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乱世 九日为鸦(穿越时空)————雏微[一、二]

作者:雏微[一、二]  录入:01-01

默,难道最后一句话,不是你的真正目的么。 
小脑袋上轻轻一敲,道:“等回了家,你去拔光长老胡子我也不管,现在给我安份点,少想些有的没的。” 
楼何似话音一落,快羽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又狠狠抢白了几句。倾城嘟着小嘴,使劲绞扭小手指,一个劲儿瞪快羽。怕他们在这个关头又吵起来,楼何似一拍手,道:“她要出来了,先别说话。” 
少年已经躲到了身后,只见房梁上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渐渐变的厚实,逐渐成型为一具吊着的腐尸。尸体缓缓转了两下头,然后呼的一下飞到了窗户前面,试探的撞了几下,发现完全不成为阻碍后尖啸了一声,就要冲出去。 
突然院子外传来隐约人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道:“公子为何非要路过此处?妾身可怕的很。”另一人嘿嘿的笑了两声,道:“宝贝儿,你怕了,就要靠近我一点,再怕了,再靠近我一点。”那女子娇啐一声,道:“不知那人怎么样了?”那公子冷笑道:“早就被吓死了吧,居然敢不从本公子的意。明天叫下人去看看,如果肯从了我就带出来,如果还不肯,就多关几天,到时再来收尸!” 
说到尸字时,声音渐小,然后依稀两声呜呜之声。楼何似听得,暗道这人也真好兴致,路过这里谈情,还真是越刺激越有趣。 
伸手一招欲射出去的魂魄,道:“你等等!” 
那魂魄缓缓回过头来,睁着爬满蛆虫的眼眶看他。 
楼何似淡淡道:“你若一下杀了此人,颇是无趣,想要报仇,越是要慢慢折磨,你说是也不是?” 
那魂魄想了良久,极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楼何似笑道:“那么,听我略说一下。” 
院子外的道路上爬满了阴气,如同触角一般伸进。风吹的青草也带上一丝腥气。一个油头粉面的锦衣公子,一个粉衣女子,两人还在卿卿我我。 
那女子满面娇羞的闭上眼睛,正在那人要亲下去的时候…的时候…… 
眼前的粉脸突然换成了一张挂着蛆虫腐烂的脸,正在咧着嘴笑。 
那人扔了手狂叫不已,正吓的魂不守舍,那腐烂的脸突然又换上了粉衣女子,惊奇的向这边走了两步,道:“公子为何…突然抛开妾身?” 
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吓的不轻,见女子如此,试探着过来一点,又退回一点,感到四周阴风阵阵,心想自己是突然的幻觉也不一定,便道:“你…你过来,我们回去罢。” 
女子点了点头,缓缓走了过来。这人连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女子还是女子,便略放了心下来。身后的人连连几步赶上前来,道:“公子,不用逛了,就回房去么?” 
这人点头道:“不逛了,晚上易撞邪气。”回头正想找点安慰,突然看见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漂亮容颜笑了一笑,然后眼睛里突然爬出一条细细的东西来。撞在他眼里,居然是泥色的一条虫,盘扭在脸上。这人呆了一瞬,猛的狂叫起来,发足向主屋狂奔而去,一边奔一边叫个不休。 
楼何似从墙上收回目光,对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的两人道:“以后不管他看到谁,魂魄都会立刻代替那个人,他看到的永远是腐尸了,咱们赶快走罢
被擒
三个小孩爬出围墙,跳到石板大街上。一阵凉风吹来,街上更显空旷。倾城往楼何似身边挤了挤,道:“哥哥,我们从哪里回去?” 
楼何似看了看街道前方,道:“我们靠灵力自己跑罢,不要沿着我来的路,先绕个圈子,等到山下就停住,先打探几天之后再回去。” 
两人点点头,就要掐法诀。楼何似刚合上指,突然只觉颈上一凉。低头看去,只见一把灰蒙蒙吐锋利剑架在了眼下,略微一动,痛楚下渗出血来。 
“何……”快羽微微变调的声音才说了一个字,楼何似猛的吐音,道:“别说话!” 
话音一落,由于声带震动,剑锋勒进颈项,血开始流下来。左边有小衣袂一动,又按了下来,是倾城的位置。楼何似缓缓抬头,见到一双幽幽发绿的眼。 
刀削的面廓,露出风霜的痕迹,纯灰的发从颈边绕过来,牢牢的绑住。下面也是一身灰白的劲装,握住剑柄的手纹丝不动,上面粗茧宛然。
楼何似微微一合眼,向旁边瞟去,只见一圈儿围着十二名年轻男子,都是眉目冷毅,眼里吐着狼族特有的狠。灰衣劲装,手持规格一样的长剑,剑尖下指,同样的文风不动,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 
真是……插翅难飞啊。 
那为首的灰衣男子缓缓开口,道:“你们总算出来了。” 
原来他已经等待良久,他怎么知道他们会走这条路回去?难不成…是潇湘依旧…… 
一想到这点,顿时对那个人咬牙切齿 
眼前这个人肯定不易与,再加上十二位狼族精英,如何逃的出去? 
头顶上突然被一掌按下去,一丝灵气流转,将身体里那为数不多的灵气全给封了。身后也是两声闷哼,倾城和快羽一齐被封了灵气。 
然后颈上长剑蓦的收了回去,后领被一提一扔,眨眼给抱在怀里。这人手一招,十名部将齐齐伏首下趴,化成十头蓬毛巨狼,在身前低低嗥叫。这人抱着楼何似上了中间那头巨狼,另外两名部将分别提起倾城和快羽,跃上其他两头。只听低喝一声,座下的狼伏了伏首,如风般带头向前奔去。 
楼何似只觉身边风擦的像利刃一般,这人手臂稳而暗紧,看似保护他,实际封住了他各个逃跑的路线。他们不坐马车,直接命属下化狼,是铁了心要一路急速回窝,半点机会也不给他的。
而且,他一来就直接把剑架到他颈上,明显知道谁是三个小鬼的头头。 
楼何似第二次诅咒潇湘依旧。 
座下巨狼狂奔,一路上不过取食水时略停了一停,其余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当然,楼何似楼倾城楼快羽是有的,在狼上摇了一天一夜实在顶不住也睡着了,只是这一群狼族连续奔跑三天三夜,连眼睛都没闭过,一直将他们送到老巢。 
群山之中奔行良久,穿林过岭,直到一条曼延几百里的山脉前。拐入溪弯,往下奔去,进入谷里。又奔了半日,楼何似见前方左边平削山壁上宛然一扇高大石门紧闭,石门上蓦然雕着一个巨大狼头,利齿龇然。
十头狼狂奔到石门前方止,楼何似后领突然被提起,直接扔下狼摔在地上。他暗里呼痛,一张小脸皱的像包子。听见那人沉声道:“开门!” 
狼全部恢复人型,十二部将立在这人身后,静默侍立。那石门沉沉一响,缓缓由里向外打开来,狼头被从中分成两半。黑黝黝的门道里突然连续亮起一排火把,血红的烈焰跳腾着舔舐石壁。细看之下,每只火把下都有一劲装灰衣人挺立,巨大回音响起,道:“恭迎莫大人回府!” 
身上一轻,又给莫心中毫不可惜的提起,径直向门中迈去。 
事已至此,楼何似只想说一句——你确定我衣服的质量够好? 
石道极宽阔,但并不长,走到尽头便有了三条分岔路。中间的一条铺着麦色的厚厚羊毛地毯,两边的均没有。他迈上地毯,笔直向中间行去,经过几条两边的岔路,渐渐两边点着火把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一个极其宽广的石室大厅,四面石壁上都雕刻着狼头图腾,地上铺着羊毛地毯。石壁边每隔两米点着一个火把架子,架子边站着一名灰衣侍卫。正中靠后是一个灰岩雕刻的王座,王座上坐着一人。楼何似给提着进了大厅,直接掼在地上。倾城与快羽也没半点幸免,啪啪给扔在他身边,摔了个七荤八素。所幸有地毯,只是头晕了一阵。莫心中俯首道:“禀狼王,人已带到。” 
座上人沉声道:“很好,莫心中不愧是我狼族最勇猛的战将,依令有赏!”莫心中眉目不动,躬身淡淡谢了一句,便不多叙。 
那座上人又道:“他们谁是那卧底的孩子?” 
楼何似心里不由一紧,当时在大街上倾城叫了他一声哥哥,而快羽后来又说了一个“何”字,莫心中一直在旁,不可能没听到。只要稍加推测,便能知道楼何似与倾城是当时的蛋。何况他与潇湘依旧估计接触过,只要问一问,也不难知道。 
当时他“爹”带着他与倾城来此卧底,从而偷取了宝物。而倾城偏偏出生就是一副与众不同的样儿,长老也怀疑过与宝物有关。如今狼族追捕他们极紧,估计当时有人看见了过程,可能倾城真的和宝物溶为一体!如果让狼王知道了谁是倾城,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幸当时是两个蛋,容易混淆,狼族就算知道他们是那人的孩子,也分不出他与倾城谁才是宝物。长老又施法,遮去了娃娃的雪白,否则现在已经拖走了。 
心中七上八下,已经转了好几个念头,却听莫心中淡淡道:“禀狼王,属下追到这三个孩子,便擒了回来,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那人的孩子,确在其中。” 
楼何似一凛,向后瞟了眼,他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 
狼王嗯了一声,淡淡道:“不知道也罢,你先下去,顺便将他们收押起来,慢慢拷问,不怕不知道。” 
莫心中低声应是,退后一步做了个手势,身后两名部将上前,一人提了楼何似楼倾城,一人提了楼快羽,随着他下去了。 

挨鞭
从大厅出来,穿进了旁边一岔道,在石道中左弯右拐,越走越低,终于望见了两扇巨大的石门。石门前也点着火把,四名侍卫纹丝不动,见莫心中过来,齐齐躬身,道:“见过莫大人!” 
莫心中微一抬手,道:“开门。” 
那四名侍卫一齐应是,然后不知扳动了哪里的机关,那两扇石门轰然一响,缓缓开启。黑暗中火光照耀,石门后居然又是一扇厚实铁门。 
楼何似叹然,看来这里真是关押重犯的牢房,双重门守护。如果里面的人争脱手铐脚镣之类,想借外面侍卫进来之机逃走,是不可能了。 
莫心中率先走进门内,身后部将随之跟上。身后石门关上后,眼前实心铁门才发出摩擦地面的声音,缓缓的打开。 
眼前原本漆黑一片,门一打开,火光便亮起。里面只有一道铁栅,也就是说只有一间牢房。牢房外面架着木驴,烧着火炉,摆着各种各样的刑具。那两个部将提着他们过去,等看守把牢门一开,啪啪啪一齐扔了进去。然后哐的一声,门被牢实的锁上。 
楼何似晕头转向的爬起来,只听莫心中道:“这是狼王追捕许久的要犯,相信你们也清楚是何来历,务必要好好看管,不得有误。另外,狼王有命,尽快逼问出谁是得到宝物的孩子。”那四名守卫一齐应是,有一人道:“大人明白我们的手段,莫说用具一应俱全,就算手头无一物,也有的是办法用刑。” 
倾城一动,抱住了楼何似,快羽往他身边坐了坐,三个小孩挤到一起,心里都微微的寒。莫心中在牢房外负手而立,听了这话,眼神微闪道:“不必急躁,用刑要少,以免损坏了王上所要的宝物。那人还没请到,一时也不知如何将宝物弄出来,认也无用。” 
那四名守卫应了,莫心中便要回身出去。楼何似只觉身边快羽一动,微沙哑声音叫道:“等一下!” 
莫心中停住脚步,缓缓转回头,有那么一点诧异的道:“你叫我?” 
楼快羽挺起了胸,怒道:“你们真是没一点轻重!这么冷的牢里,都是石板,一条被子都没有!到时候全部得风寒死了,你们再从尸体里找宝物吧!” 
原本气氛沉重,楼倾城没忍住,咭的一声笑了出来。 
莫心中上下看了快羽两眼,道:“你倒很勇敢。” 
快羽往楼何似与倾城那边蹭了几下,哼一声。莫心中微一摆头,道:“拿条被子给他们。”
一名守卫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不久进来,手里拿着条素棉絮被,开了牢门往里面一扔,然后退到那人身后。莫心中看着快羽把棉絮给楼何似倾城盖上,然后自己也钻进去,淡淡道:“你满意了?” 
快羽硬梆梆的道:“还好。” 
莫心中冷冰冰的笑了声,回身道:“稍等打他十鞭,再用药,别给人死了。” 
楼何似微微变了脸色,突然道:“我可否替他挨十鞭?”莫心中还没说话,楼快羽猛然道:“不要……”要字后面还在喉咙里,给楼何似一把捂住了嘴按倒,直向倾城使眼色,倾城气鼓鼓的瞪着他,开口道:“不……”不字后面又给楼何似一眼瞪了回去。娃娃咬着唇,往上一趴,把快羽整个压的不能翻身,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个要说话,一个不给说话,扭趴在地上。 
楼何似回首道:“我向大人提此要求,想必也是勇敢的了?他不能出声拒绝,想必又是不勇敢的了?既然现在我有勇气他没有,是不是那十鞭该换人?” 
莫心中沉沉笑了一声,道:“想不到如今鞭子也有人抢着挨,既然你想挨,就换成你,再加五鞭。”说完转身便走,人一时都出去了,牢房里只剩下三个孩子挤在一起。倾城放开捂着的手,快羽登时暴出声来,道:“明明是我说的话,不要你挨!” 
楼何似轻按了他的嘴,小声道:“我自有想法,别闹。” 
说了这一句,突然半开的铁门外走进先前的两个看守来,一个过来开牢门,另一个走到墙边上,取了条鞭子下来。楼何似给提着出了牢房,绑到木驴上。身后扑来的两个孩子给那看守一脚踢回牢里,重新锁上。他看着另一人正往鞭子上沾水,心里不由祈祷了一句,虽然原来身为天命师,小伤大伤受过不少,但鞭子还真的没挨过,也只得挺一挺了。 
想法还没转完,只觉背上猛的一阵火辣的刺痛,肌肉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接着立马又是刷刷几鞭,痛的脑袋中一阵模糊,勉强维持着神智的清醒,这还是对方看他岁数小,怕撑不住放轻了力道。 
努力回想上辈子受过的痛苦,才好受了些,暗暗庆幸是自己挨了,如果是快羽,恐怕还要痛上几分呢。
等十五鞭抽完,背上已经没有完好的肌肤。楼何似嘴唇咬的深深一排齿痕,给人解下来提到牢门前面,连着药瓶一起丢了进去。另一人过来放了盆水在牢里,然后哐的一声,关上了。 
倾城与快羽一齐扑到他身上,楼何似勉强作了个手势。等那两人都出去了,沉重铁门缓缓的合上,发出一声沉重的轰响。牢房里顿时只剩下炉子里的火光,正在吞吐跳跃着。倾城立刻抱着他呜呜大哭起来,道:“哥哥…呜呜哥哥……” 
楼何似轻咳了声,勉强道:“我还没死呢……把药拿过来 
那边快羽拼命尝试着把药瓶打开,笨手笨脚一抖,又掉在棉絮上。倾城一把抢了过来,骂道:“笨蛋,走开啦!”一边拿小手指掐住瓶塞用力拔。快羽也顾不得和他吵架了,只是跪坐在他身边,把背上破碎的衣服小心的扯下来。血肉模糊,都和衣衫沾在一起,痛的楼何似闷哼。 
好容易拿水把伤口擦净,小心翼翼的把药都上好。楼快羽脱下自己的外衫来,给他轻轻穿上。楼何似略微一动,道:“……没那么严重,你们别太担心。”& 
一边在楼倾城的掌中写道:我的伤能立即好,快羽不能,到时逃跑不便。 
倾城吸溜着小鼻子,用力点点头,把棉絮拖过来,给他盖上。自己和快羽一人一边,缩到他身边偎好了。 

审问
如此过了几天,背上的血痂基本干了,只是不太能动,一动就裂开。楼何似趴在棉絮里,给倾城快羽裹的紧紧,生怕他动了一下。两个孩子只在晚上才进被子偎暖,白天一丝不漏都捂在他身上,他都快给裹绝气了。 
那几个守卫偶尔进来问他们几句,他们一律装傻。狼族守卫居然也没逼问,又出去了,想必是应了莫心中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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