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说过,这个蛊并不是霸道的蛊虫,没有鸳鸯;蛊厉害,最近鸳鸯;蛊长大了,又到了发情期,鸳鸯;蛊的催情作用应是压过了它,所以你才对张燕铎的想念有所减少吧。
元文昊听卫紫这样说,这才恍然大悟,暗道难怪最近想念张燕铎的时候有所减少,自己还以为是热恋期过了的缘故,原来却是鸳鸯蛊的功劳,心头不由暗叫万幸,暗道要不是这个鸳鸯蛊压制著,自己只怕已被相思蛊弄得同意了张燕铎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如果真帮张燕铎实现他那个愿望,等自己解除了蛊虫清醒过来的时候,只怕会悔之晚矣吧!这个该痛揍一顿好好教训的张燕铎!
可以解除吗?元文昊只关心这个。
这个蛊不霸道,我能解除。卫紫点头。
那赶快给我解了吧。
卫紫看元文昊神色阴霾地要求,便笑笑,拿了个小盒子,用针刺破了元文昊麽指,放出一点血来,不大会儿,元文昊还没看出什麽名堂来,卫紫便收了盒子,道:好了,你不用再为这个蛊虫烦恼了。
......这样就解了?
这个折磨人的东西竟然这麽容易就解了?
当然。卫紫看元文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便道:这东西一般人是解不了的,不过我当年用蛊虽然不敢称天下第一,但至少也是江湖前十的。虽然很不幸地在皇宫中碰到了可能是天下第一的降蛊师,栽了跟头,但在那以前,他的本事还是纵横江湖的。张燕铎的这个东西虽然平常人解不了,但对我来说还是小意思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做我的良媛好不好?刚好还有一个位子,这样你贴身保护我的话更方便。元文昊身上的相思蛊解了,而鸳鸯蛊又因与卫紫交合得到了暂时解决,精神便大大恢复,心情愉悦地问那卫紫。
卫紫撇了撇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做你的暗卫,我一个大男人做什麽妃子。
暗道这元文昊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前几天才因为张燕铎的事差点没被夫人和元文磊搞疯掉,现在精神好了又有力气折腾了?幸好他不想折腾,只想偶尔解个蛊就行了,相信可以免去东宫再生风波。
元文昊其实也是一时心情愉快才提议的,此时看他不同意也就罢了,只开玩笑地问:话说你这个暗卫每天与我如影随形,那是不是我与人燕好或者如厕你都跟著?嗯?如果是这样,也太辛苦了吧?而且有时也会很尴尬。
那卫紫听了,只瞪了古怪笑著的元文昊一眼,道:你当我是铁打的人不用休息呢?哪能时时盯著你,也就是你办公事时我就保护著,你办私事时我附近跟著,偶尔补个眠。
那万一我在睡觉的时候有人行刺怎麽办?
那我就没办法喽!不过你寝宫外守卫还不严密吗?也用不到我吧。平常你办私事时如果有危险了,你感觉到了,你的感觉会传给你身体里的鸳鸯;雄蛊,雄蛊感应到了就会传给我体内的雌蛊,那我就会马上从附近出现进入备战状态,所以基本上我跟你作息是差不多的。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高级!简直跟遥控一样:他这边有危险了,用感觉遥控一下卫紫,卫紫便过来救他,这蛊的作用真是先进。
卫紫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便道:你还有什麽要问的,如果没有了,我要走了。
当然所谓的走其实也就是变成暗卫,隐在附近,他当暗卫当惯了,突然长时间暴露且与元文昊交谈反而不习惯。
倒有个问题,只怕又是你不肯说的。元文昊其实心中对他的疑惑还是很多的。
你且问,我如果不方便回答不答便是了。卫紫难得大方,有问必答,於是元文昊便道:你当年在江湖上肯定不叫卫紫吧,那你叫什麽?还有皇宫究竟是谁那麽厉害,拿住了你?
这个问题显然属於卫紫不方便回答的,但见那卫紫沈默了片刻,便道:落魄江湖君莫问,前尘往事我也不想再想了,至於皇宫那个人是谁......卫紫看了一眼元文昊,奇怪地反问:你真的从来不知那人是一等一的降蛊师?
元文昊被卫紫问得一愣,暗道卫紫此问大有弦外之音,听起来似乎自己跟那人还经常打交道似的,於是便疑惑地道:我还真不知道谁这麽厉害,我要说张燕铎你肯定说不是,因为他下的相思;你都很容易就解了,那麽其他人,我五位夫人以及文磊和他的手下,我都没看出来谁在用蛊方面能力卓绝的,所以还真猜不出来是谁。
既然你全然不知,那麽......还是等你慢慢发现吧,我相信那对你肯定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卫紫笑得诡异,元文昊看得无可奈何,暗道看来卫紫是不准备跟自己说了。不过卫紫的话显然已挑起了他极大的兴趣,暗想这宫中谁是自己认识的却又拥有如此大制蛊能力的?将身边的人想了一圈,甚至连东宫那些从未碰过的公子有点印象的也想了想,俱是毫无收获,元文昊只得作罢,暗道看来此事还有待发掘。
因为卫紫解决了他身上的隐患,元文昊的精神比前几天自是大为开朗,前几天因为蛊虫频频发情的事让他一度心有不安,虽然每次事後因鸳鸯雄蛊从他人那里吸收了元气让他精神非常地好,但那种不安自是将好精神打了折扣,现在他才是真正的好精神──精神好,心情好。於是东宫前几天因为害怕元文昊身遭毒药袭击的惶惶不安也随著元文昊表示身体已无大碍而趋於轻松,前几天元文昊不安时明月等人也非常害怕,极怕元文昊出事,毕竟宫里找不到原因、无缘无故就死掉一个人是很经常的事,再加上元文昊贵为太子,不知底下有多少人想置他於死地,所以元文昊一旦有什麽异常,总会让他们担惊受怕。
这天已是二月下旬,气候宜人,春意盎然,万物复苏,杂树生花,草长莺飞,空气里有青草的清新气息和鲜花的芬芳,让人格外心旷神怡,文清彩衣等人看东宫祥和无事,便准备扎一些风筝,待三月三的时候放飞,也算娱乐娱乐。
元文昊看他们要扎风筝,自然没有异议,刚好最近国中无大事操心,宫中亦无大事劳神,算是清闲时光,扎几个风筝就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不过扎风筝这种事元文昊自然是不会的,而且他手也不巧,学了一盏茶的工夫连竹篾都削不好,只得作罢,专心看文清五人弄,他主要负责端茶递水,侍候累了的五人,倒也颇有情趣,东宫此时一片热闹非凡,轻快气氛弥漫,欢声笑语不绝於耳,入耳尽是五人莺声燕语,入目尽是五人晏晏笑靥,元文昊捧著茶,透过热气腾腾的雾气边品茗边看著,但觉温馨。
正惬意间,忽听总管来报,张燕铎求见。
元文昊微顿了片刻,暗道此前张燕铎有言什麽时候想开了就什麽时候再见他,或者他能够为他实现愿望他也可以过来见他,现在自己并没实现他的愿望,那麽是他自己想开了?
事实上元文昊虽然在刚得知自己被张燕铎下了蛊时颇为恼火,曾想找他算账,但仔细一想也就算了,懒得再跟这样的人做过多纠缠,此时见张燕铎找上门来,稍微思索了片刻,便吩咐总管将他带到惟德轩,他稍後过去见他。
他想看看张燕铎这次来所为何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原来自从鸳鸯蛊发作压制了相思蛊的作用,更甚後来卫紫帮元文昊除了相思蛊後,元文昊便再没派人去张府询问他什麽时候来东宫的事,只每日里与夫人们游乐,那张燕铎等了许多天没见元文昊来看望自己、从东宫打听到的消息又让他郁卒,情绪达到顶点後,今天便忍不住跑过来看元文昊了。
彼时元文昊进了惟德轩看到了张燕铎便直接问道:你终於肯来见我了,是终於想开了不再要我帮你做那件事了吗?
没有回答元文昊的问题,那张燕铎答非所问地道: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你了,虽然被元文昊冷冻了这麽长时间,张燕铎倒还能笑谈自如,接著问道:你想不想我?
不待元文昊回答,便晃了晃手中的食盒,然後打开来,将里面的酒菜拿了出来,道:尝尝,又是我做的,包准你喜欢吃。......
正兴高采烈地一一向元文昊介绍,因元文昊没有丝毫回应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元文昊面沈如水,看起来似乎很生气,便不由道:你是不是还在为我要求你帮我实现愿望不实现就不见你的事生气?张燕铎摆放佳肴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你不喜欢就不用帮我实现了,我想开了,把你逼得这麽烦恼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谁让我喜欢你呢!呐,好好吃完我做了一上午的菜,上面吃饱了我再让你下面也吃饱,让你跟我做个够,好不好?──张燕铎不知相思蛊已被人移除,只当元文昊此时还欲求未满,所以这样说。
却说张燕铎的软语温言,若是在那以前,元文昊看张燕铎这般老实早扑上来了,只今天却依旧面色难看,张燕铎正不明白间,便听那元文昊缓缓问道:是你......在我身上下了相思;蛊,对吗?
张燕铎心中咯!一响,暗道这种机密事他是怎麽知道的?难道他最近遍请名医,那些名医中有会用蛊的人,查出了这事儿?不对啊,没听探子回报有这种事啊。又想,难怪最近元文昊从没派人过来问他的情况了,应该是告诉他身上有相思蛊的那个人帮他解除了吧,这样一来自己催动蛊虫就不会达到本来让元文昊想念自己的目的了,他想的不厉害自然不会派人找自己。电光火石间,张燕铎想了许多,虽然不完全明白其中的关节,但眼下看元文昊发难也没时间细想,暗自琢磨:元文昊既然知道了看来眼下他正在气头上,自己多说无益,於是便道:那时候想让你帮我实现愿望,不过我现在知道你怎麽也不会同意的了,也就算了。端过一盘炒腰花,张燕铎讨好地道:你看,我做了你爱吃的炒腰花,我们不谈那些事了,先把饭吃了好不好?
未见张燕铎前,元文昊尚觉那事算了,今日见了,心口那股不快逐渐苏醒,是以当下看张燕铎殷切,只觉心中厌恶,手一挥便打翻了他手中的炒腰花,冷冷道:不敢劳驾张大人为本宫做饭,谁知道这饭做的是不是别有目的呢?我还从没看过张大人不含目的地做某件事。
那炒腰花被元文昊手一挥,盘子便落到了地上,菜散了一地,盘子也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裂开了,如同两人的关系一般。
那张燕铎看元文昊这样说,知道事情已没转圜的余地,他知道元文昊的脾气,以前大著胆子对元文昊下相思蛊无非是想应不会被元文昊发现,自己应该不会被他逮到,哪知道竟有人知道他中了蛊,还帮他解了蛊。事情败露,依元文昊的脾气这次只怕很难收场,於是当下不再说话,只默默蹲下将那些碎瓷片捡进食盒──就是要走他也不想走得那麽狼狈。
元文昊看张燕铎未发一言,只蹲在地上捡碎瓷片,倒也不好继续大发雷霆,眼见那张燕铎捡得迅速,手指被碎片锋刃划破了,流出鲜红的血来,元文昊心里发疼,上前一步,正要查看,旋即又想这或许是张燕铎的苦肉计,於是便硬生生停住身形,只任那张燕铎带著流血的手继续捡碎片。
张燕铎捡干净了碎片,便合拢双手将地上的腰花也一一捧进了食盒,最後还掏出丝巾将地上的油污擦干净了,这才拎著食盒匆匆说了声告辞便低著头离开了,只说告辞两字的时候想到这或许是与元文昊最後一次私事单独相处,虽向来七情不动六欲少生,心肠硬如铁石,此时亦不免心中酸疼,喉头发紧,眼里几乎忍不住要掉下泪来。
那元文昊看到了张燕铎眼圈发红的模样,心中也是一紧,只转念又跟自己道:这厮多半又是在演戏,上了那麽多次当这次千万不要再上他的当了。於是便任那张燕铎告辞离去。
难得看到一向神采飞扬的张燕铎会出现这样的神态。卫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後。
你既然心疼何不追上他,反正他说不需要你帮他实现愿望了,只要你追上他,你们又能回到以前了。
听了卫紫的话,元文昊苦笑道:我暂时还没法说服自己完全原谅他,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一想到当时因与张燕铎的事牵扯出东宫诸多风波,自己精神与肉体受的种种压力,甚至与文磊关系有变也是因此事而起,元文昊心头情绪复杂,暂时确实无法完完全全平和地跟张燕铎相处,只能让时间冲淡一切,让自己心情平静一点时再找他。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卫紫看他心情矛盾,便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当初被你父亲让人下了鸳鸯;蛊,派来保护你的时候也是恨不得杀了你们想同归於尽的。不过幸好,你这人还不错,我马马虎虎勉强接受。
所以我说只要你有办法解除这个蛊虫,若需要我帮忙,但说无妨,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忙的。
至於元睿,他明面上是元睿的儿子,自然无法鼓动卫紫除了元睿报仇,否则定会让卫紫奇怪,不过一想到自己身中相思蛊搞出来的麻烦,心内对元睿这种做法亦感到颇不赞同,只是虽不赞同,且他自己以後遇到同样情况也绝不会殃及无辜,但却能理解:身为帝王,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肯定会不择手段。
第一百五十章
三月初一日,元文昊看著已扎好的风筝,想起久未联系的文磊,便动身去他府上,想邀他来参加放风筝的活动。
自上次见面後,一晃又有一个半月两人没见面了,这一个半月,前一段时间被张燕铎催动相思蛊逼得快发疯,後一段时间又因鸳鸯蛊的发作整日里乱七八糟,以致竟没联系元文磊,此时事情虽说不是完全解决──张燕铎那天离开时的表情到现在元文昊仍有些难以释怀──但至少也是告一段落,且三月三又马上就要到了,是时候见一面了。
事实上元文磊在听到东宫人早前回报元文昊已很久没派人找张燕铎时就觉东宫可能在发生什麽变化,及至前两日宫人回报元文昊与张燕铎吵架的事,就已经知道张燕铎与元文昊可能分崩了的事。当时心情激动,暗道一直以来压制著自己的张燕铎终於也有这一天,真是让人扬眉吐气,差点就屁颠屁颠地跑到东宫放鞭炮了,可是转念一想,暗道元文昊被人下蛊,此时查出只怕心情郁闷,自己这时候还是不要过去招人嫌的好,不过无论怎样,这都是新年以来最好的消息,自进入新年後他一直郁闷著,现在总算心情稍有好转。
这天正在甘露殿无聊,却听总管回禀,元文昊前来拜访,元文磊一听,愉快的心情更上一层楼,赶紧吩咐总管将他领到大厅,自己则指挥著一群宫人将服饰挑挑拣拣了半天这才著了一套看起来能分外增添精神气的行头,轻裘缓带、表情轻松地来到了前厅。
在入口处,元文磊想想不对,元文昊现在只怕正郁闷著,自己的表情太轻松会刺激到他,於是便尽量调整脸部弧度,弄了些冷漠表情搁在脸上,这才步入大厅见那元文昊。
这个冷漠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作用的,那元文昊看了自是以为元文磊还在生气,所以说话时不免软语温言,当下只听元文昊道:後天是三月三,文清他们扎了不少风筝,到时你过来我们一起放风筝,好不好?
元文磊本想再端点姿态,但看那元文昊眉宇间微有愁容,心下便不由软了,道:都是你们宫里人在玩,我去凑什麽热闹。
文清他们帮你扎了一个麒麟,你看了肯定喜欢的。元文昊笑道。
其实他本来是想托文清他们扎一条小龙的,但文清他们说现在元睿还活著,扎龙在天上飞怕惹事,这才扎麒麟的。
......好吧,到时如果没什麽事情,我就过去好了。
虽然没有做正面同意,但元文磊这意思算是应下了,元文昊见他答应了,心头稍安,他不想跟文磊一直冷战下去,想恢复两人平和的关系。
到时我派人接你,免得你忘记了。
忘记还是小事,元文昊主要怕他到时又有什麽心理障碍不来那就郁闷了。
对元文昊说派人来接他,元文磊没有过多表示,只在沈默了片刻後问起了他一直关心的问题。
我听说......我表哥在你身上放了蛊?还是相思;蛊?
元文昊看元文磊问,自然不好回避,於是便点了点头。
那这麽说来,你跟我表哥的事其实是另有原因的,那你现在不喜欢他了吧!元文磊如是问,希望能得到元文昊的肯定。
元文昊也知道元文磊的意思,但是有些事也不能自欺欺人,所以当下只为难地道:开始或许是错误的,但到後来若说全然无情也不一定,至少相思;蛊解除了之後我有时还是会想到他的,所以我想并不是完全不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