      “这倒没有，我哪敢呀。只是我觉得王爷您似乎太过于关注我们了，不知道王爷到底想要图些什么呢？”我问出了心底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