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约还是温柔地笑,"不会生病就好,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我刚才怎么了?"我问。
"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儿,等我带着客栈的小儿再去找你时,你已经昏倒了,身子还烫得吓人。"
"哦。"我点点头。其实是体内的火焰因念力混乱而乱窜造成的体温过高,不过还是不要和风约说的比较好。
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寂静在夜里显得愈发诡异。
"如暄。"风约忽然唤我。
"恩?"我抬头看他,却骤然身子一仰,整个人被压倒在床上。
"如暄,我想吻你。"风约小心地抚摩着我的双唇,小心地问着。
我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反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无喜无怒。
风约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小心地吻上了我的唇。
他吻得很轻柔,很慢,就像在呵护一个玻璃做的洋娃娃,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将我弄坏。
我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环上了他的脖子,主动地打开唇齿,挑逗着他的舌。
风约先是惊讶地看着我,然后亦迎出舌来,与我嬉戏。
我伸手探到他的腰带,慢慢解开,慢慢褪去他的衣服。
风约怔愣地看着我,"如暄,你......"
"嘘。"我轻轻掩上他的唇,柔媚地笑着,"今晚,让我来好好服侍你。"
说完这句话时,我已经脱去了他的中衣。看着只着一件雪白亵服的他,我甜甜地笑着,跪坐在床上,脱去了自己身上仅着的亵衣。
雪白无暇的身子完全地曝露在他的眼前,风约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我,迟疑着不该怎么办。
我笑,弯下腰轻轻褪下他的裤子。看着他满是伤痕的鼠蹊和大腿内侧,我的心里一阵难受。
亲吻,然后含住他的那里。
风约慌忙要推开我,"不,如暄,那里......"
我按住他的手,缓缓地摇头,"我说了,让我服侍你。"
风约的表情变成不忍,我弯起眼角,露出一个甜媚的笑容,然后低下头,再次含住他。
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起来了。
风约很温柔,每一下的抽动都害怕弄疼了我,自己却隐忍得很难受。
我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青铜的镜子中映出了我的脸庞:绝美,妖娆,皎皎如在天之月,震慑心扉的美丽,宛若妖精。
什么时候,我已经变得如此媚惑?
我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眉角温柔,就像水一样。在昨晚,我每时每刻都可以听见他在温柔地呼唤我。
("暄......暄......暄......我爱你......暄......")
放下梳子,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小风,你要的,我都给你了。不要再爱我了,好吗?
爱上我,你不会幸福。不要让我害你。
穿好衣服,我叫小二送来早饭,然后就坐在窗边等风约醒来。
昨晚的雪真是很大,今早再看去,街道已经被白色淹没,只有几家早起的商铺前的雪已被扫起,孤零而单薄。
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现在都被掩埋在这一场浩浩荡荡的雪下,从上面,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没有了。
以前的日子,快乐而无忧的日子,没有了,消失了。
都消失了。
咸湿的液体忽然滑落在嘴角,我伸手去擦,却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慌忙将眼泪擦去,却仍是有眼泪不断地流出。
止不住,不管怎样,眼泪还是止不住。
奇怪,我为什么要哭?我应该高兴才是啊。我应该高兴,我终于可以放心地放下风约的感情。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很难受,难受到好像刀割一样?
"如暄。"
温柔的呼唤在身后响起,我急忙擦干脸上的眼泪,转过身去。
"小风,你醒啦。我叫了早饭,快来吃吧,不然该冷着了。"
风约披好衣服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吻着我的眼角,柔声道,"为什么哭?我弄疼你了?"
"不。"我在桌前坐好,"窗边风大,吹着眼睛了。吃饭吧。"
"恩。"风约点了点头,坐到我的身边,伸手在碗边试了温度,估摸着温度合适,便渡了一碗汤给我。
"谢谢。"我接过,对他回以一笑。
昨晚我已说得很清楚,自此之后,我和他还是很好的朋友,很好很好的,就像以前一样,但也仅是朋友了。
用自己头上的簪子做了抵押付了房钱,又摘下腰带上的宝石买了隔壁房客的两件貂绒大氅。吃完早饭,我便和风约离了客栈,回家。
回到山庄,翡翠和玛瑙正在前厅等我。
"少主回来了。"翡翠见到我,走过来接过我的大氅。
"你昨儿去哪里了?"玛瑙端着茶杯,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
"好啦。"我走过去抱住他,"我和风约在一家客栈住了一晚。"
"客栈?一晚?"玛瑙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打量完了又把风约也照样打量了一番。
"恩。"我点头,然后又说道,"不过什么都没发生,你就放心好了。"
"少主。"玛瑙忽然声音古怪地唤了我一声。
"恩?"我看向他,"怎么了?"
"你今儿有点不对劲儿。"
"没有,你想太多了。我不是好好的嘛。"
玛瑙仍是狐疑地看着我,"你今儿有点温柔得不对劲儿。"
我恶意地一笑,"玛瑙,你是受虐狂咩?"
玛瑙翻了好大一个白眼,道,"终于正常了。"
果然是受虐狂......
小风很受虐咩?~~怎么很多大大都这么说?~~~~
心殇念草视临灭,鸿仪恰来软玉言
"玉呢?"我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
"庄主进宫面圣去了,让少主好生把皮紧着,他会让你痛死。"
我干笑,翡翠,我知道你是传话,但是不用连语气也这么像好吗?
我从玛瑙的手中夺过茶杯,喝茶,然后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玛瑙,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显然我的态度引起了他的警觉。
我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慢慢在杯盖上划着圈儿,好一会儿,才说道,"告诉我,我娘是谁?"
此问题一出,连翡翠也面容严峻起来。
"我昨儿问了玉,被他糊弄过去了。"我继续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我娘是谁,在我的记忆里,为什么没有她的任何片段。"
翡翠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少主累了,快回房歇息了吧。"
"我不累。"我拨开他的手,皱起眉,"你们在躲避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娘的身份很特殊吗?还是,我的身份很特殊?"
"少主,如果你珍惜我们,就请你不要再问了吧。"翡翠忽然缓缓地柔声说道。
"翡翠?"我抬头看向他,无语。
印象中,翡翠是一个稳重而值得信赖的人,既然是他如此说,那么看来,这个中定是大有玄机。
"好吧。"我站了起来,"我去后院走走好了。玛瑙,你照顾好小风。记住,是照顾好,要是你敢对他不好,小心你今儿没饭吃。"
流月居的旁边便是明流玉的练功房了,这里,是被他叮嘱了绝对不可以进来的地方。
我没有进去,而是背倚在门外,看院中的雪。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我想此时此景,是与这首诗再衬不过了。
四天,还有四天,白草便要成亲了。
我想我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因为它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他要成亲了啊,娶一个女子,生儿育女,然后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共享天伦之乐。
那,我呢?r
我忽然很后悔,很厌恶自己是一个男子。
为什么我不是女子?为什么要回来这个世界?
我什么都给不了别人,只能无休无止地去伤害别人,让别人为我难受,让自己难受。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为什么?
我苦笑,抬起头来,仰望着冬天的天空,雪后初霁的天空显得更加的蓝,更加的澄澈。
然后,飘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等等,薄雾?
我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时,眼前仍是一片模糊。低头下来,院中的梅花树亦是模糊成两影。
怎么回事?
我猛地闭起眼睛,甩了一下头,睁开眼时,世界仍是模糊一片。
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猛按着太阳穴揉弄着,我急忙向前走,却冷不防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少庄主,怎么了?"
是长孙鸿仪的声音,我抬起头去看他,然后惊讶地发现世界又恢复了清晰。
"没有。"我站直了身子,微笑,"没什么。"
长孙鸿仪狐疑地俯下身子仔细地端详着我。
"好啦。"我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我真的没事。"
"没事最好。"长孙鸿仪直起身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庄主非造反了不可。"
"恩?什么意思?"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些端倪,"什么造反?造什么反?"
"哎呀小暄儿,你还真是虚心的很那。"长孙鸿仪摇着他那把标志性的桃花扇,标准的狐狸笑。
"去!"我推他一把,心里明了他是不愿回答了,便换了一个话题,"你怎么跑到庄里来了?"
"我不能来吗?"
"明月山庄不欢迎淫邪之人。"
"少庄主越来越有王者之气了。"长孙鸿仪折扇摇得意气风发,"老皇帝的儿子快死绝了,少庄主要不要考虑当皇帝?"
"谢谢。"我翻了一个白眼,"我还不想因着谋劝篡位而不得善终。"
"话可不能这么说。"长孙鸿仪凑到我的耳边,"没见着老皇帝很宠明月山庄么?指不定哪天就认了你做儿子呢。"
"乱讲什么呢你!"我拍掉他的扇子,"我对权力之类的不感兴趣。"
"好吧你不感兴趣。"长孙鸿仪捡起折扇,瘪着嘴,"你呀,就抱着你的玉吧。他要把你卖了你还给他数银子呢。"
"呀,晋阳王爷来访,可真是有失远迎呢。"
明流玉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我转过身,看着那雪地上走来的人,一时竟有些怔愣。
琼玉粉啄素纸兰面,纤指轻纨腰若扶柳,翩翩佳人,貌似天仙,声音轻柔仿佛是纸鸢上轻吟的天籁,好听而蛊惑。
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轻拍着我的脸,柔声道,"怎么了,暄儿?"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你很好看。"
"是么?"明流玉笑了,"暄儿觉得我好看?"
我第一次发现,明流玉的笑容里竟然有幸福的味道,就好像阳光一样。
"恩。"我点了点头,"玉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
"暄儿好乖。"明流玉将我搂入怀中,轻轻吻了我的唇。
旁边,长孙鸿仪哀号,"你们这是乱伦啊乱伦。"
明流玉放开我的唇,抬眼看着他,柔声缓缓地道,"当今天子可娶母为后,我和暄儿,又有何不可?"
"好,可。"长孙鸿仪猛扇扇子,"我现在很口渴。"
"那便请进书房饮一杯香茶如何?"明流玉微笑着邀请。
"不了。我只是来告诉庄主,老皇帝最后一个儿子也快不行了,最多撑不过一个月。"长孙鸿仪说着看了我一眼,又道,"老皇帝请庄主仔细思量。"
明流玉的笑容不变,"有劳王爷了,王爷还请慢走。"
长孙鸿仪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便甩着扇子走了。
"玉,我有点儿饿了。"我仰起头看着明流玉,轻声道。
"小东西,昨儿你一夜没归。要受罚,饿着吧。"明流玉说完,丢下我,进了练功房。
我笑了笑,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早上吃了那么多东西,我又怎么会饿?只是转移话题罢了。
翡翠说他进宫面圣去了,可长孙鸿仪却带来了他所未知的老皇帝的口谕。
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脚下满是"吱吱"的声响。我忽然裹紧了貂绒的大氅。
好冷,身子,好冷。
草蒲喜结香连理,物是人陌惨淡兮
正月十五,白音教教主大婚。
白音教创教百多年,是武林大教。教主大婚,是全武林皆为之共贺的喜事。
名门正派摩肩接踵,小门派准备了厚礼,誓要占得一席之地。
只有一派未得邀请:杀手组织幽冥谷。大概是因了上次江离的出言不逊吧。
大早起来,玛瑙将我好生妆饰了一番,当我看见镜中的自己时,只得再次哀叹:我已经成妖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一颦一笑已极尽了妖娆,堪比"芳香公子"。我可还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整个儿就一白痴。
那时候可真是无悠无虑呢,哪想现在,夹在感情的旋涡里透不过气来。
轻叹了一口气,我站了起来。
风约和长孙鸿仪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我挽起明流玉的胳膊,甜甜一笑,走出门。
风约和长孙鸿仪共乘一辆马车,和明月山庄一道上路。
再次踏入白音教总坛,心情却不可同日而语。熟悉的人物,熟悉的场景,陌生的,只是人而已。
池苔和薇蓠在出口处迎接来客,一样的碧色和浅金色衣裳,一样的池苔和薇蓠白色刺绣。
风动,草叶翩翩。
我挽紧了明流玉的手臂,走上前去。
"池苔,薇蓠,好久不见。"我柔柔一笑,软声道。
薇蓠见到我,怔住。池苔却是面不变色,微微一揖,礼貌地说道,"明庄主,少庄主,长孙公子,里面请。"
我尴尬地笑笑,继续挽着明流玉的手臂走了进去。旁边,长孙鸿仪扶着戴着面纱的风约也一起走了进去。
风约说,不想让白草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因为他会担心,会难受。
晚宴时,白草和香蒲出现了。
红烛新罗帕,鸾凤呈祥衣,郎是七星目,女为美娇娘。
在座的武林人士在见到两人一起出现后,爆发出雷鸣般的起哄声。
我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整个手臂都在颤抖,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宛如烧红的烙铁,烫伤了我的眼睛。
曾经那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曾经那样俊美的脸庞,夜夜陪伴在我的枕边。
现在,同样的手,握住的是别人的手,同样的脸庞。将要陪伴着别人。
端起茶杯,我将茶水一饮而尽。仍那滚烫的水烫灼着我的舌,喉,心。
晚宴进行到一半,照例要开始赠礼了。
一样的套路,无非是珍珠美玉之类的什物。
直到明流玉将脸凑到我的面前,扬起了嗓音唤,"暄儿。"我才从冥想中回过神来,明了该着我送礼了。
站起身,我走到大殿中央,柔媚一笑,朗声道,"不才在下,流云美玉与深海珍珠皆没有准备,今日白教主大婚,仅奉上十一万两白银。"
我话银刚落,整个大殿内便是好一阵安静,接着便是嘈杂的议论声。
白草蹙眉看着我,"少庄主,此意为何?"
我看着他的眼睛,弯起唇角,柔声道,"无意,只是还清欠着白教主的债罢了。"我走近一步,笑得更加灿烂,"扔剑费十万两+换筷费三十两+换衣费八十两+喂食费十两+白纱赔偿费五十两+讲解费二百五十两+发泄费三百两=十万又七百二十两,加上利息,扣除零头,总计是十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