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告诉我这个漫长的夜还未过去。
我艰难睁开眼看见黎明曙光中该亚昏倒在墙脚,已经恢复布里塞伊斯的年轻容貌,只是面色金黄十分难看。
我挣扎着站起来,却被脚下什么东西一绊,头皮一麻,整个人再度咚的一声倒头栽下。
“唔!”
天!
全身酸痛,几百块骨头像是被全部拆分重组过一样疼痛。
指间缠绕着什么,我抬手一看,是头发,黑黝黝几近深蓝的头发,我心里惊诧连忙伸手抚摸头发,拉下来看。
黑发!
长及脚踝的一头如水黑发!
怎么回事?
我的头发怎么会变色怎么会变长?
我目瞪口呆看向该亚,她也悠悠转醒,呻吟着抬起头看过来,却在看见我时目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低叹一口气,知道我心中的疑问,虚弱靠在墙上,透过曙色看着我说:“你原本没有形态,是浑沌之力强行锁住成形,现在把圣石封印在你体内,你的体质也必须随圣石改变,将你血液里的浑沌之力引导而出,所以那头黑发便是你最后维持形体的力量。现在的你已是脱胎换骨,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欧阳吉琛。”
是吗?并没有觉得安心,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阿喀琉斯不会喜欢这样的我,直觉的,我慌乱摸脸。
变了变了!
尖尖的下巴,狭长的眼形,瓜子脸,眼鼻明显发生变化,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东方面孔!
不是欧阳吉琛,不是帕特洛克罗斯,更不可能是卡俄斯!
这是谁?
“不——!”我凄厉尖叫起来抱住头,恐慌往后退缩,不要,不要这张脸!
这不是阿喀琉斯所爱的那张脸!
不要!
下一刻反应过来爬向该亚,一把抓住她,“变回来,你把我变回来,我不要这张脸!”
该亚被我拉得踉跄栽倒,顿时头破血流,惨叫着捂住额头。
我哪里管她死活,疯了一样拉扯。
不要!
不要这张脸!
阿喀琉斯原本就不爱我。
他爱的是这张脸,这张脸的主人!
我不能连最后的奢望最后的梦都幻灭。
思及至此,全身力气都被抽走,跌坐在地上,失笑出声。
“哈哈,哈哈——”多么可笑啊,你怎么这么天真这么愚蠢呢,欧阳吉琛,你有什么权力什么资格追求要求,你什么都不是,无论在谁的心里你都是帕特洛克罗斯,你从来没有存在过!
雪一样惨白的泪水滑落下来,滴落在手背上,我恍然未觉,低头痴痴看着它,总觉得它应该赋予我以什么意义,可是该是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唉!”
又是一声叹息,该亚爬到我身边,咬牙坐起身,怜悯的眼神落在身上针扎一样痛,可是我只是抬头看她一眼,随后又低头,心想自己什么也不是,阿喀琉斯爱的也不是我,赫克托耳爱的也不是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冰冷的手覆盖在额头上,该亚低头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可以还原你的身体,但是——”
我抬头看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我已经一无所有,被你们抢劫一光,身体心灵魂,一切一切,现在的我只是个穷光蛋一个亡命赌徒,我能给你们什么让你们再剥夺压榨呢?
不可遏制的我讽刺的看着该亚,讥讽她的锱铢必较,讽刺诸神的伪善道貌岸然。
该亚看懂了我的眼神,面上一红却也没有生气,只是叹息着说:“从此以后你不能流一滴眼泪,否则立刻会恢复原貌。”
我笑,说:“我的眼泪流干了,枯竭了,让我继续做帕特洛克罗斯吧,让我享受最后的爱情盛宴。然后你们就可以要挟我为所欲为了。”
该亚眼中闪过不忍,但是我神色坚决,她也只能拼尽全力为我恢复容貌。
额头上一股暖流缓缓注入,我闭上眼,感觉缠绕在指间的长发消失,头部沉重的载体也渐渐变轻。
听到该亚长舒一口气,“神界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等待,等待身在暗处的他出手,你放心,有翁法罗斯圣石保护,你不会有事的,毕竟现在你还是卡俄斯的灵魂。”
有一句每一句的听着,待她收回手我缓缓睁开眼,摸头发,脸,是帕特洛克罗斯的脸。
心头大石落下,身体虚脱般的坍塌倒下,该亚完成任务爬起来撑着墙壁下楼去,看着她纤细柔弱的背影,无法控制的,我勾了嘴角冷笑,他们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
独自坐在走廊上听雨声,单薄的睡衣抵挡不了冷寒,风掀起衣服下摆,不胜风力的,我还是伸手捂住胸口,讽刺想到至少本该在下雨天疼痛的伤疤和关节有了这枚石头的保护不会再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了。
“嘎吱!”
远处破小孩房间的门打开,我神色淡漠看过去,是一身薄衣的破小孩。
看到我也不惊讶,一脸凄惶光脚快步跑过来,扑到我怀中紧紧抱住。
感到他满身冷汗不停发抖,我心里一惊,但随即想到刚才的一切不会有人看到,该亚在房子周围和内部都有布下结界。于是柔声问:“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嗯。”怀里的人点点头,委屈呜咽一声说:“我梦见小糊涂虫浑身是血。好害怕,你还不哭,只是看着我,看着我们,哇!小糊涂虫,我好害怕!”
我身体一僵,但马上掩饰好,轻拍破小孩单薄的背,笑着说:“没什么,只是个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嗯,仔细看看?”
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看到少年美丽稚嫩的面庞染了泪花楚楚动人,白皙的肌肤因为哭泣晕上粉色,嫩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蒙了水雾的眼睛极似那缭缭绕绕的清潭水透亮清澈。
少年睁大眼看了我一会儿,微微点头,仰头欺身上来,我本想偏头拒绝,却心里一动,闭上眼,任温暖柔软的嘴唇贴在唇上。
两人一动不动维持这个吻,直到破小孩不太舒服的扭动身体,才睁眼推开他,站起身扶他起来说:“清晨冷,回屋去吧,小心感冒。”
破小孩没站稳,踉跄一下跌在我怀中,我连忙扶住,却不小心扯开了他胸前衣襟,看见里面红红紫紫无数牙印吻痕,脖子上更是血红一片,天!
这么狠!
我看得手脚冰凉,抱紧他,不知不觉加重力道,恨恨问:“狄俄墨得斯留下来了?”
破小孩不敢抬头看我,埋在胸口点了点头,说:“在房里。”
我气不打一处来,妈的,我都舍不得动他一根寒毛,你他妈的给我弄得血肉模糊,一时气得牙痒痒,忍气问:“身体清洗过没有?痛不痛?”
破小孩窘得耳根子通红,头埋得更深,点头说:“洗过了,虽然很痛,但是他很温柔,小糊涂虫,你别担心,我没事。”言语尽管羞涩,还是无法掩饰里面的甜蜜,我也心下一软,罢了,罢了,自己的破事都没理清,哪里有精力管别人,只好不做追究,又问:“你的事他都知道了?”
第40章
破小孩身体一僵,仍旧点头,说:“打猎回来后就告诉他了,他,他当时抱着我哭了,小糊涂虫,我们很相爱,他不会欺负我。”
“那就好。要是他敢负你,告诉我,小糊涂虫在他身上穿七八十个窟窿!”我笑着点头,正要开口劝他回屋,房间门已经打开,赤身裸体的男人慌慌张张喊叫着跑出来,看见我们抱在一起,顿时七窍生烟,拳头一挥猛扑过来。
我把破小孩一推,才难得看他并不值得夸耀的身材,转身打开门把挑衅怒骂声关在门外,和阿喀琉斯的黄金比例身材比起来,狄俄墨得斯那身肌肉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没有可比性。
靠在门上站了一会儿,身心疲惫,强撑着回到床边,飞扬纱帐里熟睡的男人半遮半掩风情无限。
伸手撩开脸畔雪白帐子,冰凉的质感抚平心头创痛。
俯身看下去,金发男人有着无双容貌,五官按比例分毫无差完整分布组合,那样飞扬潇洒的眉,直挺得几近严厉的鼻,却意外有一双温情柔软的唇,薄薄的淡色,有着性感流畅的线条。
手指滑过饱满圆润的耳垂,来到优美的锁骨,下面,掀开轻披于上的被子,勾落腰间的带子,任水色荡漾的丝绸缎子睡衣散落开,不意外的,下面什么也没有穿。
宽肩窄腰,结实而绝对富有弹性的肌肉,暗色的勾引人犯罪的樱果,充满爆发力的四肢,以及浓密毛丛中栖息半垂的另一生物,我蹲下来,手搭在他两腿间,缓缓收拢,感受它在掌心的变化,不由笑出声:“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嗤!我以为你还会继续。”床上睡美人一般的梦幻男子嬉笑着睁开眼,毫不避嫌打开双腿,闲适的把手枕在头下。
我斜眼看他,低头下去靠近手中的物什,问:“是这样吗?”说着张嘴含住,无法整个吞下,只能含着顶端。
“唔!”回应的,随着口中欲望突然抬头,床上看起来潇洒的男人身体一颤,眸中升起水光。
我伸舌舔他的铃口,下面的小球,吞吐之间竟然也慢慢把整根含了进去,舌头却不再能自由滑动,只能移动头部机械似的吐纳,就算这样,随着口中欲望的膨胀也容纳不下全部了。
阿喀琉斯已经躬起身体迎合,呼吸着仰头展开手臂紧抓身下床单。
于是我放开他抬头,身下人不满怨憎看着我,急促呼吸,腿脚打开,却也不愿主动,我起身解开睡衣,挥手把床上碍事的被子扔到地板上,然后整个人覆盖上去。
不同于在海边的狂野,我清风细雨的吻着身下急不可耐发出呜咽呻吟的男人,双手妖娆在他身上滑动挑逗,每一个敏感点,每一寸肌肤,心里只想着要燃烧他,融化他,让他臣服,让他哭泣哀求。
不急不徐我享受着他滚烫柔滑的肌肤,弹性的肌肉触感,强壮的肢体霸道缠绕在身上。
不够,不够!
我要让他疯狂!
低头含住胸前唯一的异色圆珠我肆意挑逗,轻咬着,舔着,吮吸着,手在另一边同时揉弄,直到口中一粒挺立肿胀起来,再进攻另一边,这一次改变进攻策略,轻柔和缓的吻着,舌尖轻轻滑过乳尖,在周围打着圈,让他欲罢不能,含泪大声呼吸。
往下,来到腰侧,那里有他的敏感点,尽情玩弄后来到肚脐,唇停留在那里,下面手环绕在极致膨胀的欲望上,轻重并用,既不满足也不让他松懈。
“吉琛,吉琛,呜,吉琛!”
汗流浃背全身通红的金发男人仰头抵在枕上身体紧绷到极致,颤抖着放荡摇摆腰肢磨擦着发出邀约信息。
听到泫然欲泣之声,我原路吻回去,在胸口一再逗弄,直到点点血色渗透出来,吻过锁骨脖子时在上面留下细细密密的印迹,尔后在耳垂上留下最后的记号,来到艳色妖媚至极的唇畔。
已经咬出血来,充血的满胀着,在下体活动肆掠的手没有停下,甚至刻意加大力度,把神魂颠倒的他逼出眼泪来,低头舔去后满意的吻住那两片渴望已久的唇,柔软温情。
可怕的男人可怕的吻,我窒息着往深处探寻,揉乱他的发,然后猛的一俯身,下体硕大的欲望没有丝毫阻碍全数埋入身体最深处,裂帛般干裂的嘶啦声,肉体哀鸣起来。
“啊——!”
汗水飞扬,我仰头紧绷快要碎裂的身体。
眼前血光乍现,霎时想到一个词。
粉身碎骨!
阿喀琉斯完全僵了身体紧紧抱住我,恢复清明的声音斥责出来:“你疯了,吉琛,为什么不润滑,天哪,根本没做前戏,你流血了!”强忍着就要从体内抽出来。
“不!”虽然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样子,但可以肯定,我此时嘴唇都紫了。抓紧他,睁开眼坚决盯着他,咬牙颤抖着说:“就这样,让我痛,阿喀琉斯,用你爱我的方式,让我流血,让我忘记一切!”
下定决心的,我放松身体,抬起根本已经瘫软的双腿完全打开,整个人坐在他身上,下体从根部契合在一起。
湿滑的撕裂感觉,全身各个角落的细胞都在叫嚣哀痛哭泣,可是我不在乎,双手抵住阿喀琉斯健壮的臂膀开始不顾一切的律动。
阿喀琉斯僵了一会儿,随即沉沦在灾难般的灭顶快感中。
我们都没有退路,我们无从选择。
阿喀琉斯忽然反被动为主动,双手插在我两腿下,抬起来,扳过我的身体压下吻上来,舌尖勾勒胸前茱萸,另一只手环在腰上握住抬起往上顶,然后放下,速度和力度都比刚才增加一倍。
我有些发狂,紧绷身体双臂挥舞不知道该抓到什么支撑。
“撑我的腿,乖,唔,嗯,啊,吉琛,琛,宝贝——”
本能的寻着向后的支撑点将身体重心交给身下的人。
汗水滑过眼角落入嘴唇,酸涩难当,恍惚中我睁开看,看到血色曙光中屋内充满欲望的阳光,刺穿空间的每一粒物质,及肩长发随着大幅度的摆动动作翻飞若舞,与周围随风轻扬的纱帐一起飘扬着完成一场如梦似幻的空虚追逐。
我一手支撑阿喀琉斯屈起来的小腿,一手抱紧他的头,喘息着接受他在胸前的爱抚亲吻。
最后高潮的降临时我抓破了阿喀琉斯的小腿,身体向后仰到几乎折断,阿喀琉斯也躬起身体难以承受呜咽嘶吼,尔后快感自紧密结合的部分散开,痉挛战栗着让我们不敢松开彼此紧握的手,害怕会跌落悬崖从此无处可寻。
事后我软在阿喀琉斯身上,张了张嘴想叫他帮忙洗身体,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跌入梦乡,太累,太苦,我已经不能诉说,无法求助。
第41章
再次醒来还是在阿喀琉斯怀里,全身干爽清新,连身下床单都换了,后面撕裂的地方也涂上了药膏。
见我睁开眼,坐在床头看羊皮卷的男人立刻放下书本,把我抱起枕在胸口,柔声问:“饿了吧,先喝点热粥,待会儿下楼用晚餐。”
我懒洋洋半眯眼看他一眼,也没有接碗,张开嘴,温热的稀粥便送到嘴里。
流体食物在嘴里打了两个圈混和着唾液吞下,尝不出什么滋味,但乏力的的身体开始复苏,我也就搂着阿喀琉斯张嘴喝完。
稍微有点力气才离开阿喀琉斯的怀抱,起身爬到床沿坐下,看窗外天空,问:“我睡了一天?”
现在已经是黄昏,橙红霞光落在光洁地板上反射眩目光芒。
阿喀琉斯笑着放下碗,没有起身,倚在床头说:“正确来说应该是两天,现在是第二天的傍晚。我还以为你生病了,着实吓了一跳,让马哈翁来看过,只说是过度疲劳造成的昏睡不醒,身体没有大碍。”
我点了点头,伸伸懒腰,扭头看他,问:“你没有事吗?我没事了,回去吧。”说完不去看阿喀琉斯有些凝滞的表情,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挑了一件米黄色长袖衣袍,想不到睡了这么久,不知道楼下生意怎么样了。
正想着快些下楼照顾生意,整个人被从身后抱住,阿喀琉斯的唇贴在耳畔,轻声说:“我想留下来,不可以吗?”
他的声音很醇厚,是那种性感的磁性,听起来心里酥酥麻麻很舒服的那种。
我偏头避开他的气息,不温不火说:“抱歉,本酒店不出租客房,要投宿请别家。”
说着不理他难看的脸色,转身走进衣帽间。
我要避开任何可能的伤害,唯一的办法是远离他,以另一种方式爱他。
阿喀琉斯没有如预期的那样生气,而是敲了敲门,温和说:“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上再来,对了,煮些宵夜,过来可能会很晚了。”
宵夜?
喂!你这是什么话?
我手忙脚乱系好腰带冲出去打开门,阿喀琉斯人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