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
“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吗?秀儿只看到云而已啊。”
问出这句,小姐终于转过了脑袋,抬起眼,看了她良久,最后轻轻的开了口:“你多大了?”
“秀儿6岁。”张开嘴,很自豪的扬扬脑袋,“6岁,娘说已经是大孩子了哦。”正因为是大孩子了,所以要为了家里着想,所以,自己进了庄,要赚钱回家,养弟弟、妹妹,还有爹娘。已经可以挣钱了哦!
“6岁吗?”她看到小姐低下头去,嘴角勾出了个奇怪的弯儿,又抬起了脑袋,“秀儿,你见过死人吗?”
“啊?”
“见过有人死在你的面前吗?全身溃烂,到处都是血……大声的喊着,痛苦着,疼得抓烂自己的脸,磨烂自己的手指……最后,吐出最后一口气,闭上了眼,浑身冰冷着,再也醒不过来,而且,那人还是你自己杀死的……”
“啊!”听着小姐的话语,再看着小姐脸上那让她害怕的笑容,低叫一声,往后坐倒在了地上。小姐是骗人的吧!杀人?小姐怎么可能会……绝对是假的,一定是。小姐只是骗着我玩而已,只是逗着我玩……
“会害怕吗?”歪着脑袋,低垂着脸,接着,是轻得让人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我只是想让人陪,想被人重视而已……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看着我呢?我,难道真的比不过那人,比不过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空壳吗?……对我好,却又背叛了我的信任,害了姑姑……她是该死的,一定要死的啊……为什么看着她死,心会疼呢?若我不杀了她,姑姑也会的……千刃刑,一片片的割下身上的肉……会很疼的吧……所以,我才用的毒……我只是太想让人陪了而已,只是这样而已……若我不在了,是不是会好一些呢?”
耳边是低低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秀儿等了半天,也没见小姐掉下一滴眼泪来……接着,小姐又抬头往天上看去,一直一直,直到秀儿不自觉中,睡了过去……
再接着,自己是被响亮的巴掌声打醒的。脸上火辣辣的,双手被绑着,整个身子被压在跪在了地上。
抬头,看到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长得好美的女人。只不过,除了嘴巴以外,脸上白白的没有血色,眼睛通红着,带着泪,她,就是那个身体不好的庄主吧。转头,四周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瞪着自己,不说一句话。
“你……说,语儿到哪里去了……”庄主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话才出口便大声的咳嗽起来,手捂着嘴,从手缝中流下了红色的血……
“庄主!”
“你还不快说,小姐到哪里去了!”
“血……血……”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脑袋乱轰轰的,脸上辣辣的,疼得难受。看着那血,身子颤抖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接着,她被关在了好冷,好黑的小屋子里。到处都是水,及了她的脖子,为了不让水漫到脸上,她只好扬着脖子,绝对不能低下去。她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而已。小姐让她到床上休息,她就趴在那软绵绵的床上,裹着从来没摸过的香香的被子,然后,闭上眼睛,想着好几日没有见着的娘娘,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在梦中梦着了娘娘来接她,梦着了弟弟围着她喊姐姐,梦着了爹爹将她抱了起来,大家都在笑着,好幸福好幸福……可是,为什么一睁开眼睛,什么都不一样了呢?身子好冷好冷……
后来,她被放了出来。小姐自己走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脏脏的男孩子。小姐不需要她了,只是和那个洗干净后有着大大眼睛的娃娃一起,再不看她一眼,不和她说一句话……再接着,她被派去看着少爷,一个和小姐长得好像的男孩子,一样的瓷娃娃……这次,她一定会好好的守着他,保护他,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一定!
莫庄的少爷是个和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好漂亮的脸,好白的皮肤,看起来嫩嫩粉粉的。少爷乖得像个娃娃,不哭也不闹,不说话也总是坐着一动不动。总是两眼看着前方,一看就是一天,等到吃饭的时候才会动一下,等着她来喂。真的是好乖巧好可爱啊。秀儿好喜欢少爷,最喜欢。后来她才知道,现在的少爷会这么乖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灵魂,只是个空壳子。灵魂是什么秀儿不知道,但,秀儿知道要好好的待少爷,保护他,喜欢他,伺候他,用最好的一切对他,她,再也不想呆在那个有水的屋子里面。
不要多久,庄主就死了。所有人都哭着凄惨,就连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小姐都哭了,可,少爷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庄主是最疼爱少爷的不是吗?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死了,离开了,少爷都不流一滴眼泪下来呢?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没有灵魂。
又过了几天,庄中一直传说的神仙出现了,穿着红色的衣服,长得好妖艳,让人看得不敢正视的夺目。她带来了三个男孩子,比自己大一点的,长得一个比一个好,庄中的女孩子们都好喜欢,总是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笑着。听说,他们是少爷的未婚夫,奇怪,不是只有女孩才会有未婚夫的吗?白衣的我们称他为先生,红衣的和蓝衣的,没有人知道要叫他们什么,也没有机会叫。不过,这和她没有关系,她只要守着少爷,跟着他就好了。
就这样,时间一年年的过去了,她一直跟在少爷的身边,伺候着他吃饭,睡觉,一直守在身边。她知道先生喜欢少爷,是非常喜欢的那种。因为,他总是在少爷起床后便一直陪着他,就算得不到少爷的回应,也会一直一直在他身边说着话,讲着故事,直到夜晚。她知道小少爷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少爷。小少爷不是少爷的亲生儿子,却实在比太多的人聪明,很厉害的。听说刚生下来时竟然一个人趴到池塘边上,差点落在水中,若不是有神仙救了他,小少爷就不见了吧。穿蓝衣服的男孩子跟少爷一样都是没有表情的,他一直跟在少爷的身边,就算是睡觉也守在边上。大家,都和自己一样是喜欢少爷的吧。穿红衣服,比女孩还漂亮的男孩一直待在房间当中,很少出来。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男孩究竟是在庄中做什么的。(这一段是叙事,所以有些罗嗦,像流水帐,抱歉!)
少爷十六岁的时间突然活了起来,真正的活了起来!会自己动,会说话,会走路,眼中也有了神采,在不是看着前方发呆一整天了。少爷的灵魂回来了吗?可是……为什么大家都在避着他,看向少爷的眼中满是厌恶呢?大家,不是都很喜欢少爷,爱着他的吗?
先生在不来少爷身边,只要看着了少爷就会皱着眉头,转开脸去。只要少爷一接触他,他就好像被脏东西碰到一样的躲开,一边擦着身上被碰的地方,一边用着很冷淡的语气警告着什么。他是这样,小少爷也是这样,红衣的依旧呆在房中,蓝衣的依旧保护着少爷却不再日夜守侯,庄中的人们也由初时的开心变为疑惑,接着是厌恶。他们看少爷的眼神,让她觉得害怕。大家,不是到期待着少爷醒过来吗?为什么现在,会是这般摸样呢?少爷,现在的少爷有什么不好的吗?秀儿,很喜欢啊。
“秀儿。”
“秀儿在。”
“只有在你的眼中,才有我呢。”那个漂亮的少爷皱着眉,低垂着眼,咬着嘴唇,一幅快哭出来的摸样。“我以为……他会是很温柔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庭院当中的,只知道来了这后,在空中飘荡了好久,一直都没有人看的见我。我想,我应该是个鬼才是。后来,他来了。穿着白色的衣裳,在月下,看向了我的方向,是真的看到了我……”
“后来,他总会找那么一两次来和我说话,陪着我。我真的很喜欢他,很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却只是守着那具漂亮的空壳,只愿意和他在一起,就算那人一点话都不回他,却带着笑温柔的看着他,一遍遍的和他说着。我不过是缕飘荡着的灵魂,我碰不到他,摸不到他,无法靠近他,触摸他。所以,我才想着,就让我暂时借用一下这身体吧,就一下而已,只要和他说上几句话,和我说一声,告诉他,我喜欢他……而且,他看到那身体活了过来,也是会很高兴的才是……”
“我不知道,他原来这么讨厌我……就连话也不愿意和我说上一次,连碰都不愿意让我碰上一次。我是真的喜欢他的啊/……就算只是替身也好,为什么不愿意再对我笑上一笑呢……”说着说着,少爷哭了起来。一滴滴的眼泪水,顺着脸滑了下来,看得她也想哭了。她知道自己喜欢上少爷了,好喜欢好喜欢,不是仆人的喜欢,而是女人对男人的爱。她知道少爷不会喜欢上她,但,就让自己喜欢少爷吧,一直喜欢着,跟着他,伺候他,保护他就好,这样就好。
“少爷……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呢?你从来没有出去过吧?外面很大,很漂亮的哦!有好多的人,好多好玩的东西,你要不要出去玩看看呢?”我只是想尽量的让少爷高兴而已,却不知道,少爷真的出去了,只一个人,留下了她。
她又被关在了那有水的房间当中,只不过,现在的她长高了,那水漫在她的腰处,在不用她扬着脖子难受着了。小姐来看过她一次,说她是个笨蛋,蠢的可以。秀儿承认,自己确实是个笨蛋呢。她怎么就忘记提醒少爷,出去玩时要带上她呢。少爷出去玩去了,应该会很开心,很幸福吧。在不会哭了才是。可是,若自己在少爷身边多好,我可以照顾他的,我可以陪着他,很好的伺候他。少爷没了我,该怎么活呢?他睡的好,穿的好,有人照顾他吗/。秀儿,真的好担心啊。
最终,她还是被放了出来,依旧伺候着少爷。少爷回来了。带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那人有直挺的鼻子,鹰一样的眼,长得很好,却让她心中害怕。那人为什么在看着少爷的同时,眼总往着小少爷的方向看去呢?他……究竟想做些什么!少爷似乎很喜欢他,总是对他笑着,眼中是温柔的笑,快乐着的。少爷,再不为先生而伤心了,秀儿很开心,特别的开心。就算现在她和少爷都被关在院子当中出去不得,却还是很开心着的。
一天晚上,少爷给了她一包小小的粉末。他让我把这粉末和古青少爷手中的包包换掉。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只要是少爷说的,她就愿意做。再后来,少爷落了水,昏迷了很久很久,久到快死了一般,连着她也想跟着少爷死了。那个被少爷带回庄来的男人不见了,那个被少爷爱上的男人走了,再也找不到。
后来,少爷醒了,却再也不是她的少爷。先生笑得好温柔,小少爷总是缠着他,蓝衣的一直跟着他,就连从未出现的红衣人都出现了。少爷为他们取了名字,先生是白清,红衣的是红硫,蓝衣的是蓝凌,就连小少爷也改了姓,叫莫原。大家都笑得好温暖,都好开心,跟在少爷的身边,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就连那个长得妖妖的神仙也总是缠着少爷……
现在的少爷笑得好灿烂,对人好温柔,对所有的人都很好很好,和所有的人都可以说说笑笑的。秀儿跟在他的身边,少爷像朋友一样的和她说话,和她玩闹着。少爷竟然让她教他绣花。没想到少爷那么厉害,绣得好棒。他绣了好美的花样给我,说是以后用来给我出嫁用的。……我的少爷没有了,秀儿留着这绣花儿,要给谁去看呢?少爷,已经不再是她的少爷了……就算他在怎么的好,再怎么的让她喜爱,她的少爷,也都不会在回来了……再也看不到了……
一天夜里,那个被少爷爱着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给了她两包药。一包缝在少爷出门的水袋里,一包下在保护少爷的侍卫水袋之中。他说只要这么做了,她的少爷就会回来,一定会。她知道他是骗她的,少爷是真的消失不会出现了,但,她想试一试,就算机会渺茫,她也想试试。所以,她做了……为了她的少爷……
“所以,你在我们的水袋中下了药?”莫言看着眼前靠树而站,说着说着便开始吐血的女孩,担忧着。想上前,却被她阻止了。
“你不要过来,听我说完!咳!”手捂着嘴,强压下心中的疼痛,“我其实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没有人能够讨厌的了……但是……咳!”
“但是,我不是你曾经喜欢的少爷是吗?”
“咳!对……你不是他,不是我喜欢的他。我很喜欢你,却更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他是个可怜的人,只是想要被人爱而已,可惜,他爱着的人都不爱他,眼中没有他,他得不到他要的爱……没有人爱着他……咳!”
“你爱着他的,不是吗?若你当时跟在说了你爱他,也许……”
“是,我当时真的应该跟他说的,说我喜欢他,说我爱他……可惜,现在已经晚了。我现在和你说这么多,只是想提醒你,注意那个家伙,他,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自己的私心差点害了你,对不起……”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莫言想上前,却再上前几步后只能不知所措的呆立着。
“是吗?咳咳!谢……谢谢!咳!”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秀儿颓唐的扶树坐倒在地,“谢……谢谢!我,我现在要去伺候我的少爷,你,你没了我会很好才是,有那么多的人喜欢你,爱你,你会很幸福的才是……他只有我,只剩我……”闭上了眼,眼前是她想了好久,念了好久,总是哭着,喊着寂寞的少爷……秀儿来陪你,这就来……
“秀儿,秀儿……你醒醒!我去找红硫来救你,我这就去……”耳边是那人焦急的呼喊……真的是个笨蛋,是个比秀儿还苯的家伙。我害了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呢?心中真的不记半点仇恨吗?真的……
“我跟你说,你的少爷没有离开,他在旁边,就在我旁边!我让他来见你,我让他来……”真的是笨蛋啊!那人才不是我的少爷,我的少爷没有那么重的血腥之味,没有那么强烈的凶邪之气,他才不是呢……
你想见那人吗?
我想。
那我让你见他。就算……白清做错事的弥补吧。
你是谁?你和那人好像,却,有很重的血腥味。他为什么会以为你是少爷?你才不是……
我不过是个被抛弃的记忆而已……不过是暂时借用你的少爷的身份而已……去吧,眼睛往前看去,他在那里等着你,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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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人问歌名,嘎嘎~~跑上来发歌词!感觉很适合这一章~
本章歌曲-A place nearby
中文歌词
天堂若比邻 琳恩·玛莲
我走进房间
坐在你床边整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