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怔愣,是不是我不从阎罗殿出来,这些人便无机可趁?这样七色令和那八个黑衣的杀手也不用死了?原来这些人的死都是我造成的......
"你为了抓我就忍心牺牲这么多的人?"怔愣之后便是不可致信,这人的脑袋里面进水了吗,为什么要用如此惨烈的方法?
"还真公子看来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血玉镯和龙凤缠到底有何用了。"黑衣人嘿嘿一笑,"若能得到宝藏秘籍,死些人又算什么?"
"那你怎么不去死?"怒极之下,我破口大骂,"叫你背后的大老板出来,你死了我就把两样东西给他!"
"还真公子虽是言殿主和慕容庄主的心头好,不过老夫乃一介武夫,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再说还真公子已经砧板上的肉,又能耐屠刀如何?"黑衣人的声音冷硬异常,毫不掩饰语气之中的鄙夷之情。
"你......"碰见黑衣人这样的狠角色我才知道之前的小聪明是多么的可笑,那些所谓的伶牙俐齿不过是别人让我,或者给阎罗殿甚至慕容山庄的面子罢了,归根结底我言还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
"时辰不早,还真公子跟老夫走吧。"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却是带着催促。
"你既然只要血玉镯和龙凤缠,那还抓我这个累赘干嘛?"我沮丧地问道。两样宝物都已经到手,还管我的死活做什么,最干脆的方法不就是杀人灭口吗?
"呵呵。"那黑衣人又冷冷一笑,"看来还真公子还不知道,你戴的血玉镯认主,若不是它认定的主人,必定没有半分的功效,戴者还会七窍流血而死。"
本来万分沮丧的心情在听见这话时冒了满身的冷汗,我不禁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他令堂的,言御给我的时候根本就没和我说这些!如果我不是镯子认定的主人,那不是戴上的时候就已经七窍流血而死了?!
黑衣人冷厉的视线扫过我,将我的全部反应尽收眼底,然后又说道:"一旦血玉镯认主,才会是个活物!"
"活物?"我喃喃地跟着重复,这又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却只是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正想再问的时候却觉得眼前一花,那个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飘到了我的旁边。我的惊呼之声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就感觉颈后剧痛,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双眼之后看到的依然是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光从紧闭的窗透了进来。片刻之后我总算适应了这片黑暗,借着那微弱的光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可头刚一转动,脖子就是一阵疼痛,"你爷爷的,还真是不知道半点怜香惜玉!"
用手轻轻揉着被敲击致使昏迷的脖子,我一句连着一句的大声骂着。可骂了半天,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这才死了心,又开始研究这个被关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但因为只有微弱的光,所以只能隐约看见我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简直可以说是几块板子搭成的与床一样功能的东西。而这"床"周围干净的什么都没有,我无奈苦笑,该庆幸那个杀手的头儿还记得把我放在床上吗?
一片黑暗之中思绪却变得异常的清明,伸手摸摸手上的镯子和胸前的龙凤缠都还在,我不禁放了些心,看来自己暂时还无性命之忧。不过那个黑衣人最后说得血玉镯认主之后才是"活物"到底是什么意思?无意识地摩挲着血玉镯,那微温的感觉让我的心也沉静了不少。这镯子虽然是我主动向言御要的,但是他给我的时候从来没和我说过血玉镯认主的事情;但是如果他想害我,也大可不必在我今天出来的时候派七色令的人暗中保护......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心里面好像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结,纠结的让我十分难受,却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去解。我颓丧的又躺回床上,无力地闭上双眼,脑中却蓦然出现了大尾巴狼沈梦非的身影。
"大尾巴狼啊,你表现的时候到了,什么时候来个英雄救美......"自言自语之后我睁眼瞪视着一片黑暗傻笑出声。笑过之后我才觉得周围安静的可怕,蜷起身体捂住眼睛,我开始如同念经一般小声地祷告:"大尾巴狼,快点来......"
十六 沈美人救美
按照一天三顿饭计算,我已经吃了十顿饭了,也就是自打我被关进这个小黑屋里面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从大尾巴狼沈梦非开始,冷面男言御,直到最新认识的笑面狐狸唐如意......我已经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念叨了一遍。怎么说这帮人也应该打个喷嚏什么的,尤其是沈大尾巴狼,他更应该是喷嚏不断。因为我从开始对他的念叨已经发展为咒骂。根据所谓的一想二骂三念叨的古语,沈姓狼人怎么也得打了上千个喷嚏了。
不过最让我郁闷的就在这里,外面连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只有到了吃饭的时间有人打开窗户送进来一份饭菜,虽然说饭菜的质量实在是不错,但是被关在屋子里面就是满汉全席也吃不下去啊。
这个屋子白天还好,至少不是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到了晚上,显然那个关我的人为了省那么一点点的蜡烛钱,都不带给我点灯的,所以晚上是名副其实的小黑屋!
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在这么一个即使是英雄都没有用武之地的破地方,甭说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了,根本就是连一只苍蝇都很难自由出入。碗里的米饭被我戳来戳去的已经不成样子,不过我还是无聊地继续戳着。这已经是第十一顿饭,沈大尾巴狼就算是乌龟爬也该爬来了吧?还有言御,一个个的还号称这个阁主那个殿主的,听起来都是拉风无比的称呼,怎么能在关键的地方掉链子呢?真是太不可靠了!
我越想越气,手上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大。可怜的青瓷花边碗为了逃避这种无休止的折磨,终于滑脱出了我的手心,"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还真公子,可是饭菜不合胃口?"外面有一道小心的声音问道。
原来外面还是有活人的,之前的破口大骂没人搭理,不过是这些人在装聋子罢了,到这时我才蓦然醒悟。我拿起一旁没有动过的两盘菜用力的扔向门口,只听见两声清脆声响,盘子碎片和里面的菜肴溅得整个门上都是。
前几天是小爷我怕自己饿着,所以没有浪费粮食。现在我已经没有吃东西的欲望,而且那帮人似乎对破碎的声音格外的"敏感",那我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自救?
"哎呦......好疼!"我故意提高声音在房中大叫。
"还真公子,您怎么了?"刚才那个小心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下,想看看血玉镯有没有止血的功效。"我继续装作无辜地高声解释,"不过没想到会有这么疼。"
外面一阵声响,我藏了得意的笑容换了哀怯的表情准备演戏,不过等我脸上的表情都僵了的时候,也不见有人进来。我顿时大怒,大吼一声:"我要死了!"
大吼之后又是一阵可怕的安静,然后送饭的窗口终于开了一个小缝,一个小瓷瓶被扔了进来。然后便是那个抓我到这里来的黑衣人阴恻恻的声音:"这是上好的金创药,还真公子自己上一些吧。"
听了这话我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既上不来也下不去,自己给自己顺了下气之后我才能回话:"你也不怕我真死了?"
"还真公子是大富大贵之人,肯定会命长过老夫这样刀刃上舔血的人。"那黑衣人阴恻恻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要真是大富大贵怎么会来到这个破地方,还能被你劫持?"我不屑的撇嘴,没有穿越成王爷皇子之类的人物一直是我的胸中之痛。虽然言洛这个美人的身体被我得到了,不过身份上的不满意依然很遗憾。
"还真公子恐怕还不知道,阎罗殿、慕容山庄已经放了消息,悬赏千两寻找公子。甚至连唐门和一向神秘的幻阁也都有了动作,还真公子真是魅力无边啊!"
"啥米?"这下轮到我吃惊,原来那帮人不是没有动作。不过转念一想,他令堂的,这帮人找了三天还没有找到我,也都笨得可以了。被囚禁三天的怨气已经让我变得非常的暴躁,换言之可以说是不知好歹是非不分。所以只要那帮人没有把我救出去,他们就要天天被我"问候"。
"唐门的百变公子还情有可原,老夫倒是十分好奇还真公子是怎么结识幻阁之人的?"说到幻阁,那道阴恻恻的声音中带了些许的疑惑不解。
"嘿嘿,等沈阁主前来的时候我让他亲自告诉你,我们是如何认识的!"我幸灾乐祸一笑,没想到沈大尾巴狼的名字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外面安静了片刻,那道阴恻恻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还真公子不要得意,别忘了你还在老夫的手里,鹿死谁手可不一定。"
"那就看看那只倒霉的鹿死在谁的手里吧!"听到了那帮人都已经有了动作,我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自然也有了心思跟那个黑衣大叔抬杠,最好能把他气成个脑淤血什么的,以解我心头之恨。
"还真公子不必在老夫面逞口舌之利。"黑衣大叔的非常有个性的阴恻恻声音说出了让我非常郁闷已经后悔不已的话:"公子砸了碗盘想是不饿,那晚饭也就省了吧。"
"你爷爷的,这是虐囚!"人是铁饭是钢,我中午不饿可不代表我晚上也不饿,黑衣大叔这句话当然让我愤怒。
"还真公子还是省些力气吧,若是公子再不小心划伤了自己,那瓶金创药的疗效比血玉镯可好上许多,公子不妨试试。"
阴恻恻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曾再次响起,而我则是郁闷的抓耳挠腮。后悔的看了看散落一地的饭菜,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要留一盘呢?眼角瞥见那个窗边被扔进来装着金创药的瓷瓶,我走过去拣起来。坐回床上,我看着手心上的瓷瓶发愣,不知道这上好的金创药能不能当饭吃?
前思后想之后,我还是决定遵从已经快被我遗忘的老师的教诲:不要乱吃人家的东西,但还是把漂亮精致的小瓷瓶揣进怀里,白来的东西不要才是傻瓜!
闲来无事干脆睡觉,我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与周公私会。当浑浑噩噩的再次醒来,我所在的房间又成了小黑屋子一间。白天睡得太多,此刻已经没有了困意,百无聊赖下只好默默属羊。数着数着,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我再次为中午为逞一时之气而浪费粮食的行为后悔不已。
"农民伯伯,我对不起你们!"躺在床上,我开始了这三天的例行公事--自言自语。而当我把"锄禾日当午"背了不下二十遍的时候终于听见了外面有一声轻笑。
"谁?!"我兴奋地坐了起来,言小爷盼得救兵终于来了,不过却不知道来得到底是哪一个?
"还真好诗兴!不过怎么总是这几句,莫不是饿了?"
既熟悉又欠抽的声音清晰的仿佛在耳边说着,不过我此刻已经顾不得对方话中欠抽的幸灾乐祸了。听见这声音我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无奈被关却只能紧跑两步趴在门上抱怨:"沈梦非,他令堂的你还知道来,我都快被饿死了!"
"沈某怎好抢在言殿主、慕容庄主、唐少门主的前面?"略带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大尾巴狼每念出一个名字,我的小心肝就跟着抖一下,最后只能无辜傻笑,"嘿嘿,可是我最希望你来......"
"哦?沈某真是受宠若惊!"沈梦非装腔作势的说道。
我狠狠地瞪着我和沈大尾巴狼之间的门板,巴不得自己的眼睛是激光。沈姓狼人觉得这样隔着一道门聊天有情调是吗?不知道在磨蹭些什么,真要等到那个黑衣大叔前来阻止,他才好上演英雄救美吗?
"喂,沈梦非,你要是来救人的就赶紧给我开门!"
"啧啧,真是没耐性!"沈梦非咂舌之后不屑说道,"你以为不发出动静弄断千年寒铁很容易?"
"千年寒铁?"我跟鹦鹉似的重复道。e
"你门上缠着几道锁链,是千年寒铁所铸,抓你的人可下了大本钱了。"沈梦非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虽然直接破门是最快的途径,不过显然那样出来的效果也更为"可观"。想到那些黑衣黑巾的杀手们,我不得不等待沈梦非采取斯文一点的方法。
"沈梦非,既然是千年寒铁,那又是怎么铸成锁链的?"武侠小说里面也经常能听到这个名字,我一直非常好奇什么东西比千年寒铁更强悍。
回答我的却是"啪"的一声,然后关了我将近四天的门开了。门外站立的沈梦非的皮肤在月色之下显得有些朦胧,甚至仿佛是罩了一层的光晕,檀黑的眼睛里却是波光点点,好像是无数的星星坠在里面。看见这样如妖孽一般的沈大尾巴狼,我突然有了一种很文艺的感觉,像是陷入初恋的青葱少年见到了让自己心动的对象时那样,有了不能忽视的怦然心动。
"还真,你清减了不少。"沈梦非清朗的声音也带了沙哑,然后我便被他大力地抱进怀中。
埋头进去深吸了一口沈梦非带着微弱药香的清爽味道,被他这一句似关心似感叹的话说得我眼眶发酸,掩饰一般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我抬头耻笑,"得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在煽情吧,我可不想在这里做亡命鸳鸯!"
话刚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怎么能用鸳鸯呢,这不是明摆着挑明了我们之间的暧昧不清?小心地抬眼看向沈梦非,他却好像没有注意我的话,只是上下打量着我。
"虽是清减。不过索性无伤。"视线扫了几次,沈梦非终于笑着说道,"你的妖孽性子果然所向披靡!"
"......"难得的温馨气氛被这只大尾巴狼破坏的一干二净,横了他一眼之后我不甘示弱地拱手抱拳,"若论妖孽,在下甘拜下风!"
沈大尾巴狼则是稀罕的没有与我争辩,只是拉过我的手转身往外走,"不想做亡命鸳鸯就赶紧跟我走。"
听到熟悉的字眼,我老脸一红,沈大尾巴狼果然是听见了。不过看在他亲自前来救我的面子上,小爷我就不跟他计较了。回握住沈梦非的手,我顺从的随他一起出门。奈何天实在太黑,虽然有能够隐藏我红了一张老脸的益处,不过也有害处,那就是我被沈梦非弄断的锁链绊的往前一扑就要摔倒。
武功高强之人果然是手脚极快,我刚往前一扑就已经被沈梦非重新抱进了怀里。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尴尬无比,忍不住回身踢了那号称是千年寒铁所铸的锁链一脚。不过正是这一踢,我想到了之前的问题,以脚尖点点地上的断成几段的锁链,"你还没告诉我,这玩意是怎么铸的?"
"我说了你能明白?"沈梦非已经是满脸的不屑。
被看得通透的我摸了摸鼻子,身为理科生却数理化非常差的事实曾经让我郁闷过很久。现在想到老师当然那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了。
"那你又是怎么弄断的?"我的好奇心很快转到了沈梦非的身上,不是号称刀枪不能斩断的千年寒铁,沈大尾巴狼又是怎么弄断的?我上下扫了一遍他的身体,貌似没有发现私藏啥米所谓"削金断玉"的宝贝利器啊......
"过来。"沈梦非笑眯眯地看着我吩咐。
我蓦然想到了那日在酒楼之上我对唐如意做的事情,果然是风水轮流转,现在是我被沈大尾巴狼玩得团团转。虽不甘愿我也只能把耳朵凑到了沈梦非的唇边,等着听他的"高谈大论"。
不过显然事情是不按照一般的常理发展的,我敏感的耳朵听见沈大尾巴狼犹带着热气的声音,而那具体的句子则让我僵住了身体。顺着沈梦非异常轻松的声音,我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他句子中所指的方向,已经成半包围状的黑衣杀手们手上明晃晃的大刀在月光下格外的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