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马上鸵鸟一般趴回去,拿被子蒙了自己的头。
"哦,那你好好休息,等你醒了我再来看你。"身上被轻轻拍了两下,然后被角被掩密实,接着才听到友遥一步三回头般离开的脚步声。
安静的被窝里只有自己轰隆的心跳声,摸了摸唇,还带着一丝湿润,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这个吻动了情。
是一时的迷惑吧,男人嘛,总是不能拒绝太美好的东西,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闭上眼,却总是友遥的脸,轻笑的,委屈的,担忧的,无奈的,揣揣不安的......
狠狠捶了一下床板,把自己震了三震,好歹清醒过来--我怕什么,友遥喜欢的可是林深啊,只要我最后好好的把他交还给林深不就可以了? 我现在还需要担心什么?
没错,我是林深的替身,仅此而已。
有些事,想得透彻了,便也安心了。
"君越怎么样了?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文儒定时来给我换药,我马上就问,也只有他知道君越的情况了。
"幸好,虽然裂了,但是已经慢慢长好,你不用担心,反倒是你,怕是以后天凉、阴湿的时候可能会常常不舒服,近期一定要好好调养才是,千万不可再乱动。"
我皱了皱眉:"那不闷死我!"
"我突然发现了可以治你的最好办法,"文儒笑,"只要把你扔在一个孤岛上,没人同你说话没人陪你疯,你马上就会求饶!"
我也哈哈笑了:"算你狠了!不过我可以和树说话然后爬树玩!"
"无聊!"他摇了摇头笑叹,"你是天生就这样乐观吗?是不是这世上就没有你担心的事情?我很难想象你会有伤心难过的时候。"
伤心难过?怎么会没有,小荣离开,太子欺骗,都曾让我难受过,只不过,我更容易往好地方想罢了,小荣离开我,是为了可以拥有一个不一样的精彩人生,被太子欺骗,就当作花感情买了个教训,也算值得,心痛在所难免,但缝缝补补,却又是一颗活泼跳动的心--或者还有人会解释成没心没肺,大概吧,说起来我也就是这样一个人。
人活着是为了开心幸福的,福还没享够的时候,就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其实说实话,"我侧过头来看他,"你觉得你们这样的行动算是有效率吗?"
"嗯?"文儒挑眉,"什么意思?"
"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转,不仅费时间,而且费人力,这里算是转过了,可是过了几个月,等你们转去其他地方的时候,这里突然就换了个人当官,而且还是个更贪的,难道你们还再转回去?这不比陀螺还忙?况且这样来回,很让人起疑的,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刚经过了什么地方,什么地方的贪官就有把柄被朝廷抓住,这样不会太过明显吗?"
文儒皱眉想了想,脸色有些沉重:"的确,你说的没错,是我们疏忽了,可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咧开嘴角笑:"只是有个想法而已。"
"什么?"他认真的看着我。
"建立一个中央情报局和情报网,"我道,"这才是既有组织、又有规模、又有效率、又有威慑力的方法。"
第42章
"什么是中央情报局?真有你说的那些优点?"听文儒说了我的想法后,君越也过来了,下肢活动不错,可是胸前衣服隆起了一块,一看就知道身上被缠了厚厚的一层布。
"所谓的中央情报局嘛,就是所有情报的集合处了,我们可以在各个地方建立我们的分点,可以是一个米铺,可以是一个布庄,也可以只是一个卖糖葫芦的,总之,要多隐秘就多隐秘,但是一定要散布开来,就好像一张捕鱼的网一样,这样就可以建立一个‘情报网',每个点负责一个地区的情报工作,这样就避免了要到处奔波,而且不容易惹人怀疑,隐蔽性比较好,在平时,这些人就好像是一般的百姓一样生活,但是却暗地里收集情报,上报朝廷,这样不是既有组织、又有规模、还有效率吗?而且,我们大可以将中央情报机构的存在大告天下,这样,那些胆小怕事的贪官和奸商也就不敢再任意妄为了,因为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的谁就是中央情报机构的人员,这样,犯罪率也会下降哦!--好渴,给口水喝先!"
其实说起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情报人员,大概只能算是线人吧,虽然以前最讨厌这种不讲义气出卖兄弟的家伙,不过说起来,对条子--嗯,对警察而言,的确是个不错的情报来源。
"果然是个不错的想法!"君越点头,"但不亲力亲为,总是不太放心。"
文儒也道:"若只是听他们回报,虽然是快、也多,可是却难以分辨情报真假。"
"所以,就需要仔细挑选这些人了!"我说,"我相信,这世上总会有具正义感又不畏强权的侠士吧!"
"没错!"文儒点头。
"其实,现在被贪官害得家破人亡、被朝廷逼的走投无路的人很多,只要我们循循善诱,那些有能力、有抱负的人自然会愿意加入,另外,一定要给他们相当的报酬让他们免除后顾之忧。"我补充,"要是真的没有的话,我们也可以自己培养啊!"
"好!"君越一击掌,"我赞同这个提议,文儒你呢?"
"我也同意。"文儒笑,"看来,我们又要费神了。"
君越哈哈笑了:"既然如此,待商量好细节我们就可以着手进行了!‘情报网'?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君越和文儒,就是两个为了工作可以连命也不要的人,自然不会在乎睡眠,只可惜我是个正常人啊!
我都已经被缠得昏昏欲睡了,可那两个家伙却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拿着写写画画,不时把我戳醒问几个问题,然后又埋头商量。
"若是要着手这件事,看来瞒不了友遥和锦澈了。"文儒有些担心。
"那就不要瞒了呗!"我伏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反正到时候知道的人也不只你们两个,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你们两个来扛的,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那两个家伙都是死心眼的,虽然办事能力有待考证,但保密功夫绝对是一流,放心吧,而且人多好办事嘛,以后选人的时候,还要他们两人来帮忙呢。"
"选人的时候?"文儒有些不解。
"总要面试的吧,"我扭头鄙视他,"难道你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到时候,说不定要在那些被挑选的人面前演场戏才可以。"
"有道理。"君越也说,"选人需慎重,千万不可只凭表面,越是不经意间流露的,越是人的本性。"
"那行,我这就把他们两人叫来,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他们。"文儒说着就要起身。
君越点头,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沐云你的真实身份最好还是瞒着他们,我还是觉得不要将他们卷得太深了,建立‘情报网'还是可以全身而退,但若是卷入了皇室阴谋,怕是退也退不得了。文儒,那你去把他们叫来吧。"
这两人居然还真是来精神了!
"别别别!"我赶紧制止他们,哀号一声,"两位啊,你们还让不让我睡了?我眼皮就粘一块了,你们居然还这么精神?算我求你们了啊,让我睡一会吧,我还得养肉呢!"
申诉了,他们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不过总算告辞了。
可是睡到一半,门又被推开了,我眯眼一看,友遥和锦澈风风火火地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两个无奈的家伙。
"干嘛啊大半夜的!"我真火了,"要打劫去别家,我没钱!"
"我们也没有办法,"君越耸耸肩,"才刚跟他们说了,他们就冲过来说要商量,劲头比我和文儒还要足。"
友遥奔过来在我面前蹲下,和我齐平的看着我:"原来你平时疏远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啊,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妨碍你的,我会很配合你们的!"
又误解了啊......
不过这样的劲头挺有趣的不是吗?
"好吧,被你们这样一吵我也睡不着了,"我坐起身子,抓了抓头发,"来吧,我们商量一下,第一步该干什么!"
从来没有这样投入的干一件事,这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居然觉得兴奋有趣。坐的刚有些累的时候,友遥轻轻将我揽在怀里,恰到好处地让我靠着,又不碰到伤口,体贴而周到,让我心里不由一暖,感叹林深这小子还真是好命,不过既然我现在是林深的身份,那就让我先好好享受一下这样的关怀吧,反正自从小荣离开我的身边,我是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五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我醒来的时候一个个横七竖八,样子颇为懒散难看,君越就着躺椅,文儒躺在卧榻,锦澈依在他边上,而我面前,就是友遥安睡的脸。
柔和清秀的长相,细眸紧闭,连梦里也多变的表情,许是又梦见被我骂了吧,一会儿是委屈地微微皱了眉头,一会儿又是喜悦的扬着嘴角,我看得有趣,不知不觉靠近一些,他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拂在我面上,轻轻的,还挺舒服。
"你偷看我?"正看得舒服,友遥突然睁开了眼睛,清亮的眼眸正对着我,一闪一闪,光泽如水。
"你以为自己是花魁吗?看看而已,还要付钱?"我忍不住揶揄他。
"不付钱,可是付这个......"他羞涩一笑,凑过来轻轻一吻落在我唇上。
"我喜欢你。"友遥认真的说,似乎含着些不安和期待,"你呢?"他问,"你喜欢我吗?"
我有些呆住。
喜欢吗?我并不讨厌他,说实在的,我真的已经开始习惯有他的生活了,那种无微不至,那种体贴照顾,那种对我的无私,那种将我放在首位的以我为中心,不可否认,我已经开始喜欢这个少根筋的家伙了。
喜欢的吧,应该是这样......
"你说真的吗?"我看着他,不自觉地有些脸红,"那就再说一遍吧。"
他楞了一愣,脸上微红,"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他缓缓地说,"我真的喜欢你,虽然那次我们都喝醉了,所做的事情完全不能控制,可是从我们那次那么亲密以来,我就很喜欢你,我知道我是你第一次那样对待的人,所以,我一直想好好照顾你,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林深?"
林深?他叫我林深。s
我因为最后两个字而僵住了,之前的欣喜和温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被打得烟消云散,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冰住了。
是了,他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那个和他有着亲密关系的人,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我差点又混淆了自己的角色,看来是演得太入戏了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就这么一直演下去......
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微微发闷。
放心吧,我才不会搞错,我是代替了林深来喜欢他的。
他是林深的,而不是我李沐云的。
任他吻住了我,浅浅地,在我的唇上留下他的温暖。
这个吻,吻的应该是林深吧。
反正迟早要归还,不如就让我在这段时间放肆一下吧,我是多么渴望拥有这样的温暖和真心啊。
第43章
为了避免和"君子堂"扯上关系惹人怀疑,我们几个不再穿那些招摇过市的衣服,出行也不再搞得比皇帝游行还要隆重,一切以低调为主。
在我养伤期间,文儒他们走街串巷,打听八卦,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可以纳入麾下,一整天下来,几乎都是灰头土脸的回来。
"我今天有碰到一个卖包子的,他很好,给了我两个包子没要钱。"友遥挺兴奋地说,"这样的人算不算好人?"
我怒了:"人家是揩你油你知不知道!以后离这种人远点!"
"揩油?"友遥歪着头看我。
"意思你不用知道啦!"我拉他过来,问,"他有没有摸你什么地方啊?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没、没有......"友遥红了脸摇头,任我上下其手。
"没有?!"我哼了一声,"你老实交代啊,要是他占你便宜,你就一脚踹过去,你踹不过就让文儒踹,知不知道?"
"知道了......"友遥低着头。
文儒笑出来:"沐......嗯,我是说,林深啊,你放心好了,我和锦澈不会让他吃亏的,更何况若是友遥也踹不过的人,我也不一定就能踹过啊。"
"这就好。"我总算放心。
友遥这么一根筋,脑子转不过来弯的,我不守着他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改天还是跟着一起去吧,反正都养了这么长时间的伤了,早就好得差不多,背上的伤也已经长了新肉出来,虽然脸上的疤痕没办法消去,但根本就不影响日常生活。
"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收获嘛,"锦澈道,"还遇见乞丐吵架,我都不知道当乞丐还这么蛮横。"
"怎么回事?"我顿时来了兴趣。
于是文儒开始解释:一个老妇被大富人家轿夫撞倒,正巧被边上几个乞丐看到,为首的那个乞丐要富人请人医治老妇,富人自然不肯,扔了一些碎银就掉头进了轿子,这乞丐便上前理论,富人怕引来官兵就提出给乞丐钱让他不要闹事,可这乞丐不仅不收,还大骂了他一顿,结果被轿夫一顿打后丢了开去。
很平常的有钱有势压榨贫苦百姓的故事,可是这乞丐却让我有了兴趣。
"君越,不如明天我们去看看吧,这个人挺有意思不是吗?"我说,"说不定是个合适的人选。"
君越也笑了:"正有此意!"
第二日,来到当时那条街上,却一个乞丐也没看到,问了人,才知道那个领头的被打得起不来,正在破庙里趴着。
于是我和君越赶去破庙,哇,还真是好大一群人啊!怪不得路上一个乞丐也没见着,原来都在这里窝着呢。
"你们什么人?"才刚接近破庙,就有人拦住我们。
我嘻嘻笑两声:"我们来找你们当家的......"
"找大哥?你们哪里来?什么事?"还是不肯放我们。
"自然是要紧事!"我道。
门神打量我们一眼,接着里面就传出一个声音来:"外面谁啊,吵什么吵!行了行了,让他们进来说!"
君越赶紧趁机拉着我就进去。
坐在唯一一张席子上的是个身形不算魁梧但是体格挺强壮的年轻人,头发披散着,脸上一块块脏污,看不清脸,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沾满了泥屑,但仍可见隐隐约约的青紫和瘀斑,看来真是被打得不轻啊,不过也绝对没有到那种"卧床不起"的地步,看来光听别人的传言的确是不可信,事情还是要自己亲眼见了才能相信。
"你们什么人?"他拿起边上的酒缸灌了口酒,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我拱了拱手,一副谄媚的样子:"这位就是当家啊,果然看起来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呸,有屁快放!"可是乞丐头子就是不吃这一套,抬头瞪着我们。
君越有些憋笑,但还是忍住了,道:"昨天,你和我们老爷的轿夫动了手,我们老爷见你也算有些身手,便派我们来请你,是不是来我们府里当个护院。"
这是昨天商量好的戏码,这老爷,就是指那个蛮横的富人。
乞丐头子一听都明白,打量着我们,突然哈哈大笑:"我宇文靖虽然是一介草莽,乞丐一个,可也知道是非善恶,让我帮那种恶人做事?滚吧!这辈子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