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是解开了吗?"言默疑惑。
同样的紫带白衣,可惜一个穿在濑身上,一个穿在堕身上。
脑袋极度不清楚的言默,没有多想,非常有恒心的打算再解一次,这次可比上次顺手多了,毕竟已经有过一次经验。
堕还来不及惊讶,旁边就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推开身前的言默,堕侧身躲过一击。
来者不止一人,四处险象环生。
"大人"孔邱带人火速赶到,显然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府中的人,原来言默淅沥糊涂的竟然又回了堕的祭司府。
如此"迷路"实在让人羡慕。
"留活口"
"是"
来人再多也不过五人,堕府中亦不乏高手,不一时刺客就溃散开来。
"启禀大人,刺客三人逃走,一人死亡,一人擒下。"
挥手示意来人退下。
"大人是否先更衣"
堕往身上扫去,一片凌乱,竟露出大半胸口,气急,狠瞪言默一眼。
"带上他"立即言默就被架了起来。
"言老怎么喝这么多,通知厨房做些醒酒汤来。"孔邱上前扶住言默。
前方走远的堕突然一个趔趄,无声倒下。
"不好"孔邱大喝一声,身子已然冲了出去,言默失了扶持,摔在地上。
刺客(二)
堂内灯火通明,人心惶惶。
"如何?"
"这......"来祖迟疑,言默认得此人也是堕手下客卿,精通巫卜医术,颇受重用。
"但说无妨。"孔邱看着榻上昏睡未醒的堕,心急如焚。
"中毒"
"可有解?"周围刹时乱成一团。
"有"
"有你还不快解?"孔邱气急,这人纯粹该打。
"可是......"
"可是什么"
"此毒只有回魂丹可解啊"
周围刹时静的落针可闻,不由都看向滩在一角的言默,众所周知堕已然把回魂丹赐给了这言黑。
不过现在再怎么样大概也进了他肚子里了吧,众人又不由都看向孔邱。
孔邱略一咬牙"我去濑祭司府,求取回魂丹。"天下共知,这回魂丹只有两颗分于两祭司保管,一人是自家主子,另一个就是濑了。
"不可,此法不通,濑祭司与大人不合已久,怎会给予丹药?"
"不行也怎行,我先去试探一番,实在不行......"只有抢了......
至于抢不抢的到,抢了有什么后果,都不是现在他要想的,显然众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我去调集人手。"
"我去准备马匹。"
只希望不会用的到,可是......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刺客怎么办?"
"留着,现在可没工夫收拾他,哼"不将此人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
言默好似浑然不觉,只一个劲的摸索身旁的酒壶,一副醉鬼模样。
众人看的不由有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竟然还在找酒。
孔邱匆匆而去,却又匆匆而回。
他空手而归,众人早已料到。
"动手?"
孔邱不答,直直奔到言默身边,扯起烂泥一样的人。
"拿醋来"
"醒酒汤"立即有人把先前准备的醒酒汤端了上来,不想却被孔邱打翻在地。
"拿醋来"众人没见他发过如此大的脾气,不敢多言,忙命人取了一罐老醋。
孔邱就着言默的嘴就灌了下去。
"咳咳"言默被强灌了几大口,口中酸涩非常,转醒过来,醋能醒酒,比之醒酒汤有过之而无不及。
"濑祭司说,他把回魂丹给了你,壳是真的?"
言默迷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点头,好象是给他了。
"你、吃了?"是啊哪有不吃的道理。
没吃,言默摇头。
见言默摇头,孔邱顿时燃起希望。
"在哪里?"声音出口尽是小心,好似怕惊了言默一样。
见言默摸怀。
孔邱立即上前搜他怀中,可惜搜遍全身也毫无收获。
孔邱颓然倒地,早就应该想到哪会有什么,自己、自己怎么这么糊涂,掩面,竟不觉哽咽。
英雄末路,不过如此。
失主之魂,不过尔尔。
"嘻嘻、我想起来了,我把它--扔了。"言默摸摸,摸不到,这才模糊想起刚才好象随手扔了。
扔、扔了?
那回魂丹何其珍贵,怎会扔了?众人本提起的些微希望,一下子被打到了谷地。有的恨不能上去给那烂醉的人几拳,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你扔哪了?"孔邱问,颓然之太,死亡之灰。
"水边,刚扔。"言默再次伸手去摸酒壶。
"去找"孔邱淡淡的吩咐。
一会,只见一侍从踉踉跄跄,好似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的摔了进来。
"大、大人,回、回......"
孔邱立即抢过那侍从手中紧紧抱着生怕损了顶点的盒子,身子禁不住的颤栗,手却平稳的可怕,他本不抱什么希望,本......
"来祖"
来祖立即上前,打开盒子,黑红色泽,两指大小,无味无滓。
"没错,是了"来租大喜,"快去取水来。"
众人一听,立即有几个滩到地上,这大起大落几个受的了。
"好了,"合水将药喂下,摸去头上冷汗,来祖拈须而笑"已然无碍,不刻便会苏醒。"
"那就好,那就好。"孔邱见堕面色转红,松口气,回首看到言默还在那里摸酒壶,不由笑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言大人取壶酒来,对了,再取端碗醒酒汤来。"这又拿酒又是醒酒的,还真是不分逻辑。
孔邱上去,把人搀到席坐之上,再拿了巾子抹去言默身上酒醋
"言老,言老,那濑大人怎么把回魂丹给你了?"这个问题无疑都是好奇,要是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可那回魂丹,可不是一般事物。
当然对着这个样子的言默孔邱也没指望得到回答。
"剑架脖子上,嗝"言默打个酒嗝"然后给山查丸,嗝"
"山查丸?"孔邱顿"噢,威避利诱"得出四字言论。
刺客(三)
"怎么还不醒?"孔邱急的来回踱步 "怎么还不醒?"热锅上的蚂蚁也不过如此.
"来祖?"
"去安顿清声神的药了,说是大人醒了好服用.
孔邱又开始堕步.
"孔大人"被人拦住.
"那刺客?"
"孔邱一拍额头,略微思付一下,"带上来."刚才是因为事急,现在......到底是何人派濑的?
"是"
不一会哪唯一的刺客就被带了上来。
浑身血迹,看来是吃了不少罪,要不是先前有吩咐留着,怕现在估计连块骨头都没了。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也省得受多余的......"话音未落,就见言默布知道怎么着爬了过来,扯了那此刻的衣服看人家胸口。
孔邱揉揉发痛的额头,无奈的叹口气,吩咐一旁的人把言默扶到一旁去,免得刺客伤了他。
可言默不知道,就是不肯离开,眼睛直盯着那刺客左兄。
孔邱走近,这才注意到那刺客左胸位置是古怪纹饰,分不清是字还是花纹还是别的什么。
言默神志迷离,醉眼朦胧,却看的清楚,那环绕的纹饰,与北荠王令上的一角一模一样,好歹哪东西也跟了言默那么久,就是闭着眼睛也该认出来。
"你是涅的人?"言默口齿不清,吐字模糊。
只见刺客明显一惊,但随即就被很好的掩下,但这一切如何逃的过孔邱的眼睛,捻须而起,孔邱凑到言默面前,好言哄道:"言老认识?"刚才没太听清楚,不过言默认得,孔邱却是可以肯定的。
现在的孔邱就好象黄鼠狼拐骗着言默小红帽。
可惜言默不是乖乖的小红帽,推开孔邱满是皱纹的老脸,不好看的东西,碍眼,靠边。
被言默一把推开,孔邱哭笑不得,眼见着言默没理会自己的打算。
"你是涅的人,一定是了,这东西......"这花纹可不见得有几个认识。
哪刺客不着痕迹打量言默,但还是一言不发。
"放了,放了"言默嚷起来。
周围的人看向孔邱,孔邱打个眼色,周围的人立既上前松绑,将人放开。
"还不走?"孔邱笑道。
那刺客又看了言默一眼,努力撑起重伤的身体。
"等等"孔邱突然出声
"告诉你的主子,孩子确实在这里,下次行动也应注意着点,小孩子容易受惊,扰到就不好了。"威胁意味凝重。
孩子?孩子是什么言默想不起来,不过。
"把孩子给他"柄持老婆要的东西就是星星也要给的道理,酒醉的言默怎么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孔邱一愣,眼珠一转,立即吩咐人照办。
待刺客行远,孔邱笑笑凑到言默身边。
"此着甚妙。"
言默莫名其妙,只感觉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脸部抽筋了。
"姬宫衍在我们手上,自然就没他什么事了,濑祭司的如意打的还真不错。"
"不过现下姬宫衍已不在我们手上......"那又有他们什么事呢?釜底抽薪,妙哉妙哉。
"果然还是言老想的长远,濑故意把人失手送到我们这里,无非就是希望我们和顺、荠对上,现在这么一来,孩子布在我们手上了,那么一旦......"一旦发现哪孩子并非正主,到时候濑......
孔邱笑的奸猾。
"大人醒了。"
黑洞(一)
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听,该看的看,不该看的不看,这里的人能爬到现今这个地位,谁人不通得这个道理,可、可眼前这个,这、这也太诡异了。
大祭司下,以三副座为尊,但这副座之中又首推堕、濑两尊座,要真按排序的话,堕先于濑而入,其在祭司院中的地位可见一般,今日不仅姗姗来迟,更为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竟然身上还负了一位。
非背,非抱,整个可说是八脚章鱼似的挂在身上。
碍于堕此时的脸色,众人就是疑问撑破了肠子,也断不敢多看一眼,多讲一句的。
堕恨恨坐于椅上,可身上挂着个人,这如何坐的下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简直气杀人。
孔邱擦把汗,赶紧上前,想把言默掰下来,这不掰还好,这一掰人反而缠的更紧了。
要说缠也不尽然,只是这手里紧攥着人家的衣服,怕被扯了衣服的自然怎搀着,这一搀自然而然就变挂身上了。
孔邱急的又是一圈冷汗,心里叫着言默祖宗,还真会给人添麻烦,你说本是好好的,他怎么就想不开把醉的糊涂的言黑带到苏醒的大人面前,害的现今如此冷热交加,上下忐忑。
你说这也怪不得他,谁曾想,醉的跟烂泥似的人,就那么扑上去,扯了大人不放呢,该灌的也灌的,该折腾的也折腾了,可人就是掰不下来,要不是他刚救了大人一命,怕不把他的手砍了。
濑看着挂在堕身上,黑色斗篷掩盖的人,那流泻而出的银发,就是现在死了,烧个十遍八遍,化成了灰,他也认的出来。
咬碎一口银牙,愤恨转身往前方黑洞而去。
看着脚下黑不见底的无底之洞,濑拼命让自己的意识集中于此,可,昨天的事老是这么绕濑绕去,磨禁了耐心。
"还真不知道你何时收了个新宠,竟然带到这里来了。"回首对上,笑的清风嫣然。
"哼,也不知道,是谁把三日醉随处乱放,给猫儿偷了去。"这家伙还真是到处惹祸,别人府里的东西也是乱碰的?
"猫儿爱偷腥,不看好可是会乱跑的。"
"我家的猫儿就是贪嘴,确实该小心些,免的被人不知廉耻拐了去。"
"哼,他要没乱跑的心,别人也逮不走。"
"别吵了,我要睡觉。"
言默迷迷糊糊的就听耳边唧唧喳喳的吵个没完,心烦,皱眉,下意识的嘟囔一声,往堕身上蹭蹭继续睡,丝毫不在乎自己的重量,全压给了别人。
声音模糊不清,但足够濑与堕两人听个清楚,面色数变,对望一眼,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想到自己估计也就是这个样。
真真恨不得,一刀砍了身上这个始作俑者。
"我退出。"法看着脚下的无底深渊,无奈叹口气,宣布自己的决定。
早就知道这次角逐,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胜出的希望,可还是不甘心的走了这么一遭,现在,就是不想认输,自己又能干出些什么呢。
法苦笑,随即恢复玩世不恭的表情,静静退出战局,不过他现在还是对谁能笑到最后很感兴趣。
至少免费让他看场好戏吧,貌似堕身上的那个黑色布袋就满有趣的。
法的退出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争议,或者从一开始众人就知道这个结果,也就是说法的退出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濑和堕甚至连句惋惜的话都没说,这种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退场还真是有些悲哀,不过似乎也没人在意这些。
堕起身,带着身上的包袱,往黑洞走。
濑将一块碎石题入洞中,犹泥牛入海,好半天也无响动。
堕行走带来的波动,让言默皱眉,蹭了蹭,不满的唔唔两声。
衣袖之中,堕狠狠掐了下去,言默吃痛,毫无预兆的就这么跌了下去,堕已然走到那洞边上,这一跌,恰好就掉了下去。
濑、堕大惊,赶紧去抓,可哪还来的及,堕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披风,濑死死盯着那吞人的黑暗,了了无声,无风声,无水声,无落地磕碰之声,甚至连哀叫声都没有。
一个醉死的人,哪里知道自己掉下去了。
"来人,系绳索,派人下去。"濑霍然起身,回身下令。
黑洞(二)
祭司院中并不常见宾客却也不是没有,不过今天来的客人却非比寻常,因为他们是大祭司的客人,大祭司不理世事多年,愿何会有客人?
众人猜疑不定,却也毫无结果。
简单却不失礼仪的款待,没有多余的歌舞,在宾客和主人看来这只是一场单纯的拜访。
"家父去世多年,生前经常提起大祭司。"
"国主不妨直说来意,顺先王对老朽有恩,如需要什么帮助,只要不损国利,老朽断不推辞。"
霍梵天轻笑
"也没什么,只是早先听闻贵国耜稻石宫之中有千古之迷,解者更能得长寿之生,好奇已久,但请观之。"祭司府内遍寻不到,难道是被濑带在了身边?
也是那濑没理由放弃任何助力,尤其是言默这个不时爆发力。
"国主是要进耜稻石宫?"
"没错"
"这......"大祭司迟疑。
"我知道贵国一向有明令非祭司者不允许踏入祭司院半步,即使是国君也不能硬入祭司院。"
"国主明白就好。"
"不过在下好奇的很,还请大祭司通融一、二。"
见那大祭司久久不答,霍梵天又言道"南绍偏安一隅,却与顺荠接土,若起战祸,只怕......"
没错就是威胁。
"国主何出此言,罢了,就委屈国主扮作老夫宾客,明早一同前去观局可好?"观局二字咬的极重,说到底不过着重一个"观"字。
"自是求之不得。"
"那么国主路途劳顿,今就歇在这里吧,来人,好生款待,不可怠慢。"后两句自是对侍从说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拿着手中礼单,濑神思不属,结了一天绳索也没有通到洞底的事实,让他食不下咽,辗转反侧,要不是接到通告说是顺国主派了来使要见他,他想他现在八成还在那无底洞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