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速度简直可以与喷火飞龙相比了。
大臣们从没见过他们的王有这样匆忙的行经,纷纷诧异地向大缉私询问。
大祭祀只是笑笑,不置一言,任人去猜想臆测。
从不曾觉得从朝堂到寝宫的路是这么的漫长,南齐亚斯心里这么想,脚下也不迟缓,健步如飞,身后的侍卫们都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他想要快些回去换下这身累赘的衣服,再去细细观赏那只美丽的鸟。它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吸引他的心要更靠近它一点。
从未有过这样的思念,令他觉得平常早已习惯的路途变的那么的遥远,这种非比寻常的思念和牵挂,难道就是爱吗?
是吗?如果那就是爱,那么假如它是一个人而不是鸟,他是否会毫不犹豫地将佳人拥入怀中,哪怕佳人怪罪呢?
答案显而易见,他一定会那么做的,哪怕全世界都反对他们,他也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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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回来了。"
"恩,开门。"
南齐亚斯走进房门,交代侍卫不准打扰后禁闭上大门。他向来不喜欢由人伺候,所以他的寝宫中,出来守大门的侍卫外就只有两个清理宫殿房间的宫女,而她们除了打扫房间,其他时候是不被允许进入王的寝室的。
因此,当南齐亚斯发现自己的卧床上躺着另外一个人时,他的吃惊是可想而知的了。
"你是谁?"他轻喝道,但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南齐亚斯轻轻走近床边,金丝制的被褥掩盖了那人的全身,他无法看清入侵者的面貌,只见一头乌黑的长发如黑色瀑布般披散在天鹅绒枕头上。长长的发梢有枕头上滑落,垂挂在床沿,随着熏香的清烟轻轻飘拂,仿佛是在诱惑他去抚摩。
"你究竟是谁?"他再问。仍是没反应。
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南齐亚斯戒备着,悄悄向前继续接近。
发现不明人物,他应该叫侍卫捉住那人的,然而却有一股莫明的强烈的力量阻止他这么做,直觉地让他感受到那个人不是刺客也不是宫女或其他一些人。
没来由的,他只想接近,接近,再接近,触摸那丝一般的长发,如同他想要接近触摸那神鸟凤凰的羽毛一样的着了魔。
南齐亚斯不由自主地跪坐在床边,双手不自制地抚上丝般的上发,一缕缕捧在手中,一丝丝地滑落,再一缕缕地撩起,看它再次滑落,感受着它的顺滑和柔韧。似乎他的心也化成了缕缕青丝,柔可绕指。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就是那个人了,就是他了。
掀开被褥,露出一个穿着火色宽肩炮的蜷曲身体。
衣袍的领口微微敞开,掩不住雪白的肌肤,在火样红的色彩下更加白嫩无瑕。
美不可方物的青丝,弹吹可破的肌肤,还有......
南齐亚斯轻轻拨开阻隔他视线的发丝。
刹那间,他的心再次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比上一次还要强烈!
如果世间真的有沉鱼雁、闭月羞花这样的事情,现在发生在他的身边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在他床上的这个人就代表了这些。
看那眉、那眼、那鼻、还有那唇,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它们,只有一个字:美!就连那额上的奇异印记都是那么的美。
南齐亚斯看得呆了,看得痴了,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他想吻他!
凝视熟睡的美丽脸庞,这个意愿越升越高,而他的理智则愈渐薄弱。
他睡着了,睡的很沉,应该不会知道他对他做了什么吧?南齐亚斯暗忖。
最终,欲望打败了理智,他的唇也铁上了光滑的额头,然后一点、一点向下移动。南齐亚斯完全沉醉爱甜蜜的细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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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什么在舔他的脸?无极微微皱眉。是谁在打扰他的睡眠?
又来了!他再皱眉。这是存心不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嘛!
那天,他倒霉地被老妖怪暗算后,就没有再像个人一样舒服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过一夜。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把他变成一只鸟!!害他不得不拿不熟悉的两只翅膀(手?!)拼命地飞离那个满是非善类的飞禽走兽的荒地免得丢了小命。
哪知道,失去了能力连体力都差了,飞到半路竟一头栽下地去。还好是掉在美女怀里,不幸中的大幸啊~~~可是,没想到,那美女的家人居然把他当神鸟天降。
恩......就算凤凰本来就是神兽一类啦~~~~可是也不用当金银雕塑一样的供起来吧?更加可恶的是,老妖怪的封印不止封了他的能力,也"顺便"把他的形体也封印了,让他无法说话,无法逃出金锁链的控制,害他只能以鸟的姿态坐在硬邦邦的金丝布堆里,整整三个月不能动弹分号!几个月下来腿都僵了,连脖子都酸痛得要命。
可是,刚等他有点习惯了那一家子怪胎,他们竟然要把他送走?还说是要送给一个叫什么大帝的家伙--无聊!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神鸟,哪来的吉兆啊?顶多也就是个凶兆!哈!还真一路摇啊摇的把他送出来,摇得他都睡着了--不就是在王宫里露个面吗?
眼下,他好不容易恢复人形--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啦~~就是和一个长的还不错的家伙瞪了一眼,结果他就变回来了--又千辛万苦地在一大堆房间里找到一张看起来最舒适的床,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以为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居然有什么东西暗暗在舔他的脸,让他无法安然沉睡?不可饶恕!!
......但是......那种温温的,湿湿的感觉不像是舔,倒像是......有人爱吻他!
无极猛地瞪大双眼,一截湿滑的舌头溜进他微启的双唇。他睁大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沉醉地闭着双眸的脸,见他没有半丝停下的意思,无极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只听"砰"一声,南齐亚斯闷哼一声狠狠地摔倒在地。
"陛下,您没事吧?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重物落地的巨响引来门外巡逻的士兵。
"没......没事,"南齐亚司强忍腰背的疼痛回答,"都回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陛下。"士兵很快离去,继续他的工作。
无极依坐在柔软的垫子上,双目充满杀意,怒瞪跌坐在织花地毯上的南齐亚斯。假如此时眼光可以杀人,南齐亚斯早就被杀死无数次、肢解无数次了。
然而,南齐亚斯非但没有回避无极的怒瞪,反而抬头迎上他的视线,深深地望进他眼眸的深处。
两人就这么相持对峙,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逃避,谁也不先说停。
多么美的一双眼睛啊!南齐亚斯痴痴地赞叹。熟睡时,只见到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如羽扇般嵌在眼睑上,心中多次想象他的眼睛会是怎样的颜色,怎样的生动。现在,他醒了,双眸大开,那如海一般的湛蓝与充满神秘气息的紫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是如此的美妙、活泼、生动,即使......带着一股冷洌的寒衣和炙人的杀气,它仍是那么美丽无瑕。世上竟有这么美的眼睛!
南齐亚司沉醉在这双眼睛带给啊他的惊艳中,忘了腰背的疼痛。
一丝诧异闪过无极的眼睛。难道他瞪人的功夫倒退了吗?怎么这个人一点也不怕他杀人似的眼刀,反而一再深入探究,让他自己倒是有些发毛了。不行!下回得好好实验一下自己发眼刀的技术!
"你......为什么要吻我?"无极目光中已充满了好奇,他想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解他为什么不怕他的原因,有种力量萦绕在他的身边,驱使他去一探究竟。
"......你很美,美得令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南齐亚斯仍是痴迷地坐在地上。双眼一瞬也不眨地凝视床上的人。
他的声音真好听。他想。
"哦。"无极不感到意外,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世上最美的,只是不曾想到会这么吸引人罢了,"他"和另几个人就一点都不会迷上他的美貌。
"你知不知道我是男的啊?"他好奇的是这个。
"知道。"喉结很明显,虽然脸长的很美,却掩盖不了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知道?"无极的声音因惊讶而略略提高,"知道你还给我吻下去!"
南齐亚斯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走到无极跟前,半跪下来,持起他的手,印上一记轻吻。无极没有反抗,以询问的眼神等待他的回答。
"你令我心动,"南齐亚斯语气诚挚,"我从没有对任何人有过那样的感觉,而你却给了我心动的感觉。不论你是男是女,我这一生认定了你是我的伴侣。"
说完这些,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从我第一眼蔻丹到你时就爱上你了。"
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无极感觉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然后一股不知名的暖流经过了他的全身,涌到了他的心里,一点点开始打碎冰做的屏障,力量似乎在逐渐地恢复中。
爱吗?他不懂,但心动的感觉他明白得很。刚刚他也心动了,是不是表示他也爱上了这个不怕他的男人,这个比列兹王国的国王南齐亚斯呢?
暗叹一声"真是在进去了"他伸手捧着南齐亚斯的脸颊。
"你也让我心动了。"说完不待他有所反应,无极立刻送上双唇将未出口的惊讶全数堵回去。
南齐亚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整个房间不久便笼罩在浓情蜜味之中。
"陛下......陛下!"
"啊?什么事?"沉思中的南齐亚斯被突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
"陛下,您刚才在想什么啊?"大祭祀贝卡斯已经注意他很久了。
"哦,没什么。"南齐亚斯随意地挥挥手,"你们继续说,我听着。"
真的没事吗?大祭祀不禁有些怀疑,没事会呆呆地傻笑吗?太不正常了,陛下今天真是太不正常了,难道是......可是它已经......
"你有什么事要说吗,贝卡斯?"哎,他真想赶快回去陪他的极啊!
一想到无极,南齐亚斯的唇边又浮起一抹笑意。他生气跳脚的模样真是可爱。
"是的,臣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但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大祭祀有些头痛地想。
"说。"南齐亚斯漫不经心地回道。他现在的心思全在无极身上了。
就在昨天,在他几乎快控制不了自己勃发的欲望的情况下,他们结束了那个热吻,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他轻轻地抚摩着无极长长的黑发。
"你真的很美。"他诚恳地吐出这句话,伴随着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知道。"无极毫不客气地接受赞美。
"不仅仅是面容,你的一切都很美。"他撩起他的一缕发丝,"你的眼睛、头发、耳朵,还有......这个。"他点点他的额头,那儿有一双黑色羽翼形状的标记。
"是呀......你说什么?!"无极突然跳起来抓住他的衣襟,"你再说一遍!"
南齐亚斯不解地皱眉:"我说你不仅仅面容美,你的一切都很美。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下一句。"无极拽着他的衣襟不死心地逼问。
"......你的眼睛、头发、耳朵,还有......额头上的标记。"见无极脸色突变,他急忙又加上一句:"虽然它看上去有点古怪,但在你的额头上真的很美,真的......"
"闭嘴!"无极气急败坏地大声呵斥,"镜子,镜子在哪儿?我要看看!"
看不惯无极跑来跑去跌跌撞撞地寻找镜子,南齐亚斯拿出床边柜抽屉里的镜子塞到他手中:"那,镜子在这里。"
一拿到镜子,无极便开始对着镜子瞄啊瞄的。然后,一声凄厉的惨叫毫无先兆地从无极口中发出,直让南齐亚斯担心无极是怎么了。
"啊--!这个该死的混蛋!千年不死的老妖怪!!居然给我下这种封印还把封印标记画在我头上!!!该死的家伙!我们的仇算结大了!!我一定回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你给我等着吧!!!"边叫还边气得跳脚。
在那之后,不管他如何劝说,怎样引诱,无极死也不肯踏出房门一步,说是没脸见人了。
呵呵......他的无极很重视容貌呢!
看看天色,快到午餐时间了,不知道他饿了没有。早上出来的匆忙,忘了交代厨房给他送早餐,不知道他会不会生他的气?他该不会真打算不出房门一步吧?
"陛下,西卡塞亚那进贡的那只神鸟凤凰昨天失踪了。"贝卡斯大祭祀小心翼翼地使用措辞。
"哦,那只凤凰失踪了。"南齐亚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心思还在无极身上。
三秒钟后。"什么!你再说一遍!"南齐亚斯突地站起来,几乎撞到大祭祀的下巴。
"是......是的,陛下,神鸟失踪了。"天啊!陛下果然是迷上那只鸟了!贝卡斯不禁开始庆幸,幸好那只鸟失踪了,否则天知道陛下会为了它而做出多么惊人的事来。
但作为祭祀,有件事他是必须要说的。
"陛下,神鸟无故失踪,那是凶兆,最近可能有重大事件发生......"
"好了!"南齐亚斯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容后在说。"他挥挥手说:"你们都先回去吧,其他的明天再说。"
"是,陛下。"
大臣们都已离去,会议厅里只剩南齐亚斯一个人烦躁地踱来踱去。
片刻,南齐亚斯走出会议厅,大步流星往寝宫方向去,边走边还不忘向侍从交代着:"将午餐移至寝宫,我要在那里用餐。还有,去饰匠那里取一条额饰来,一并送到寝宫。"
"是陛下。"侍从恭敬地低头接令,一抬头,哪儿还有国王的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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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无极!你在吗?不要躲着我,快出来吧!"一面搜寻着哪个火红色的身影,一边呼唤着这个曾经陌生而现在变得那么顺其自然的名字,南齐亚斯生怕他也会像那只鸟儿一样远离他而去,失去踪迹。
一直以为自己不曾在意过失去什么,而现在,一想到可能失去他,心就似被剖去了一半不能独活。但那人是那么地神秘不知道是否随时会消失,他只能盲目地四处搜寻。
曾几何时,他这个比列兹的霸主,强大的君王也有这么软弱无助的时候?
"嘿,南齐亚斯,你在找我吗?"熟悉的嗓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令他心头一阵狂喜。
"无极!"他转身紧紧地拥住火红的身影,似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去。"我还以为你离开我了。"
"喂!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无极拍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小孩。"我只是出去找个石榴而已,你就以为我走了?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至少在揭开封印之前不会离开,再说......除了这里,他这个无亲无故的人还能去哪里?他可不想饿死自己!
"真的?你不会突然消失?"
"真的,我还煮的呢!"无极受不了地向天翻个白眼,"不要像个小孩子似的,拿相互你国王的威严来好不好!你是不相信自己有能力留下我,还是不相信我的诺言?像个男子汉一点!我说到做到!"
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信不信,你再这样趴在我身上,我就立刻消失在你面前!"真是重死了!
"好,我不趴在你身上。"南齐亚斯"不胜惶恐",退后一步,"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他这么一说,无极双眼滴溜溜转一圈,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我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恩!"只要能留住他,他什么都可以做到。哪怕是要他摘下天上的星星,他也会照办--只是不大可能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