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道 下 ——小白老鼠

作者:小白老鼠  录入:12-24


轮到自己了,芝麻绿豆大的伤口也叫得像快死了。若不是纪馀生那臭老儿罗嗦,我才不来这里淌浑水,」
「可是师叔你的医术高明,有你在,大家的心里都比较踏实点。」
 「哼,是啊,可以更放心地相杀,他们不就这麽宣传的吗?有小回春手曲风荷在,只要没死透都救得回

来。」
曲风荷嗤笑一声,摸摸他可爱小师侄的脑袋道,眼神略略有些寂寥,迳自一叹:
「天下武功第一,那麽希罕嘛。」
「师叔你不希罕?」
「我又不练武,不然你去问问路边的猪笼草,看它会不会想要为这名头,断手断脚死去活来,是啦,赢了

大可拿这招牌去骗吃骗喝,继续招摇到下次武道会。」
 
 看曲风荷显是积怨已深,别人问一句他就啪啦啪啦回了一串,冷清担心的面却有些不大一样,他小声地

问:
「师叔,如果大家都这麽拼命,是不是……会不会……有没有……」
他咽了一口唾沫,好容易才接下去道:
「………有没有死过人?」
「台上没有,撑不过去死在台下的倒是一堆。」
看到冷清瞬间眼睛睁大,脸蛋刷白的模样,曲风荷连忙揉著他的手,安慰安慰再解释道:
「这大会规则长得很,小四要我给你说说,我可不耐烦,反正小五你又不上去打,知道会规第一条就是,

不准在擂台上致人於死,否则该门派将被大伙群起攻之,可严厉的,所以别瞎担心,小四不会死在上头的

。」
「何况不是有我麽?………还不放心?不方心我们就快点过去吧,这条是捷径,走这儿!」
曲风荷指著一条夹在山壁间,弯弯曲曲的小路,低头就要往里
钻,冷清忙忙将他拉住,看那长草乱生阴森湿暗,踌躇道:
「师叔,这路太荒凉,怕危险呢,我扪还是绕远路吧。」
「怕什麽?」 
曲风荷拖著他的手,二话不说就往里头走,一面道:
「记不记得昨夜小四拉著你来敲我的门?吓得我……还以为小四把你弄坏……不是,我是说,你记得小四

嘱咐你什麽?要你大会七天内都乖乖跟著我对不对?所以别罗嗦,听我的就是~~」
见曲风荷如此自信,冷清也难再坚持,只得跟著低头钻了进去,这小径实在狭窄,於是两人松开了手,一

前一後脚高脚低地往武道会场前进,四周种种颜色黯淡,凉湿的空气让人有些呼吸不畅,好不容易路到尽

头,眼看再转个弯,就能通向大路。
忽然听得头顶一声凄厉尖叫,一把长剑高高飞出,直坠谷底,正插在曲冷两人之间,冷清迅速将曲风荷护

在身後,他听这人声音似曾相识……抬头上望,上头怪岩密布,难以看清,只听得步履交错,显是人马不

少,一把气急败坏的声音吼道:
「毒莲花!你……你敢暗剑伤人!?我武当和你没完!」
毒莲花?游如梦?她果然没死?武当派?那些使剑的道士?他们居然都聚在这儿来了,是要争夺天下武功

第一?还是要不利………四哥?冷清脸色微变,反手去摸肩上包袱,一只微带药香的手掌轻轻探来,压住

了他的动作。
师叔?
曲风荷对他轻轻摇头,在他掌心写字:听下去。
就听游如梦甜甜蜜蜜地笑:
「你们这些贼道士就爱开玩笑,什麽暗箭?人家用得可是鞭子啊?谁看到箭了?嘻嘻,这个叫青……青什

麽的蠢驴还没死透吗?死了?是嘛,人家只杀人,哪来的伤人了?」
「你…你这妖女!!」
那些道士斗口自不是游如梦对手,在游如梦格格娇笑间,长剑刷刷出鞘,游如梦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一时

粗言秽语横飞,眼看就要动手,忽而一声低沉断喝:
「且住。」
说也奇怪,这声似不甚大,但众人都是心头一震,冷清只觉曲风荷手微微一颤,身子就要软倒,赶忙扶住

他,见曲风荷神色奇怪,而头上那极低声音说话,句句都传到耳里,说不出的权威说不出的稳:
「青字辈道兄,神教雷堂郑长老,游姑娘,关东关西,河内河外诸位请了,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又目的一

致,莫要彼此伤了和气。」
他略略一停,续道:
 「易捕头已回府数日,那……东西显是已不在身上,吾辈单凭一人之力,只怕难以直闯纪馀生府,冲动

绝非良策,不如合力合作,抢下天下武功第一之名,如此一来,就可名正言顺令纪先生交出那危祸武林的

物事……
到时,老衲愿作公证,在诸位前将它烧化,永不流传後世。」
「大师所言甚是。」
「此计大妙,就这麽办!!」
那人显是身份极高,一出声,武当派抢先附和,一干正派人士纷纷收剑,一时赞同覆议之声不绝,游如梦

只是笑:
「大和尚好会说,先前我们从野猪林一路苦苦追到龙门客栈,兄弟们伤的伤,废的废,连一只大狮子都给

人收去了,这麽多辛苦,眼下你出来说几句话,就要想指挥东指挥西,当大夥的盟主啦?」
「毒莲花!你好无礼,大师………」
「游姑娘。」
那低沉声音一响,原本准备了一百句回嘴了游如梦就彷佛被定住了,只勉强自唇边挤出几声略尖的笑,低

沉声音长长一叹,续道:
「这些红尘虚名……无论万金财宝,武功秘笈,老衲已不放在心上,威震江湖也好,身败名裂也罢,只是

梦一场,但老衲毕竟是一派之长,不能任门派声名在我手上断送。」
「呵呵,说这麽多,之前大和尚也是要来?一脚了,就别这麽罗罗嗦嗦的。」
游如梦喘口气,冷冷笑应了,她虽然口刁,但也未再多说,当下众人就订了约,毕竟黑白不两立,私下聚

聚说说可以,但摊在阳光下总是难看,於是分别了推选己方高手,武当青森子道:
「我们这边由本派青藏子打头阵,春水堂少主武十岚次锋,大师压阵。」
「天下最强也莫过如此了。」
「就是就是,看来苏一水二易四也非其敌手,胜券在握啊!」
「哼哼,还没开打就像第一已经封好了,真爱吹牛皮,就不要到时第一关都过不去,笑破人的肚皮。」
游如梦嗤笑,略略一顿,黑道众人尽皆禀息,等她甜蜜醉人的声音报名字:
「我们这边,人家当仁不让排第一,第二个是魔…呸…神教雷堂郑常,压轴的………人家现在不说。」
「毒莲花!这计划如此要紧,都什麽时候你还阴阳怪气故弄玄虚,是不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有什麽好不能说的,是哪来的阿猫阿狗?」
「谁知道他是不是脓包!他死了还算小,就怕拖累我们大事!!」
正派人等大是不满,立时群情激动,几个粗人口里就不乾不净:
「何况由你上去顶四捕头,只怕你春心荡漾,直往易四腿前趴下去,顺手再扒下来………啊唷!」
混乱间只听几声惨叫和倒地声响,显是中了暗器,在一片静寂中,游如梦软绵腻人的声音柔柔地道:
「刚刚声音那麽大的,是何爷吧、呵呵,你躲在人後头我还是打得著,再躲啊?」
 
 她金花暗器上毒药发作,淮水帮的帮主何妨在地上滚来滚去,叫声凄厉,众人立时大骂毒莲花狠毒,何

妨自有亲信要冲上算帐,游如梦排开己方,扑上卫护的汉子:
「刚刚笑出来的家伙,地上两个在滚,嗯~还有谁呢?八卦门新掌门,姓李麽?
听说你小气吝啬,在外放的高利不少,光这半月就有两家被你逼不住,跳了河,今个儿大会你还要在皇帝

座前领赏,说你温厚邻里呢,是不是?
还有呢……你要我继续说下去?还是像这两个杂碎一样在脸上给我打一朵金花!?
「你怎麽可能,那东西……难道你……你这……游……姑娘………」
  八卦门李铁锋发出滨死一样的呻吟,一屁股坐在地上,语无伦次,众人窃窃私语中,不懂什麽叫得理

饶人的游如梦,咯咯咯地笑,正要再说,那低沉声音主人静静地插话:
「游姑娘,借一步说话」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响起,这一男一女单独走得远了些,冷清见得顶头枝叶间,露出一角游如梦的红裙子,

她不耐烦地踢著地,一蓬泥砂全散到曲冷两人头上,冷清忙忙捏住鼻头,忍住一个喷嚏。
「游姑娘,有一事请教。」
「怎麽了,大和尚。」
「游姑娘你已见过这……东西了?」
「嘻嘻~人家没有。」
「可是看方才李掌门反应,他的事,要见过那东西才知,所以游姑娘您说没看过……这………」
「告诉你,大和尚,百密必有一缝,李铁锋自以为做得乾净隐密,可那天他要淹死人,我就在河尾洗脚,

一个半死男娃娃飘过来抓住我的裙子,我就把他救了,娃娃把前因後果都对我说遍,所以就算不见那东西

,我还是知道这名门正派最亏心的事什麽。」
 游如梦甜甜地笑:
「八卦门有不可告人的事,武当又清白吗?嘿嘿,他们学道升仙,多清高,坏就坏在鍊丹,嗯,密报来了

,听说武当幼徒常常消失,山下棺木却供不因求,呵呵,看来这事也会在那………记上一笔吧?」
「……善哉善哉,青森道兄一向为人……宽和……没想到……」
 
 「哼哼,这些名门正派,做的脏事人家还看得不够多吗?大和尚,你又求的什麽?图的什麽?怕的是什

麽?说给人家听听好不好啊?」
上头一片静,阴风呼呼,曲风荷紧张的不敢呼吸,这人……武功不在纪馀生之下,德高望重成名数十载,

他有什麽损德亏心事好怕?曲风荷的心口痛得一抽,只等他说话。
但久久,只听那沉沉声音的长叹回绕谷间,脚步细碎,他们竟是去得远了,冷清俯地倾听,确认不只游如

梦,那些武林豪客都走远了,急急问怔怔在一旁的曲风荷:
「师叔,那东西……到底……干什麽的……我们留著没用吧?是不是?给了他们吧?」
曲风荷咬著唇,不说话,在裤子上用力抹去满手凉汗,轻轻推冷清一把:
「我们快赶去!」
第十六章 上
远远的,站在山坡上可以看在那五座偌大擂台,布置的极富丽堂皇,像等等大伙要上台唱戏联谊而不是互

杀断义。
易冰消剑眉朗目,一身黑色劲装,双剑紧紧系在腰间,红的丝穗随风飘盪,他身上颜色就这唯二,他的表

情则是一………他冷静,比平日更看不见波澜,眯著眼,估量时辰,大哥二哥是不是直接过去了?
二哥在今早还喝了一身酒气,被冷冰冰的大哥拧著耳朵拖去井边冲凉水,二哥口里哀哀叫,可连易冰消这

样钝的人也听得出他声音里那个欢喜,四周静了所以他就更想那个……
「四哥!」
易冰消猛然抬头,就见得冷清脸红汗流,上气不接下气地往这儿跑,煞不住车,几乎一头直撞在他胸口,

易冰消连忙抓住他,抬眼见远方曲风荷正慢吞吞地拖著步子,他向两人挥著手,要他们别管自己。
「四……四哥……你……你……好多人要对付你………」
「嘘!」
这儿不便说话,易冰消四下一扫,拉著他的胳膊往边上走,来到一片林子间,那儿一座废弃的秋千架,远

远会场正在放炮仗,硫磺味儿极重,天空里都是飞散的花纸,那儿拖拖拉拉的前戏……致词歌舞有的没的

,似乎总算要完了。
易冰消捻去冷清肩上一张五彩纸片,他今天穿著步香阶为他亲手裁量的衣裳,可身可体,水绿的颜色,衬

得他脸好嫩,他对著他出神,冷清却只顾说,双手抓著易冰消的领子,喘道:
「你……小心,四哥,很多人要伤你,你………」易冰消截断他的话:
「那把新剑,带身上了?」
「嗯,四哥…那个他们要联合对付你………」
「剑,拿出来我看。」
冷清不明所以,只是听他的话,解下那一直背著的包裹,轻轻一抖,露出那柄剔透的兵器,剑刃一弧血光

惊心。
从李旧狂胸口拔下的时候,这剑没有鞘,易冰消便把它用软布包了,剑柄还未钉,易冰消亲手钉了,挑的

颜色挺朴实,和自己寒热双剑一样,不特起眼,可是很实、好握可靠。
 
 从今之後他拿著这把剑…我的剑……………
易冰消极淡极淡地弯了唇,冷清一见整个人都呆了,怔怔道:
「四哥你……… 笑了?
话未说完,忽然眼前寒光点点,剑刃劈风,冷清大惊,猛往後仰,易冰消长剑带过,削下了他的发带,冷

清头发披散,狼狈惊叫:
「四哥??」
刹时间,易冰消又攻三剑,冷清不知所措,跟著退了三步,易冰消眉一皱,双腿踢出,连中冷清膝头,後

者应声跪倒,生生看著易冰消双剑当头砍下,心一紧眼一闭……………:
「啊。」脖子脑袋还在。
两颊边一片冰凉,睁眼见易冰消人压得很近,二把剑夹住他的脸颊,目光灼灼地瞪著他,冷清咽了口口水

,下一秒就听他开骂:
「有人要砍你,管你手上拿著是抹布也要举起来挡,不然给你这麽好的剑是来干嘛的,让你在园子里帮小

狗修指爪吗?有人要砍你要举剑来档,要保护自己,懂不懂?」
易冰消手上用力,冰凉剑身更加挤压冷清脸颊,看起来像不情不愿的嘟嘴,易冰消心有点儿软,回剑入鞘

,双手搓著揉著凉凉脸颊:
「反抗!懂不懂?」
「呜鲁你………」
「呜什麽?要懂!」
冷清被揉搓的不成样子,口里咿唔著什麽,易冰消等到第二次才听懂,他在说:
「是你我才给你砍的。」
「………………………………………………白痴!」
易冰消恨恨啐一口,又气又笑又有点心酸,再捏了下他的脸边,然後把他推转过身,指头梳著他的发。
「呜……四……嗯……」
冷清被他扯得有点疼,忍不住轻轻喘一下,低下头,看见草地上投著易冰消的影子,他一手抓著他的头发

,牙齿咬住一根长带子,一绕一收,再紧紧拉住,一会儿便绑好了,他再把他转回来,皱著眉把几根漏网

的短发往後抿。
他粗糙手心贴著冷清的皮肤,暖暖的,很是舒服,他忍不住闭著眼睛,在他手里栖息,好一会才想起有要

事,急急抬头:
「四哥,那个武当派的……」
易冰消不让他挣脱不让他说,双手强硬地包住他的脸,又抢道:
「记得,要好好跟在师叔身边,一有不对,就往师叔身後躲!」
「知道………啊?」
冷清吃惊地眨巴著眼睛,疑道:
「四哥,师叔不会武功,我应该加倍照护他才是,怎麽可以………」
「呵呵,我不能下腰劈腿举沙袋碎木板,但江湖中又有哪个人敢动我一根手指?」
曲风荷笑吟吟地自旁边矮树丛冒了出来,目光在这两人脸上溜,冷清不知怎地就脸红,易冰消神色不动,

恭敬地叫了声师叔,曲风荷伸展一下方才蹲坐太久的肢体,拉拉冷清的手,柔声道:
「和小四说完话了?到旁边玩一会好麽?我也要和小四说两句。」
「嗯,可是……是……」
冷清从两人脸上看不出什麽,点了点头,慢慢退开去,易冰消别过头,正好看到那个人儿走到秋千边,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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