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梦事(穿越时空)————花间梦[下]

作者:花间梦[下]  录入:11-17

令我惊异的是,恢复正常感觉的身体里暖洋洋的,如被熨过一般无比舒适,但衣服上却有一股浓重的酸臭味。
我皱眉,不是才从水里出来的麽?奇怪。

重新跳进潭水中洗了一回,正在琢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麽,耳边传来一声模糊的呓语。
睡穴已到了自动解开的时间,方霁月却没有睁开眼睛,他白皙的脸上满是通红,浑身滚烫。额前的碎发紧贴著脸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俊秀的鼻梁,淡粉色的薄唇微张,不时吐出痛苦的喘息,让我看了更觉心疼。
把他重新绑在我的背上,我开始寻找离开的路。
背起方霁月的时候,我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有什麽地方不一样了。可细细一品,又觉不出什麽,只感觉精神特别饱满。唔,好像力气也变大了,背起方霁月竟然毫不吃力。
我失笑,总不至於是月夜变身成狼人吧!也许是之前体力透支,突破了人体极限也说不定。
从跳下水潭起,我就觉得这里的环境很是诡异,竟然没有追兵发现我们的踪迹,甚至於完全察觉不到他们在附近搜捕的声音。
就好像这里是一个秘境,只有特殊的人才可以察觉,进入。
可能是小说看太多了吧!我自嘲的笑笑。

绕著水潭走了一周,天际已露出青白。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早起的鸟儿细密的叫唤著,此起彼伏,再加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幽香,鸟语花香也不过如此罢。我忍不住想起艾丽丝梦游仙境。
我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虽然之前已经打量过一遍,我可以确定没有看到任何一条道路,四周只有密密的灌木丛。
可现在,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林间小道分明就在眼前。
我把眼睛搓了又搓,回头看著这个让我和方霁月避过追杀的安全地带,心里默默的道了声谢。
顺著小道前行不多时,眼前出现一泓碧水,如绿如蓝。
这个地方我是不会忘的,就在昨天,我和方霁月还在这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两人打闹嘻戏。虽然心中仍有著对未来的担忧,更多的却是平静的幸福。
不想,满心愉悦的回到山寨里却看到了那些热情善良的白族人无端的惨死,还有,之後充满黑暗与血腥的追杀。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他们应该还好好的活在世外桃源中,安然渡日。可是现在,他们为了报恩,却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只要想起那幕惨剧,我就会觉得无比愧疚和心痛,对缪抒言那个刽子手越发觉得可恨。

回到了蝴蝶泉边,我的方向感重新发挥出作用。
在往擎天山庄的方向疾行途中,我发觉身体比平素更为轻盈,明明是和以往一样的轻功步法,前行的速度却好像快了很多,真气也是源源不绝,让我甚为快意。
不过出於对方霁月身体的担忧,我根本无暇考虑那麽多有的没的,只是一昧埋头赶路。
这一路上,自然也遇上了一些时不时出来挡路的家夥。但无非都是一些零散的小卒,不足为惧。
不过,就在我向擎天山庄努力靠近的半途中,却碰上了正道与魔教的首次正面冲突。

起初,我只看到武林各派穿著各自特有的服饰,并没有看到魔教教众。我以为这些武林人士八成又是在聚众商讨什麽馊主意,不感兴趣的想离开,却在转回目光的时候,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灰白色布袍,全身上下除了耳边的坠子,无一件饰品,瓜子脸,杏目,五官柔美细致,自然而发的圣洁之气。
这让我正要离去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第84章
更新时间: 04/29 2007
自从当日在魔教总坛一别之後,我就再没有见过成采诗。
如果只是一般的江湖纷争应该是请不到月观弟子的,而且成采诗身为首席大弟子竟然会亲自前来,可见所遇之事非同一般。
踌躇片刻,我把昏迷不醒的方霁月藏在一堆高高的草丛里,掩好。
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女装,虽然已经凌乱不堪,甚至还有破痕,不过正是我要的效果。
我努力回想著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强抢良家妇女的场景,用力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内侧的嫩肉,硬是挤出两滴眼泪,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然後瞅准两个在人群外围游荡,明显武功很差的低级弟子,迎了上去。

"呜呜呜......"低著头向前跑,捏著嗓子哭泣著撞进其中一人的怀里。
"哎!你什麽人?长没长眼睛啊?......"意料中的破口大骂。
我假意被他的身体反弹力撞倒,头部微侧,呈十五度角的轻轻抬起来,把娇弱害怕的眼神传递出去。
满意的看到眼前两人张口结舌,两眼直得像熊瞎子见了蜂蜜似的表情,心里一阵恶寒。
就算我穿著女装,也不用这麽震撼吧?a
虽然我长得和娘很像,可自己从来不觉得女气啊!
再一次拜倒在大师兄的长袍底下,都是他出的好主意。
"咳,这位姑娘,看你如此惊慌,可是遇上了什麽祸事?"刚才还破口大骂,转眼间已扮起了翩翩君子,这脸变得还真快。
我心中腹诽,脸上却满是哀凄:"小女子是居住在附近的白族人,和兄长同行路遇歹人,兄长为保护我被害,故惊慌而逃......呜呜,小女子的命好苦啊!......呜......"
我绞尽脑汁的从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搜出这麽段台词,把声音往尖了提。那效果,连我自己听了都得叫声好!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自血魂珠融入我身体後到现在,都快一年了,我的身体发育像完全停止了一般,就连身上的汗毛也没多长一根,声音自然还是保持著发育期的样子,雌雄莫辩。
要不是我对自己的身高还算满意,估计就要恨死方霁月了。

和我想的一样,那两个名门弟子见我梨花带雨的一番哭诉,见色起意,当场拍起胸膛说要帮我安葬亲人。
我小心的避开其他人的注意,把那两人慢慢引往方霁月藏身的草丛。
我苦苦思索著该如何不引起骚动,又快速俐落的把他们身上的那层皮扒下来。
有点名气的门派都有自己专属的服饰,腰牌,而且越是有名的门派,为了维持收支以及创收,不得不收取更多资质平庸却愿意交钱的弟子,各弟子之间经常连长什麽样子都记不清楚。
只要能弄到两套衣服,我和方霁月就可以混进人群。
跟在我身後的两个笨蛋竟然真的以为我是一个纤弱貌美的女子,看到我从地上站起来後的身高,仅仅是微微一愣,并没有多加怀疑。倒是我自己瞎紧张了半天,看著他们一脸花痴的模样,我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做人妖的潜质了。

"喂,李兄,你觉得这个女人怎麽样?"
他们的声音虽压得低,却躲不过我天生敏於常人的双耳,再加上我事先贯注内力於耳间,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唔,看她的小模样,真是不错。"
一个色眯眯的声音,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决定了,呆会下手,对他狠一点。
"哦?那,你有没有打算?......嘿嘿!"
身後传来两声压抑的淫笑,我还是装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
"嘘,你确定她真的没问题?别是魔教的奸细。"
真难得,这个家夥竟然还懂得要保持一点理智。
"我刚才故意去扶她,已经试探过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喔?难怪人家总说做坏事也要有点儿本事,果然如此,他们也不是纯粹的草包。
只可惜,他们有自己的小聪明,我也不笨。以他们的武功修为想试探我刻意藏好的内力,实在有点难度。

走了一小会,回到之前藏著方霁月的草丛,我立即提著嗓子哭喊著扑上去。
那两个弟子中瘦高的那个走过来,双手扶在我的肩上,假意安慰著,眼睛却滴溜溜的到处乱瞄,手上也开始不露痕迹的揩油。
我抽抽噎噎的用一种无比可怜的声调请求他帮我安葬哥哥,并表示为了感谢他,我决定以身相许。
瘦高个又惊又喜,满脸高兴得像朵花儿似的。
另一个矮个儿立马不高兴了:"美人儿,要说安葬,我也有份,光凭李兄一个人必定难以周全。可怎麽以身相许就只想到李兄呢?这未免太不公平。"
瘦高个脸色一沈。
我立即一副为难的模样:"小女子真心感谢两位英雄,可小女子只有一人,这该如何是好?"
瘦高个抢白道:"毛弟,想我入浩天帮以来,对你一直是多加照顾。现如今,你要和我抢女人麽?"
矮个儿强辩道:"李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早已有了两个小妾,又何必为了一个女子伤了你我兄弟的感情,不如让给小弟,日後定当重谢,如何?"
我好笑的看著眼前这两个名门正派弟子热烈上演狗咬狗一口毛,不时娇滴滴的插上一句:"恩人,一女不侍二夫,这该如何是好?"说完自己都想吐。
那两个家夥被我弄得神魂颠倒,没吵几句就扭打到一块去了。
我故作焦急的在他们中间拉拉扯扯的劝架,时不时的偷偷来上一下子,把那两人更是激得火冒三丈。
"李兄,你未免太卑鄙了吧!""明明是你才对!"
热闹看够了,我福至心灵,隔空发出一道劲气,那个瘦高个举著长剑劈向矮个儿的姿势顿时僵住。
他们见识浅薄,自然想不到隔空点穴这种绝顶高手才会使的伎俩,一时都愣住。说实话,我自己也从未使成功过,没想到今天随手一指竟然有效,当下不失时机的也点了矮个儿的穴道。
他们的嘴一张一翕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活像上演哑剧,很是搞笑。
我手脚麻利的去剥他们的衣服。
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尽管他们看到是我下的手後两眼直冒凶光,可脱他们衣服的时候,竟然满脸通红,搞得跟多纯情似的。

毫不客气的打晕那两只色胚,拖进之前用来藏方霁月的草丛。
我则背著已换好装的方霁月大大方方的混进人群里。
好不容易挤到了最里面,我却大大的吃了一惊。
众人围成的圈子直径足有几百丈宽,中间的地势略高於周围,呈微隆的小丘形状。
小丘上有两夥人对峙而立,一边是成采诗,身後跟著几个女弟子,另一边是缪抒言,身後跟著魔教教众。
令我吃惊的不是缪抒言被围困,而是此刻缪抒言跪坐在地面上,白玉卿则躺在他的怀中。她身著的紧身红肚兜已被鲜血濡湿成深红,秀美的长发随著半仰的头颅无力的垂散著。
而成采诗捏著长剑,正微皱眉头,似有苦恼。
残存在剑锋处的鲜血,随著重力,一滴滴的落在沙地上,积成一个个杂乱无章的红晕。
第85章
更新时间: 04/29 2007
这样的场景,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让我想到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成采诗应该还不知道白玉卿正是她一心想要寻找的姐姐吧!
而白玉卿呢?
她应该是死也不想说出自己是成采诗的姐姐吧!
甚至不需要求证,我就可以断定,白玉卿是替缪抒言挡去了杀著才变成这副凄惨的模样。
不去想缪抒言为什麽不和成采诗动手,也不去想白玉卿为什麽替缪抒言挡去那一剑,更不去想,为什麽缪抒言抱著白玉卿在怀里,像是害怕失去珍宝一样的哀伤与痛苦......
事已至此,无论说什麽,做什麽,都不能改变惨淡收场的结局。
我不忍的闭眼,难道真的只能让她们彼此都抱憾而终吗?

悠悠的叹息随著轻风在旷野中游荡。
"白姑娘,你何必如此?"成采诗清淡的眉眼间带著一抹轻愁。
白玉卿吃力的将原本紧紧盯著缪抒言的眼睛转到成采诗身上;"如果你要杀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周围一片嘘声,有嘲笑,有叹惋......嘲笑著白玉卿的自不量力,叹婉著这个曾经名满天下的女子竟然是魔教的爪牙......
成采诗紧皱的眉慢慢舒展开来:"白姑娘,此事与你并无多大关系。缪公子执意与正道为敌,我不得不遵从师命带他回月观。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缪公子放下屠刀就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是在月观中终老。"
白玉卿一呆,片刻後却了然的摇头:"不可能,他不会跟你走。"
缪抒言抿著唇,始终一声不吭,却把白玉卿更拥紧了些。
成采诗长叹一声:"如此,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手中犹带血滴的宝剑又缓缓擎起,锋芒直对缪抒言,清厉的剑气隐隐透出。
配合成采诗动作的是周围的一片叫好声。
我感到无比嫌恶,那些看热闹的家夥们,只怕很多人都不是出於什麽正义,而仅仅是事不关已,幸灾乐祸。

"不可以......"白玉卿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推开缪抒言,跪在他身前张开双手。
早在缪抒言与方霁月一战之时,她就已身受重创,如今又挡了一剑,早已是半只脚踏在鬼门关中。看她的脸色,我就能断定她的时间不长了,现在虽勉力而行,但我分明看到她的生命力正在迅速透支。
"玉卿......"缪抒言的声音在抖,他把手伸向白玉卿。
白玉卿对著他嫣然而笑,避开他的接近,纤细如兰花般美好的手指一翻,不知翻出了个什麽东西,张嘴吞下。
成采诗看著眼前这一幕,手上顿了顿,又把宝剑放了下来:"白姑娘,你这是何意?我已保证过只要缪公子放下屠刀,定能一世保住性命,你又何苦......"
我正在不解,却看到白玉卿灰白的脸上微微泛出了红润,整个人容光焕发得令人吃惊。
她轻笼长发,缓缓站了起来,全似没受过伤的人一般。
那浅浅一笑间绝代的风华,迷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就像朵极盛的罂粟,诱人却危险。

无论什麽灵丹妙药,都不可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治好足以致命的重伤。唯一的可能就是,白玉卿已抱定了必死之心,吞下的是能在短时间内激发潜能的药物。
只是,如此一来,她不就加速了自己的死亡了麽?
难道她是决意寻死?
她到底想做什麽?
她会为了缪抒言和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反目吗?
虽然我知道白玉卿不允许成采诗背上任何污点,可是无论如何,我不想看著两姐妹在其中一方还不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自相残杀。
心意已决,我向前迈出一步,准备制止这场惨不忍睹的亲人反戈。
"朝夕......"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猛的回头,大师兄一脸严肃,不知道什麽时候来到我的身後。
"大师兄,你怎麽在这里?"我惊喜的抓住他的手臂。
"嘘......小声一点。"
我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看热闹,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大师兄,你见到娘了吗?"我压低声音,迫不及待的追问我最关心的事情。
"朝夕,"师兄神色微动,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夫人炼好的解药被盗了......"
周围的喧闹声霎那间从我脑海中褪得一干二净,只有一句话在不断回响,"练好解药被盗了""解药被盗了"......
什麽叫做乐极生悲?什麽叫做福祸难料?
这种感觉就像在毫无防备中从高高的云端被抛下,直坠无底的地狱,血液逆流到头顶,眼前发黑,让人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失重与晕眩紧紧跟随。
"朝夕,你冷静一点,夫人说练蛊的配药还有剩一些,她已经在不眠不休加紧炼制了......不过效果可能会差一些......最好能找回被盗的药蛊......现在虽然不敢保证能够完全解毒,但保住性命应该不成问题。"
师兄的话及时把我从一片混乱中拯救出来,我咬紧牙关恨声道:"究竟是谁盗了药蛊?这件事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才对,别人取了又有什麽用!"
"不错,此事必是知情人所为。"大师兄蹇眉,"夫人怕你们有危险,让我偷偷接你们回山庄。没想到,等我回到山寨里,却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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