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刚的事当我没说。"虽然有些失望,但我也不能逼他去杀他爹啊。
"我帮你们。"轻崖的话再次令我吃了一惊。
"你不用勉强。"越皱了皱眉。
"没什么勉强的,他确实是个祸害,除掉也好。"顿了顿,轻崖对着越调侃道,"况且为了越,我什么都愿意做。"
"别乱说。"越沉声轻斥,然后看了看我的反应。
我倒是没什么反应,我知道轻崖说得一半是真,一半是玩笑,因为他说过,从今以后,越只是他的生死兄弟。
"你真的愿意帮我们?"见我没什么反应,越到也安心了。
轻崖点了点头说,"这也算是我帮枫做一件事吧。"顿了顿,轻崖自椅子上站起,说,"你们慢慢坐着,我先走了,你们什么时候去皇宫跟我说一声,我与你们一同去,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说完轻崖便微微一笑走了。
我与越相视一眼,自然是决定相信轻崖。
第四十四章
离开金鸣山庄时,我意外地看到了那个轻崖口中的父亲,武林盟主兼应星鬼皇陆应鹤,陆应鹤没有我想象中血腥的眼神,相反地,他的眼神很和蔼,如果不是轻崖说过他是应星鬼皇,打死我也是想不到的。
"崖儿,这两位是?"陆应鹤看了看我和越,笑着问轻崖。
"朋友。"轻崖的额上有一层薄汗,希望这陆应鹤好骗一点,不然我们全没命。
我心里很紧张,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脸微笑,这真的不简单,要不是越在身边,我绝对会露馅。
我似是无意的实则认真地看着陆应鹤的眼睛,只要他的眼神有一丝起伏,我们就要小心了。
幸运的是,他没有发现我们的身份,只是微微一笑,对轻崖说,"早点回来。"
轻崖点了点头,给我们使了一个眼神,我拉着越想立即离开,而越却一动不动,我有些着急,脸上已经有冷汗渗出,我皱眉,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动,而轻崖显然也有些急了。
"你确定让我们走?"越在说什么啊,成心要暴露身份!?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越。
而陆应鹤却是微微一笑,淡然地说,"呵,老父有什么不让你们走的理由呢。"
"别装,你见过我。"越皱眉,冷冷的说着,他表面上看似很冷静,但他握着我手的手,紧了又紧,我可以感觉到他现在的不安与紧张。
风静静的吹起,越的发随之飘舞,与我的发纠缠在一起,风停,我紧张的心,似乎稍稍平复了一点,然而,我仍是不敢大意。
抿了抿唇,我暗自将力量集聚在手掌且尽量不让陆应鹤发觉,经过那些日子的训练,我控制力量的技术进步了很多,已经能够随心所欲的收发力量了。
然而,陆应鹤却依旧是老者般的淡然,没有透露出一丝杀气,"凌越啊,如果你不明说,我也许会放你们走。"
"你也有可能背后下手。"越手紧紧地攥着,借此来保持自身的冷静。
"哈哈哈!凌越,你果然是个人才。"陆应鹤仰天长啸,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陆应鹤的发无风自起,金鸣山庄门口大树的叶子狂乱的摇曳,发出"唦唦"的声响,我的身体也由于陆应鹤所放出的气流,而感到不适。
"可惜我是敌人。"越似乎完全没有被陆应鹤的气流所影响,他的衣决猎猎飞扬,而他却笔直的站着。
"所以,你必须死!"陆应鹤话音未落便已经冲到了越的面前,我睁大了眼睛才能勉强看清他的动作,只见他一只手直攻越的颈部,而越拉着我向右闪身才勘勘避过,陆应鹤一击过后,将刚刚攻想越颈部的手化为手刀向右砍来,越向后退了一步,陆应鹤一只手挥空,另一只手便化为拳击出,越再次后退,陆应鹤化拳为掌,这一下刚好碰到了越的身体,越向再次后退,但他已被陆应鹤抓住了左肩,已经躲不开了,情急之下,他只来得及将我推到轻崖那边。
我踉跄了几步,轻崖跑过来将我扶稳,待我抬头时,越的喉咙已经被陆应鹤钳住了。
而从陆应鹤攻过来到越被制服不过用了数秒的时间,而我,纵使之前有所准备,却只能当一个累赘的观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越被他制住,我好恨,恨我自己力量的不足!恨我的无能为力!
如果我可以再厉害一点,如果我有能力对陆应鹤的攻击做出反应,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
"轻崖......带我哥走!"越的喉咙被陆应鹤钳着,勉强说出了一句话。
"不!我不走!"我皱眉,甩开轻崖拽着我胳膊的手,鲁莽的向着陆应鹤冲过去。
"嗯!?"随着颈后的一阵剧痛,我的眼神开始涣散,失去意识的之前,我看到了越赞赏以及满足的眼神,看到身后轻崖挣扎以及无奈的眼神......
我,无论怎么努力,也只能是累赘,是废物么,我......不要!
闭上眼,感觉脸颊有湿润的液体划过......
第四十五章
醒来后,没什么意外性的,我在皇城,在月华殿,睁开眼,我看到了萧,看到了夜,看到了轻崖,看到了我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们,然而,我的眼睛寻遍了整个月华殿也没找到我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我醒来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越呢。"
没有人回答我,每个人都低下头,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我,我的心募得化为死灰。
是啊,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不是应该很清楚结果么,那我为什么还要问呢,只因为要听他们亲口说出才肯相信么......
我垂下眼帘,睫毛遮住了我眼中的晶莹,我紧紧了攥了攥拳头,想以此减轻心中的痛,许久,我闭上了眼,眼睛再次睁开后,便已不是我,至少不是以前的我。
我的眼睛不复以前的单纯,不复以前的懵懂,而是一片没有一丝波动的湖。
"死了么。"淡淡的,我说出了这句足以让我体验地狱的话。
好静,周围都好静,似乎连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到,我可以轻易听到所有人的喘息声,都有些急促。
我微微笑了,笑得倾国倾城,笑中包含了我以前从未有过的释怀。
"看来要再找人来代替了。"我自床上坐起,穿好布靴,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皱的长衫。
"凌!你竟然这么轻松!"轻崖首先受不了四周的寂静,受不了我的淡漠,他一把揪住了我的前襟,怒瞪着我。
为淡然一笑,任他拽着我的衣襟,"不然怎么样,我痛哭一场你就满意了?还是说这样越就能活过来了?如果是这样,让我把眼睛哭瞎都可以。"
轻崖怔住了,拽着我衣襟的手缓缓脱落,他眼中的不可思议显而易见。
"你......变了......?"他吞吐着说出了令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的话。
我依旧保持着那淡然的微笑,"大概吧,也许我以前真的是被越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我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白痴,而在经历了这件事后,你觉得我还会是那个白痴么,如果我不有所转变,大家干脆都去死好了,与其跟着一个白痴去对付应星鬼皇,倒不如自杀来的痛快些。"
轻崖似乎真的被我吓倒了,其实我自己也有些不可置信,那番话,以前的凌死也说不出来吧。
"凌儿?真的是你么?"萧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不光是他们两个,整个月华殿中的人都以一脸的惊异看着我。
"不是我难道是鬼,我还是我,只不过心长大了而已。"我的眼依旧是那一潭湖水,自对话开始就没有变过,它已是一潭不会波动的死水。
"......凌儿,越还没死......"萧看了我半天,终于收回了他惊诧的眼神。
死寂的湖水终于有了一些波动,我看着萧,一字一句地说,"怎么回事,说清楚!"
"越没死,只不过......"说到这里萧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只不过什么!快说啊!"我怒道。c
萧怔了怔,似乎还没能习惯我这样吧,"只不过成了陆应鹤的傀儡。"
拳头募然收紧,傀儡!?越成了陆应鹤的傀儡!陆应鹤敢把我的越当傀儡!那混蛋!
我心中立即腾起一股冷冽杀气,放中的人都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
"这个样就不用再找人了,会让他回来的。"说完,我径自走到书桌旁,从书桌上拿起了不久前我费尽心力拼好的古书。
看了看,将它举起,狠狠的摔倒了地上,古书再次变成了残片。
房中的人全都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凌,你疯了!那可是你好不容易拼好的!"夜的话中呆了一丝愤怒,他大概是以为我在发脾气吧。
我只是淡淡一笑,待他的心情平复后,我方开口,"他又碎了,不是么。"
夜刚刚平复下来的怒火再次被我点燃,"你将它砸到地上它不碎才怪!"
"如果古书只是这么脆弱的东西的话,不要也罢。"心冷了之后,思想却变得活跃起来,我推测到这古书远没有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藏在其中。
"你的意思是......这是假的?"
我微微一笑,夜的脑袋何时变得这般迟钝了,还是说,有了保护伞的人,都会变成白痴?
"也不一定是假的,我是想,他有别的拼法,有别的秘密。"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我微微欠身,拾起了地上的所有碎片,将它们放到书桌上,然后我撤下了一块衣襟,放到桌上,然后将古书残片转移到布上,包了起来。
"我要去红树那里。"说完,我拿着包这古书残片的布包向月华殿外走去。
"......我陪你?"待我走到殿门,萧方反应过来,脱口就是这一句,说完后,他不免看了看轩。
我微微一笑,"不必了,我自己去。"
说完,我推开殿门出去了。
第四十六章
独自走在皇宫之中,我在已没了初来时的新鲜感,我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去禁地的必经之地,那株梨树下。
我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走到那株梨树下,轻抚那褐色的充满生机的树干,我将脸贴上,没有想象中的冰冷,相反地却很温暖,有点像越的怀抱......皱了皱眉,我将脸移开,自嘲的笑了笑,真没用,到了现在还是一个总想着越的废物。
"凌!"正这么想着,身后传来还算熟悉的声音。
我回过身,对着来人微微一笑,"轻崖,有事么?"
轻崖的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可惜我还没看清楚,他的脸就别到一边了,"我与你一起去吧。"
"好。"轻崖和我一样喜欢越,跟他一起走,也不会无聊吧,实在不行吵一架。
我不再看那株梨树,还是正事要紧,于是我同轻崖并肩而行,向禁地走去。
"你来过皇宫?"皇宫很大,大到还需要很长时间我们才能到禁地,途中难免觉得无聊,我便想用说话来赶走心中的寂寞。
"啊?去了上次硬闯之外就没来过了。"
轻崖不是能忍受沉默的人,见我开口,他自然很高兴地回答。
"哦,那你为何知道去禁地的路?"不是我怀疑他,而是他既然没来过,又怎能这么轻易地找到我?
"你怀疑我么?"轻崖逸出一丝苦笑,"我可以凭一个人的气息找到那个人。"
特殊能力么,该死,我竟这么喜欢怀疑别人了么,这样可不好,"对不起。"
"没什么,本来我身份就很特殊,我也没奢望过要你相信我。"轻崖淡淡地说着,眼睛看似随便的看向四周。
"我相信你。"毕竟将来要一起对付敌人,如果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什么都做不到。
"谢了。"顿了顿,轻崖换了个话题,"终于发现了你不是废物。"
"哦?不是么?"可我觉得是呢,是一个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累赘。
"你很坚强,我终于知道越为何会选择你了......"轻崖再次苦笑,"我确实比不上你。"
我也不禁苦笑,如果他知道我现在的坚强只是一层薄薄的伪装的话,不知他会怎么说,"我以前也像你这么想过,认为越与你在一起会更幸福,所以我才想过放弃越,但我现在终于明白,我无权决定越选择谁,幸不幸福也只有他知道。"顿了顿,我接着说,"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没有什么比得上比不上,越会选择我是他的事,这并不代表你不如我,不要妄自菲薄。"
"唉,你啊,突然变得大道理一大堆,让我真有些不适应。"轻崖双手抱在头后,一连悠闲的走,我知道,他终于释怀了。
"只这些你就觉得多了?那以后有你受的。"我再次露出微笑,但我知道,我的笑意从没有传到眼中。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属于我的那个人。"沉默了片刻,轻崖说出了这句话。
"一定可以的。"时间刚好,我们的对话结束的时候,我们也刚好走到了目的地。
眼前的红树依旧被蔓珠沙华围绕,只不过,这次的红树是倒在地上的。
这是越之前的杰作么,做得很彻底。
我走过去,手抚上那根曾经生机勃勃的树干,没有了养分,再怎么奇特的树都不乏存活,红树亦然,树干早已萎缩,曾经鲜红的树叶也早已枯萎,四周充满了死气。
手移开树干,我的注意力转到了蔓珠沙华上,记忆中蔓珠沙华是开在坟边的死之花,这里也许......
想到这里,我的手上立即凝出了一道长枪形状的白光,与长枪不同的是,我的光要更长。
我看了看地,猛地将白光插入了土地之中。
我的白光比什么神兵利器更加锋利,我并没有用多大力气,白光便几乎全部没入了土地之中。
我微一皱眉,将体内的力量全数输进白光之中,土地的缝隙中立时有白光泛出,随即我的四周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痕。
"你在做什么啊!"轻崖刚刚站的地方也出现了裂痕,要不是他躲得快,现在恐怕已经在下面了。
我抱歉了笑了笑,说,"我忘了你还在。"
"你!混蛋!"轻崖说着就要用轻功冲过来给我几拳。
"别乱动!还没结束!"我立即喝止了他,"就站在那里!"
轻崖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倒也很配合的就站在了那里。
我微微喘息了一会儿,将体内一些残余的力量聚集到手掌,再次输入到白光之中,裂缝变得更加大,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整个禁地都陷入了一片白,我勉强睁开眼睛。
令我吃惊的是,我的眼前站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却没有气息的人......
第四十七章
"你是什么人。"我尽量保持冷静的问着眼前与我一模一样的人。
"我就是你。"这倒使我吃了一惊,"你这身体的原主人。"
我靠!拜托兄弟你别大喘气好不好!
"哦?这里的死气就是你的杰作?"总觉得这次时间会很有限,我尽量挑比较重要的话问。
"是应星鬼皇的。"那个我淡淡的回答。
他这次出现似乎就是来回答我问题的,这样刚好!
"那古书是你留下的?"
"是"
"它有什么秘密么?"
"有,不过要你自己去发觉了。"
靠,我哪有那么多时间!
"至少给点提示。"
"给你三个提示可好?"
"好!"有三个总比一个都没有来的要好。
"第一,醉生梦死。第二,巧取豪夺。第三,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