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望了望手中的酒,又望了望两人消失的门口,叹了口气,颇有些委屈,"我只不过是想推荐下自己的酒嘛,哪知道他会反应这麽大啊。"
"那推荐给朕就可以了。"林涛还没反应过来,冷焰泉就已经就著林涛的手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是抓著林涛手腕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反而是反复磨挲著流连不止。
林涛的脸红了红,想把手抽出来偏又挣脱不开,撇过脸去不愿看冷焰泉,有些气恼,"又不是给你,你喝个什麽劲。"
"你的东西不就是朕的麽,有什麽好介意的。"冷焰泉不以为意的把人带进自己怀里,掰过林涛的脸,让他正对自己,"还在生朕的气麽?怪朕瞒著你就立了皇後。"
"我哪敢啊,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开阳郡守而已。你高兴,兴许我就能升大官,你一个不高兴,我还止不定脑袋保不保的住呢。"林涛的心口有些酸涩,他能不气能不怨麽,只是气了怨了又能如何,那人是皇帝,单就这麽一个身份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会有好的结果。
"朕也是无可奈何啊,朕是皇帝,总有些事,朕也是不得已去做......"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抛下身份地位责任和自己所爱的人相守在一起,只是既然担著了这个国家的重担,他就不能任性的一抛了之,只能苦了怀里的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你立後,我不怪你,我气的是你为何要瞒著我,你就那麽怕我会阻挠你麽。"一纸调令,什麽解释也没有的就把他调到了这个开阳郡当什麽郡守,尔後就传来了他立後的消息,这叫自己情何以堪。"如果觉得我是你障碍,那你放手啊,放手啊,我保证不缠著你,离你远远的叫你永远也见不著。"
"不,朕不放手,朕永远也不放手。"冷焰枭紧紧的搂著林涛,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体内一般急切,"朕是怕你受不了,才调你离开的,朕怎麽会觉得你是障碍,朕怎麽可能会放手。"如果可以放手,他早就放了,又何必等到今天两人都受折磨。
"你以为,让我离的远远的,见不著就没有感觉了麽,你以为堂堂一国之君发生什麽大事大家都不知道麽,除非你能堵住天下人的口。"林涛气的低吼,眼眶也有些番红。这人的想法怎麽一到了这时候就会变得单蠢无比,亏他还是国人称赞的圣君。
"对不起,对不起,是朕不好,都是朕的错。"柔声的抚慰著怀中气恼的爱人,冷焰泉心中的痛苦也不比林涛少几分。"只是,朕依然放不开,放不开啊......"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是相爱的人谁不渴望长相厮守,谁不企盼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焰枭,朕也是如此的羡慕你呢。
14.
九音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还来不及找个小厮询问自己的房间或是公用的茅厕之所在,已经忍不住的趴在楼梯的扶手边干呕了起来。好在一直来的身体不适让他今天也没怎麽进食,自然是连口水都吐不出来,要是吐出那些滚著酸水的呕秽物只会让他更加恶心难受。只是翻腾的胃火烧一般燎人,从腹部一直烫上全身,头又是一阵眩晕,很想就地就这麽倒下躺著算了。
唉,他到底招谁惹谁了,摊上这麽个弱质的身体,一路病怏怏的到现在,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呢。要是换做从前,他身体可是好的连点小感冒都好些年不沾身呢。呜,原本毫无眷恋的那个世界,现在想想也还是有值得怀顾的地方,至少他这一路上就不知多少次的怀念自己世界的交通发达,用不著一坐马车就是十几天的活受罪。
冷焰枭追著出来就看到这麽一副画面,一袭白衣的美人儿无力的依在楼梯边,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明明那苍白的脸色看著就让人忧心,偏偏那难得示弱的娇柔身子又让人有种想狠狠的揉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的感觉。
无奈的摇了摇头,压下了心底翻腾的冲动,自己或许真的是禁欲太久了,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想抱他的冲动。
轻轻的从後背将人搂进怀里,感受到怀中的人一瞬间的紧绷而後又放松了下来主动偎了过来,微微一笑,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宠溺与关爱,"九九,好些了麽,要不我这就让人这就去找大夫来。"
九音摇了摇头,放松了身体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身後的人,反正他也站不稳了,有人自动来当靠背自然是在好不过的事。这里的人也未免太依赖大夫了吧,动不动就要找人来看病,如果真的能一看就立刻见效的话,他也用不著被强逼著喝了一路的补药却还是这副软绵绵的鬼样子了。
"房间在哪?"他现在只想爬床。话刚一出口,身体就腾空而起,显然是被某个人自以为理所当然的给抱了起来。
"九九,这样很像送入洞房呢。"只可惜送进了洞房不能花烛夜,冷焰枭很贪心的在心底哀怨,美人在怀不能吃的痛苦,他还要忍受多久啊。
"你要麽闭嘴,要麽把我放下来,不用在那想些有的没的。"九音冷冷的扫过去,别以为他昏昏沈沈的就不知道这人在想些什麽,一副色胆狼心的天天趁著他无力反抗的时候动手动脚,这笔帐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等著秋後算帐的。
冷焰枭不以为意的含住九音的耳垂轻轻的咬著,"九九别说的这麽绝情嘛。"他发现九音对他的一言一行虽然言语上总是冷嘲热讽,但是身体上却没做出什麽实质性的反抗,不管是不是因为生病无力的原因,总之对他而言这终归是一个好现象。
冷哼,"不是绝情,是对你本来就没情。"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对九音,他不介意一步一步的来。
冷笑,"你做白日梦去吧。"
自信满满,傲气实足,"我会让他成为现实的。"
"小月人呢?"懒得再跟那个脸皮厚到不行的人打口水仗,九音这才发现小月似乎从他们进朝海楼起就不见了踪影,连带的那四个护卫也似乎少了两个。
"管他们做什麽。"冷焰枭小心翼翼的把九音放在床上,扶他躺下,顺便为自己宽衣解带。
"你干嘛?"九音冷睇著准备爬床和他共享温暖被窝的冷焰枭,没回答他的问题也就算了,竟然还来抢他的床。
"你不是要睡觉嘛,我陪你。"冷焰枭回答的理直气壮,动作利索的脱衣上床在九音身边躺下,习惯性的就想把人带进自己怀里抱著,可惜这次被九音给一把推开了。
九音推开那人的魔爪猛的坐了起来,头又是一阵晕眩,紧皱起眉,怒火在心底升腾,"要睡觉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去,我不需要你陪。"他已经是很不舒服了,这人怎麽还要来找他麻烦。
"这就是我的房间啊。"冷焰枭强行将人拉回自己怀里,细心的为他揉著额角,好心的提醒著,"九九,我们一路上可是一直都是同床共眠的,你忘了麽?"
他当然没忘,只是那时是在赶路,他又病的一塌糊涂。现在都到了目的地了,为什麽还得跟这人共住一间房啊。怎麽说好歹也是个王爷吧,老板又是熟人,有必要这麽节约的省下一间房麽。
拔开冷焰枭的手翻过身去背对著外面不再说话,不是示弱也不是赌气,实在是看著那个自负男人的脸就有火气。偏偏某个此刻粗线条的人还不知安分的逗弄著他披散下来的长发,简直就是存心撩拨他的怒气嘛。
"姓冷的,你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TMD,真想一拳揍过去,打的他满脸开花,在一脚把他踢下床去,狠狠的踹上几脚,最後拖出门去喂狗,世界就清净了。
冷焰枭看著九音一脸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暴打一顿的样子,突然有种想捧腹大笑的冲动,好在他定力不错,硬是给忍了下来,只是面部的肌肉绷的有些酸就是了。呵呵,他就是喜欢逗弄这样的九音,让他的漠然在自己面前崩溃。
"再闹腾,就滚。"真是给脸上脸,对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能有一点好脸色。
"好好,我不闹你就是了,谁叫你要背对我的。"冷焰枭状似委屈的把人拽进自己怀里紧紧的箍著,低声耳语,"在我的怀里,你不是一向都睡的更安稳麽。"
九音挪了挪身子,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就此躺定,困意直上。唔,有个肉垫子加暖炉,的确是睡的更舒服些。
迷迷糊糊的入睡前,想起了一个还没得到答案的疑问,"小月去哪了?"
"怎麽又提他,他就这麽值得你关心。"不满的语气中似乎还飘散著那麽点酸味。
"说啊。"叫他回答就回答嘛,废话那麽多干嘛。
"我让他去买些日用品去了,毕竟我们还要在这呆上一段日子。"
"那两个护卫呢,跟著去帮忙提东西的?"
"......是啊,顺便查探下情况。"
"......是麽。"困意袭来,再无声音。
冷焰枭静静的看著怀中人儿绝丽的睡颜良久,俯身在九音的唇边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这才起身离去。此刻他冷萧的面庞上已然褪去了刚才的柔情蜜意和死缠烂打的痞子样,现在的他,才是传闻中的他,冷情、绝然、噬血、残酷,令闻者胆寒敌者惧怕的辉映国枭王爷。
15.
冷焰枭再踏进先前的包厢时,里面只剩下冷焰泉一人坐在那独自饮酒吃菜自得其乐,看上去好不快活。
"林涛呢?走了?"还以为皇兄会抓著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的和林涛叙叙旧呢,不过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麽回事,"看来皇兄这儿也进展的不太顺利嘛。"
冷焰泉瞟了眼自家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兄弟,冷哼了一声,递上一杯酒,"看来你那的情况也不比我这好很多嘛,五十步笑百步,咱兄弟还真是同命相连啊。"
冷焰枭闻言苦笑,接过酒一饮而尽。当初他笑皇兄陷的太深自找苦吃,现下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真是风水轮流转,平白的让人看回笑话了。
"他是我的,我不会放手的。"这话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冷焰泉听的,这次他是认真的,只是陷进去的时候的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冷焰泉不是不懂自家兄弟的意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呢,只是有些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想让自己深爱的人受到伤害。"对他,你真的那麽有把握麽,他不是那麽好掌控的人啊。"
"我知道,不过依照他的个性,他对那边的人也应该不会在意,这样反而对我们有利。"只希望他能一直这麽淡然下去,这样至少事情了结之後他不会恨自己,虽然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连自己都不敢保证。
冷焰泉沈吟了片刻,将手中的酒也一饮而尽,指腹磨挲著酒杯的边缘,迟迟没有放下。"不管他是什麽人,我都挺喜欢现在的小九九的,也不想因为一些无聊的叛贼就让我的四弟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那皇兄与我不如打个赌好了,看谁先赢得美人归。"冷焰枭举了举手中再次倒满的酒杯,笑意吟吟,霸气实足,一扫先前的苦涩与无奈。
冷焰泉挑了挑眉,也恢复了先前的一贯笑容,"怎麽著,怕自己搞不定,还要拉我作陪啊。成!说吧,赌注是什麽。"
"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无论条件的内容是什麽,输的人都要执行。"
"好!"酒杯相碰,彼此互干。
他们,都不是那麽甘愿就放手的人,如果能抱得美人回,赌一场又何妨。
"事情进行的怎麽样了?"谋划安排了这麽久,可不是真的为了能私服游玩的。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书恒那边,也差不多该动身了。"五日前"皇帝"就正式离宫南巡了,到达这里估计还要个十五天左右。
"那好,这几天咱们就难心的等待吧,相必那蛇也已经急不可耐的要出洞了吧。只是这饵......"
"关於这点,我们是协议好合作的,我不会让他出什麽差错的。"事要成,人要得,他要做到,就一定会做到。
"那就好,这次要是能顺利的解决掉,咱们也才好进行刚下的赌注啊。"
"皇兄的算盘不用打的太好,我不会输的。"
"那可不一定哦。"算不准他会扯下後腿也不一定哦。
"彼此彼此。"皇兄,那皇位你就自个儿坐著吧,不用老想著抓苦力替代。
"呵呵呵......"两人彼此对笑,一个笑的奸诈,一个笑的狂妄。
"一对黑心兄弟,笑的都那麽难看。"林涛踹门而入看到的就是一个皇帝一个王爷对著品酒互笑的画面,怎麽看怎麽诡异。"我让人煮了菜粥,你给九音送去吧,总得吃点东西,晚上才有力气好办事。"林涛把手里的碗递给了冷焰枭,看都不看冷焰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