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我一人唱的独角戏,玄非玘从未说过他没有结婚,是我自以为是,至于他所做的事,只是从我身上索要报酬罢了,救命之恩应涌泉向报,这也没什么。
凤环冷静一会儿后,回头看着洛儿,目光闪动,盈盈如水,双唇弯起一个绝美的弧线,微微开口"洛儿,你也连同那王爷哄我,让你失望了戏还没有到精彩的地方就结束了。"
"不是的......不是的......"洛儿泪流满面,不停地摇头,她恳求地跪在地上,"公子~~这节骨眼上您就饶了王爷......呜呜......"
一时心软,静下心来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火了。"天,不痘蒼很难医治吗?"接种牛痘是近百年的事,一现在的技术,天花应是绝症。凤环一想到玄非玘可能死于天花就发冷颤。生气归生气,救人是医生的职责,不可以见死不救。把心一横,就搅乱历史一次吧。
"洛儿听......听说小儿......的机会较大......但......但如果是弱冠少年......的话就......"
"就什么?你先起来。"
"一成的希望......不到......呜......"
"没事的。"凤环给以自信的微笑。眼中带着泪水的笑,真的很美。
人岂是神的对手,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古代人是斗不过天花,可凤环不同,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扭转一个人的命运,因为他是21世纪的人才嘛~~
玄非玘的病经几天药物治疗不但没有好的起色反而更严重了。丘疹早已由疱疹变成末期的胧疱。几得老太太天天拜佛念经。王妃也不好受处处对人发脾气,她可不想这么早就守寡,再说战国时期,动荡的天下,没有靠山可不容易存活。夏鸣为此事大揽天下名医,什么方法都试,为求王爷一个康复。反正玄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都崩紧神经,惟有一处例外。
"公子,这样真能医好王爷的病吗?"洛儿不可思议地看着凤环将买来的七瓶八瓶往罐子里倒。
"最后加上这瓶就大功告成了,我将是七战史上第一个成功接种牛痘的人,哈哈哈......"得意忘形的人嘴也笑歪了,越发轻瘦的身子,外带两深深的黑眼圈,活向鬼屋里的那个那个。可一想到玄非玘还在痛苦中凤环就收起笑脸,认真得开工。
这几天洛儿陪着公子跑遍了禅城找‘牛痘'这种不知何物。幸好西北面有个月月族有吃羊牛羔的习惯,这‘牛痘'也是来之不易。这一点点只能救一人,惟有大量培养才行,虽然条件是差了点,但对超作能力全国第一的凤环来说是不成问题,只差时间了。趁着培植的空档,凤环去收集更多的原料,一周过去,整个人瘦了下来。
"这是什么?拿开!"夏琴厌恶地看着凤环,鄙视,憎恨。
"这是能医好王爷的药,你让我进去给玘上药保证......"
"呯"一声翠响,凤环辛苦七天所培植的牛痘"滚!你也配叫玘这名字。不要让本夫人见到你,贱货,我不会让你害王爷。"
"夫人,......"
"闭嘴,洛儿。"犀利的眼睛瞧向玄非玘的丫鬟,"要不是看在你跟玘多年份上本夫人早将你赶出府了。"
"你!怎么这般,泼妇!"凤环只图一时嘴上的痛快,却遭来严重的后果。
"把这两人软禁起来。"王妃可不是好惹的。话完,进来四命孔武有力的壮士,两人架一个,把二人拖回棠梨阁。
"腰好痛,啊!洛儿,轻点。"
"公子也是,打不过人家就认命嘛,瞧......"故意用力揉按青肿处。
"啊~~谋杀......我才不会放弃,幸好我早料到,在药房买药时多买了一种,是时候用了。"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小瓶,眼中透出邪恶的光。
洛儿汗颜。
12
深夜,门‘咦呀'地开。玄非玘病的稀里糊涂,哪知道有人进屋,只听见一把熟悉的声,是凤环。老天怜悯,让我在梦中见环最后一面吗?是的话不要那么快醒来。
"洛儿,这药力真强,全府的人都睡得像死猪。"
"公子,您快点动手吧,洛儿有点怕。"
"我想他们没那么快醒。"
"不是,洛儿是担心王爷,熬了多天,也不知怎样了。怕是......怕不行了......"
又哭了,女人的眼泪真多。
"乌鸦嘴,你家王爷才不会那么短命。拿包袱里的银针和药来。"
看着凤环将银针上粘见瓶中的怪物,再往王爷身上的胧疱轻快一划,手发极其熟练,毫不含糊。
"公子是鲁国人吗?洛儿听说鲁国宫中的针术和蛊术最利害,所以他们国家强......"再看看凤环专注的样子,好像没听见。罢了,让公子专心地治病。回想起昨天早上,听说公子几日不眠终于做成的医痘蒼的药,洛儿高兴极了,可王妃硬不信,还将公子软禁起来,王爷的病又不能拖,不得已出此下策。
"......环......"玄非玘无力抬起手,本想摸摸这多日不见的人,可身体就是不争气。
"不要吵,你会让我分心。"操作最忌讳有旁人打扰,对这点凤环很严格。
"......想你......"毫无血色的唇瓣一启一合,拼命想述说他的思念。无奈喉咙哑了,勉强能发出几个字。
"......"又骗人了,我是不会再信你的半句话。
玄非玘很想知道凤环在他身上翻来翻去做何事。使不上劲,但有些事今天不问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
"环......环......你喜欢......我吗?喜欢......"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哽咽的声音道,静了片刻。
他能不能不要再说了,听了心好痛,我犯不着为这样一个人哭,好笑真好笑。一手抚胸口,笑起来,直笑得浑身颤抖,眼泪涌出,一时失手,竟将针深深插入玄非玘体内。
人是肉做的,怎能不痛?玄非玘没料到泉溪穴被刺到,失声叫起"啊!"
凤环看到自己的杰作,心慌,乱了手脚。"痛不痛,对不起,我......"
"不......痛,真的......"苦笑中无不流露出爱怜之味。 "我......喜欢......想知道......所以......"
"所以你就不可以死。"秋水眸子望着他,水面浮起一阵雾。缓缓将手抚上病人苍白的脸。
这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皮肤消黄,面无血色,曾经饱满的双唇如今焦干发白。病魔这东西真可怕,十天前他还是叱咤风云的王爷,今天却为天花所苦。想着想着,这几天被强硬压下心底的疼痛像山洪冲破了堤坝,从孔中崩射。一串晶莹的泪珠坠落,滴在玄非玘脸上,溅起无数颗细珠。
这几天,总是拿自己的想法揣度他,曲解他以前的用心,轻视他曾经的呵呼。直到差点错过了彼此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难过。
"只想......死前......"
"不准死!不准......该死......你干嘛总要......让我哭才......才说喜欢我就想......抛下我去哪......我也要去......"凤环抱着玄非玘的脖子,将头埋在颈肩,放声大哭。
这种实感不是在发梦,是真的,真的是凤环,我的凤环。手指动动,抚上泻落的秀发,贪婪地吸着属于他的体味。知道凤环的心意死而无憾了。
这几天玄府的人用餐后都睏倒在地,而王爷的病竟奇迹般好起来,全部人都相信是有神仙下凡相救,老夫人更是感动地斋戒七日。只有洛儿知道这全是公子的功劳。
13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前几天接种的牛痘应该刺激了玄非玘的免疫系统,产生抗体,而这种抗体正好能对付天花病毒,要的就是它。如果这次成功的话,凤环打算将牛痘推广到全国。
"环,我还不知道你有如此高的医术,连痘蒼也能治好。"伸手想趁机吃人嫩滑的豆腐。
"不要,让我看看你其他地方的痘蒼消了吗?"拒绝玄非玘的‘好意',扒开他的白衬衣,露出满意的笑,"差不多了。"
正想起身离开,却被一双手臂再圈入温暖的怀抱"我都被你看光了,你是不是该......"
色狼病了还是色狼"我是帮你看病,哪有这样对大夫......"
理论对玄非玘是没用的,全被身体语言驳回。唇封上唇,身体压着身体,理性没有了,只剩下本能的探索。洛儿见状,乖乖退下,关好门。
大手熟练地脱掉一件外衣"我真的很想你。"
又剥掉一件。
"真的......"手探如中衣内。
春意渐浓时,凤环终于开口了。
"玄非玘。"
"嗯?"
"不要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动手。"一个久违的右勾拳正中目标。
"环,你下手真狠。"玄非玘捂着右脸。
"这一拳是为你欺骗我而打的。"难得他能冷静下来说这件事,每次洛儿想解释时凤环都阴着张脸,害洛儿张大嘴巴,没吐出半个音。
"我何时欺骗过你,疼你还来不及。"不老实的人忘刚才的痛,又伸出魔掌。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玄非玘!拿开你的爪子!"
"好细的腰,你又瘦了。本王想看看你是否感染了痘蒼,身体检查。"
"检你个头......放开,我不想被尊夫人见到。"
"不用理琴儿,你身上好香。"
十天没洗澡也能香?好笑。
"被她见到这样不是打一顿关两天就算了的。"
"你说什么?!"玄非玘激动地捏痛了怀中人的双臂。"琴儿她赶打你,关你?谁给她着么大的胆!"
"我!"
两人齐回头,见一花甲老妇人,手持褐木拐杖,身穿镶金边的褐色锦衣。后面搀扶她的是王妃。
"娘。"玄非玘惊讶的叫"您怎么来了?"一想除了她还有谁会请老夫人来。夏琴!你倒恶人先告状。
玄非玘你不要怪我,从小跟你到大,我要是看不透你半分心思还怎样当好个王妃啊。表面上你敬我如宾,暗地里却盘算着怎样休我,我能不防着吗?
"娘你看,他连这种事都做了,我这王妃的脸还往哪搁啊......呜......"这哭也是一种技巧,不能大嚎,也不能憋着个眼睛鼻子一起来,要半掩玉颜,细细声的道来,惹得老夫人一片同情。夏琴算是这场中的高手了。
老夫人缓缓开口"玘儿,放开那人。"
玄非玘不情愿地松手。凤环不知该不该高兴,能保住身子固然好,但在这种情况下可高兴不起来。
"娘,凤环他在为儿医病。"幸好有个借口做挡箭牌。"他医术了得,您瞧孩儿的病不是好了吗?"
老夫人也不是糊涂人,看得出儿子的心思,但又得给媳妇一个说法。
"玘儿,既然你说这为凤公子的医术了得,咱们母子来做个交易。"看似仁慈的笑,里面暗藏着无穷的智慧。姜还是老的辣,有其母必有其子。
"娘您请说。"
老夫人看向凤环"凤公子当真能医好痘蒼?"
都摆在眼前了还不行。但不能这样说,对方可是玄非玘他妈,"嗯。"
"那好,凤公子何不用这药方救助他人?如果公子能在十日之内救好‘重病区'的病人,你们的事老妇就当老眼昏花看不见。要是治不好,可怨不的玄府照顾不了贵客,请便。"
"娘......"夏琴可急了,虽这凤环治病的事不知是真是假,但只要有半点让他赢的机会都不可以让出。
"谢谢娘。"玄非玘很爽快答应下来,免得他的‘好妻子'又耍花招。
有没有人理会我的感受啊~~他们怎么随便就将我当了打赌的筹码,赢输都是我吃亏我不干啊。
14
重病区一纤瘦的身影忙的团团转。老夫人定下的赌约--十日内医治好这里的病人。这里可有近千名个病人啊,就算不吃不喝加上不睡觉,我也不可能在十天里给他们全部施针,就算能做到,我也没有足够的牛痘可用。我干脆死了算了。玄非玘到底在搞什么,找的那些大夫光站着看了三天,没有一个人动手想帮忙。
凤环眼前白光闪动,突然一黑,意识飘离的瞬间,身体也随着变重,降下,如重物压在脑内。
终于支持不住吗?也难怪,我.好.想...睡......觉。
钢铁般的手臂将快倒地的人圈在怀中,柔光看着疲倦的他"你也太能撑了,害我等这么久才累倒。"
凤环,我要是让那些大夫边学习边治疗,你一定会足足累上十日。不如让他们看上三日,全弄懂了再医人,你也好安心的休息。
"你们还不动手救人?"
"是。"忍了三天的大夫们迫不及待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实践。
在粉红色的世界,一对夫妇牵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小男孩一蹦一跳,一脚踩一片树叶。女人看着丈夫和孩子,目光柔情似水。
男人摸着孩子的头,"凤环长大想当什么?"满脸的微笑,好温暖。
"当名厨师,每天吃好多好多的东西,也没有人阻止。"奶奶声地说,小嘴一咧,露出里面几颗珍珠般的乳牙。"
老豆脸上冒黑线"你知道吗?当你还在妈妈肚子里大时候,有个高僧说你会成就一翻大事业,爸爸希望这是真的,但你整天想着吃是不能成大事的。"
"那我当名医生,像妈妈一样医人,把妈妈家族的医术发扬光大。"
"好儿子,爸爸高兴的哭了。"男人真的抱着凤环激动地哭了。
"爸爸,你的胡子好扎。"气鳃股股,不满地说。五岁小孩就懂这么多东西真不简单,其实刚刚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写什么,只是老爸成天这样唠叨,他也就记熟了这些话。
女人看着丈夫和孩子,目光柔情似水。
背景换了,变得硝烟弥漫。黑色的浓烟拌着红红的火,四周一片混乱。
"急救急救!""他们是谁?""凤家夫妇。""为什么这样?""烧伤的,他们刚好到吴家作客......""小孩呢?""在外面玩,所以没事。"
一八岁大的男孩站在手术室前不动。似乎受惊吓过度,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干什么?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孩看似比他成熟些,那稍大的抱着小他半岁人的头。
"不要看,凤环,没事的。伯父伯母和爸爸妈妈都会没事的。"
"......"小小人儿第一尝到恐惧的滋味,小小声地说"吴昊,不要离开我,我怕。"字字说得很轻。
"好,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
"恩。"目光呆滞地点头。也不知道正因为这句话,吴昊从此遵守这诺言。
孤儿院里,老院长含着泪将两名出色的孩子送上国家研究员。两人都小小年纪就很出色,一个是祖传的医术了得,另一个是继承了家长的气象学研究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