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阿,本......本来就......不......漂亮,现在......更......更丑了。"曲芸柘看着泪眼婆娑的夜魅,无力的右手勉强抚上他的脸颊,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却无力扯动早已麻痹的嘴角。"放心,在没有......反攻...倒算之前......我......我是不会死的。"终于费劲全力挤出一抹笑容,却体力不支一下昏了过去。
看着曲芸柘双眼合上的一霎那,我一下呆住了,痴痴的抱着怀中兀自沉睡的人,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快速的涌出眼眶。
明明知道他只是昏迷,明明知道他还没死,心就是控制不住的酸疼的剧烈收缩。刚刚还嬉笑着骂我不负责任吃完就跑的人,现在却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紧闭着双眼,再也不看我了。
月,冷清的挂在半空,胸腔像被硬生生的挖走了一块,找不到心跳的感觉。
冷静冷静下来,千万不能慌,现在只有你能救他。抚摸着芸柘越来越苍白的脸,我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尖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殷红的血丝渗出指缝,缓缓的低落在地。
"给你两个选择。放我们走,或是,两具尸体。"冷冷的开口,夜魅再度看向邪情时,灵动的双眼已是波澜不惊,秋水明眸彻底凝成了两点冰晶。没有愤怒,没有迷茫,有的,只是坚定的决裂。
"你!"清楚地听到夜魅话中的决裂,没有了平日里狡猾的推三阻四,有的只是全然的冷漠,对待陌路人一样的冷漠。邪情眼一花,连忙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你说什么!!!!!"
"让我们走,或是,一起死。"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心中的同情早已被痛楚消磨殆尽,我搂紧怀中的身体,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做梦!!"
"由不得你说不。"我对他冷冷一笑,转而怜爱的吻上怀中苍白的双唇。背对着他,快速的将温热的玉石塞入芸柘怀中。
"你我之间,今生今世,生不同衾,死不同穴,魂亦不相随。"不去看邪情近似癫狂的表情,我把脸埋入芸柘的颈项,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气力,小声地念着月见石上的咒语。
"我不准!!!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准你为别的野男人殉情。"邪情狂吼一声,阴鸷的眼底充满杀机。排山倒海的失望与愤怒从四肢百骸齐涌上心头,杀人的欲望呐喊着几乎撕裂了他。猛然抓过身旁侍卫手中的佩刀,飞身跃起,刀锋直指曲芸柘的心脏。
念完最后一句咒语,刚一抬头,凌厉的剑风割体而至。虽然催动咒语费尽了我最后的力气,几欲昏厥中神智却格外的清醒。我微微一笑,凝聚最后一丝内力,想也没想的抬手握住劈下来的刀锋。
"呲~~~~~",是刀锋划破皮肉的声音。艳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火热的掌心流出,滴落在惨白的积雪上,晕染出一幅妖娆诡异的图画。
"我不会,再让你伤到他了。"我媚笑的看着邪情,手指微一用力,锋利的刀刃又陷入几分。
莹白色的光晕从月见石中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雾一般弥漫在空中,将曲芸柘牢牢包裹在内。光芒越来越强,照亮了周围人不敢置信的眼睛,以及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微笑。
看着白光渐渐散去,我一阵猛咳,颓废的摊倒在地。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不过还是成功把芸柘送出去了。我骄傲的瞥了邪情一眼,小样,没想到我还有着一招吧!现在,月见石应该将芸柘送到师傅那里了吧。
轻轻舒了口气,我含笑,晕了过去。
39(下)
活活,偶最近狂爱的音乐----《火宵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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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一梦间,人间已千年。
现在的我,是多么期盼这句话能应验在自己身上。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等我从昏睡中悠悠醒来,发现自己竟身无寸缕的斜倚在邪情怀里,在-----泡温泉。
我哭笑不得看着面无表情的斜情,一阵猛咳。
这难道就是,书中所说的,收拾完情敌以后的,经典调教时间??
不过按程序来说,应该先有异常激烈的辩论。比如小攻会严厉的质问小受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然后小受泪如雨下但坚决宁死不屈,然后辩论双方如同野兽一般的厮打纠缠,最后难免上演火辣辣的床戏。通常这时候,那些做工精美,美轮美奂的衣服,都逃不过被撕成一缕一缕的命运,更有甚者顺便发挥余热充当SM的道具。
看来邪情还真是深得SM精髓,安排了这样一个容易发生故事的地点,又体贴的事先把两人扒个精光,即省下了重置新衣的银子,又可以节省时间忽略琐碎的前戏一步到位,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我后庭花俱乐部的成员,如此的精明专业,真是令人佩服。
我半抬着眼皮,懒洋洋的开口:"温水不利于凝血么,你想我在温泉里,泡到眩晕无力顺便流血不止血尽人亡吗?"
"你手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了。抱你来泡温泉是因为你失血过多,体温太低。"
冰冷的话语,寒冷的似乎能听见冰凌相击的声音,却没有想象中的狂暴与愤怒。看着他平静的眼眸,我有些发楞,从未听过看过的情形,让我不知所措。
"你......你没事吧?"那不成是气傻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他突然一把抱住我,原本为我清洗的双手,将我用力的按入怀抱。"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你突然握住刀锋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掉了。要不是我及时清醒收回内力,恐怕你的右手早已不在了。"
邪情捧过我受伤的手掌,爱怜的在纱布上来回轻吻。"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不要恨我,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不要恨我夜儿,真的不要,我承受不了。"
"你不知道,当我看见你眼中的仇恨与冷漠时,我整个人都要疯掉了。这里,"拉过我的手覆盖住他的心脏, "都不会跳了。"
深情的双眼,犹如深邃的古潭,将我牢牢的吸了进去。
仿佛中了最甜蜜的咒语,我恍恍惚惚的,任由他吻上自己的双唇,辗转吮吸,喘息呻吟,几乎腻毙在他的温柔爱怜中。
邪情小心翼翼的,吻着怀中迷醉的人儿。慢慢的加深这个吻,手指灵蛇般的游走在令人沉醉的香肌雪肤上。被刻意埋藏的欲望从小腹一路焚烧至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渴求着,要占有怀中顺服的躯体。
他喘息着,迫不及待的吻上夜魅娇艳的红樱,满足的清叹冲破喉咙一拥而出,与夜魅微弱的呻吟声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在簌簌的落雪声中若隐若现。
我微张着嘴,仰着头,无力的承受着邪情的攻城略地。身体轻飘飘的,脑海中一片刺眼的白。再也看不清周围的事物,眼前,只有那两湾深邃的潭水。没有误会,没有仇恨,有的只是如落花般凄美的深情,在水面上轻盈的漂浮着,打着旋儿,画着圈儿,一圈,一圈的,将我吸入潭水的深处,无力逃脱。
恍惚中,如风筝一般越飞越高,在清风温柔的呵护下,兴奋得只想大叫。
突然,一阵火热的锐痛从下身穿来,撕裂的痛楚扼住了喉咙。我一声惨叫,犹如撕裂的锦帛,身体秋叶般的瑟瑟发抖,四肢也僵硬的蜷缩在一起。直觉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但疲软的身体却无力阻止外物的入侵。
几乎是一瞬间的痛楚过后,席卷全身的竟是侵蚀脑髓的快感。从未体验过的感觉,火热激烈的让人害怕。
刚刚还悠然自得风筝,此时惊慌失措的面对着狰狞的暴风。狂风不顾一切的席卷,锐利的风刃刮在身上,细碎的疼痛,每一下都直击深处。
疯了,我一定疯了。明明是撕裂的疼痛,却让我头脑发热的慌乱的扭着腰,绝望的,呻吟着索求更多。
脖子一阵酥痒,敏感的耳垂被包裹在温暖湿滑中。我怕痒得想退开,却被牢牢的攫住,引来更销魂的啃噬。
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若隐若现。
"夜儿,就是这样,跟着我......一起摆动。"
"夜儿,说......说你爱我。"
"夜儿,忘了曲芸柘吧,忘了他吧............那一掌......他活不过今晚了......"
"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就算......就算付出任何代价......"
曲芸柘!!!!
三个字,犹如一盆冰水,从天而降,将我从头浇到尾,从头凉到心。
我在干什么!!我究竟在干什么!!!!
惊慌失措的睁开眼,如目的竟是一片狼藉。身体内部剧烈的抽插,以及身上,邪情迷醉的低吼。
我彻底呆掉了,身体瞬间一僵,双腿无力的的滑落,却被快速抓住反折至胸前。又是一番剧烈的贯穿,酥麻快意连波袭来。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那个娇喘连连,睫羽轻颤,满眼春情,蜂腰半拧的人真是我么??整个人好像被分成了两半,身体依然沉醉在情欲中无法自拔,灵魂却像抽离了躯壳一样,在一旁无助得发抖。
我颤抖着,看向交握在邪情颈后的双手。咬了咬牙,费尽全力,将左手手指搭上右手的脉搏。
轰的一声。
心的某处彻底破碎了。
月影迷情。
没想到会败在本门的春药下。
我咧着嘴,笑着,却发不出声。
邪情啊,
这就是你的爱,你的情?
你的宽容大度?
你的不计前嫌?
羽睫轻颤,泪珠终于不堪重负的跌落。
我媚然一笑,伸出丁香小舌,主动舔上邪情的嘴唇。
身体深处感受到他动情地律动,我笑的花枝乱颤。
心底深处,默念一句。
我恨你。
舒展双腿,让彼此陷落得更深。
再加一句,
我恨你。
款摆腰肢,纵情的呻吟,引来他需索无度的狂野,
再一句,
我恨你......
风筝,
终于挣断了丝线的束缚,
越飞越远,
再也寻不回来了......
40(上)
梁静茹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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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我耳边轻吟,说要与我白头到老?
是谁在吮吻我沉睡的红唇,发誓要照顾我一辈子?
是谁在拥抱我冰冷的躯体,滚烫的泪水打湿了我惨白的面颊?
眼前,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白雾,淹没了整个世界。没有感觉,没有方向,一些都死一般的沉寂。睁着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我无助的,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中独自奔跑,直到筋疲力尽,才跌倒在地,掩面而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肯醒来?"耳边隐约传来嘶哑的低吟,颤抖的声音包含着痛苦的压抑,"明明已经退烧了,为什么你就是固执的不愿睁开眼睛?"
"夜儿,你可以恨我,折磨我,但千万不要折磨自己。"
"我对不起你。只要你醒来,要打要骂随你高兴。快点睁开眼吧,不要再赖床了"
我挥了挥手想赶走耳边的噪音,却像被掏空了一般使不出一丝力气。你以为我想睡啊?只不过是太累了,睁不开眼罢了。我心里气呼呼的抱怨。
在我看来睡觉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以前也曾因连睡二十四小时而被人奉为"觉皇",但从未像这次这样怪异,几乎是睡得无法自拔,浑身软绵绵的,眼皮像被强力胶粘过一样。脑袋晕乎乎的搞不清状况,但直觉却极力阻止我去探究。所以我只能一睡再睡,忽然觉得,睡美人沉睡百年也自有她的幸福,至少没有烦恼不是吗?
但现实毕竟没有童话故事般的美好,我也不是等待王子营救的公主。于是,在一天傍晚,毫无预警的,我醒了。
睁开眼睛,望着床边那双哀伤的眼眸,轻轻一笑,声带沙哑得如同生了锈的金属,互相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今天天气真好啊,芷辛。"
"你终于醒了。"周芷辛拂开夜魅脸颊上的碎发,如释重负的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睡了10多天了,亏你还睡得着。"
"十多天?这么久啊?"晕,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我轻轻的打了个呵欠,往被窝深处钻了钻。鬼天气,还是这么冷。"那我是不是该说,好久不见了,芷辛你美丽依旧?"
"是啊,但是你自己,却瘦的只剩皮包骨了。"芷辛心酸的笑着,伸手将又要昏昏欲睡的夜魅拽起来,不顾他的挣扎,拿了个靠垫给他倚着:"不许再睡了,人都睡傻了。"
夜魅不情愿的撇撇嘴,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倒也老老实实的靠坐在床头,一会儿工夫,头又开始点的跟鸡啄米似的。芷辛悄悄的转过头去,擦了擦夺眶而出的泪水,拼命克制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忘不了7天前刚见到夜魅的时候,瘦小的身体几乎陷在棉被中,惨白的脸上是不自然的红晕,体温高得吓人,不停的说着胡话。邪情满眼的血丝,脾气暴躁的近于崩溃,几乎砸烂了明瑟楼里所有的摆设家具。夜魅因为伤势未愈又感染风寒,高烧不断,昏迷数日不醒,偏偏这时又传来涵碧宫在各国的线人密探纷纷遭打压暗杀的消息,邪情实在没有办法,才请来自己在白天代为照顾夜魅。
在数位名医的共同努力下,高烧倒是很快退了,可就是不见夜魅醒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名医们汇诊的结果就是,夜魅体内的毒素因为高烧身体虚弱的缘故,已经开始侵蚀心脉,所以才会引起昏睡不醒。但芷辛清楚,其实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夜魅根本不愿醒来。他害怕面对和邪情已然发生的亲密关系,所以宁愿昏睡不醒,抱着睡一天躲一天的想法,龟缩在自己的保护壳中。
轻轻叹了口气,自己,已然是放弃了。
扪心自问,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彻悟的呢?
是看到夜魅憔悴的病容时?还是看到邪情背转身时不小心流下的泪水?
不知道,不明白。只是知道,在恍然大悟的时候,已然发现,那两个人之间,亦或是邪情心中,永远,都不会有自己插脚的地方了。
因为领悟,所以潇洒的放手。
现在的自己,只是希望能看到他们,有个美好的结局。
他们,都爱的太苦了。
"我昏迷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
思绪冷不防的被人打断,芷辛愣愣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张开眼睛的夜魅,一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宫里出了点事情,师兄忙着去处理,所以让我来照顾你。"
看着芷辛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没有在逼问下去。能让邪情抛下病重的我赶去处理的事情,一定是非常棘手的,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几分。想来是芸柘已经脱离了危险,开始正式反击了。思夜居一役,深深的刺伤了他身为上位者的骄傲,想着他一定刚刚脱离危险就拖着伤痛咬牙切齿的寻思着如何报仇,不由得轻笑出声,引来芷辛关切的一瞥。
"他晚上会过来是吧?"实在是不想提他的名字,我抚摸着右手掌心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有钱人就是幸福,连金疮药都是最好的。
"啊?是,晚上都是师兄亲自来照顾你的,我一会儿就要走了。"周芷辛偷偷的看了看夜魅的脸色,一脸的波澜不惊。没有预想当中的伤心欲绝或是暴跳如雷,只是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平静的让人不安。"你......你不生气啦?"
"生气?"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生气又有什么用。"
"再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我有过激的情绪波动。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看看天色,马上就要天黑了,还是省省力气一会儿面对邪情吧。
"师兄他.......他......."
"别说了,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想到一会就要和他相对无言,两两相望枯坐一个晚上,我就不由得哀号出声。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以后,我是不敢再在他面前放心大胆的睡觉了,总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到两次啊,有辱灵长类动物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