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一脸杀气地看着我!怎、怎么了?她的死可与我无关啊!正惊疑不定,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我哭笑不得。
北辰倾风那恶人是怎么虐待你们母子俩的?小莘那么柔弱的人,肯定受了不少苦这恶人居然连她的儿子也不放过!此等罪大恶极离经叛道之人!我定要他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我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该怎么说?说我娘是因了他才如愿地安静过了最后几年,而我和他的事虽不得已但也并非不愿?我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脸皮!但不解释一下的话,就凭他一个王爷的头衔就能把倾风压死了
还没思考完毕,那王爷已经拍着我的肩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王叔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等我平了那青龙宫便带你上京认祖归宗。你在这里安心休养,有什么事吩咐淑莹就好。
等、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你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啊但留下了我满脑子的烦恼啊!
唉
趴在围栏上,无奈地看着池里的鲤鱼放肆地朝着我拍尾巴拍什么拍?信不信捉了你红烧
在王府也待了五天了,加上昏迷的五天,离开他们也有十天,不知道情况怎么了?
向王叔问起那天的事情,他说当时是和朋友一起微服出游,听到动静来凑一下热闹,不想竟发现了我,只顾得上救我别的都不管了。
希望小枫没事,却不想原来凌璎是那火燥的性子,也该改改了,就是我忽然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哭鼻子
倾风希望他别太担心才好,他这当家的失了分寸可怎么办?王叔虽不说,但这几天里不可能一点动作也没有。
想起这些天打听到的消息,心里不禁一沉。
福州太守爱子李奉英,关进了王府大牢,生死不明。踢我那脚的人,据说在江湖中一套脚上功夫御敌无数,却在数天后被分尸于城门。那帮大汉,也仅得了个全尸的下场
他却心心念念要拿下倾风,只希望不要闹得太凶。
唉
烦心事一件接一件啊,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一觉醒来,我就少年白头了呢?
殿下,保持身心愉悦对胎儿有好处,你就别那么伤神了,来尝尝这些小点怎么样?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不要再动不动就跟我说这个了好不好,我真的是、真的是你想想,一个男的呃,虽然这里是没这个说法啦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啊!
盘子对面忽然出现了两只大眼,扑闪扑闪地看着那里的甜食,一副谗猫样。
我怔了一怔,这谁?
倒是淑莹面不改色,捧着盘子微微一福:见过聂公子。
聂公子那纯真的大眼由始到终没有离开过盘子,我心里好笑,一边猜测着他的身份,一边说道:哥哥喜欢的话不防拿去,反正我吃不完。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他立刻两眼放光地抢过盘子,喜滋滋地盯着甜点笑得合不拢嘴。
哪有人像你这样,居然抢一个孕夫的东西,你良心何在啊?
又来一个执着在这件事上的人,让我死
来人摇着一把折扇,斜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宠溺而无奈地看着聂大朋友。聂大朋友闻言,耷拉着脑袋抬起视线,看看他,又看看我,最后不情不愿地把盘子还到淑莹手上,眼睛却还紧盯着,撅着唇委屈道:那我不吃了
噗好可爱!如果给他戴上两只狗耳朵哈哈!不知道我张开双臂朝他说来让哥哥抱抱他会不会真的扑过来?好想试试啊~
那摇着扇的人地闪到我俩之间,挡住我的视线。诶?难道我的表情又外露了?哈、哈哈
家兄逾越了,还请殿下恕罪。
他朝我鞠躬,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重又直起了身子才慌张地说:不、不用!哪里的话?我没关系的,我是真的吃不下才让给这位聂公子吃的!你们喜欢的话尽管吃就好我没意见我都在说什么啊?
胡闹!
我被这一声怒喝吓了一跳,回头正见王叔一脸怒容地瞪着那人。一出场就是这么一副义正严词的模样,吓得我还以为是在说我呢。不过看得出来他对这人很不妥啊。他才是个孩子,你居然也和他计较?真不知你竟堕落成这样!
被骂了的人不怒反笑,悠悠地扇着扇子说道:我是堕落了又怎么样,怎么着也轮不到你这三流王爷说三道四。要看病就快点,看完我们好回去,要我等久了一个不爽,可是喜欢往汤里下点番红花什么的调调味哦。
危、危险人物!生人勿近!下意识地身体便往远离他的方向挪去。
小白,不许这样!
噗!他叫他什么?
聂大朋友生气地跑到那人跟前,谆谆教导起来:药是不能乱用的!要知道你的东西药性都特别厉害,万一府里什么人怀孕了一个不小心喝了怎么办?如果你再害到人我就不再理你了!我讨厌你!
那个,虽然不想帮他说话,但是他还没开始害人好不好,你可以不讨厌他的重点是你要激怒他了我小命堪忧啊||。
谁知那人也不生气,反而立刻低声下气地哄着那聂大朋友。聂大朋友也很好哄,几下就阴转天晴。
你们都别闹了!王叔再次发言,他走到我身边,向我引见。
这两位一是人称医仙的聂如清,一是毒王聂白谣。前几天的事,始终把你的身子伤得厉害,我便请他们来给你看看。
哇!神医!毒王!骗人的吧?我好大牌哦!
于是必恭必敬地朝他们鞠躬行礼:两位哥哥好。怎么说也不能得罪了他们,人家道行高深,我可不想以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叔又对我说:现在你和淑莹去换套衣装,我想让你去个地方。
哦。什么地方要我也一起去的?奇怪。
离开的时候让淑莹把那盘甜点给了聂如清,这位大朋友便一直瞪着感激的大眼看我,就差没摇尾巴了。聂白谣无奈地拿扇子敲他:你这傻瓜,总有一天为了甜点连自己都给卖了!
二十九两眼一翻
换了衣服跟着淑莹来到王府的马场,但却没有到那众人休息的凉棚,而是到了不显眼的一个隐蔽处。在那里,能看到凉棚里的王叔和一个美艳女子,还有在他们对面坐着的倾风。
我来到时他们貌似已谈了有一段时间,倾风的脸色好苍白,到底怎么了?
细心留意他们的说话,正好听见倾风说:还请王爷把小儿归还。
原来倾风是来要人的!
我说过了,他和他娘亲都要按照皇族的规定葬在皇陵里。
这、这是在咒我死么?王叔我想不到你这么毒
我不信他死了。原来王叔对外宣称说我已经死了,更毒
别说这事了!我们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讨论这些事情的!那少女怪嗔道,从座位上跳起来走近倾风,挽起他的手。一直听闻倾风大哥骑射高超,若儿想请见识好久了,倾风大哥就教教若儿吧!好吗?
倾风沉着脸一动不动,王叔拿起茶杯,漫不经心地说:若儿你可是我们悠王府的掌上明珠,你倾风大哥怎么会不愿意呢。
听了这话,倾风就是万分不愿,也只能跟着溜马去了。
你看那两人,骑个马而已,用得着贴得那么紧吗?还有还有,倾风你捉着人家的手臂干嘛?好嘛,如果我是个心眼小点的人,说不定就会怒发冲冠地发出以上的感慨,无奈我这人神经一向没那么细,只是看着倾风那样子有点替他辛苦。日头可不小啊,还得照顾着这么一位明显居心不良的小郡主,脸都有点发青了。
忽然那边好像起了争执,小郡主拿着什么一脸奸诈,倾风也是一副紧张的神情,两人你追我逐的好不热闹。及至水边,那若儿一下惊呼失足掉进了水里,倾风也紧跟着跳了下去却一点不理会她,径自不知在找着什么。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心里忽然很不舒服,我从不知道他随身携带着什么贵重的东西啊。
那水是从黄河引入,原本弯曲的河道在这王府里走了捷径,流速越发湍急。倾风在及膝的急流中疯了般找着,我不禁也急了,看样子是很重要的东西,这些家伙玩得太过了吧?
小郡主被拉了上来,像只落汤鸡,看着还在水中寻找着的倾风,一脸鄙夷地怒道:那么紧张干什么?不过是个香囊罢了!
香囊?
看着他在水里着了魔般不停找着,有什么颤抖着穿过了四肢百骇迈开脚步要冲过去,却被身后的淑莹拦腰抱住,捂着嘴连声也出不了。
为什么?我怒了,这帮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淑莹摇头,然后示意我向外看去。
王叔慢慢地踱到水边,轻蔑的笑容下是得逞的杀意。
他是故意的!他要杀了倾风!
北辰倾风!你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香囊蓄意谋害郡主?你可知这是死罪!
倾风不理他,仍只是找。
父王你要替儿臣作主!小郡主扯着他袖子可怜兮兮地说,望向倾风的一双眸子满是狠毒。
北辰倾风,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要为了一个死人和我悠王府作对?还是娶了我王府的郡主名利双收?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选择都不会吧?
终于放弃了寻找,倾风颓然跪坐水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何必惺惺作态,那不过是假的郡主,你为何定要我背上那负心的罪名。
哼!你敢说自己不是个虚情假意的负心之人?欺骗了小莘,负她真情令她芳华早逝!现在连她儿子也不放过!你可知世人对他的舆论?可他才十二岁!你竟忍心让一个孩子为了你背负那乱伦的重罪!你、你真是连禽兽都不如!
倾风没有回话,王叔顺了顺微喘的呼吸,鄙夷地接着说:哼!无话可说了?你就等着被连诛九族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不悔。
王叔停下脚步。
舆论算得了什么,世俗之人,要说什么就由得他们说去,我只要凌洛。即使时间倒退,我依然会这样选择。对小莘,我很感激,她给了我最宝贵的儿子。而对凌洛,我唯一后悔的是当初为什么不向他坦言,这样我就能带着他回青龙不,我可以带着他,还有我们的儿子,云游四方,逍遥天下呵,逍遥天下,他一直都这么想着,却为了我困在青龙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但却非要等到我死了才能放开、才能醒悟?
你这不悔,我能信你几分?
淑莹把我放开,但我已没了出去的想法。
哼,好一个不悔,惺惺作态的究竟是谁?你若真在乎他,怎么会连他生母是谁都不知?你若真紧张他,会一再让他置身险境?你若真为他好,会不顾一切,容他成为天下人所耻?你若真爱他,如今他会与你分开?你抚心自问,如果他现在再出现在你脸前,你能为他抛下一切?就算你能,那他呢?你又能给得了他什么?
王叔每问一句,倾风的的脸色就惨白一分,我心里就跟着沉痛一分。
我可以什么也不要,但不证明我没有任何期望。
也许真的不该和他在一起。
来人,把他拖下去!
看着倾风被侍卫带走,我才慢慢从暗处走出:王叔,很好的一场戏。
假郡主退至一旁,低眉敛目向我行礼。
他皱了眉:我看你倒是并不高兴。
哦?是吧,对不起呢,没什么表情了,装不出来呢。
不要对其他人出手了吧,毕竟他们对我都很好,我都很喜欢他们。
那他呢?王叔试探地问我。
呵,你想探出些什么呢?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他作为父亲,有点不够格而已。
不想再看到任何人。
招呼也不打,转身就往回走。
奇怪,好像有点甜甜的?
眼前一黑,只余耳边模糊的惊呼
醒来的时候,什么也还没想,便看见了一双纯真的大眼,看着自己眨啊眨啊眨。
你醒了!聂如清惊喜地叫起来,然后又神神秘秘地低下头,小心地四处张望了下,才抬起头来放心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了,小白让我不能当着病人的脸大叫的!
觉得有点好笑,这家伙怎么看也不是正常人。于是问他:喂,你是不是曾经有什么不记得了的?
你怎么知道?他吃惊地嚷道,呵呵,果然是真的呢,电视剧还是有点可取性。
你叫得那么大声,谁都知道了。
聂如清闻言一僵,转过头去可怜兮兮地看向来人,看见聂白谣端进来的药旁边那碟甜点时,两眼立刻又闪了起来。
不许再抢别人的东西吃了。聂白谣端了东西递给我。自己起来吃。
了解。
艰辛地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淑莹却不在,要劳烦两位客人站在床前,干看着。
端起碗一喝而尽,好苦捏起一块甜糕,咬下呃,太甜。
看着那不时巴巴地瞟过来的兔子眼,为什么一个男的会那么喜欢甜食呢?我宁愿吃点清粥。把盘子往他推了推:你吃吧,我不想吃。
真的吗?
不行!
聂白谣严肃地看着我,命令般道:大夫给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挑什么食!看你瘦成这样,你不吃肚子里那个难道也不吃了?受了这点打击就想着要死,你还是男人吗?
我什么时候想着要死了||。
我只是
废话!我说什么你听就是!再不吃就以后也别想吃!
清粥!尽最大能力地喊出来,忍无可忍了!
他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呼,终于有机会说上句话了。
我想说,我只是想吃点清粥,不想吃这个,麻烦你了。友好地笑笑。才想起这人的危险性可是极高的啊,要立刻打好关系才行。
哎呀,殿下醒了啊,刚好啊。淑莹走进来,手上正好托了碗热腾腾的东西。奴婢想着殿下可能会喜欢这个,才去弄了点来,殿下看看能吃不?
谢谢你,淑莹姐姐。原来是褒粥去了,还有上次吃过的那种酱菜!太好了,还没人发现这是莼菜哦。
眼前的酱菜忽然不见了,抬头正好看见聂白谣的恶魔笑容:孕夫不能吃腌的东西,更不能吃莼菜。
你、你、你这眼神!这笑容!分明是在说你就给我吃白粥吧!
气结!我哪里得罪你了啊?
哎呀!原来这样啊,幸好奴婢还准备了别的。说着淑莹唤来一个下人,吩咐道:把今天送来的新鲜紫蒿子,清淡点拌些上来。
呵呵,还是不用吃白粥。老兄,我也没有太得意,你就别这么不服气了吧?
三十骤然相见
殿下,王爷让你到书房走一遭。
停下笔,最近似乎蛮有灵感,画出来的东西不再那么惨不忍睹,真好,还以为自己已经江郎才尽了呢。
但我正画到起劲啊,等会再去好不好?
殿下,奴婢说了三次了,事不过三,你就行行好吧。
好吧,既然你都那么说了。
放下笔,跟着她向王叔的书房走去。
府里的其他下人,见了我也是必恭必敬,没有丝毫怠慢。但这个王府里素来只有一个主子,如今却添了我,背后有多少闲言碎语,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投了多少白眼,以为我就不知道?
所以我不喜欢出来,平时也就淑莹在身边侍侯着。她是个明智的女人,难怪能深得王叔信任,担起这王府的事务。
转眼就到了目的地,淑莹轻轻敲了房门,通报道:王爷,殿下到了。然后推门让我进去。
里面只有王叔一人,坐在满桌的文书后,看着一封什么皱着眉。见我进来,放下手上的东西,缓了脸色。
凌洛,我过些天便要回京,你和我一同上路吧。
原来是为了这事。
谢了王叔,但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他挑眉看着我:哦?那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