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随风动（穿越时空）————流离の琉璃

"你怎么办到的？"其实我比较好奇秦墨云是怎么办到的？刘旌身为皇帝，不可能身边没有防备，暗杀他并不容易。
"他身边最宠的景妃，按辈分，我们要叫一声皇表姐，只不过她从小就被送到邺国，没人知道她是鄞国人。"秦墨云抬头看向我，似叹息了一声"他的死因是荒淫无度！"
啊！听到这个答案我不由得有些吃惊，难怪邺国没追究自家皇帝的死，甚至没有说出死因。多可笑的死因，就算知道有些不可能，可又无法查证，追查这种事，无论是否真的因为这个死的，只怕都会被天下人耻笑，至少这皇帝确实是死在床上。而皇家最注重的是皇族颜面。
可是，那景妃怎么办？秦墨云看出我的疑问，垂下眼帘："她被送到邺国那天起就应该有了死的准备。"
我闭上眼睛。最是无情帝王家，景妃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生在了这皇家。
而我，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他虽没说，但我知道，我其实，都是被眼前这人保护着的，远离了太多的黑暗。现在把这些告诉我，是因为我问了他，而他不想对我欺骗。
"不过，我倒是小看了那刘烨，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平息内乱，看来他是和刘琰达成了某种协议。"秦墨云轻轻合上奏折，用手支着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
达成某种协议！这协议是说在打败我国之前不发生内乱吧！攘外必先安内！这新上任的邺国皇帝倒也不傻。

第十七章

战乱渐渐平息下来，可很多人心里都清楚，现在的安宁恐怕只是暂时的。但总算有了个喘息的机会。
隋阳三年十一月中旬，邺国率兵攻打棂国，棂国派使臣向鄞国求援。
据羽凡所说，在我理解起来就是：棂国和鄞国的地理关系就好比在现代朝鲜与中国的关系，唇亡齿寒！我们现在要做的无非是抗美援朝。不！是抗邺援棂！
所以在棂国使臣来的第二天，秦墨云下旨让镇北将军月无偃率兵随使臣去棂国支援。
我跪在大殿之上，静静的看着那王坐上的人。大殿之上众人表情各异，但表情最古怪的莫过于正与我静静对视的王。
"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你当真要随军出征。"终于某人开口打破了变得有些沉闷的空气。
"臣明白，吾朝先辈个个英勇善战，皇上年少时也立下不少战功，臣身为鄞国子民，理应为国出一份力。而且，"我看了一眼一旁的棂国使臣"臣愿意代我朝向棂国表示我朝愿与之长期交好的诚意。"
略有些挑衅的看着秦墨云，我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当着棂国使臣的面，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就是没诚意帮助人家。
秦墨云的脸色略有些发白，他估计没想到，我会当着文武百官和棂国使臣的面，在他下旨后请求随军出征。其实，我要的就是让他没有办法提出反对。我知道我若在私下请求，秦墨云一定不会同意。
"难得皇弟有心，朕准奏。"秦墨云盯着我半晌，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下朝后羽凡把我拉到一边，有些关切的问我："小风，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随军出征啊？你以为，是去游山玩水吗？"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淡淡的瞥了羽凡一眼，转身想离开，却被羽凡拦住。
看着羽凡眼底浓浓的担忧，我轻轻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我这样的决定有些鲁莽。可我并不想总被人保护着，我不愿意依附着任何人活着。现在我觉得能和秦墨云在一起就满足了，可我终究不是他的责任，说白了，他现在如此照顾我，不过是因为我是他弟弟，若有一天，他有了自己的责任，要离我而去，那么我又该如何自处？所以我必须做些什么让他无法忽视我的存在。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会行军打仗吗？你连人都没杀过，你怎么去面对残酷的战争。战场上不是你玩办家家酒的地方！"羽凡有些激动的抓住我的手臂吼道。
"羽凡，你抓疼我了！"轻轻掰开羽凡的手，"你担心什么，我是不会行军打仗，可月将军会呀！再说，你觉得我有上前线的可能吗？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就当是出去长长见识好了。"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明天军队就要出发，我也要回去清下东西，好好休息一下了。"打断羽凡没说完的话，转身向清风菀走去。
还没走到清风菀就被某人拉到一边的树丛中，我暗叹了一口气，迎向某人带着怒气的脸"皇上您是金口玉言，不是现在想改口吧！"
"风儿，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在之前连个商量都没有？"秦墨云看着我缓缓说道。
"你认为，我之前和你商量，我还走的了么？"我有些不屑的回答。
"走不了。"秦墨云突然抬起我的头，让我正视他的眼睛"风儿，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么？"
"没有啊！我不过是想出去长长见识，又没说不回来。"
"你若是在宫中呆腻了想出去走走，等安定下来后，我也可以带你去游历名川大山。战场还是太过危险！"
"皇上，您这话可别让其他人听见。会影响军中士气的，我能危险过那些冲锋陷阵的战士么？我毕竟是一王爷，上阵杀敌还轮不到我。"
秦墨云愣愣的看着我，半晌才开口说道"答应我，不要让自己有任何危险，我若叫你回宫，你就马上回来。好么？"
这人，我还能有什么危险。不过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回到清风菀，婉儿和紫娟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终究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的帮我收拾细软。
晚上，躺在床上又失眠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决定对不对，只是这么想了，就这么做。我不是一个思前想后有长远计划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我认为，与其浪费时间想这想那，不如抓紧时间去赌一把。
而且，我现在还有些兴奋和期待。就好像，以前小时候第二天要春游时的心情。生在和平年代的我，以前只在电视里和书上看过战争，难得有机会真的接触战争。我也有想当英雄的梦想，可条件不允许。这次，难得有机会，就算我不能成为英雄，但至少可以离英雄近些。
轻轻的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月牙似的月亮。我想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我希望在那个人心中占有更大的位置，希望能作出什么成绩，得到他的认可。

第十八章

离开皇城已经近一个月，再走两日就到棂国境内了。坐在白龙身上，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月无偃回头看了我一眼，做了个手势，正在行军的队伍也就停下来休息。
"月将军不必为了照顾我而耽误行军。"我慢慢踱到月无偃身边坐下。
"王爷不必多心，已快到正午了，也该停军休息一下了。"月无偃淡然一笑，起身巡视了一眼军队，看有无异样。
我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三十上下的年龄，一看就是武将出身，有时候看起来憨憨的。可听说还是少年时就已立下了赫赫战功。再看向白龙正粘着的枣红色的骏马。这人也就是当年在狩猎大会上胜出后要了皇帝坐骑的人。
不过，想不到他一武将，却也如此细心。也许是秦墨云私下对他有所嘱咐，这一路行来他对我格外照顾。
行军远不是出游。其辛苦是我一开始所没有想到的，刚开始几天，我就已经吃不消了，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脸色有多么不好看。长期骑马，我腿内侧早就磨掉一层皮，坐卧都很困难。加上又一路北上，天气也越发寒冷。行军打仗不比游山玩水，不能坐马车，我的尊严更不允许我服输，是我自己提出要随军出征，就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幸而，月无偃一路上都在暗中照顾我，给了我许多上好的伤药，只要看我快坚持不住了就吩咐停军休息。我渐渐的也就慢慢适应了这样的行军，停下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行程这才快了一些。
总觉得，自己有些拖累大家，问月无偃这样会不会推延行程，他总是笑笑说：没关系，我们本就是提前出发，也带够了充足的粮草，前方战斗并不急，士兵需要保存实力，不宜急行军。
想想也是，月无偃毕竟是一国之将，自懂得轻重缓急，断不会为了我延误军情。
到达棂国的边城祁郡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我怀疑自己再走下去会得雪盲时，总算看到了站在城门外迎接我们的棂国将领。
被迎进郡守府后，我问清楚了我的房间，就直接回房间休息去了，晚上，有个小丫鬟来叫我去参加什么接风宴，我躺在暖暖的被窝里不想动，反正有月无偃等一干将士就够了，我去了也没多大作用，外交这种死脑细胞的事情，我不在行。
第二天，起来时已近正午，问了伺候我的那个小丫鬟，向议事厅走去。我去的时候，昨天在城门外接我们的那个领头的将领正在和月无偃讨论现在棂国的战况。见我进来，那棂国将领在愣了一下后连忙起身，向我行礼。
"王爷昨天可休息得好？"垂着头，恭敬的语气。
我点点头，"不错啊！这不，日晒三竿了才起来，没打扰将军你们的讨论吧！"言外之意是，都快正午了，都没人叫我起来，我很感激你们让我睡觉睡到自然醒。可你们一个个真当我跟来是来玩的啊！
那棂国的将领正要说什么，月无偃倒先开口打断了他"王爷，来了就快坐下吧！"
我有些不爽的努努嘴，走到月无偃身边坐下。
"彦大人，请继续。"月无偃朝示意那还站在那的棂国将领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
那彦大人回过神来朝我有礼的笑笑。"王爷，将军，也快正午了。不如先一起用过午膳再讨论吧！
"也好。"月无偃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跟着他们出了议事厅。看那彦大人的样子，前方的战况应该还不是很急。我略松了一口气，看来，月无偃说的也不全是安慰我。若真因为我耽误了行程，误了大事，我可是会很过意不去的。
呜～一起来就跑这来了，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呢！
下午，看着那些将军谋士们围着地图在那讨论。我喝着茶闲闲的听着，我还不是很了解这些国家之间的情况，所以还不宜多说什么，听着就够了。
事实证明，天生我才必有用！被那些将领忽略了很久的我渐渐的倒也听出了些门路。
据他们口中所知，这次邺国带兵的将领钟彪典型的就是一楚霸王项羽！再看了一眼那地图，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我虽没读过什么兵法，但"四面楚歌"的典故，我还是知道的。当前这局势不整个一历史再现么！
"王爷，你笑什么？"月无偃收回指着地图的手，有些不高兴的皱眉看我。
我笑什么？我能不笑么！就好比你本来已经打算好考试交白卷，突然发现上面的题目居然是你会的，而且，那些成绩比你好的都不会，就你一个人知道答案。你能不笑么！
"彦大人，你们这有人会唱楚歌，哦不，邺歌的么？"我有些期盼的看着那彦大人。千万要有人会呀！不要让我正准备奋笔疾书时，却发现笔没墨水了！
"邺歌？"彦大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只好耐心解释"就是邺国的民歌，有人会唱吗？"
"军中倒是有几个原是邺国人，因为犯了事而逃到我国。应该会唱。"彦大人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么！你先别管。请你吩咐下去，让这些人教会其他人唱。三天内务必要让两百人都学会唱。"我故作高深莫测的说道，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这......"彦大人有些迟疑的看向月无偃。c
月无偃若有所思的看我半晌，最后还是决定相信我，向那彦大人点点头。那彦大人好像很信任月无偃的样子，见他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虽然还很疑惑，但还是吩咐了下去。
呵呵～～我笑笑的看着那地图。秦墨云，你就等着对我刮目相看吧！

第十九章

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歌声，回荡在这夜色之中，显得有些悲壮。
我走近那站在风中高大身影，和他一起望着远方。
"将军，你可曾想过家？"声音很轻，被带着歌声的风吹散。
"想过。"良久，月无偃才开口说道。像是回答我的问题，又像对自己说。
我慢慢闭上眼睛。邺国的将士也想家吧！尤其是现在听见家乡的歌曲，是否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妻儿。这歌声是否唤起了那些铁骨男儿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而利用这些柔软，把他们送上不归路的我，是否太过残忍。
"我家中还有母亲，妹妹和妻子。母亲年迈，妹妹未嫁，妻子已有孕在身。他们也等着我回去。"月无偃顿了一下，接着道"今日怜悯他们，他日，我存尸荒古，谁又来怜悯我。"
我愣愣的睁开眼睛，看着远方的眼睛变的坚定。战场本就不是什么仁慈的地方，你对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谁又比谁值得同情！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不让远方的亲人为自己伤心。
月无偃不再理我，策马离开。远方渐渐传来兵戈声。鲜血、烽烟和呐喊的战场，容不下太过心软的人，那样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钟彪被我们一路逼到淮江。"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可那钟彪毕竟不是项羽。因此，我没有看到那场"淮江自刎"的情景。
钟彪沿着淮江向西，逃回邺国的鄢城。鄢城不大，地理位置却极好，易守难攻，城中又有数万兵马。是休养生息，卷土重来的好地方。
传来消息，邺国的援军已向鄢城出发。估计五天后会与钟彪会合。可我们又如何能让他如愿，在援军到达前必须攻下鄢城。
月无偃领兵西去，而我则被留在祁郡。
我虽然很不爽，但也知道，其实我跟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让月无偃分心。也就乖乖呆在祁郡。
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瞎掰，出点子我还行，要我真正上战场真刀实枪的打仗，那我就只有当累赘的份。我跟来是想帮忙的，不是舔麻烦的。
可我不想添麻烦，不代表麻烦不来找我。
我看着眼前的战报，我只想到一个词：调虎离山！
那所谓的援军根本一开始就不是去鄢城，而就是这祁郡。三日后邺国的大军就到了，而月无偃走了已经有四天，半路还极有可能被绊住，想赶回根本就是不可能。现在这祁郡只有两万士兵，对对方二十万大军而言，相当于一空城。
这邺国，居然放假情报，太过分了！我气愤的把那战报往桌子上一扔。狠狠的瞪了那彦大人一眼，都怪他，月无偃本说留下一部分兵力留守这里的。他居然非说什么，这里已经没什么危险了，让把人都带走。结果，现在倒好，敌人从西面带兵攻来了。
这祁郡若被攻占，则以后的仗都会大的很艰难，虽说，不是一定会输，可毕竟会损失很大。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看是邺军先到，还是我方的援军先到。
秦墨云的消息倒是挺快的。看着眼前侍卫传达的圣意，不禁有些无语。
所谓的圣意只有两个字：回来！
意思是说，这儿危险，你可以逃了么！你还真当我是来玩的啊！本来也有想过，若邺国真的打来，就走人的。可被这圣意一激，倒难得生出了一点英雄气概。
我是随军出征的王爷，代表着鄞国皇室的脸面，遇到有危险就逃跑。想给人耻笑么！我知道，有秦墨云在，没人，也不会有人说我什么。可我之所以这次坚持要出来，就是不希望，老被别人护在羽翼之下，我没有那么弱，更不喜欢被人当弱者对待！
我知道。在战场上对逃兵的处罚向来是：斩立决！
祁郡不是不能丢，可我现在不想让它丢。
我笑着看向那个请我回宫的护卫"回去告诉皇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