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了学校,我要看看小演员们的素质如何。
天才呀,一试才知道什么是天才,这群孩子年龄不大艺术素质可都好的不得了。
可惜的是他们不识我写的谱,我又不会这的文字谱,只好把四声部的曲子一一唱出来让墨玉记然后教给孩子们。
我相信这第一支无伴奏童声合唱一定会享誉京城。
不过织锦的事就有点麻烦,时间太紧了,我出高价让周仁帮忙找了二十多个绣娘,必须在两个月之内织出来要不就赶不上了。
每天去查查孩子们的进展,很明显他们极不熟悉西洋曲调,但练得很刻苦。
汗,我要有他们一半的毅力,别说医科大学估计清华、北大也不再话下。
沐原的政治经济慢慢的向好的方向前进。
周仁真是个勤勉的好官,我每次见他,他都在不停的工作,弄得我也跟着忙碌起来。
我记得以前听人说:要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有次闲聊时顺口一说,这位大人还真挺认真,思索了好几天跑来告诉我说,他明白了。结果我们午饭都没吃就听他规划了,在哪修路,包括种什么树都想好了。
末了还很不好意思的问,为什么要少生孩子。
他、他也忒认真了点。
修路可是件大事,资金和人力都消耗很大,沐原财政本来就不富裕,打了好些个富户的秋风钱还不够,无奈只有我先垫上。
把府里能压缩的资金全部压缩,就这样也刚刚勉强,出钱雇劳力却不可能了。
和周仁、孟毅商量了一下,他们的意思是增加徭役,我很不赞同,凤族人刚刚迁下一部分,现在分派徭役会让人觉得我有阴谋,好不容易建立的安定气氛会动摇。
出义工,义工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很陌生,于是我讲了讲义工的意义。
前生我就是青年志愿者,没少参加志愿活动。这绝对是个极有意义又促进交流的好办法。
义工的榜张出去后,修路工作就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第一天的开工仪式后,我府里及县衙里的闲人全部上阵。
当我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短打扮时,周仁大惊失色道"王爷这怎么可以,王爷乃千金之躯,这事万万做不得呀。"
我笑"说好了是义工,我为什么不行。再说现在我是沐原的一分子,贡献点力量还是可以的。"
周仁当时就要脱衣服抢我的工具,我止住他"周大人现在是修路的总指挥,怎么可以亲自上阵,末要因小失大。"
我的态度极为坚决,倒不是我要哗众取宠,只是义工的榜贴出后几乎没什么反响,如果不拿出诚意,沐原的百姓会认为我是变了个法的剥削他们。
开工的人一天天的增多,慢慢的有百姓开始加入,事实证明这个方法还是行的通的。
我一直风雨无阻的坚持,我知道每天都有很多双眼睛看着我,所以我一点都不偷懒,不管是拉车还是挑土我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饭也同他们一起吃。
我还好,只是苦了焦良和小三他们,他们不但要干活眼睛还得盯着我,生怕我出什么意外。
就这样坚持了一个多月终于晕倒在工地上。
睁开眼看见一张很熟悉的脸,想了想却记不得他是谁。
"殿下终于醒了。"那人笑道。
我看了看四周,是在周仁搭的简易棚子里,焦良几个都紧张的盯着我。
"静王身子很虚,加上过度操劳才会晕倒。"那人皱了皱眉头又说"王爷可否身患顽疾。"
顽疾,好像是吧,记得平儿说过我从小身体就不好,两岁时生过一场大病差点把命送掉,只是谁也诊不出是什么病自然也不能根除。
我点点头,"你是......"
"小的是讨了王爷鞋的郎中,小的叫白磊。"那人道。
我释然,怪不得面熟。
这时周仁进来,见我无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见他那么自责反过来安慰他半天,白磊也一直保证我没什么大事修养修养即可。
回府后,平儿不顾旁边还有生人把我一通数落,我好脾气的笑着应着,弄得跟来的白磊似笑非笑的盯了我半天。
瞧我这王爷做的。
好在晚上睡觉时墨玉倒是温柔体贴的给我按摩了很久。
工地自然是不能去了,平儿给我下了禁足令,我争取半天也只争取到去学校看看的权利。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路也快修好了。
周仁来看我时激动的不得了,原来我晕倒的事很快得到反响,工地的人不但没少反而越来越多,百姓干劲十足,原本半年都未必能修好的路现在已经初具规模了。
领袖的力量还是伟大的,汗,我有点夸大了。
周仁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我道"王爷真乃世间少有的才俊,能在王爷身边做事周仁何幸之有。"
"好说好说,周大人过奖了。"我谦逊着。
皇上的生辰快到了,万里江山图织锦和合唱也已完成。我领着大队人马又浩浩荡荡的开往京城。
安儿和孟毅没跟来,说是沐原还离不开人手。
我问孟毅,不想回家看看吗,孟毅冷淡的说嫁给王爷王府自然就是孟毅的家。一句话说的我讪讪的好不尴尬。
23
到了京城,七哥在郊外迎接的我。
回到京城的府邸,我很是奇怪,我即已有封地了怎么还留着府邸呢。
"父王只是因你胡闹才将你贬出京城,过段时间气消了自然还要宣你回京,府邸吗自然要给你留着了。"
"咦"我奇道"怎么这么干净,连根杂草都没有。"
七哥在我脑门敲了下"真是个小笨蛋,自然是七哥帮你收拾的,难不成让你住脏屋子。"
我呵呵笑着,还是七哥疼我。
安置了随从,七哥拉我去他的府里,拿了好一堆东西让我选。
"又不是我做生日,干吗送我礼物。"
"笨,沐原有什么呀,七哥早就备上你那份了,你先挑挑,看有没有合意的。"
我笑起来"七哥这次可小看我了,礼物我早准备好了,包管父王满意。"说完,我神秘的眨眨眼。
"不过七哥比我财主,既然有好东西不介意我打打秋风吧。"
三日后皇上寿辰,朝臣及皇子们挨个送上贺礼,我的礼物绝对不是最贵重的却是最可心的,皇上一听到万里江山图顿时兴奋起来,其实是不是真的万里江山没人理会,要得就是个好口彩。
献上礼物,我得意的冲七哥扬扬脸,七哥垂头敛目的悄悄翘起个大拇指。
这次祝寿的还有其他国家的使臣,我又开了把眼。
那些红红绿绿的宝石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皇家就是皇家,随便哪一样在21世纪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当晚,皇上在御花园大宴宾客,我禀了皇上拿了腰牌带了我的合唱队及墨玉一同来到皇宫。
晚宴开始后,席间各位兄弟纷纷敬酒,气氛一片祥和。
五岭是个小国,一直附属于兰昭,宴会一开始五岭使臣便恭敬有礼的第一个献舞。
随后是穆远国,他们类似于游牧民族,带来的舞蹈和音乐有点像蒙古的豪放。看着这个使臣不卑不亢、谦逊有礼的态度,这个国家的国君倒是不可小瞧。
不过不是所有的使臣都那么赏心悦目,敕勒国的使臣就非常的傲慢,也是,他们国家国力非常强的,也就兰昭可以与之抗衡。
看那个使臣脸上一直浮着高傲的笑容,见人爱搭不理,也就对太子稍好点,其他人一概不放在眼里。
席间七哥想带我去给使臣们敬酒,我推辞不去,这种酒桌上的应酬我历来反感。
今儿太子大大的出了风头,使臣们都对这个未来的储君礼遇有加,太子也是彬彬有礼的有问有答,其间我除了跟七哥聊天外就是不时的准备我的节目,我是压轴的我怕几个小孩子怯场所有有事没事的偷溜出去看看。
我的表现象极了护雏的老母鸡。
"你怎么又偷偷跑过来了。"墨玉道,"让皇上看到不好。"
"那么多皇子呢,少我一个不少。"
听着远方传来的阵阵萧歌,我看了看墨玉,"可惜你不能去,有些歌舞还是不错的。"
墨玉笑笑没说话,幽暗的夜色下墨玉美轮美奂的像个缥缈的仙子。
握着墨玉的手,静静的坐着,不知什么花的香气传来萦绕在我们身边,这一刻倒似在仙境一般。
正恍惚着,墨玉推了推我"王爷该准备了。"
噢,算算也快到了,我换了衣服带着我的演出队员侯在场下。
花园里照明的火光应我的要求暗了下去,二十个孩子手里捧着莲花形的蜡烛,轻声哼唱着门德尔松的《乘着这歌声的翅膀》缓步列成两排。
我穿着一袭青衫,头上垂着长长的丝带,衣袂飘飘的走上来。
墨玉一身雪白的长袍,纤尘不染的吹着玉笛陪在我身侧。
我缓步走着轻声吟唱:
"亲爱的随我前往,去到那恒河的岸边,最美丽的地方。
那花园里开满了红花,月亮在放射光辉,玉莲花在那儿等待,等她的小妹妹。"
墨玉温柔得眸子现在眼前,幽绿得眼光如波澜不惊的一池春水。
"紫罗兰微笑的耳语,仰望着明亮星星,玫瑰花悄悄地讲着,她芬芳的心情。
那温柔而可爱的羚羊,跳过来细心倾听。远处那圣河的波涛,发出了喧啸声。"
青山绿水的沐原,巍峨俊秀的凤岭,此刻犹如美丽的画面一一展现在脑海。
"我要和你双双降落,在那边椰子林中,享受着爱情和安静,做甜美幸福的梦。"
轻柔婉转的笛声和着空灵、纯净的童声合唱,犹如天籁在四周回想。
一曲以毕我沉浸其中,居然忘了祝贺词。
"好曲,真乃仙乐。"旁边的喝彩将我拉回现实。
我带着墨玉和孩子们列成两排跪倒,"祝吾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了恩,我笑逐颜开的站起来,看着一脸惊愕的父皇母后还有显得不可置信的七哥。
哈哈,没告诉他们这个节目我是主演,就是想给他们个惊喜。
这种表情我把他理解为震撼。
正美着呢,旁边有人说"兰昭不愧是人杰地灵之所,此曲真乃天籁之音,余三生有幸得以闻之。"
那人边说边走到我跟前。
我当是谁,原来是敕勒的使者,听他这样夸我,刚刚对他不好的印象立马改变。
可好印象没维持多久就让他的一句话给彻底粉碎了。
他说"余愿用敕勒的十位美女交换这位歌伎,恳请陛下恩准。"
这混蛋,你丫才是歌伎。
我愤怒不已,七哥干吗要拦着我。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我是静王。
虽然那家伙知道我身份后及时道歉,可看我的眼光仍旧是色迷迷的。更可气的是不但色迷迷的看我还看墨玉,那眼光像要把人吃了一样。
这个下流胚子。
24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被催着上朝了。
七哥说我现在有了封地,不同于以前的闲散王爷,要同大臣们一样上朝议事。
早知这样,我讨什么封地呀,真是自讨苦吃。
我强打精神,尽量把哈欠扼杀在摇篮里。
好不容易下朝,我爹没让走,把我回府睡回笼觉的计划彻底打消。
昨天玩那么晚,怎么个个精神都比我好,我有些无精打采的跟着几个哥哥后面慢吞吞的走。
来到御花园发现早摆好了桌子,看样子老爹要留我们吃饭。
"静儿,身体不舒服么。"七哥小声地问。
我摇头:"昨没睡够。"七哥拍拍我的头:"小懒猪,等撤了宴,七哥送你回府,让你好好补个觉。"
我笑,捏了他的手:"跟我坐一起吧,一会我好靠着你眯会。"
落座后,发现还空着几个位置,这时几位使臣赶来说了些场面话坐了下来。
看见敕勒的使者乌达也在,我顿时皱了眉头。
"静儿怎么这么小心眼。"七哥低低笑我。
切,这怎么是小心眼,这是单纯的讨厌。
七哥吃吃笑的好不欢畅,"静儿昨天还真的是很漂亮呢,那歌唱的也是不俗。"
那是,我在沐原最大的收获就是不知不觉的过了变声期,现在我那声音迷人的紧。
轻柔、圆润、磁性,没休息好还略带沙哑,但是真的很性感。
我正陶醉着,七哥又道:"我都想把你讨回府。"
我不动声色的狠狠掐了把他的手,嘿嘿笑着:"七哥有这意思可太好了,你不知道弟弟我就喜欢美男么。"
七哥伸手在我头上弹了个暴栗道:"顽皮。"
我哀叫一声,抱住头。怎么是我顽皮,明明是他先占我便宜的。
我正准备跟他不依不饶时,我爹宣布开宴了。
七哥明显意识到了他刚才的错误,不停的给我布菜,连虾壳都替我剥。
嘿嘿,有人伺候真好。
吃着吃着,话题就来了,要不我就不喜欢跟领导一起吃饭呢,每顿饭都有目的,吃的别提多郁闷。我这个人头脑简单,除了弹琴可以一心二用其他的全是一心一意,包括现在我正跟面前的一堆美食奋战,连皇上叫我都没听见。
七哥碰了碰我,我努力将食物咽下,站起来拱手做礼。
落目处是对面二哥的一副鄙夷嘴脸。
"这菜可合静儿的胃口?"我爹笑着说。
"父王设的宴自然是天下难寻的美味。"为弥补刚刚丢人的吃相赶紧拍马屁。
皇上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静儿在沐原过的如何?"
我转头看看七哥,他也是一头雾水的迷茫。这个问题有必要在宴席上问吗?
"谢父王关心,儿臣过的还不错。"说完,我心下盘算这话没什么漏洞吧。
"是吗,每日青菜萝卜也算过的不错?"
我顿时警惕起来,皇上是007,怎么连我吃的东西都知道。
"父王真是明察秋毫,儿臣把银子都拿去修路了,是吃了几天青菜萝卜。不过吃吃素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皇上笑了起来,"静儿做事总是不顾轻重缓急,没钱为何不上奏呢?"
我现在觉得自己跟掉到套里的猎物一样,他到底要套我什么?
"儿臣刚到沐原还未有任何建树怎好随意支取国库的银两,再说沐原僻远,光靠朝廷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儿臣自作主张想以沐原养沐原,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吗。"毛主席语录我都用上了。
"禀父王,十四弟果然聪慧过人,志向远大,倒是我们这些做哥哥的要好好学学。"
谢谢太子,对不起,以前看走眼了,你好帅呀。
我吁了口气,刚想擦把冷汗,皇上又开口了。
"昨天敕勒国的乌达大人很欣赏你的节目,尤为欣赏艺伎墨玉......"
"父王,不可。"我没等他说完就急急得打断了皇上的话,我知道很没礼貌,可他明明知道那是我的死穴。
我顾不得七哥的眼色,顾不得皇上阴下来的脸,走到厅中跪倒在地。
"对不起父王,儿臣罪该万死,但墨玉儿臣真的不能送与他人,请父王明鉴。"
静了好一会,皇上又开口道:"你这脾气怎么总也改不了,棍子挨的少了吧。"一听棍子我不禁打了个颤。
"墨玉是我许了你的,你担心什么?"
人吓人吓死人,他说话怎么大喘气。
哦,不对是我没让他说完。
"乌达大人自然不会夺人所爱,他是想用敕勒的舞伎换你几个唱歌的小童。"
我张大了嘴,"这个、这个,启禀父王,那几个小童是儿臣的学生,送人不太妥当,要不等他们大些可以送往敕勒搞个艺术交流。"
我看着皇上越来越阴冷的脸,知道我又触怒他了。
心中不由暗道,那个哥们帮兄弟一把,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看了看周围,包括七哥都是震惊的样子,找人替我求情是不可能的了。
眼光扫到乌达,我心中不由一恨,都是这个色胚,我好不容易刚刚缓和的矛盾又让他给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