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铺子,从酸枣米糕到蛋糕,勉强,大概能凑出个一百种花样。种几亩果树,虫子就归穆炎了……
原来,虽然乱世纷纷,身在东平的鱼米之乡,几十年的岁月,还是好过的。
“穆炎……”最后两格也不用走了,直接抱住他趴过去吻了。
——扑倒。
再过去点斜斜几步就是席子。
就地正法,绝对方便。
枕头掉地上,轻轻一响,腰上多了一道力。
屋里忽然就暗了下来,穆炎把灯搁到了梯子不知哪一阶上。
他唇齿间,舌头有动静,力道小小,灵活归灵活,有些胡为乱来,还是尝试的意味比较多。
握一把穆炎的头发,拢成一束,随手摸了根东西绑了,免得压到扯痛。
嗯,手感像话了。
他每次乖乖用淘米水洗的。还是硬硬直直的,不过不扎手了。大概和这小半年作息规律,吃的东西营养均衡,油水足够也有关。
闻起来,很干净的味道,纯粹的身体的味道,头发上最后一些水汽,和皮肤上温热的气息。
我清楚眼下这个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以前什么身份。
——火坑里被扔出来的残渣,诈了尸的。
脸上疤归疤,身子底子不好归不好,才二十出头么。
二十到三十这些年,我完全可以翻过天来。
反正有穆炎在……
怎么都可以。
怎么……
都可以。
不是头一回碰碰他后面……
不过头一回想要弄清楚那里的每一分。
手上是他刚刚出来的……产物。
食指就着这个,拿指尖小心逡巡着摸索了下。
干干的,小小的。
试探着往里面顶一顶。
紧紧的,闭合着。
一点点沾湿,不够用的。
我喘口气,后挪了些,捻捻手上的,看看旁边的水碗,“还是容易伤到,得弄些……”正宗的润滑剂。
背后的束发随着侧头的动作,从左肩上滑落半束,丝丝滑滑凉凉的,激得身体里面一搏一搏热热烫烫的脉动更疯狂起来。
穆炎略略夹了夹两膝,撇开目光,缓过一些温度,喘着,看着我脸侧三寸一会,没有说话。
手却从我背上两肋往下,走到了腰际,又慢慢开始回上来。
“我们……”没有合适的……
粗糙的触感,温热的掌心,小幅度灵活变化力度的五指……所过之处一片酥麻,聚到脊椎里头,酸酸的,战栗尖啸着往上涌。
拜托我目前是过热不是太冷,停停停!
让我想想办法……
水里。
溪涧有不少曲折地方,侧旁常常附了水洼水塘,深一些大一些的,就是水潭了,有好几个及腰深的。
——可以当浴缸浴池,但只能站,不能坐、不能躺。
上游溪涧有个四五米高的落差,上方的水流长年冲得一片岩石体平平坦坦,间或几块礁石,垂出十来米宽的白色幕帘一片,而后落到了下头。
小矮瀑一个。
旁边一缕流水,不大。我把它后面的山泥挖掉了些,再把上头它下来地方的石凹凿得形状好些,它就半空垂出了条一掌长,寸许宽的,散散的水瀑,变成了天然的水龙头。
——可以当莲蓬头。
平日里洗衣服,胰子毕竟不那么有用,青草渍汗渍多得时候,直接一个篓子盛了,扔那里细流下冲上几个时辰,再洗。
落差的缘故,它水速比溪水流速快,荡涤渍迹的效果不错。
我常去那里,溪旁一片地方,穆炎都给整干净了。
他也没和我说,不过一天之别,忽然发现变了个样子。都照着澡棚里那样,直接在泥地上嵌了木板。
——二选一?
“别……”拍开他的手,伸直手臂撑着他胸口保持安全距离,起身跪坐一边,端起旁边的凉水碗,“去上游那里。”
——所谓急中生智,真是一点不错。
穆炎扭头,诧异地看我灌了一大口。
这季节,水是温凉,比体温低得不够多,没什么效果。
剩下的劈头盖脑浇了。
还没浇多少却被一横向里冒出来的劈手夺了。
也不他什么时候起的身又是怎么移的位子,另一手那头早就空了。
连连打了两个激灵。
一时温度总算正常了些。
夜里外面会有些凉凉的。不过这个季节了,无所谓。再热起来就是了。
有了一,二就不难了。
带上席子……
五十七
我蹲在树下,握了根树枝画圈圈。
——不用怀疑,的确是圈圈。
圈圈画好了。
只是,接下来,该在下面加一个十字呢,还是该在上面加一个箭头?
我……
昨、昨晚我、我清醒状态下亲身做下的事历历在目……
树枝移向圈圈上方……
可是,先前的三十四年里,我的价值观念和性格气质完全已经成型——女人一枚。
树枝移向圈圈下方……
现实是,我现在的身体的确属于……
树枝移向圈圈上方……
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一般的动物,不仅仅是从生理上而言,更是从心理上而言……
树枝移向圈圈下方……
但、但我的确对穆炎做了女人不可能达成的事……
树枝移向圈圈上方……
……
……
视野里忽然多了双鞋子。
千层底,鞋面中间开了一道,里头缝了个鞋舌出来,系带的。
抬头。
穆炎两眼黑黑,眸子深深,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骤然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坐倒,两手连忙往后一撑,树枝不知甩那里去了。
——嗯,我是说他神色安安静静。
穆炎看看地上那个圈圈,指指天色,“时候差不多了。”
我一时愣住,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今天你别……我们别去打猎了。”
这话一出口,嗓子里头忽然有些干。小腿肚上,也酸酸地软了软。
昨夜里的场景历历在目,我们两个疯起来竟然能成那个样子……
尤其是穆炎。
不知为何,按说男人很容易反感被进入,何况他那晚被我伤得不轻。他却没有什么芥蒂,又对无论什么样的身体接触都敏感,敏感到我都还没有搞清哪里是兴奋带。
水是微凉的,他身子却烫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温度。
那里,本来就是人体里面比较热的地方。量体温都要减半度……
他整个身子兴奋到绷紧,一颤颤战栗,还很明显。
如此火上浇油……
我本来就生疏,后来失了些神智,明明知道不好,还是没有把住。
他没被我再伤到已是万幸。
打猎?
——NO WAY!
“穆炎。”跟在他后面,抚抚手上的弓把手,“我累了。”
小狐狸往前溜了几步,发觉我停了下来,坐到旁边长草上,也蹲了下来。看看还站着的穆炎,看看我,往回过来几步,尾巴尖挠挠我鞋面,也趴了。
穆炎回头看我。
我挪开眼。
这个借口用过起码三回了。
可是渴刚刚渴过两次了,鞋子里沙子也进过一回,再慢慢喝,也是水。
我眼下……肚子涨得很。
早上他问我怎么了,我还没有想好不打猎的理由,加上有些……
咳,好吧,意乱情迷。
结果就糊里糊涂跟着他出来了。
田里,稻子的杂草刚刚拔过,间或有些新抽的空长的分蘖,也清了一遍。
豆子和菜蔬,大概有鸟有山蛙癞蛤蟆的关系,虫子没有成害,不多的也给抓干净喂了鸡鸭鹅了。
两边都上了一遍肥。
小狐狸被我饿了个半空腹,禁了几天荤,喂了它几只活蚱蜢什么的,已经很喜欢去那里自己找吃的了,不过还不怎么会逮山耗子。
芋头很好,荷花一大片的盆大绿叶,也很好。鸭鹅都不大,鱼草之类也有捞来放了,慢慢都长着。
鱼试着放养了几条,最小的巴掌大,目前和鸭鹅两下相安,它们都吃藻料,水虫,孑孓,草蝇之类。
堤上柳树插了,一束束的,都活了,哪根上头虫子生多了直接折了扔进水塘或是鸡圈里喂了。
后院,该剪的剪了,该疏的花蕾疏了,该松土的该下肥的,也都松了下了。
肉类阁楼上有风干的烤干的,合着艾草之类一起挂着。只是,我不好和他说……太多了。
所以说,找不出理由,不能怪我。
穆炎只是稍顿了会,走过来在我身边一样坐下。
回头看看他,目光忍不住就顺着他喉咙往下溜了一下。
脑袋埋到一边。
穆炎的身子,肤色黑黝黝的,腰上那里收得不像话,臀窄,后臀肌肉紧实,大腿和我差不多粗,但是硬度就不能比了。
也不是瘦……
精干。
和那些体育盛会男子比赛的魁首的腱子肉,和运动适量的优美人体都不一样。
力量和速度被非人地压缩入那么小的空间里。
——喂他那么多好东西都去哪里了。
现在看他眼睛以外的部分,两个字——心虚。
什么地方昨晚都逡巡过了,吻的舔的咬的吮的啃的,抚的摸的挠的搓的揉的捻的扭的,蹭的贴的摩挲的挤压的,进入和撞击的。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拐的弯,忽然就……
把他生吞活剥了。
其实,想仔细查看一下,到底有没有伤到他。
他不肯点灯,只凭手上感觉,我总觉得不安心。
如果没有伤到……
嗯……
那就……顺便……
不过,算了,等到明年……或者后年,他大概会肯。
我抬头,缩缩脖子,不敢回头。
“热?”
“有些。”此热非彼热。
穆炎看看天色,看看树顶,看看我,卸了我背上的篓子,递过来装水的竹筒。
由着他动作,含了一口,“穆炎,你上次说这南边有个盐碱池?”
“嗯。”
“去那里吧。”
“好。”
这里以前好似是大型湖泊,结果环境变迁,干涸得只剩下几百平方米一个小小的盐碱池。水是涩的,但是周围地上有苦苦的泥盐,常常有动物为了补充盐分来舔。
运气好,看到了一小群鹿,七八只。
刚好是母鹿怀胎的季节,我乖乖趴在下风处的草后看,不敢动手。瞄的这只,鬼知道会射到哪知。母鹿怀了小鹿的不能射,领头的公鹿负责警戒,保护鹿群也不能射。
穆炎听我唠叨完,张弓,留了一只小公鹿下来。
一箭钉穿咽喉。
“捞这个?”穆炎卷着袖管裤管,赤脚,倒出半篓子湿漉漉的浮萍水藻水草。
“带回去烧。”我和他一个模样,抓了几大把,揉到一起,挤了水,带出来的擦汗的旧帕子一裹。
“引火柴?”穆炎拎着他那个篓子往远些的地方去,愈发困惑。
“烧成灰。”绞着布拧干里头的,系数抖到篓子里,“然后和着油脂熬一熬。”
“做什么?”干净利落几下,捞完一片,长树枝伸到水里搅着带了水下的上来,捋下扔到篓子里。看看那一片差不多了,过来倒在一起,而后朝再远一点的地方去。
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天然小苏打。
而后,肥皂和甘油。
前面一个不用解释了,后面一个,你说我干什么?
五十八
房间里,斜斜爬在东南天上的月亮,从朝东的小侧窗,和朝南的大窗里,投进玉色的月光来。
没有点灯,穆炎盘坐在床上,我跪在他身后,轻轻抽了他脑后顶上的簪。
头发盘绞得很紧,落了下来,却不怎么滑顺如瀑。
五指轻轻揉揉,小心耙顺了,看看没有哪里纠结成堆了,拿过身边的梳子,从下往上,细细梳。
先梳顺了最下端三寸,而后往上一点,加了三寸,梳顺。这般一点点往上爬,最后就可以发根到发稍顺顺利利一梳到底了。
穆炎背脊笔直,腿盘得很紧,手搁在两边膝盖上,看上去一本正经。
大概和练功习惯有关。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把他两边的散发挑到一起,梳子落到鬓际,往后绕过耳朵,往下梳到底,“子长。”
忍俊不禁,又不敢当着他笑出声来,咬了嘴唇,整个人开始闷笑得发颤。
还好,还能拿住梳子,继续梳。
原来当初取字的时候,我颇有预见那。平仄向来不晓得怎么配,韵脚对上就万幸了。
干脆从后头抱着他肩,支撑了自己,探头去看他神色。
穆炎眼睛还是黑黑深深,略略局促,低了下头,看了看不知哪里。
“穆子长。”听起来不错。窃笑着坐回后踵,替他把头发拢到一起,而后拿旁边简单发带束了。
摸摸自己的头发,洗得比他晚,干得差不多了。
咕唧咕唧爬到他面前,背朝他坐了,反手递过梳子去,“喏。”
穆炎接了,顿了一会,换了姿势,跪坐了,小心梳上来。
两手抱着膝盖,看着月光,静听窗外林涛。
我的头发比他黄,不过越来越黑了。比他短,因为当初烧过不少,但是也已经太长了。比他的细些,直径小,硬度当然也就不一样了。直倒是不相上下的。
穆炎的手拢了我发,有些笨笨的。大概以前碰人脑袋的时候都是取人性命的关系。没准还割了首级拎着头发去复命的。
合到一处,取了带子系了。
硬硬糙糙的指尖滑过耳上,顺了鬓发去的触感尤在那里微热,我已经转身,跪坐起身,直接搂上穆炎的脖子。
他的东西都已经搬过来了。除了床枕被褥,就是些衣服,以及他随身的武器,还有个灯笼。
剑挂墙上去了,不过穆炎依旧枕匕而卧。这么多年的习惯,不太好改。没有那个,他会不安的。随他把。我以前也是门侧一盆植物,床下棒球棍,床头喷雾剂①。
两张床当然拼到了一起。其实本来每张就是长二米二十,宽一米半。结果,现在变得不好说那边是宽,哪边是长了。
摸索着彼此的肩头,而后是背脊,手在游走着,几乎一样的时间,衣衫褪下。
唔……
啃在他锁骨那里,轻舔舔中间三角凹,而后往下轻啄浅吻去数他的腹肌。一边挠挠两侧腋下的肋骨,对称着,开始往下走。
穆炎一手握了我肩,一手小心顺着我头发,而后抚上后颈,滑过枕骨,食指划着脊凹线,手掌轻轻熨贴下去。
紧密相贴的身体之间,有什么什么热情地抵上我腹侧。
唇舌半途朝他右侧那个移过去,极近的地方吹了吹。
“那个好用吧?” 再呵一口暖气,将咬未咬,磨磨牙,磕出脆脆的声音来。
凉风里,深色的小莓子飞快地熟了。
手已经到了他髋上,指上勾了裤衩的系带。
穆炎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一点没伤?”飞快移到左边的一个。拿门牙稍用了力咬了两下,而后吮吻。
味道不错。
“没。”穆炎略略吓了一跳,身子也跳了跳。
“很好用?”直起些身,一拉系带,而后往下扯。
“嗯。”穆炎抬了下髋,他的长柄伞头菌忽然跳出了遮掩,看上去很有精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