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天下(穿越时空)————悦夏[二]

作者:悦夏[二]  录入:01-11

这一次,我的心彻底沉寂,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割,原来疼痛到了最后,即使是如刀割一般,也不会再有疼痛的感觉......
最后一搏,四万人一路冲杀,整个空气中都是杀戮的味道,骑在马上率领着身后的士兵奋力向狭道杀去,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雪,一身银白的盔甲已经被血溅的满身,强烈的颜色对比看起来很是妖异,御离紧紧的跟在我身边,一把剑在他的手上舞的剑气横生,平时看起来很是纤弱的他此刻让人有着不敢靠近的气势,此刻我樊祭那该死的笑脸,一手砍掉一个人的头颅,心里在苦笑,樊祭他此刻应该很得意吧,看到我落得如此下场......
 好不容易冲杀到狭道,玄叔叔护着小貂,李怀清浑身是血的靠近我。
"带着你们的人马,赶快离开,照这样的情势,我不知道能撑多久,李将军,玄叔叔,一切都靠你们了。"
小貂此刻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
"公子......。"
"小貂不哭,记不记得我教过你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个男人,是个战士,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小貂听了我的话,点点头使劲想把眼泪别回去,却把眼睛憋的通红。
后面喊杀声震天。
"抓紧时间分配人手,准备离开。"
"翘楚,你干什么!?"
趁御离不注意,我突然点了他的穴道,他睁大着眼睛惊恐的看着我。把他抱在怀里,吻上他的唇,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离,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决定忘记,不仅是忘记你做过的事,我更决定忘记你,所以你也忘记这一切吧,好好活下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边听着我说话,御里的脸霎时惨白的没有一点颜色,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不,翘楚对不起,不要让我走,求你,求你,对不起......。"
御离一直不停的重复这对不起,若是以前我一定会心疼万分的把他搂在怀里,但这一次,我重重的在他的唇上吻下,再睁开眼睛看向他,眼神已经不带有任何感情,平静的如结了冰的湖面,御离的眼里多了一份惊恐。
"太子说这是最后一次,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他说那是最后一次便放我自由,我只想留在你身边,我只想可以安心的在你身边......。"
御离低声在我耳边喃喃的说,而我却再也听不清。
"以后远离这一切,过平静的生活吧,就当是替我过。"
说完一把抱起他,走到不远处李怀清那里,将御离交给他,御离挂满泪水的脸上满是绝望,却一遍一遍的叫着我的名字。
"照顾好他。"
说完便转身离开。
"翘楚!"
御离的喊声这么凄厉而绝望,身体不听使唤的停下,闭上眼睛不再回头,任那抑制了很久的泪水流下,一把抹去大步的离开。
离,无论你怎么伤害我,我都不会恨你,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是你让墨玉身处险境,我不想恨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忘记你,要让我忘记你,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了吧。
马鞭一挥,向着他们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脸上的泪水混着血水早已风干,一如我现在心疼得连疼的感觉也消失无踪一样......


忘爱
一批一批的人在我的面前倒下,整个人已经麻木,只知道挥舞着手中的剑,任那妖艳的红沾染我一身,立在战马上,似乎可以看到远处敌军帅旗所在樊祭的身影,破空的声音尖啸着朝我袭来,身后衣服被撕裂的的声音很刺耳,肩膀上一阵凉意,一只箭深深的没入我的肩膀,可是却没有想像中应有的那种疼痛,没有时间去理会,整个人已经杀红了眼,原来杀戮也是一种让人忘记痛苦的的好方法,血液的味道让人兴奋让人沉醉其中,此时的我似乎已经无情无爱,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剑,整个人都沉浸在这场血的洗礼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人已经不知道疲惫了,渐渐的夜色降临,即使我们的士兵又再大的士气,再坚定的必死的决心也不能改变我们节节败退的事实,夜色已经开始降临,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守住狭道,能多守一刻是一刻,这样才能为他们赢得更多的时间,他们活着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们成功的可能性也越大。
不远处就是敌方的军营了,今日的战场已经成为敌方军队驻扎的营地,白天的厮杀已经停止,但整个空气中都被血腥味所充斥着,在我安静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到这种味道让我作呕,月光的笼罩下,整个战场似乎可以看见一具具尸体纵横交错,月色清冷,一阵风刮过显得很是诡异,那呜呜的风声似乎是战死的魂灵不甘的诉说。
"殿下,包扎一下伤口吧。"
默然点点头,任由那小兵在我的伤处一阵忙乱,而我却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这种疼痛,就是在拔出剑头的那一个,暗红的血液涌出沾染了我的整条臂膀我都没有察觉。不禁很想笑,如今我又是一个人了,曾经想要用尽全力去守护的一切,到头来却都变成了一个笑话,突然觉得我真的是无家可归,这个地方从来都不曾属于我,不管是御离还是墨玉。突然觉得这就是一场戏,一场这个世界所有上位者们同时担当导演和看客的一场游戏,而我们就是那被操纵的木偶,即使是看客们已经被这亲自导演的剧情逗得哄堂大笑,而我们身在戏里不仅没有察觉,还演的甘之若饴,沉醉其中,一旦清醒那么自己的戏份便永远结束了......
人生果然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啊,只是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希望梦醒,哪怕那是场噩梦,那场游戏也永远不要结束,哪怕我会是那永远的输家......
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只看到一个一个生命在我的身边倒下,那代表着生命流光的火焰慢慢的熄灭,而现在的我只会漠视一眼,然后继续回头去结束另一个生命,原来骨子里的我是如此的嗜杀,难道这样才是真实的我?
一边抵抗一边往凤凰崖边撤退,眼睁睁的看着最后几个护着我的士兵在身边倒下,他们临死前看向我的眼神依旧那么虔诚和崇拜,站在凤凰崖边摘下头盔,头发顺着披散而下,山崖上的风将那长发吹的纷乱,看着眼前是士兵想靠近而又不敢的样子,不禁让我很蔑视,勾起嘴角笑出声来,围上来的敌兵们突然变得很安静,静得只有那在此刻显得庸庸懒懒的马蹄声,士兵们自动让出一条道,看着樊祭骑在马上在我不远处停下,此刻的他一身白衣显得那么干净,和满身血迹的我比起来,他那俯视我的样子显得那么高高在上,久久的对视,此刻的他没有了那样邪气的笑容,这样肃穆的表情是我认识他一来从来没有过的,那样认真的眼神越发的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小王爷现在很高兴吧,那是肯定的,击败对手的快感,尤其是看到对手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站在面前,感觉很惬意吧?"
樊祭没有说话,依旧保持那样的表情看着我,耳边呼啸的是山风的呜咽,刮得耳朵生疼。
"熹帝樊烨不是想活捉我吗?小王爷还等什么?能被熹国皇帝赏识,翘楚很荣幸呢。"
"大胆,手下败将,居然敢直呼我熹国圣上名讳。"
樊祭身边的一名小将很狗腿的样子冲我大喝一声,就想扑上来,还没等我出手便被甩到了一边,樊祭一扬手将一条乌金鞭收到手中。
"五皇子殿下身为一国皇子,岂是你可以出言冒犯的?来人,拖下去杖刑五十。"
语气透着冰凉的寒意,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的一颤,除了那个小将的求饶声,整个山崖陷入了寂静,那些刚才还蠢蠢欲动的谄媚脸孔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奉皇上口谕,希望五皇子殿下可以到我熹国做客。"
"哼,真是有意思的邀请方式。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樊祭挑眉看着我。
"我熹国圣上盛情邀请,相信五皇子不会拒绝。"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
"翘楚!"e
这声音让我的心神乱了,御离,何苦呢?忘记不是很好吗?何苦在这个时候再出现在我面前?
御离扒开人群冲进来看我立在山崖边,脸色依旧惨白,眼睛惊恐的盯着我。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插进肉里,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的落在岩石上,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御离的脸,强迫自己不要去注意到他的存在,强迫自己不要泄露出心底的混乱,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忘却,但没想到要忘却却是这么的痛,就向生生将心尖上的肉挖下来一样。
然后我笑了,看着樊祭的脸我笑了,笑得他那信心满满的脸露出一丝不确定的疑惑。
"恐怕不能入小王爷所愿了,我拒绝。"
"翘楚!"
伴随着御离惊恐到极致的喊声,身体向后倒去,听到一阵抽气声,樊祭震惊的脸,御离绝望的脸朝我飞身扑过来,抓住了我一只手,而他半个身体也悬在了悬崖外。
"翘楚,不要放手,求你,回来吧,我错了,求你,你恨我也好,求你不要放手。"
最后冲他笑了笑,摸到悬崖边的一块石头捏在指尖。
"好好活下去。"
便朝御离手臂上的麻穴弹过去。
"不要,翘楚!"
身体快速的下坠,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御离绝望的脸,脑海里闪过他们的脸孔,温柔的笑着的,默默注视着我的,泪意再也克制不住,直到身体猛烈的撞击,连疼痛都没来得及感觉到,一切陷入黑暗之中。
终于,我可以忘记这一切了,终于不用再痛了,终于不用再累了,终于解脱了......


平静
远处太阳缓缓得升起,大大的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鸡鸣狗叫声,还有那开始缓缓升起的炊烟,让这个山村看起来很是平和,简单整洁的小小院落,一株白海棠安静的立在院子一角,整个院子飘逸着一股草药的清香,海棠树下,一个身着青衫的纤细背影面朝着院门口,"咚咚"的捣药声在这安静的早晨有些轻柔,仿佛是在怕吵醒什么,身后的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推开门,绝美的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眉心上一个指甲大的红印却显得这张本就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的清秀面庞更多了一份妖娆妩媚。青衫背影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人,转过头来,与那绝美张绝美的脸不同,这个人有着一种让人很想亲近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大大亮亮的,一直都透着笑意,仿佛能说话一般,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带着健康的红晕,嘴角自然而然的笑意让人觉得很是温暖。看见身后的人,嘴角拉得更开,风吹起他的散发,贴在脸上,那么干净温柔的笑容。
少年走到绝美的人面前,执起他的手,用食指在他掌心写着。
"怎么不多睡一会?饿了吗?我给你做吃的。"
绝美的人脸上也是温柔的笑容,不同的是,他的眼底却带着忧郁,没有一丝笑意,轻轻的摇摇头。
"不饿。不用管我,清,你去忙吧。"
被称作清的少年被没有理会他的话,径自转身向着旁边的小屋走去,不一会儿,屋顶的烟囱冒出缕缕炊烟。
从我醒来到这里,已经快要两个月了,本以为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我必死无疑,但却在经历了不知多久黑暗冰冷之后恢复清明,昏迷中眼前不时闪过御离和墨玉的脸孔,不住的想要这景象从我眼前消失,却又在心底可望见到他们,画面不时的变换,有时是爸爸妈妈,有时又是父皇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着我......
清醒过来,只是闻到阵阵草药的清香,想要动却没有一点力气,浑身都被包扎着,使劲睁着眼睛四处观望,却见到一个少年倚在门口面带微笑看着我,手里端着一个晚,腾腾冒着热气。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年也不说话,走进床边,将碗放下,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来让我靠的舒服一点,拉起我的手用手指写着。
"这里是我家,我叫白清,我在那边悬崖底下采药时碰到你,就带你回来了。"
看我疑惑的看着周围,他起身端起碗吹了吹,送到我嘴边,静静的冲我微笑,示意我喝药,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刚穿越来时,第一次见到御离,他便是如此喂我喝水,不禁心里一阵抑郁,白清看我脸色有变,以为我嫌药苦,便很体贴的不知从哪变出一块糕点,送到我嘴边,这样的人让人很难拒绝他如水的温柔。喝完药,他又在我掌心写到。
"你的伤很重,断了好几根肋骨,已经昏迷了快半个月了,先好好养着,我懂雌黄之术,会医好你。我不会说话,但是听力很好,要是觉得不舒服叫我便好,我就在你隔壁。"
写完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眼睛瞪的大大的,忽闪忽闪,眼底很干净,见我点点头,眉眼便弯弯的,那快乐的样子就是在一旁看到的人也会觉得快乐,可惜我快乐不起来......
白清的医术不是一般的好,而是登峰造极,换药时拆开包扎的纱布,整个身体已经惨不忍睹,不仅有在战场上的刀伤剑伤,更多的是从悬崖上跌下来撞在锋利的石壁上的划伤,有的深可见骨,在白清的精心医治之下,伤口愈合的很快,情况稍好的已经看是结痂脱落,露出粉色的新肉,清醒以来我一直不能下床,白清很有耐心,照顾我就如他至亲的亲人,总是过一个时辰就来帮我翻身按摩活血,免得身体麻木,有的时候病情反复,总是发高烧,昏睡过后醒来总是会看见白清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望着我,只有他眼底一圈黑晕泄漏出他的疲惫。无论我什么时候见到他,他总是洋溢着一副笑脸,总是那么快乐的样子。他的药很有效,估计以他的医术枯木都可以逢春,受了这么重的伤用了他调制的药,居然没有留下什么很重的疤痕,除了眉心留下了指甲大小的一点殷红疤痕,怎么也去不掉,看起来却不像受伤后的疤,仿佛天生一般,让我的脸看起来多了一份妩媚。
在白清的悉心照顾之下,过了一个多月我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最开心的就是他,看我可以一点一点的慢慢走动,他脸上的笑容很深,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到那绝对是出自真心的快乐,因为那眼底的波光是那么的清澈,没有一丝杂质,他就仿佛那坠落凡间的天使,来安抚我的心,有时会想这样一个世界怎么会生出他这样干净的人。
这里的生活很清闲惬意,总是喜欢在院子里看白清分类晒干草药,或者将配好的药捣碎,听着那有节奏捣药声,心里很是平和,有时会听着这样地声音睡着,白清总是会很体贴的放轻动作,怕吵到我,有时我们会一起看星星,每次我给他讲星座的故事他总是很开心,有时他会教我认草药,分辨哪个是山参哪个是人参。跟白清生活在一起很惬意,不仅是因为白清的单纯干净,更是因为这里仿佛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一般,没有外面世界那么多争斗,那么多欺骗和背叛,尽管这里生活很安逸,但我却总是在最舒适的时候会想起过去,本以为我可以很洒脱的遗忘,却在心里不由自主的惦念着墨玉,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是否已经安全,是否会如约回到汴州,还有御离......
但这过去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了,从我从山崖上跳下去开始,便再也没有关系了......
有时我会问白清,你能治好那么难治的病,有没有办法可以医治心病?他总是迷茫的看着我若有所思,然后摇摇头扬起笑脸伸手握住我的手,暖暖的,却怎么也到不了我的心底......
白清是很善良的人,会为伤到翅膀的小鸟医治,会为寿终正寝的动物们伤心,他总是毫不掩饰的展露自己的情绪,但是在我面前他总是快乐的笑脸,似乎是想将他的快乐带给我。他总是能很敏锐的体会到我心底的忧郁,尽管从我醒来,我一直是笑着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很依赖白清,就像前世对爸爸妈妈那样,只要看到他就觉得温暖,真的如家人一般在一起的温暖。他的温柔很像御离,他的静默很像墨玉,但他有着他们两个都没有的干净眼神和笑容,不与世事有太多的接触让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起码他不会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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