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舞流云(穿越)————紫舞玥鸢[上]

作者:紫舞玥鸢[上]  录入:01-23

才刚入夜,冷清的官道笼在暗紫的天色下,路上稀少的行人匆匆而过,流云散漫地往前走,微凉的夜风扬起他的衣摆。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幽暗的林间,一抹不为人知的黑影转瞬飞掠而过,只是惊鸿一瞥,流云却甚觉眼熟,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慕容翎?!
虽不能完全肯定,但这"踏叶无风"的轻功他倒也亲眼见过。一向好奇心淡薄的他这次竟鬼使神差地跟了去。
为了不致被发现,流云只得远远跟在后面,几个翻转,黑影倏的消失在眼前,就在流云诧异自己居然跟丢了时,远处忽传来一阵马蹄声。顷刻,约莫十几人骑马奔驰而来。却见寒光闪过,冲在前面的几匹马猛地栽倒在地,显然是遭到暗算,而后面的人马短暂的惊慌过后,竟全然无视伤者,反倒加快速度策马而去。
流云隐在树后,冷眼旁观,不出所料,霎时,一片暗器从一旁的林间飞出,无一虚发的大中马上之人的各处大穴,马的嘶鸣声骤起,团团打转,人仰马翻,一时间也无法继续前进。混乱之中,一袭黑影倏的飞出,眨眼间又闪入树林,仿佛鬼魅般。待镇定下来,为首之人突然低声喝道:"快看宝物是否安好!"话声未落,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男子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紫黑木匣,正欲打开,为首之人猛地大喝:"住手!是陷阱..."可为时已晚,早在男子掏出木匣的刹那,黑影便骤然掠过,以迅雷之势夺走了木匣,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那首领反应倒颇为迅速,朝着黑影循走的方向,利落地射了三记短箭,一瞬间空中似乎传来衣襟撕裂的声音,短箭斜没入草地漆黑的箭身沾满了暗黑的血,墨绿的草瞬间枯死了一半。"追!夺不回贡品,提头来见!"众人立即策马追去。
待马蹄声渐渐消失,流云扶着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斜倚在树枝上,面罩早已被揭下,一张本应英雅俊逸的脸庞渗出一丝无力的苍白。慕容翎警戒地盯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在指间扣着三根银针,随时准备射出。
"若你不想血气逆行而死,就不要强行运功。"流云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轻笑着提醒道。
一丝惊慌掠过翎的双眼:"你...究竟是谁?"
趁着翎张嘴的空档,流云反手将一颗圆润的药丸塞入他口中,翎猝不及防,只得硬生生吞了下去:"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流云邪恶轻佻地嘿嘿一笑:"这是‘飘飘欲仙丸',凡中者每个三个时辰就会欲火中烧,想找人交合,如若不然就会毒发,啧啧,那叫一个惨,先是气孔流血,肠穿肚烂,然则皮肤溃烂,缩成一坨,最后脸上长疙瘩,流脓水,流哪儿烂哪儿,全身变得黑黢黢臭烘烘的,再慢慢腐烂...."
"....恶--住口!混蛋!你...你不如一刀把我杀了!"靠!居然还有这么变态的药!翎刷白了一张本就苍白的脸,就快发青了,胃里一阵翻涌,恶心的表情就像吃了十只蚊子。
流云将他一副强忍着要吐的神情尽收眼底,再接再厉到:"真是可惜了这张俊俏的脸,啧,啧。"说罢,还装模作样地在他青筋爆起的脸上捏了一把,流云闷笑在心里,又一副贼兮兮色眯眯的样子道:"不如先让大爷我舒服一下,再卖到『媚凤阁』,倒还能卖个好价钱,如何?大爷我对你够...."
"我呸--!咳,咳..."翎一阵气血上涌,发泄不得,只想将眼前这个混蛋千刀万剐,猛然一阵血腥涌上,一口黑脓的血吐出,他还没来得及喘过气,嘴里又被硬生生塞进一颗丹药,囫囵咽下,翎赤红着眼盯着流云,似要将他烧出个洞,咬牙切齿道:"你、又、给、我、吃、了、什、么?!"只顾着火冒三丈,却没发现刚受毒箭所伤的右肩伤口渐渐麻痹,体内翻绞的逆血已平息许多。
流云见他铁青的脸渐渐生出些气色,收起轻佻痞子样,淡淡笑道:"要是我说又是一颗‘飘飘欲仙丸'呢?"
"飘个屁!本少爷要你不得好...你,你!御、流、云!"见流云轻轻揭开面具,赫然一张邪逸狡黠的俊颜。慕容翎差点儿没气的背过去。气归气,知道是他,心里却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放心,那不是什么春药,我骗你的。"流云笑意更甚,"先前那颗是平息顺气的药,后一颗是解药。你中的毒很特殊,若不先吐出毒血,吃了解药只会更痛苦,也无法以外力逼出,只好委屈你自己吐出来啰。"流云看着翎一脸狐疑的样子,微微一笑道:"不信你可运气试试。"
翎提起几成真气,游走于体内,果如他所说气脉通畅许多。脸上的疑惑却又加深了几分:"为什么救我?"这个家伙会好心救人?打死他都不信。若是从前的流云,那还情有可原,可眼前这家伙,他实在拿不准。
流云微怔,随即笑得一脸风轻云淡:"想救就救啰。"也算还你慕容家一分人情罢。
"你..."‘又骗我'三字还未出口,翎只觉意识丝丝抽离,完全消散之时,似觉有人轻轻啧了一声,便倒在一个温暖的怀中昏睡过去。

第十章 鬼使神差(下)
清晨几缕稀疏的阳光从叶缝中点点渗出,透进微微泛黄的叶后一个隐蔽的洞中。
"痛--!请点儿!"
"别绷着,放松,待会儿就舒服了..."
"慢...慢点儿...."
"你老捂着,我怎么上啊...."真是,又不是小娘们,这点痛都忍不了。流云蹙眉按着慕容翎不住扭动的双肩,他还从没感觉这么累过。勾心斗角,舞刀弄剑,他样样在行,可这疗伤上药倒真把他给难住了。
药膏涂完,流云拿着一条碎布准备包扎,望着身旁的翎,一时间有种大脑短路的感觉,狠掐了自己一把,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布条缠上他的右肩。
倒也难怪,慕容翎此时正极无自觉地斜倚在石壁边,衣衫半褪,白皙的双肩和微微起伏的胸膛全无保留的裸露在外,青丝凌乱散在身后,只余几缕贴在耳际,逐渐愈合的右肩显出淡淡的红痕,在幽暗的洞中更添了几分暧昧,之前苍白的俊脸恢复了些许红润,略带些愠气得双眸直直地盯着流云。见他拿着碎布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勾起一抹坏笑道:"想你御二庄主也有笨拙若此的时候,哈哈....痛!你干什么!"翎吃痛的惊呼一声,瞪着流云。
"慕容公子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么?"流云邪笑着,"轻轻"拍了拍他受伤的右肩。见他又是一脸有怨发布得的羞恼神情,不由心情大好。
"哼,本公子不与你计较!.....这,你这叫包扎?!"翎看着自己背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右肩,嘴角不禁有些愁绪,忿恨地瞪了流云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云二哥还真是‘心灵手巧'!"
"多些夸奖。"流云看着自己的‘杰作',笑的一脸欠扁,"现在该让我解解惑了罢,‘翎弟',或是盗侠‘踏雪飞燕'?"见翎动作一僵,稍敛笑意道:"不知那敬王予了你什么好处,竟能令你如此替他卖命?"
"谁替那个老家伙卖命啦!"话一出口,慕容翎就惊觉上当,后悔不得,盯着流云含笑的俊脸,狠狠的开口道:"若不是因为爹的遗命,我才不屑为那人做事!"
"遗命?"流云轻一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慕容翎深深望了他一眼,垂眼思酌片刻,才道:"...那人...曾有恩于先父,先父感恩,曾许下承诺倾尽全力助他..."
"哦..."流云望他的眼神渐渐冷却,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让他连揭穿的兴趣也没有。也罢,这是他家的事,与他这"外人"无干,又怎会将这等隐秘之事说与他。虽明白这道理,流云心中却仍不免有些莫名的失落。
翎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沉默一会儿又道:"....这是最后一次替他做事,那人曾与我约定,此事完成之后,便与他再无干系!"
"噢?你当真认为那个野心勃勃的敬王会轻易放过‘天下首富'的势力?"流云斜睨着慕容翎,他不会不明白这道理。
"不是。"翎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流云,半响,忽然笑道:"所以我并不打算僵贡品交与他。"
流云微蹙修眉,隐隐感到他下面的话又会让他卷入一个麻烦之中,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迟迟未说出阻止的话。
"....先父于那人之间的恩怨我也不十分清楚,亦不明白爹为何明知那人完全不会回应自己却仍对他死心塌地,甚至娶了娘亲后还对他念念不忘,即使自己不久于人世,居然还留下遗命要倾尽全力帮他!"翎有些激愤地握紧双拳。
"...人死不能复生,况你不是如此迂腐之人罢。"流云淡淡道。
闻言,慕容翎眼神一黯,低嘲笑笑道:"那人当然知道我爹死后,我自是不会听命与他,竟...以爹的遗体为要挟!"
流云不由得佩服起这老狐狸的奸猾,在这个时空,仍然是奉行"百行孝为先"的,稍有傲骨之人皆将"孝情忠义"四字看的比生命还重。不过,若为此赔上整个慕容世家就..."只是这样而已么?"
看出流云眼中的冷漠,慕容翎心中无由的一紧,摇摇头苦笑道:"当然不止。慕容世家除开台面上为众人所知的财势之外,暗中还有地下势力,分布于不同的领域,几乎掌控了四成的财源,要命的是,能操纵这些隐藏势力的只有拥有我慕容世家传家之宝的人才行,若无此信物,就是我爹也没法掌控...."
"而这个要命的东西又好死不死正好在那个家伙手里?"流云挑了挑眉,果真如此那还真叫要命。有这么强的后盾,还不横着走!
慕容翎沉痛地点头轻叹:"我曾多次夜探王府,竟然一无所获,我怀疑那人将爹和宝物都藏在了宫里,若真如此,那简直如大海捞针,凭我一人之力要在皇宫来去自如,还要偷具遗体,恐怕比登天还难!"
"...你将这些话说与我做甚?该不会要我帮你上皇宫偷东西罢?"流云玩味的看着他,他们好不算很熟罢。
"不...不过,我确实希望你能帮我。若我们两人联手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慕容翎抬眼直视流云,坚定的双眸璀若星辰。
"哦?凭什么你认为我会帮你?我似乎没什么好处罢。"流云不置可否地望着翎,流转的凤目似有了些温度,心想该不会是以身相许那一套吧。
"凭什么?....我也不清楚,直觉罢。很奇怪,我总是莫名其妙的信任你呢。"翎望着流云的眸子忽变的闪烁迷离,"...至于好处么,你想得到什么,尽可以开口。"
"呵呵....什么都行么?若是我要你...."r
慕容翎惊愕地望着流云,瞪着两眼珠快要爆出来,一张俊脸一阵红一阵白。
见他脸上变换的奇观,流云这才意识到再平常的话从自己嘴里吐出来也变得暧昧至极。赶紧补充道:"要你给我一个承诺,至于是什么,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当然不会挑你做不到的,如何?"
翎瞪着他戏谑的眼眸,狠狠地从牙缝挤出两字:"成、交!"


第十一章 真小人 (上)

午后林间,雀鸟乐此不疲地在树梢鸣唱。流云疾走在回往洛城的小道上,想到怀中沉甸甸的紫黑木匣,微微皱了眉--
"这个。"慕容翎从里衣夹层掏出之前抢出的木匣,暗底紫檀木嵌玉镶金,轻起暗格,一颗圆润幽兰的夜明珠静静躺在盒内,刹那间,昏暗的洞穴明如白昼。"就当作是定金。"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自己收着罢。我怕我嫌它太重一不小心给扔了岂不可惜。"揣着这么个烫手山芋,他还没蠢到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慕容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道:"若放在我这里,那人定会想方设法迫我就范。不如交与你,随你如何处置。"
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他居然有莫名其妙答应下来。休息一阵慕容翎便起身回去慕容山庄。
忽而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拉回了流云的思绪。一袭青影踏风而来,稳稳在流云面前站定。
"逝兄还真是无处不在啊。"流云细眯着凤眼皮笑肉不笑道。
"不敢。"逝辰微微一笑,刚欲开口,见流云从怀中掏出一个华丽精巧的紫黑木匣抛给自己,联想到来路上混乱的蹄印,当即明白了几分,收下木匣,道:"云兄可是想将此物交与在下保管?就不怕....."
流云随意摆摆手打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逝辰微怔,随即将木匣收入怀中,淡淡一笑道:"云兄...可是要去玄耀城?"
流云点点头:"莫不是逝兄又要跟上来?"
"当然不会。"逝辰翩翩笑道,随后又补上一句,"若云兄有用的上在下之处,定当竭尽全力相助。"
"那就多谢了。"
逝辰微一拱手,回身闪入林间飞身而去。
流云目送他离去,轻呼一口气。总算解决掉一个包袱,本想进城找他,没想到他竟自己找来,倒是省下不少麻烦。流云暗自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多管闲事!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连着走了几个时辰,虽托这身体的福,流云并未感到累,但一天未进食的他早已腹中空空了。流云苦笑一下,只后悔没让逝辰把斑马给弄来。
不知吃了多久的野果,流云终于看见一个墨黑的人影立在不远处。本想上前打探多久才能到下个驿站,待看清那人,他立即刹住了脚步,暗想今儿个适合黄道吉日,麻烦还排起对来找他串门。当夜虽未看清那人的面容,但眼前浑身弥散着肃杀之气的俊冷男子不是那晚的神秘黑衣人是谁?!
他无疑是流云到目前为止见过最为俊美的男子。星目剑眉斜入鬓,鼻梁高挺,薄唇微翕,丝缕青丝飞舞于额际,颀长的身影伫立风中傲然独立若青松,每处皆似精雕玉琢,却又全如浑然天成。男子清寒的凤眸冷冷地看着流云,却已不见那夜狠绝的杀意,取而代之的只是冷漠,并非轻视,更无善意。
流云仍只是随意的微笑挂在嘴边,当下却千思万绪,从此人来意到料算战胜几率,甚至连脚底抹油之法都想了一遍。不料,那俊冷男子反先开口道:"贡品交出来,留你全尸。"
啧,啧,居然有人比我还臭屁。这是流云闻言的第一反应。果然那劳什子贡品是个祸害呢。流云脸上的微笑又扩大几分:"这位仁兄,认错人了罢。"
"少废话,交出来。"男子不为所动。
"你确定没认错?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这家伙若真是天绝宫的首领,那可就真麻烦了。
"...."男子破天荒的皱了一下眉,不再多费唇舌。银光闪烁,刹那间,墨黑人影已然跃至眼前。
流云眼神一凛,侧身险险避开,凌厉的剑气仍在他侧颈上留下一条淡淡的红痕。看来这场恶斗在所难免了。流云抽出淬雪,夹杂着浑厚的剑风向他斜切而去,两剑相抵,一声清脆的峥响划破残空,两人均被震开数丈。转眼已过数十招,流云引以为傲的剑术竟被死死压住,再加上此时的他早已被饿的头昏眼花,只凭着身体的本能勉强应战,却已渐渐感到吃力,就在流云苦恼该如何脱身时,那冰山男子的动作竟逐渐不似先前的敏捷,甚至有些迟缓,内力已略显不足。淡漠的眼神依然未变,只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愈显苍白。流云只能从他额前愈见细密的汗珠和微微颤抖的手,隐隐感到他似乎极力忍着巨大的痛苦。
流云心中一动,骤然跃起,直直朝他刺去,黑衣男子以剑相挡,却全然不敌流云强劲的剑气,竟脱手而飞出几丈开外。流云显然不料,但进攻的剑势已无法收回。殷红的血飞溅而出,散落一地妖冶的血花。血,是从那男子口中喷涌而出,流云的剑只是割开了他的臂膀。在流云惊诧的瞳眸中,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昏厥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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