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高地举起了鞭子对着我就要下手,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准备挨那么一下--
"安娜达!你给我滚出来!"
门外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光年外适时地传来,我心里悲喜交加,喊道:"小恶--呜呜呜......"
臭婆娘马上把我的嘴巴捂住了,重新点了我的穴道,嘴里暗自骂道:"奶奶的!是谁告的密,看我不削平他的脑袋!"
女人一把把我抱了起来,东张西望,最后把旁边的衣柜一打开,把我塞了进去。
这时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破门而入,一进来就大喊:"安娜达!把人交出来!"
听声音,这次真的是他!
一路上被带到这里,我已经得出了结论:小恶魔=平南元帅安穆飞=影子口中的主人=这女人的兄弟=
小恶魔!丫的绕了一大圈都是同一个人!这个爱整人的小混蛋,不把我平安带出去我饶不了你!
"人?什么人?平南元帅,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是本郡主的闺房。"
"哼,副帅,就是今天抓的刺客啊,本帅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要命,敢来刺杀这么可怕的郡主!"
"喂,说话小心点,什么‘可怕的郡主'?那人已经送走了!"
"是吗?打开那个衣柜给我看看!"
"安穆飞!你凭什么看我的衣柜!"
"让开!"
"不让!"
"找打!"
"你找死!"
外面两人真个是火星撞地球,两句不和就吵了起来,吵不动就"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外面连一个劝架的都没有。
战争愈演愈烈,我在里面听到了瓷器"淅沥哗啦"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铿铿锵锵"的刀剑声,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桌子椅子断手断脚的惨叫,听得我心惊肉跳,这两个人是骨肉亲吗,竟然在外面真刀真枪地干了起来!
打到难分难舍的时候,女色魔突然大叫一声:"安穆飞!你耍赖!有种放我下来!"
"懒得理你!疯女人!"
话音刚落,衣柜的门就被"哐啷"一声踢成了两半,来人不由分说地把我扛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回头扫了一眼刚刚还整洁光亮的房间,如今像被千军万马扫过的战场,一片狼狈不堪。女色魔的衣袖被两把匕首死死地钉在墙上,怎么也挣脱不开,嘴里骂骂咧咧的,寒,比前世的我还不像个女人。
一出大门,直上骏马,朝另一座宅邸奔去,一直走进了房间,他才把我放了下来,帮我解了穴道,柔声地问我:"没事吧?"
"啪"地一声,我一巴掌盖在了他脸上,满腹委屈随着泪水涌了出来,不客气地对着他拳打脚踢,狠狠地骂道:"你这个混蛋!骗我骗我骗我骗我......"
他一动不动地接受我的粉拳秀脚,最后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伸出双臂把我揽在了怀里,直到我被他的温暖所降伏,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
"好想你哦。"他像个孩子似的向我撒娇,"快说,有没有想我?"
"没有!"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是吗?送你回娜达身边去。"
"喂!你这个混蛋!送羊入虎口呀!"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好了好了,我哪里舍得?快让我看看你的手,都受伤了!"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腕被绳子勒出了几条深深的红痕,哼,都怪那女人!
小恶魔揽着我坐在他腿上,从怀里掏出金创药,小心地帮我敷上。
"喂,轻点!"
"不要叫我‘喂',我有名字的,我叫安穆飞。安国的安,肃穆的穆,飞天的飞。记住了!"
"记不住!谁叫你一开始就不告诉我名字,现在一见到你我就想叫‘小恶魔',改不了了!"
小恶魔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私底下叫好了,有人在还是得叫我名字。"
"呵呵,"我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小恶魔,那个女的是你什么人哪,母老虎一头!"
"是我姐姐,孪生姐姐。"小恶魔边帮我揉手边叹气,"她是男人投错了女儿身哪,我们已经打了十八年了,惯了。"
"耶?龙凤胎呀,怪不得这么像!我看你和她就是一个妈生的!"
"什么意思?两个妈还能生出一对孪生的?"
"切,我是想说,你妈生了两条狼,一条男色狼,一条女色狼!"
"照你这么说,我不‘色'一下还对不起自己呢!"说着那双手就扣上了我的腰,不规矩地抚摩起来。
我见势不妙,连忙说回刚才的话题:"那么凶的女人,你妈怎么不趁早把她嫁出去呀!"
"唉,不是不想呀,是没人敢要!这件事我比你还烦!"
"她长得也不错呀,怎么就没人娶?"m
"你不知道,我这个姐姐呀,是出了名的强悍。从来就不像个女的,只爱舞刀弄枪,母亲也不管不顾,她爱学什么就学什么。三岁的时候,父王请来了师傅教我们武艺,就她学得最快,五岁时就拜了名师习武,十三岁练成了一身绝技,她的‘双刀'塞外无人可敌。十四岁冒充男儿身参加了勇士大赛,一举夺魁,从此名震北蓟。我的伯父,也就是北蓟的皇帝,对她十分宠爱,赏赐她‘可以像男人一样地活着'。从此她更加肆无忌惮,凡是男人能做的事情,她都要参上一脚,并且瞧不起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男人,认为自己比男人更强,只因为是女儿身,所以不能被封为王。十五岁的时候,她自动请缨,要求从军,跟随父王平定了漠北叛乱的贵族,立下了赫赫战功,回来后被封为‘翎王',成为北蓟开国以来唯一的女性王,为她开府建宅,好不威风。从那以后就鲜有人向她提亲了,敢上门的都被她的鞭子赶跑。而她自己就四处猎艳,看上英俊的男人就抓回府去,丝毫不忌讳别人的眼光。这一次南征,皇上选拔元帅,她输给了我,整天耿耿于怀,肆机报复。你以后见到她要绕道走,知道了吗?"
"哦。"我点了点头,这么彪悍的女人少惹为妙。
"乖,你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我还有事去办,影子会保护你的。"
"你要走了?"我不舍地拉住他的衣角。
"怎么,想干点别的?等我今晚回来再说。"他邪气地笑了笑,淡蓝色的眼睛泛出揶揄的光。
"色狼!快给我滚!"我一脚把他踢开,转身睡到床上去,蒙上棉被。
过了好一会儿,四周一片安静,我揭开棉被一看,他已经走远了。
西陶
金銮殿下,铺着一张暗红色的波斯地毯,地毯上整齐地跪着四排大臣,左边两排是文臣,深蓝朝服;右边两排是武将,一身戎装。此时所有人伏跪于地,俯首朝下,头上的朝冠摆放于前,人人如塑像般纹丝不动,脸上表情如弓弦紧绷。朝堂上一片肃穆,只听见朝堂之外传来犯人嚎叫,凄厉绝望,还有执令官的声声厉喝:"四十七!四十八!......"
金銮殿上,端放着王之宝座,金子镶饰的巨型屏风于后,青铜雕刻的虎豹盘踞于左右,脚下则跪满了满朝文武。端坐在宝座上的王,满脸肃杀之气,目光如刀逼视着下面的大臣,双唇紧闭不发一语,冷冽的气质把周围的气氛降至冰点。
朝堂上的三百余人,就这样静默地听着外面的人受刑,惨叫声由厉转凄,由凄转哀,渐渐地变得微小无力,直至细不可闻。少倾,脚步声近,执令官步入殿堂,单腿跪在地上,报道:"启禀陛下,犯人已毙!"
执令官报完退下,大殿上更显得死一般地静寂,呼吸之声几不可闻。
半晌,王终于开口了:"此番东征,与北蓟逐鹿于中原,我军铩羽而归,不仅东楚落入敌手,更痛失我西陶十万子弟兵!此乃国耻!君主之耻!臣民之耻!既为国耻,当以为记!"
王蓦地从座上起身,撕开了左边的衣袖,拔出腰间的配剑,众臣抬头,只见明晃晃的剑刃一闪而过,一道猩红的血流沿着王的左臂喷涌而出,众人惊呼:"陛下!龙体为重啊!"
王环视着座下群臣,沉声道:"本王这道伤,要日日夜夜引以为鉴,要等到收回东楚,灭了北蓟,降伏南疆才会愈合!本王有此决心,身为王的臣子,你们有此决心吗?"
"有!"众人齐应。
"大声点!"
"有!!!"声势直冲云霄。
两排将军当即挺身,单腿而跪,捋起战甲,露出左臂,喝道:"我等誓死追随吾皇!"
说完亮出刀刃,划出伤口,以血为誓!
"好!既然卿等抱此大志,本王必不辜负诸位!再有提起与北蓟议和者,与堂外犯人同罪!退朝!"
众臣伏跪于地,三呼"敬畏!",直到王离去,才徐徐起身,慢慢退下。
呼延瀚步下朝堂,走进内室,立即有御医上前为其疗伤敷药,包扎伤口,待御医疗伤完毕,宫女们马上为王换上新衣。更衣之后,呼延瀚也不停留,疾步向御书房走去。
书房之内,已有一位中年大臣等候在此,见呼延瀚进来,连忙行礼:"陛下。"
"平身,进来说话。"
大臣起身,随呼延瀚走进内帐,呼延瀚挥退了左右,侍卫们即刻退下,撤下了内帐的大帘,跨出书房,关上房门,十步之外带刀守侯,此时若有人擅闯,就地格杀勿论。
西陶的御书房,是商谈军国大事的地方,二品以上的西陶大臣才有资格进入。而御书房内的王帐,更是敲定国家要务的机密之地,能步入此地的大臣均为国王心腹,西陶国内不出五人。
王帐之内摆设简单,墙上是巨幅的军事地图,包揽西陶、北蓟、东楚,正中是五张虎皮大椅,围成一圈,王与大臣地位对等,平起平坐,天下之事,无所不谈。此次被召见的是西陶国师那赫长明,已是两朝大臣,手段干练,老谋深算,深得国王倚重。
呼延瀚坐下,也不寒暄,直接问道:"北蓟那边有消息了?"
"回陛下,钉子来信,鹰王安穆飞连同翎王安娜达已于十日前拿下东楚皇城,目前在城中休养兵马,不日将举兵南下,追拿东楚皇室。消息传回北蓟,举国大庆,北蓟国王下旨,封两王为‘永尊亲王'与‘永贵亲王'。
北蓟国王对安穆飞甚为器重,已有消息传出,只要安穆飞拿下东楚,北蓟王将废太子,封王侄。此举已遭到太子党的嫉恨,太子于东宫之中惶惶不可终日,看来时机已经成熟。"
"好,告诉安插在太子身边的钉子们,教唆太子逼宫登基,除安穆飞,我西陶将鼎力襄助!"
"遵命!"
"哼,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任他安穆飞阵前勇猛,也敌不过背后暗箭!只要他一死,拿下东楚北蓟,犹如探囊取物!"
"吾王英明!"那赫长明赞道,忽而话锋一转,"不过,臣尚有一事担忧......"
"何事?"
"陛下,欲平前敌,先除后患。"
"怎讲?"呼延瀚靠着椅背,审视着眼前的国师。
"陛下,东楚一役,我军已做足万全准备,进关之后却遇到伏兵,处处遭袭,阵阵溃败,敌人似乎早已摸准我军形势,总能一击即中,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呼延瀚淡漠一笑,拿起身边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淡淡道:"或许安穆飞真有此等神奇?"
"安穆飞又不是神仙,得知我军军情,必有奸细照应......"那赫长明说此句时声音极小,一边说一边度量着呼延瀚的眼神,可那眼睛却是深不可测,犹如两潭黑洞看不出悲喜。那赫长明深知,临战前得知西陶军致命机密的,只有平时行走于"王帐"内的五人,而此五人皆是王之股肱,轻易不可撼动。
"奸细?"呼延瀚冷笑着反问,"国师以为是谁?"
那赫长明虽心中有猜忌,却不敢贸然说出,只好支吾着掩饰:"这个......臣也拿不准......只是觉得陛下要小心!"
"呵,国师的劝告,本王谢过。只是无根据的猜测,会影响国之根本。奸细之事,休得再提!"
"是......"呼延瀚的威严令那赫长明微微汗颜,国王年纪虽轻却不是软弱可欺,更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实在厉害。
"若无其他事,就跪安吧。"
"是,臣请告退。"
那赫长明退下之后,呼延瀚回到书房,处理了几个月累积下来的国事,宣见了几位留守的大臣,听取他们的汇报,一直熬战到深夜,才起身回寝宫。
四月的西陶,风还带着阴冷,寒风微微撩动衣襟,侍卫在前面开路,摇曳的烛火,拉出一道英武伟岸的身影。呼延瀚微微感到疲惫,步履轻放,徐徐走着。刚跨出议政宫的大门,就看见另一行人提着灯笼在门外,像是守侯已久。
"王兄!"一名身穿华服的少女见他出来,欢天喜地地迎了过去。
"朝霞,"呼延瀚见到妹妹,冷峻的脸随即温和下来,"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王兄回来三日,日夜忙于国事,也不过来见见朝霞,朝霞只得过来见你。"朝霞嗔怪着,却把手中的貂皮大衣披在呼延瀚身上,"天冷,王兄怎么不加衣裳,如此不照顾自己,朝霞出嫁了可怎么办?"
呼延瀚有点哭笑不得,他身上明明已经裹得结实,朝霞硬是再给他披上层大衣,难为她在寒风中等了这么久,小手都冰凉了,呼延瀚轻轻地握着她的手,一起散步回宫。
"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嫁妆都弄好了吗?"
"恩,都准备妥当了,朝霞也不知道要忙什么,都是喜娘们忙进忙出。"一提婚事,朝霞露出甜甜地笑颜,忽然念头一转,又怯怯地问,"王兄,战事刚刚结束,是不是再稍延些时日?"
"不要再等了,哥哥答应过你,等大军回朝就给你们完婚。"呼延瀚抚了抚妹妹的头,眼底流露无限的疼爱,"我的小朝霞只要安安心心地当新娘子就行了,其他事不用操心。"
"谢谢王兄。"朝霞满脸幸福的红晕。
"端木将军最近来看你了吗?"
"他和王兄一样,一回来就忙着整顿军务,还来不及看我一眼。"
"这可不行,都快当驸马了,怎么可以冷落我的小朝霞?明天我就把他的职位都撤了,让他天天陪着你。"
"王兄!端木将军跟随你十年了,出生入死,你真舍得!"
"哈哈,女生外向呀,这么快就帮他说话了。"呼延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朝霞呀,如果有一天王兄和驸马吵架了,你会站在哪一边?"
"王兄又开玩笑了,你和端木将军是生死之交,又怎么会吵架?"
"是呀,生死之交......"
呼延瀚细细琢磨着这四个字,心中却是别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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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HOHOHOHOHO~~~~~~~~~~
本文所有主角悉数登场,好戏终于可以开锣了!
接下来恶搞的成分可能会逐步减少,情节方面会加大手笔,请大家继续捧场!
另,有谁猜出新郎是谁???
生离
自从东楚的王公贵族出逃以后,齐悦楼就像一朵暮春的花儿黯淡了下来,偌大的院子里笙萧静默,不见了往日的若市门庭。然而,作为另一个机构,它却把自己的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窃情报,惑军心,扰政局,抚民意,在这小小的齐悦楼内,暗藏着另一番天地。这里的战争不见刀光剑影,却把一个个英雄葬送在温柔冢里。北蓟军的顺利进城,齐悦楼在背后立下了汗马功劳,身为掌门人的裴锦,更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