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知道了,谢谢大叔!"趁著王掌柜的干笑的当儿,小丫头一把扯过钦清,一面对那王掌柜的甜甜一笑。
小丫头的可爱笑容,那是轩辕雨等人都无法抵抗的,更何况这个无辜的王掌柜的?
这王掌柜的本是白羽楼总部的一位负责人,这次钦清一行虽是在轩辕雨的安排下,无意间住进这里的。但,白羽楼是什麽地方?那可以被江湖中人称为天下消息集散地的地头!
他们的老大亲自莅临京城,又到了总部,他们能不知道麽?
於是,汪影凡在踏进这客栈後,为了他白羽楼楼主的面子和楼中弟子发给他的紧急信号,他第一时间的借尿盾逃离了钦清四人。
临去前,考虑到小丫头的杀伤力还有自己突然失踪後再出现会享受到的可怕待遇,他亲自对这悦来客栈的负责人王掌柜的说:不论如何,要服侍好这两位祖宗、特别是......
他本想告诉那王掌柜的最该注意的是那小丫头,只是当时时间紧迫,汪影凡无奈只好迅速离开。
而此刻,王掌柜的虽被小丫头的甜美笑容恍晕了眼,但眼见著一脸冰冷的钦清,叫他直觉的认为楼主要他特别注意的就是这位祖宗。
这一认知,顿时愁坏了王掌柜的,他只能远远的伺候在旁,准备随时满足好两位祖宗的需求。
"丫头,你干嘛笑得那麽和气?你不觉得那个王掌柜的很不对劲麽?居然对我们这麽毕恭毕敬的。"钦清虽被小丫头扯到了大堂正中的饭桌上,但对著饭桌上无数精美的饭菜,心中顾及著那王掌柜的,是一口也没敢吃下。
小丫头却不管这些,她微微一笑,抓起个鸡腿道:"没事的,我们只要等那几个家夥回来,不就真相大白了。"
钦清虽觉得这话并不怎麽正确,但却又想不出其它什麽结论。
一摸肚子,也真咕咕直叫,便也随小丫头一起张口大吃了起来。
27
饭毕,已是掌灯时分。
客栈里仅有的几个客人都已回房歇下,大堂中,只剩下钦清和小丫头还在饭桌前磨蹭著。而王掌柜的也不敢怠慢二人,始终在不远处陪侍著。
桌上残余的饭菜早被小二收拾了干净,换上的两壶紫苏茶据说是最适合这寒冷的天气饮用,可以赶走风寒。
只是,现在的钦清显然没心情去品那什麽紫苏茶。他的手虽说一直都捧著那茶杯,但茶水却一口都未曾喝下。
"该死的,那几个家夥都失踪哪去了?"他皱著眉,咬牙切齿道。
"唔?"小丫头捧著茶杯正小口小口的喝著那紫苏茶,茶里加放的冰糖正甚和她的胃口。听到钦清的抱怨,遂转头看向他。
被小丫头疑问式的目光紧紧盯著,钦清有些不自在的撇开眼,却又故作镇静的将那紫苏茶递到嘴边大大的喝了几口,殊不知,那紫苏茶是刚刚以沸水冲泡了小半刻便称热送上的。连小丫头都只敢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他却......
果不其然。
"噗......"就在小丫头同情的目光中,钦清将喝往口里的紫苏茶又尽数喷了出来,吓得一旁的王掌柜的胆战心惊慌忙派小二上前收拾。
"这、这......"钦清看著小丫头提溜直转的眼珠子,就知道这丫头是故意让他喝下的那滚烫的茶水。
"谁让你心不在焉的嘛......"小丫头无辜的看著钦清:"不就是阿雨他们还没回来麽?用得著这麽心急麽?"
"我、谁心急了?"钦清边用凉水漱著口,边用他那被烫到麻木的嘴巴开开和和的反驳到。
一面反驳,他心中还在一面感慨:这丫头,当初粘他粘得紧,几乎是他说一不二的。只是这趟旅程一路走下来,这丫头倒越发的爬到他脑袋上了......
他实在是有点怀念当初的小丫头啊。
"还说没有咧。"小丫头一双眼瞥著钦清,看他那闪烁不定的目光就知道他又在心虚了。
她空出一手指向钦清的袖子,道:"你怕是心虚又心急吧?刚刚吃完饭菜你就急著想把那些银子塞给王掌柜的,你是怕阿雨回来教训你?之前凡凡走掉你都不闻不问的,刚刚下楼发现阿雨和阿肆不见你就开始定不下心......"一边分析著,小丫头一手抓抓脑袋:"莫非......"她紧簇起眉头,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看向钦清:"莫非你对那个审美观异常的笛肆郎有好感?"
"呃?"嘴里的麻木感仍旧在曼延,钦清正小口的在呵著气,听到小丫头这麽一说又是一阵呆滞。
"说的什麽话呢?!"呆滞过後自然就是反驳,钦清狠狠的瞪了小丫头一眼,却发现小丫头对他的瞪视已经不留丝毫的畏惧了。
"本来就是嘛......"小丫头撇撇嘴,移开已喝完的紫苏茶,打了个哈欠扑到了饭桌之上:"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麽急成这样?一顿饭都吃不安稳。"
"我、我哪有?"钦清心虚的转过头,但转过头後又想不起自己为什麽要转头。
莫非......他真的心虚吗?
钦清这麽想著,不由打了个颤。
他不是害怕自己是个同性恋,想他当初也是在演艺圈混过的人,什麽恋的人没见过?问题是......如果真像那小丫头说的对象是那个审美观异常的笛肆郎......
天哪!那个家夥,色诱都未必能成功吧?
从心虚的思考跳到如何对笛肆郎进行色诱。
或许是近日来小丫头的权威猛增,以至钦清潜意识里对小丫头所说的话给予了认同。
他正想回头跟小丫头说说那审美观异常的笛肆郎,却见那小丫头已呼哧呼哧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哎......要睡别在这睡啊!"钦清推推小丫头,想将她叫醒让她到楼上客房後再睡。谁想平时浅眠几乎一叫就醒的小丫头这次却如何也推不醒了。
钦清顿时一阵惊慌,慌忙中,对著一旁的王掌柜就是一阵猛喝:"快过来!快去找个大夫来!快啊!"他抱著始终不动的小丫头,脸色阵阵发白──
28
看著昏迷不醒的小丫头,心急的不止是钦清。
王掌柜的飞快的让小二去招呼堂里特供的医师,顺便通知楼主。毕竟,楼主亲自交代下来的小祖宗要是在他这出了事他可担待不起。
帮著钦清将小丫头一起送上二楼,还不忘让人留下今晚钦清二人吃过的食物用过的器具。以防有人下毒又或是其他。
到了二楼还临时安排二人换了客房,原先的屋子也不安全,天晓得又是不是里面的什麽东西被人动了手脚。
钦清抱著小丫头,心急如焚。
这小丫头,是他在这个世界仅有的一个亲人。当初玩笑式的找个比自己功能更强大的聚宝盆挡灾的想法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今儿个小丫头要真出了什麽事,最伤心的必定是他。
此时的他,自然是没有心思去注意先前那个让他感到怪异,现下又临危不乱有条不紊的吩咐各种事项的王掌柜的了。
小二的手脚还算快,钦清刚抱著小丫头在房里安顿下来,大夫後脚就到了。
急急切切的看著大夫把脉看相查探虚实气息,一番仔细的检查下来,那大夫的眉头越簇越紧,钦清的眉头也随著越簇越紧。
王掌柜的看此情形,忙用手势指示小二再给楼主送条信去。他估计,这大夫应该还是能治好这小姑娘的,只是有些药材定然是不便取得,待楼主来了怕才能解决这些。
"大夫,这丫头的情况如何?"难得的,钦清绷著脸,焦急的气息在周身散发,没有让任何一个人怀疑到他此时的心情。
那大夫踌躇了下,叹了口气答道:"这小姑娘看脉象和气息,像是普通睡眠,无什大碍。但她偏又沈眠不醒,面部黯无生气......"顿了顿,大夫叹道:"人生魂魄乃主神,定周身运转之用。众所周知,人体与天地相同,天地有四时五行以生寒、暑、燥、湿、风,而人则有五脏化五气。自然中有四时交替,人体自应有阴阳气交替、五气运行......"
"这小姑娘......"大夫说著看向小丫头沈睡的面容,满面悲悯道:"方才老夫把脉时,其脉象虽稳,却毫无定律,呼吸虽沈,却不行五气运转之律......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如若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正是古书上所说的失魂症。只有失了魂魄,周身运转没有主神从中协定,才会出现如今的症状......如若这小姑娘十日内不醒,必当身亡。"
那大夫每说一句,钦清的脸色就沈上一分。待那大夫说罢,钦清已是一脸铁青。
他看看床上的小丫头,又看看那大夫无能为力的模样,心中烦躁不已。
他从床头站起身,在房里踱著步。
一圈一圈,左右不定。
半晌,他才止住脚步。
"你不能救醒她?"钦清就这麽瞪著那大夫,满面冰寒。仿佛那大夫只要说出一个不字,就会被冻死在他那冰冷的目光之下。
那大夫刚想摇头,却见钦清从袖子里取出件什麽东西──原来是钦清想起小丫头给他的那块金龙牌,忽而智起取了出来。
他亮著那牌子,冷声对大夫道:"如果看到这个的份上呢?能治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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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清亮著那牌子,冷声对大夫道:"如果看到这个的份上呢?能治好麽?"
却只见他亮出牌子的瞬间,王掌柜的和那大夫脸色一白齐刷刷的跪到了地板之上──扑通两声,钦清甚至都听见那骨头和地面清脆的碰撞声了,但跪下的那两人却是眉也没皱一下的紧紧盯著他手中的金龙牌,让他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现在、你说能治好吗?"虽然对那老大夫此时额上冒出的汗珠感到了些微的歉意,但床上沈睡不醒的小丫头却是更叫钦清担心。
发觉了这金色牌子像是当真好用,自然要先用它将小丫头救回来才是。
听到钦清的再次问话,老大夫面色又是一白,颤声道:"大人、大人是金龙牌的主人,这天下间最好的大夫自然也该听从大人的吩咐。只是......"他吞了口口水,续道:"现实天下第一名医在江湖游历不知所踪,次一等的,怕只有上皇宫去找那太医院的院首了。"
恭恭敬敬的答完,大夫小心翼翼的看著钦清,生怕他有一丝的不满。
他畏惧的,倒不是历代帝王圣旨所加封出的金龙牌的威望──而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四大山庄。
这四大山庄据传是早已不问世事,但每一代新的武林盟主被推举出任之後,却都会收到来自四大山庄的通告。
那通告也从来只有一个内容,它所关系的,便是金龙牌。
另一旁的王掌柜的也在庆幸自己先前没有得罪眼前这位祖宗。怪不得先前他们楼主那副模样像是要千叮咛万嘱咐的。
金龙牌的主人啊......
王掌柜的想到这里免不了又是一哆嗦。他想起先前在大堂上这位祖宗还被他手下小二泡的紫苏茶烫了舌头冷汗就哗哗的往下流。
好在......他没有怪罪自己手下小二的意思啊......
思及此,他同情的看了眼正脸色苍白的望著钦清的老大夫──
"皇宫?"钦清听到这词,顿了顿,眯起眼像是在思考著什麽相当严肃的问题。
房里的气氛也愈发的凝重了起来。
扑通、扑通......
老大夫和王掌柜的甚至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们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自己的心,跳得还如此的有力,自己的耳朵,也还如此的灵敏......
其实,钦清此时想的东西很简单。
皇宫?
皇宫不就是那个他经常在演戏时过瘾的地方吗?
那个遍地礼节高人、步步亭台楼阁的地方......
他还记得当初他接过一个导演的戏,演的是一位从小在金银玉器外加高贵环境中堆砌出来的皇子殿下。
戏完的时候,那导演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钦清啊,你合该是生活在宫廷里的高贵的玉莲啊,玉为莲叶,金银雕花。
当时,他实在是很想告诉那个导演:自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同时,他又感到困惑──那玉莲、和皇宫还有高贵有什麽必然的联系吗?而且......玉为莲叶金银雕花......怎麽听怎麽让他想起某个外国神话传说......
最终,他得出的结论是──那导演认为他空有外表没有灵魂。毕竟......金玉的东西......说白了,不都是石头麽?
总之,当时得出的结论,让他很是郁闷了一阵子。
"大、大人?"那老大夫见钦清一言不发,站在那不知思考些什麽。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一脸的阴郁。
老人家终於抵不住心理的压力,胆战心惊的开口试探道。
"皇宫啊?......"钦清瞄了眼手里的金牌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只要能救得了那小丫头,管他刀山火海不都要去闯一闯?
况且......按照那老大夫的说法,有了这牌子、好象天下任他行咧。难得能到正统的皇宫里去感受一番,如何不去?
演员嘛......演戏时还是要有点生活的不是麽──即使他现在怕是再也当不了演员了。
主意一定,钦清就放下冰冷的模样,笑著招呼王掌柜的给小丫头找辆马车。
虽惊异於钦清变脸速度之快,但王掌柜的不敢有丝毫的疑惑,立刻起身往外去打理马车了。而老大夫则似乎是年纪大了点。
跪久了,腿部血液循环不畅,挣扎了半天,愣是没站起来。
钦清这才想起老大夫的年纪,慌忙上前去将人扶起,一面扶起一面忙不迭的道歉。吓得老大夫脸色一片惨白──他从未听过高位之人向人道歉,是以钦清这一通道歉,反让他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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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
豪华的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飞驰而过,一路上,卷飞了三个菜摊子,吓坏了四个小屁孩,惊呆了五个想要过路的老人。
钦清在马车中守著小丫头,马车奔驰的速度之快,让他甚至没能听到马车外人们抱怨的声音。
王掌柜的特地派了三个手下在马车後跟著,只要马车撞了哪样东西,马上就有一人上前帮忙收拾,一个赔礼道歉,一个送钱送物。
於是,京城正中的那条青石大道上,自那辆豪华马车後,先是一阵怒骂声,接著便是一阵赔礼道歉和先前怒骂声的主人惊喜的感谢声。
如此一路行去,钦清所乘的马车,走的是格外的顺畅。
"吁!~~~~~~~~"
一刻锺後,钦清听到车外马夫的吁声,知道此时定然已到了皇城外头。
他仔细看了看昏睡中的小丫头,转身掀开车帘子,却在车帘掀开的瞬间,两把长枪挡在了他的身子前方──
车外的马夫也是如此,仿佛他还挣扎过,是以此刻那马夫已被捆了四肢,连嘴巴都被堵了个严实。
钦清皱了皱眉,刚想开口,那两个禁卫军倒先开口教训起了他。
"尔乃何人?!你可知擅闯皇城乃是死罪,强行抵抗更是罪加一等!"两个侍卫,说话一致、表情一致、动作一致,甚至连模样穿著都不差分毫。
钦清见这情形,此刻本该是紧张非常的时刻,他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俩侍卫见他竟然敢放肆的笑出声来,只当他自持武功高强又或者其他......於是同时手一挥,又叫了两个禁卫军近前以防不测。
钦清见此,连忙忍住自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