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高举小球环场一周,四周爆发地动山摇的欢呼
"法王万岁!!"
扎西苍白的脸上终於浮现出一丝笑容。他转头望向皇帐中的阿尔切。接下来是皇族正式宣布,并开始移权仪式。自上任法王去世後,沃其的管理权实际被两边瓜分,仪式过後,沃其境再度统一在法王的名下。
阿尔切不动如山,四周雷鸣的欢呼对他毫无影响,他遥望远处塌方的山洞。那里他所有的卫兵还在挖掘。雍布也一样。对方的皇帐空无一人。放弃的真是彻底。
阿尔切冷笑
现在正是确定正统得好时机。
他收回视线,眼神再度平静无波。站起来,缓缓得向扎西走去。
"大家快看!!天空!!!!!!!"
人群中不知是谁尖出一声惊叫,大家统统抬头向神台顶空望去。
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印上了淡淡的圆影,随著时间推移,圆影越来越清晰,每一个细微都展现在人们眼前。赫然是一个转动的大**(事先声明,这不是李洪志的**功,**源自於佛教,在这里百鬼拿来用一下而已)
众人目瞪口呆,出生至今谁曾见过如此神奇的景象?
**转的越来越快,供奉在神台前的代表四法门的神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兴奋的颤抖起来,发出高高低低鸣呜。鸣叫越来越急促象是在呼唤,突然,四法器破空而去,如离弦的剑飞到**中央。以诡异的速度改变著形状,四者融合又分离、分离又融合,最後形成洁白无瑕,含苞待放的莲花。若有若无的香气慢慢的四散开来,清清冷冷的馨香,圣洁高雅,暖暖的有点象太阳的感觉,温柔的安抚人们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神呐......"
一名朝圣者感动的热泪盈眶,崇敬万分的匍匐在地。举动引起了骨牌效应,人们一个接著一个心甘情愿的弯下他们的膝盖。
扎西面无血色,下唇咬的泛白,他死死的盯著半空中无暇的莲花。
阿尔切似乎也预感到什麽,眼睛一眨也不眨,注视事态的发展
**的转动逐渐慢了下来,天空骤起一阵风,隐隐约约的天籁演奏起来,象叮咚的泉水,象热情的火焰,象呼啸的风,象沈稳的土地。馨香、天籁,无形的巨手温柔的包围人们,幸福的不似身处红尘世间。
莲花开了,里面出现一个人影
那是谁?
人们擦亮眼睛,屏住呼吸,凝视著高空中的那一点
莲花象被一只无形巨手,小心翼翼的放回地面,人们伸长脖子,想看清神秘的花中人。回归过程中,莲花再度分裂成四件法器,稳稳得守在四角,缓缓下降。天空的**也逐渐变得透明,馨香、天籁也越行越远。
那位花中人对一切仿佛没有知觉,不知道圣山上数百万双眼睛正带著崇敬的神情注视著他。只顾甜甜的酣睡。
尽管没有看到脸庞,阿尔切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抛开碍事的斗蓬,一个箭步冲到神台中央,伸长双手接住缓缓落下的人儿,拥在怀中。
阿尔切轻轻的扫去他脸上微微的尘土,低声在耳边呼唤
"武安。"
8.
低低的声音,象水晶般透明。好想再听多一次,是谁呢?
有个温热的东西咬著自己的手,好痒......
挣扎了好一会,武安决定睁开眼。
开眼後,他後悔刚才的鲁莽,印入眼帘的不是最不想看见的阿尔切还有谁?
"呵呵,你好。"见躲不过,武安干笑著打招呼,四处寻找雍布的身影。心里不断骂著雍布关键时刻不知所踪,害他被这个面具男逮到,还被困入怀里动弹不得。
阿尔切按住他东张西望的脑袋,深邃的眼睛直望向武安的灵魂深处。武安被他看得全身都不对劲,心脏不听话的狂跳,两颊飞起可疑的陀红,几乎迷失在那一汪深潭。
"武安!!"
喜出望外的声音,打破阿尔切的迷咒。
武安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急切地想回到来者身边。阿尔切不悦的箍紧他的腰,镇压他的一切反抗。
"阿尔切,你放开他!"
雍布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怒发冲冠。阿尔切挑衅的瞪他一眼,把人搂得更紧了。雍布正想冲上去抢人,却被梅阿充拦下。
梅阿充使了个眼色,雍布愤愤不平但还是安静下来,只是眼睛激射出杀人死光与阿尔切在半空角逐
梅阿充借机站了出来,郎声宣告自己的主张:"刚才的神迹相信大家都看到了,这位就是莲花中的圣人,武安!!!"他回头瞥了眼,脸色苍白的扎西,毫不怜悯的给他致命一击"我认为法王的人选,应该重新考虑!"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有人赞成,有人反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应该是遵循神迹,还是遵循传统?虽然说神迹,扎西也遇到了。但只是耳闻,反倒武安,神迹在众目睽睽下出现。人们应该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耳朵?
谁是法王?
谁是神的代理?
"安静!"没等扎西回答,身後走出另一位持明大法师。他是拉德,出自扎西一族"既然大家都有争议,不然就依刚开始的规定金瓶挚签。若武安能取出金球,那麽他就是上天选定的法王!"
说完拍拍手,示意法师抬出金瓶。
雍布等他话音一落,立刻充到阿尔切面前,恶狠狠的说:"抽签了,你快放开!!不然你就是藐视神明!"
阿尔切冷哼一声,等到持明大法师走到面前,他终於不情愿的松手。
武安才刚重获自由,立刻又被雍布困在怀中。用力的仿佛要把他揉入身体里面。
"太好了,你没事。"
武安看到雍布受伤的沟沟壑壑,心中一酸。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哼!"
冒出的冷哼,适时打断了他们。
惨,大局为重。武安瞄了一眼阿尔切。眼神相当不善。他回头看看金瓶,再看看拉德胸有成竹的神情。压低声音"金瓶恐怕有诈。"
雍布搂著武安笑得意得志满:"金瓶如果没有问题,那你只有一半的机会。如果有问题那麽就百分百能抽中。"
这人是不是傻了,百分百输的肯定怎麽会转化成百份百赢的把握呢?
雍布看出武安的怀疑,鼓励他"去吧,你准能抽中。"
武安叹了口气,不抱任何希望,走到金瓶前
"如果抽到黑球,那你就不是法王!"拉德厉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用不著心理恐吓把
武安翻白眼,无奈的把手深入瓶口。
黑球?
武安皱紧眉头,还没来的思考下一步行动。手里的黑球猛地被打飞,呈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消失在山底。
"你!!!"拉德指著雍布浑身发抖。武安也不解的看著。不明白雍布行为的意义。
雍布痞痞的笑,嘴角拉出不正经的弧度,洪亮的声音回荡整座山谷:"阿,一个不小心"他遗憾的耸耸肩"不过我刚才看到了,是金色的球。武安是我们新的法王!!"
阿尔切没有吭气,翘起手冷观事态发展,明显的表示不插手,任雍布捣蛋。扎西咬紧了下唇。
"骗人,那明明是黑色的!"拉德急忙反纠,脸气的呈猪肝色。
"哦,是吗。"雍布的笑容假的连三岁小孩都觉得是皮笑肉不笑。"你看错了,那颗球绝对是金色的。因为......"雍布假惺惺的拍拍拉德的肩膀,表示友善,眼里闪过一丝银光
"因为剩下那颗是黑色的!"
雍布大吼一声,向上一跃,拔剑,对准金瓶劈了下去。
雍布的宝剑不愧是削铁如泥的好剑,金瓶一分为二,内里乾坤一展无疑。
"哎呀呀......这是怎麽回事?"雍布大呼小叫,装出惊诧万分的样子,拣起一半的金瓶,面向大众高举,"大家看!内有乾坤阿。这里有个机关,控制瓶内的暗夹。"雍布当众示范操作"暗夹内是两个金球,夹外是黑球。抽到什麽完全由机关操纵。"他看了一眼块昏死过去的拉德"拉德,持明大法师。我记得金瓶历来是由你保管的,请问这是怎麽回事呢?"
拉德哆嗦著说不出话,求救的目光投向扎西,扎西绝望的合上眼睛。雍布怎麽放过他们,步步紧逼,"扎西,法王?是真的吗?"
对扎西而言这刻无疑是死神的召唤。
"我是真的法王!!"他突然睁大眼睛,歇斯底里的咆哮。豁出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扎希捏紧手中的短刃。
雍布正想反驳,武安拉住了他的衣袖。
"算了。"武安云淡风清的说"不要逼人太甚。"
雍布扁嘴
武安走到神台中央,对者满山遍野密密麻麻的人群大声说:"我不是法王!"末了,感叹般补充"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圣山仿佛变成了无边无际的荒野,清楚的听见每一片树叶落下的声音。
茫茫宇宙自己仿佛又变成一个人了......
武安悲哀的想,没有遵守约定对雍布很抱歉,但......他回头看著扎西苍白的面容,刚才雍布近乎耍赖的言行,揭穿了神庙的把戏,扎西的处境如履薄冰,王位不保,神庙的威信一落千丈,看来短期内必须依仗王权保护。目的已经达到。
可怜的人,没必要伤他更深,保留他最後的尊严吧......
武安怜悯的看著扎西如秋叶般单薄的身子
他又有什麽错?尽管想陷自己於死地,但他只是追求自己的理念,渴望能给沃其人民一片安宁,在战火中保留一块世外桃源,有什麽错?
对不起,武安心中默念。
"武安......"
阿尔切和雍布左右抓住了他的手。
"喂,你的手放错了地方!"雍布恶狠狠的怒视阿尔切,指向一旁呆若木鸡的扎西;"你的法王在那边!"
阿尔切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突然,向著武安单膝跪下。
武安惊讶得说不出话,就在愣神的一瞬间,整个人被阿尔切抱了起来。
"你!狡猾!"雍布咬牙切齿,扑上前托住武安的腰。
妈呀,你们快放开!
武安叫苦连天
来自左右两道强大的力量,差点把武安分开两半。
两王波涛暗涌,暗地里使劲,都想把武安抢过去。但在不知底细的外人眼中看起来,倒像两王齐心合力把武安托起来。
两王结束分歧,共同承认武安才是神的代言人。
众人得出这个结论
不约而同的,圣山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撼动天地,每一个人疯狂的呼喊著武安的名字,人们失去了次序。拼命往神台上涌
面对骚动,两王对视一眼,很难得的达成共识,迈著相同的步子,一左一右托著武安缓缓走下神台,双方士兵见状,立刻自觉形成一个保护圈,簇拥著三人往山下走去
"武安大人,请为我赐福!"
"武安大人,请为我的孩子命名!"
"武安大人,......"
"武安大人......"
武安从没见过那麽多双崇拜的,祈求、激动的眼睛,人们疯狂的挤向士兵的保护圈,伸长双手,哪怕碰到武安的一点衣角也好,有几个人竟冲破了卫兵的包围,低头垂手跪在行径中央,
武安下意识弯腰把手放在了他们的头顶。
周围的人更加兴奋,尖叫著流出激动的泪水
虽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好爽......武安总算明白那些偶想明星的感觉,难怪那麽多人都喜欢娱乐圈呢......
"你跟上来做什麽!"雍布指著阿尔切的鼻子,冷嘲热讽。真是气死他了。好不容易摆脱那些如狼似虎想把武安生吞活剥的信众,本想可以安然回皇宫,不料阿尔切厚著比钢板还坚硬的脸皮,带领士兵爬上他的马车。那只猪蹄还粘在武安身上不放
本来宽阔的车厢一下涌进了双方的人马,变得拥挤起来。空气中弥漫著浓浓的火药味。
武安头痛,他的左手被阿尔切扯住不放,右手被雍布捏的死紧。
他是很想甩开阿尔切的手,但对方冷酷的眼神告诉他,只要他一行动,双方立刻开打。
该怎麽办呢?
"跟我走。"阿尔切伏在他的耳边用他水晶般的天籁魅惑,灼热的气息喷在耳廓,武安心里一阵搔痒,差点点头。
"屁!跟你走就是落入狼窝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再对安安做出那种事情。"雍布破口大骂
对对!
武安的理智立刻回来,他那里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差点让阿尔切的声音拐了去。
不过,他偷瞥一眼阿尔切,那种声音简直象古欧洲传说中诱使船员堕海沈船的海中魔女蔓妙的歌声。诱惑人心,引人犯罪。
两王互相丢著眼刀,相持不下。同时用力一扯。
妈呀,士可忍孰不可忍,他们到底吧我当什麽了。
疼痛让武安彻底爆发,
"混蛋!你们统统给我放手!"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武安怒气冲冲的咆哮,猛地甩开双方的手:"你们都多少岁了,象小孩抢玩具似的,还当我是人吗!!!"反手恶狠狠的赏了两记爆栗。
阿尔切顿时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瞪著武安
雍布反映极快,立刻老老实实的道歉:"武安......"
武安促的气还未消,横了一眼两王,把剩下的火气发泄到双方人马
"你们统统给我退下去!快!"
双方人马面面相觑,最後征求的看著自己的王。
"下去!你们想遭天遣吗。"武安威风凛凛的喝道。
闻言,谁还敢逗留,神台上的神迹有目共睹。士兵顿时作鸟飞兽散。马车终於平静下来。武安松了口气。
"武安......你打算怎麽做?"雍布小心翼翼的询问。武安回头正对上雍布委屈的小媳妇样,真是又气又好笑。雍布见他有所松动立刻见缝插针:"刚才扯的你很痛吧,对不起哦......"
"我......"武安正欲开口
"不准你跟他走。"阿尔切打断,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
"烦人的家夥。"雍布发泄似的咬著自己的头发,好像那就是阿尔切。那家夥纠缠不息,该怎麽办呢?硬碰硬是不行的,双方人马势均力敌,一旦打起来不但胜负未知,还容易被人混水摸鱼。单打独斗?
雍布扫一眼阿尔切腰间的乌金宝刀。据他几次在战场上的经验,也是平分秋色。他从没如此得恨过自己。平时练武的时候自己都到哪里去了!
象现在这样拖延等待时机呢?更加不好。王与军队全部纠集在沃其对峙,其它地方就会出现权利真空,时间一长,就会被有心人士利用。
怎麽办?
他看看武安无奈的样子,突然有了主意。
"这样争吵下去也没个结果。"雍布说,直视阿尔切面具下的冷眸:"以前的旧行宫位於我们两家的边界,不如让武安住进去。"
阿尔切略一沈吟,勉强同意。
双方的眼睛都投在了武安的身上。
"可以,不过要保证我的人身自由。"武安提出条件,只要能结束现在的局面,什麽都好。
两王点头同意
"那,先让军队各自散去吧。"雍布提议
"你先。"阿尔切谨慎的说
"好。"雍布也不坚持
那麽干脆?一点也不象雍布
武安心中疑狐,他隐隐的闻到阴谋的味道。
雍布眨眨眼,趁著阿尔切不留意,向武安做了个鬼脸。
又要搞怪了......
武安苦笑。
9.
"王上。"雍布的侍卫走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雍布的脸色凝重起来。
"我要去解决一些事情。"雍布起身,警告阿尔切:"别有多余的举动。"
阿尔切冷笑:"你也别耍花样。"
雍布不理,径直走到武安面前,抓住他的手:"发生什麽事情就大声叫。"雍布叮嘱,指尖在武安掌心来回磨蹭。
"我明白了。"
武安心神领会。
马车里,身下的两人相对无言,阿尔切锐利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从武安身上离开。武安蜷紧身,警戒著,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