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落花谁是主(穿越文)(上)----koenig

作者:  录入:12-14

秦飞扬看着低头盯着手里茶杯的林旭阳,觉得这样平静无波的天欣又是自己没见过的,昨天晚上看见的满脸喜悦的他,无声哭泣的他,放声冷笑的他,出言不逊的他,难道真的都是一个人?他究竟有多少的样子还是自己没见过的?于是一个问题托口而出:"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林旭阳猛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一颤,连手中的杯子都不由地抖了一下。这个人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么问,难道自己睡着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林旭阳不敢抬头,也不敢回答秦飞扬的问题,生怕一个说错,秘密就被揭穿了。

秦飞扬见他不答,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古怪,便又换了种说法:"微臣的意思是,五殿下并不像外面谣传的那样胆小怕事!昨天五殿下竟然有勇气挑衅你的父王,和那天在校场上忍气吞声的样子判若两人,微臣很想知道究竟那个才是真正的五殿下?"

听到这话,林旭阳才放了心,原来不是秘密被发现了,是昨天晚上自己的表现一反常态,太过惊人了。想到这里林旭阳不由后悔昨天自己为了一撑口舌之快的冲动,招来了怀疑。这个人,恐怕不好骗,一定要小心应付!

林旭阳转过脸望向窗外,过了一会,用还带着沙哑的声音问道:"秦统领,你觉得这个皇宫像什么?"

"五殿下,此话怎讲?"秦飞扬见他答非所问,奇怪之余却也不敢随便接话。

林旭阳好像料到了秦飞扬不会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冷笑,用极轻的声音道:"在我眼里,这偌大的皇宫就是一个戏园子,每个人都带上了自己的脸谱,粉墨登场。戏里演的那出叫做‘君亲臣贤,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而戏外的那出却是‘中饱私囊,争权夺利,同根相煎',而我......"说道这儿,林旭阳又垂下了眼帘,然后用降低了一分的音量,接着道:"而我,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戏子罢了!"

秦飞扬听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说这样的大逆不道的话。戏子吗?如果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是戏子,那么看戏的又是哪一个呢?

或许秦飞扬是被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震撼了,所以竟没发现,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是出自一个五岁稚童之口。所以他又换了个问题:"五殿下,你为什么想和君公子出宫,要知道未成年的皇子是不能离开皇宫的,你这么做会若来杀生之祸。"

杀生之祸!林旭阳不觉好笑,最近自己情绪波动得异常厉害,他实在没有信心,保证自己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不说出自己的秘密,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出宫躲开那些熟悉自己的人,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只是这话又是不能挑明的,所以他避重就轻得道:"秦统领莫不是认为我在宫里过的很安稳?出宫,或许我能过得更开心!"

这话让秦飞扬想起了刚才那个婢女说的那些事,然后就发现,自己竟是能理解这孩子的想法的,看来再说下去恐怕只会勾起这孩子的伤心之处。于是他站直了身子,对着林旭阳躬身一礼道:"既然五殿下醒了,微臣还要去回禀皇上,请五殿下多多保重!"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御书房内,皇甫睿明正独自一人生着闷气。昨晚虽然君蔚蓝最后还是回了盘龙殿,却和自己大吵了一场,为的就是自己差点掐死天欣。皇甫睿明自知理亏,便只好躲到了御书房过了后半夜。虽然御书房里也有可供人休憩的大床,但皇甫睿明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再回放当时在池塘边发生的事。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执着于在别人身上寻找君蔚蓝的影子,只是等他发现的时候,后宫了里已经多了那些在外貌上某一部分和君蔚蓝酷似的女人。皇甫睿明对自己的这种执着很害怕,害怕君蔚蓝知道后会讨厌自己,因为他的蔚蓝最恨那些玩弄别人感情,罔顾他人幸福的人,于是他开始慢慢冷落那些女人,希望没人能发现这一点。

而当看着天欣冷笑着说出那一个个名字的时候,皇甫睿明觉得在自己心里埋藏了许久的秘密就这样毫无预兆得被人无情的揭穿,自己那阴暗的一面被亮相于青天白日之下,刺得他心惊胆战,失去理智,甚至于看见了蔚蓝绝尘而去的背影。所以他想封住眼前的那张嘴,不让它说出这一事实,以至于差点杀了天欣。等君蔚蓝和秦飞扬把他俩分开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其实他不是真想伤害那个孩子,只是......唉!希望天欣能早点醒来。

...............※ 我是睡眠不足的分割线 ※...............

"什么?!你让朕放天欣出宫!",皇甫睿明气急败坏地冲着眼前的好友吼道,"秦飞扬,你是不是天热晒糊涂了?皇子出宫非同小可,这可不是让天欣出去玩几天他就会回来!皇家祖训,皇子未及十六,不得擅自离宫,不得夜宿宫外。你到底明不明白?"

面对皇甫睿明暴跳如雷的样子,秦飞扬还是一脸的平静,只是用上了平生最认真的表情:"现在和微臣对话的是僖嘉王朝高高在上的德崇帝,还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自称是‘孟御风'的生死之交?"

什么意思?皇甫睿明看着秦飞扬的脸,一时没有出声。此刻秦飞扬的表情,是自己在大学府认识他以后第二次见到,所以皇甫睿明按耐住了自己的脾气,回答道:"我是孟御风!"

"好!"秦飞扬满意的点头,"那么,御风,你还记得十几年前我劝你放君公子出宫时说的话吗?"

皇甫睿明听完直皱眉,记得!怎么可能忘得了!那还是他刚登基不久后发生的事。

那时皇甫睿明实在不能忍受相思之苦,把君蔚蓝当成侍卫弄进了宫里。不知是因为君蔚蓝的容貌太过引人注目,还是有人告密,不到三个月,太后就知道了他和君蔚蓝的事。这下子可是闹得整个皇宫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初等大宝的皇甫睿明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太后抗衡,所以在太后的百般刁难之下,竟差点害得君蔚蓝命丧黄泉,气得皇甫睿明几欲抓狂,就要跟太后翻脸。就在那时,秦飞扬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和他秉烛夜谈。第二天,当秦飞扬带着充满血丝的双眼走出御书房之后,皇甫睿明做了一个平生最心痛的决定:放君蔚蓝出宫。

虽然事隔多年,可当初那份如哽在喉的无力感还是让皇甫睿明记忆犹新,所以听见秦飞扬重提旧事,皇甫睿明的脸色又阴郁了几分。

秦飞扬知道这话会引起皇甫睿明的不快,也不在意,接着说:"今天,我还是想重复那句话‘放他出宫,这样你才不会失去他'!"

"你的是说天欣他......"

"难道你没发现,天欣其实和当年的君公子很像,我不是说外貌,而是性格!一样的纤细,一样的敏感,一样的,被人欺负!"

"被人欺负?天欣是皇子,谁敢欺负他?"皇甫睿明不解地问。

秦飞扬带着苦笑说:"一个没有母亲保护,没有父亲怜爱的孩子,在宫里过的日子是你我想象不到的。"若不是天欣昏迷的时候,那个叫绿柳的婢女告诉自己,怕是他也不会知道,原来一个不得宠的皇子竟是连下人都可以欺负的。不过就是天欣的这种境域让自己起了恻隐之心,想要助他出宫。

"其实君公子平时看着不韵世事,可是在关键问题上看的比你我都透彻。昨夜他有句话说得很对,天欣,不属于这里!如果强留他在皇宫里,怕是迟早会死在宫里。君公子应该就是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坚持想带天欣出宫的吧!"

"可是,天欣他是皇子,想要瞒下所有的人让他出宫是件很困难的事,如果处理得不好,他和蔚蓝都会有危险,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皇甫睿明仍然不肯松口。

秦飞扬听皇甫睿明这么说,就知其心已动,连忙趁热打铁地说出了自己地主意,末了还给皇甫睿明戴了顶高帽:"依你现在的实力,想要摆平这件事情是易如反掌,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心。"

皇甫睿明听完秦飞扬的话,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十几年前没能留住自己的情人,以至于要忍受两地相思,十几年后虽然大权在握,却不能及时保护自己的儿子,害的一个五岁的孩子要出宫求生。这样的自己,怕是历朝历代最窝囊的皇帝了。

秦飞扬看着皇甫睿明颓废地跌坐于龙椅之中,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明白现在的他需要的是说服自我的时间,而不是旁人的劝诫了。于是悄悄走出了御书房,轻轻关上了门。

出了御书房,秦飞扬举目看了看那发白的太阳,忽然很想念娇妻幼子的笑颜,想念那个称为家的地方,便快步向宫外走去。

09 作个真我(上)

德崇十四年八月十七夜,霞辉殿无名火起,烧了足足一宿。烧死宫女六名,太监四名,整个霞辉殿只剩残垣断壁。五皇子皇甫天欣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德崇帝龙颜大怒,命禁军统领秦飞扬撤查此事,并找寻五皇子的下落。二个月后,秦飞扬未果请罪,在一干大臣的保举之下,德崇帝网开一面,命他戴罪立功。复又下旨,宫里不得谈论此事,违令者,斩!

于是乎,那个体质孱弱,胆小怕事的五皇子便渐渐消失在大部分人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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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了,林旭阳还是不敢相信发生的事,这一切就像梦境那般不真实。一个时辰之前,秦飞扬一身黑衣,突然从窗口跳进了林旭阳的卧室,看得林旭阳以为他是皇帝派来杀人灭口的。谁知秦飞扬二话不说点了他的穴道,然后抱起他又从窗口跃了出去,在皇宫里展开身形,飞檐走壁。林旭阳只觉的耳边风声呼啸,两边的景物不断地倒退,两人很快便到了的皇宫西门。

等他们从西门边的城墙上跳下之后,林旭阳看见城墙根的隐蔽处停一辆马车,车夫的位置上座着的正是君蔚蓝。君蔚蓝一见他们,马上跳下马车,一把接过了林旭阳解开了穴道,然后单手打开车门,把林旭阳放进了车厢。林旭阳眼见秦飞扬转身要离开,从刚才起一直憋着的话脱口而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飞扬转过身,神情复杂地看着林旭阳,说:"以后,不要告诉别人你姓皇甫!"然后又跃上了城墙,消失在夜色之中。林旭阳见他离开,只能疑惑地看着君蔚蓝。就听君蔚蓝说:"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在今晚关城门之前离开京城,一切等出了城再说。"接着从怀里取出一件几乎透明的东西,扣在了脸上。看着君蔚蓝瞬间变成了一个满脸雀斑的中年人,林旭阳吃惊地想,莫非这就是以前武侠小里说的人皮面具!

君蔚蓝把马车赶得飞快,终于在最后一刻出了京城的城门。又行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一片矮树林,君蔚蓝停下了车,把林旭阳抱了出来,让他站稳,然后用地上的树枝生了一堆篝火,这才取下人皮面具,拉着林旭阳的手坐下,开口道:"天欣,我知道这么没头没脑得把你接出来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你随便问,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林旭阳见他这么说,侧头想了想,然后问道:"这件事,父皇知道吗?"

"知道,马车也是他准备的。如果他不同意,你是怎么也出不来的。"

"是嘛!"林旭阳听完,转过了脸,看着燃着的树枝噼啪作响,是不是崩出一两颗小火星。

"你是不是很讨厌你父皇?他昨天晚上差点杀了你!"君蔚蓝小心翼翼的问道

恨他吗?林旭阳摇摇头,与其说不恨他,不如说对皇甫睿明没什么感觉。有爱才有恨,没有爱,哪来的恨!昨天晚上自己只是一时冲动,才会想要去刺激他,实则上在林旭阳心里,皇甫睿明和一个陌生人差不多,谁又会无故去恨一个陌生人呐!

"那,你会不会后悔就这么跟我出宫了?接下来的日子可不会像是在宫里那样的锦衣玉食!"君蔚蓝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免有点紧张,他怕林旭阳吃不了苦。

林旭阳听着不由地笑了,然后歪着脑袋,看着君蔚蓝,难得地露出调皮的神态,问:"那你会不会虐待我?不给我吃,不给我穿?没事就会打我!"

"当然不会!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就算我自己忍饥挨饿,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吃饱穿暖!"君蔚蓝急急地下了保证。开玩笑!他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抢到手的小宝贝,还此和情人大吵为一架,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虐待他呐!

"那不就结了!反正一个人吃多少穿多少都是命里注定的,我从不强求这些!"林旭阳满脸的不在乎!

"呵呵,也对!"君蔚蓝想想林旭阳的话很有道理,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小宝贝,从小就善解人意。

"对了,我们要去哪里?总不会是一直在外面飘荡吧!"

"我们要回我住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世上真有那么好的地方?"

"是啊,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那里叫‘惜缘谷',以前我和我师傅一起住,师傅去世后我就一个人了,有时候还真是很寂寞。不过这下有你陪我了......啊!糟糕!"君蔚蓝说道这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了起来。

林旭阳见他刚才还说的好好的,忽变了脸色,忙问;"怎么了?"

君蔚蓝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林旭阳,讪讪地说道:"那个,我忘记了,师傅以前定下过规矩,凡不是我‘无极门'的人,入谷者死!"

"啊!"林旭阳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鬼规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个,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收你做我的徒弟!"君蔚蓝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说话声越来越小,害的林旭阳差点没听到后面的那几个字。

"如果我拜你为师,用不用每天给你伺候你?比如要给你洗衣服,到洗脸水,铺床叠被什么的。"拜师林旭阳是无所谓,可也不能一不小心把自己卖了当下人啊!

"不用不用"君蔚蓝连忙澄清,"我们‘无极门'没有那么多的破习俗,只要你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行!"

"这样啊,那你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惜缘谷里有个石室,里面有很多的武功密籍,还有些别的杂书,你可以到里面去挑,只要练好了入门心法,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我师傅最拿手的是一套‘三十六路追风剑',我最擅长的是‘缥缈'!"

有这样的好事?林旭阳以前总觉得武功总是一代传一代,师傅会什么,徒弟就必须学什么,有点像刻板的填鸭式教育。没想到这个"无极门"还是挺开明的,学个武功上的还是"选修课"。

"‘缥缈'?听上去像是轻功之类的!"

"啊,天欣你好聪明啊!光听名字就知道是轻功!师傅要是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徒弟一定高兴地跳起来。"君蔚蓝乐得眉开眼笑

林旭阳一听,不住地翻白眼。刚才君蔚蓝还说他的师傅已死,这会子要是他老人家跳起来,那还不是诈尸啊!再说了,这也不算是自己聪明之处。以前上学的时候,金大侠的书也没少看,只要是什么"草上飞"、"纵云梯"、"踏雪无痕"之类的就一定是绝世轻功,这"缥缈"听上去就是这样的感觉。

"那我拜师的话,是不是有什么仪式?"

"嗯,没什么特别的仪式,只要你给我磕个头就行了!"

啊!磕头!林旭阳最怕这个了,以前在宫里是没办法,没想到出来了还要磕头!算了算了,以后还要跟着这个师傅混日子,磕就磕吧。想着,林旭阳便跪下,恭恭敬敬给君蔚蓝磕了个头,口中还叫了声"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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