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还魂(穿越时空)————苹果超人

作者:苹果超人  录入:11-17

这样一个穷酸平凡的人,会对那个跨国公司的少主产生威胁么?莫非他掌握着他的身世秘密?不对,他的母亲带他做过亲子鉴定。还是说,那个叫江远的曾经做过什么很不光彩的事情,被叶白抓住了把柄?
这些念头在我看到江远的时候全部被否定掉。
江远人如同他的声音一样令人感到清新。当他从安检口走出来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心脏狂烈地鼓动着,要跳出胸膛。他的盯着我的脸,没有表情。
如此干净的一个人,应该不是凶手吧?很多原因,让我心里偏向于他不是凶手。我不得不承认,长相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杀人犯可以有天使的面孔,慈善家可以有反古般的长相。谁知道呢?我不得不承认,如果他是凶手,凭他的身世背景,我绝对凶多吉少。不至于坐以待毙,至少是垂死挣扎。
呆愣了片刻,我才发觉应该帮他接行李。却被他一手挡住:"你刚出院。"
"没有人来接你么?"
他笑起来,明朗地如夏日的阳光:"不是有你么?"
"保镖什么的。"e
"没必要。"他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歉意,"对不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却不在你身边。"
我有些奇怪,两个大男人,什么身边不身边的?苏青都没有歉意,他干嘛要有歉意?
"没关系啊,你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们是好兄弟,你的心意我明白!"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苦笑道:"说的也是。"
走出机场,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说:"我去你那里。"
一个跨国公司的少主居然没有车来接?!这也就算了,没地方住的话,随便找家五星级旅馆,包个总统套房不是更舒服么?那间一室一厅那么小,还要挤两个大男人?
看我有些犹豫,他皱了皱好看的眉毛:"不行么?"
当然不行!我还不知道你是敌是友呢!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荣幸之至!"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算了算了,我就是拿他那一张可怜兮兮的脸没辙。

一进门,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我去找新的毛巾,你先洗一下。"我走向房间。却被他从后面一把抱住。我的神经立刻绷紧,心里盘算着如果他有任何举动,我是不是应该用跆拳道黑带的身手好好教训教训他。
他却只是把头埋在我的劲弯,温热的鼻息蹭到我的发端。手臂手紧。我听到自己骨头发出了"咯咯"的声音。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的背,从背后传来轻轻地颤抖,眼泪一滴一滴落到我的肩膀上,瞬间泛滥成洪水,他哽咽着:"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你了。。。对不起。。。我真得很害怕。。。"
难道我很像抱枕?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把鼻涕眼泪往我衬衣上蹭啊?!这是最后一件干净的衬衣了啊!考虑到没有洗衣机,我决定在他鼻水泛滥之前制止他。
"都过去了,不是么?我也想通了,不过是个女人。"
他的身体一僵。止住了眼泪,却还是将头放在我的肩膀上。天知道,这个姿势是多么的诡异和暧昧。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依依不舍地把头从我的肩膀移开,走到窗边接电话。
"喂,忠叔,嗯,是,我已经到了。不用,我住朋友那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好好,我知道了。"他有些气愤地挂断电话,抬头看着我,眼睛红红肿肿的。
"家里打来的?"
他点点头,气恼地把手机扔到桌上:"非要我回去住。说什么不放心!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哈哈笑起来:"你现在身价几个亿呢。我都想绑架你。"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必客气,我都自己送上门了。"
我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几天沉闷的心情被一扫而光:"要不要喝点什么?"汽车的喇叭声突然响起来。
他皱了皱眉,向窗外看了一眼,说:"车子已经在楼下了,真是烦啊!"
"别这样说,父母都是这样的。不管你多大了,在他们面前还是需要保护的小孩子。"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那我呢?我的父母呢?我明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五十多岁的他们却要去承受丧子之痛。想到这里,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我终于开始了正常的上班族生活。叶白的生活真是索然无味啊!枯燥的重复性劳动,无聊的同事,没有创意的上司。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惹到杀身之祸?他的工作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我模仿着他的行为,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人,索取一切关于他的过往,寻找蛛丝马迹。但结果让我失望。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对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兴趣,他不参加他们的聚餐,不和他们一起K歌,他们对于他的了解似乎也只停留在人事部的水平。
唯一不寻常的就是每天停在办公楼下的高级轿车。很多女职员开始注意,八卦地打听着到底是哪家老板。她们好奇地猜测着轿车里的人。当我告诉江远,办公室已经开始传说那个坐在轿车里,从来不肯露面的老板,肯定是个有着200多斤,十月怀胎般大肚子,头发掉得像个游泳圈的糟老头时,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那我是不是应该走出去,让她们瞻仰瞻仰帅哥的风范?"
"是啊是啊,你干脆在楼道里走台步吧。"
他突然严肃起来,看着我,眼睛晶亮:"不行,我只走给你一个人看。"
我尴尬地笑笑。
江远对我真的是好的没话说。或者可以说,他对那个叶白好的没话说。他知道他早上会赖多长时间的床,知道他周末从不吃早餐,知道他喝咖啡只喝麦斯韦尔而不是雀巢。他总会看着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知道,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决不是兄弟那么简单。
他开车将我送到楼下,我转身推开车门,他突然用力将车门带上,两手撑在我的身侧,狭小的空间,他焦急的目光我无处可逃,"你什么时候给我答复?"
我一愣:"什么答复?"
他突然愤怒起来:"叶白,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那么认真地请你考虑,你居然当作儿戏!"
在他就要变身喷火龙前,我讪讪地说:"你知道,那样大剂量的服用安眠药,会有些副作用的,很多事情我都只有模糊的映像。。。"
他的眼睛里有明显的怀疑。我诚恳地回视他,尽可能地做无辜状。他的眼神慢慢软化,最后叹了口气。无奈的样子令我有些心痛。
"那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后半句话被他的唇堵住。温柔的唇小心翼翼地碰触着我的唇角。
我彻底石化了。居然,我居然被个男的吻了!靠!
"那我现在郑重请求你重新考虑一下。"他说。
靠!考虑你个头!我猛地推开他,狼狈地跳下车,从他的面前逃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就被杀人凶手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现在又多出个江远!叶白啊叶白,我恨死你了!
我端着咖啡,坐在床上,思索着。为什么凶手一直都没有再出现了呢?这太不合常理了吧!凶手敢明目张胆地来到他家里,给他喝下安眠药,不可能没有暴露身份。他试图谋杀的对象没有死,他就不怕叶白出来指证他么?还是说我一开始的推理就是错的?也许叶白这个人心里就是有点问题,喜欢自杀前把自己的积蓄挥霍掉呢?
想到这里,我开始兴奋起来。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在杞人忧天。既然这样我还犹豫什么呢?我要回家!离开这个乱七八糟的身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闪过江远的脸。有着干净笑容的他,如果有一天发现他的小白不见了,会不会很难过呢?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居然一阵一阵地抽痛起来。他的小白早就不在了啊。

4

又一次站在机场里,我的心情却是雀跃的。在服务台前买好保险和机场建设税,服务员低下头在电脑上作着登记。我看着窗外,心里轻轻地哼着歌。
"请问餐饮部怎么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带着宽边的太阳帽,背着巨大的登山包,站在我的面前。
"往前左拐。"
他向我道谢,眼睛在我的机票上转了一下。
我好心情地提醒他:"那边有个态度很差的老太婆。你要是买东西的话,不要找她。"
他笑着点点头,说:"我知道。放心,那老妖婆前天被炒了。"

坐在候车室里,我随意地翻了翻报纸。自从一个月前,再也没有人报道那件事情了。我的爸妈他们还好么?那次的事故对于别人来说也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吧。很快就会被遗忘。面前正好对着餐饮部。漂亮的服务员站在柜台前对每个路过的人微笑。
耳边回响起那个男孩的话:"我知道。放心,那老妖婆前天被炒了。"那个服务员果然被炒掉了啊。我知道,放心,那老妖婆前天被炒了。我知道,放心。我知道。
天!一个连餐饮部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股寒意笼罩在身上。耳边嗡嗡作响。

电视报道:"今天飞往S城的飞机遇到事故。怀疑有人在飞机机翼安置了小型炸弹,目前造成112人死亡,63人下落不明。。。"
我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凶手出动了!
这种手段绝对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电话铃响起来,我吓得浑身一抖。江远的声音在电话线的另一端响起,柔柔的暖暖的,我却浑身发冷,彭地将电话摔了出去。电话铃又不停地响了起来。我慌乱地将电话线拔掉。
心脏仍然剧烈地起伏着。大脑出现一片空白。镇定,镇定!能有钱雇得起专业杀手的,只有江远!是他要杀我!我的心里除了恐惧,居然还有些心痛。
手机响起来。我一阵莫名地愤怒。抄起手机,狠狠地砸到墙上。手机滚落在地上,零件散落一地。
十分钟后,门被人用力的叩着。江远的声音焦急地响起来:"小白,你没事吧?!你在不在里面?!你不要做傻事啊!开开门,小白!"
我突然想起一个童话故事,三只小兔子躲在房间里,大灰狼在门口边敲门边唱:"小兔儿乖乖,把门开开。。。"
我不是小白兔!我冲着门口大吼:"你给我滚!"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啊!你不去上班,一个人关在家里,不接电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抄起凳子冲着门扔了过去:"闭上你的臭嘴,滚!"
门外一下安静下来。我喘着粗气,注意着门外的一举一动。
良久,江远的声音有些悲凉:"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的答复么?我很抱歉。"他开始哽咽,"放心,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不用这样躲着我,真的不用。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吃冷的东西,不要只吃面包,你的胃不好,不要喝不加糖的咖啡。。。"
他的声音在我听来是那么虚伪,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明明都在买凶了,还在这里装什么装?!
他絮絮叨叨唠叨了一大堆,见我没有什么反应,最后叹了口气,离开了。脚步沉重而疲惫。
我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发现自己居然泪流满面。偌大的房间里,一个人显得那么无助。

看着镜子里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我舀了一杯冷水从头上交了下去。靠!我豁出去了!不就是死么?!又不是没死过!这样躲在家里被人杀了,尸体臭了都没人发现!至少我现在知道谁是凶手了!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冲着镜子吼:"江远,我们走着瞧!"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湿漉漉的,两眼充血,活像一只困兽。

到了公司,马上被叫到经理办公室,一顿臭骂。
我平静地听着秃顶的老头发泄地叫嚷,看着他的口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半个钟头后,他骂完了,说:"滚出去干活!Get out here!"
我看着他,依旧平静:"我不干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关上门,把他连同他那讨厌的声音一起关在门的另一边。
心情好转起来。我打算上街给自己换部手机。反正是叶白的钱。不用白不用。更何况,对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对这个世界说good bye的人来说,钱留着也是浪费。
卖手机的小姐果然每个城市都是一样,漂亮而又礼貌:"先生,想要哪个款式的?"
"最贵的。"
小姐嘴巴张开,半天没反应过来。当我把一沓百元大钞拍在柜台上的时候,她终于合上了嘴,笑得灿烂无比。
依旧使用原来的卡。走出手机店,我打算去给自己买套像样的衣服。试衣服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
"靠!你小子他妈的死哪里去了?!"一听就知道是沈祥,"你在哪呢?!"
"我啊。。。"我往门外看了一下,"华伦天奴里面。"
"靠!"那小子开始一串国骂,"小远那王八蛋弄得跟世界末日一样。。。"
一听这个名字,我的心就沉下去了,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在哪?"
那家伙一听就来气了:"我在哪?!你好意思问!爷爷在你家门口!就差打110了!"
我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他一肚子火呢。忙点头哈腰地赔不是。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沈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漂浮,他说:"小白,你没事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的笑容顿时僵住:"那我应该是怎么样的?"
沈祥很严肃地说:"你以前都是冷冷地说,没事我就挂了。"
敢情这小子欠被虐啊?e
"靠!你和小远都变得古古怪怪的。"
又是这个名字!我冷冷地说:"没事我就挂了。"既然叶白是这个样子,那还不好演?
"别介!"沈祥哀号道,"你知道吧。。。那个。。。"
"什么啊?"我有点不耐烦。
"那个。。。明天不是苏青的生日么。。。我想送她东西,你不是跟她。。。啊。。。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吧。。。"
那个毛躁小子难得会吞吞吐吐。这四个人的感情啊,真是纠缠不清。
我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零度:"我不记得了。"我说的是实话,不过,在他耳朵里听到恐怕就是另一种涵义了吧?
果然,他讪讪地说:"是啊。我他妈的脑子进水了。你别想太多了。我挂了啊,最近忙,忙死了。"
收了线,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看得服务员一阵莫名其妙。

苏青的生日每年大家都是聚在gray帮她祝贺的。这一次,我理所应当地没有去。在别人眼里,是不愿意看到旧日的女友。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怕了沈祥那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我太大意了,只想着从他们身上获得力量,找到庇护,却没想到他们是最了解叶白的人。走得太近,总会有暴露的一天。
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那天绝对不会离开沈祥。

5

半夜,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我皱着眉头拉开床头灯,指针指在12点的位置。
沈祥的声音含混不清,大着舌头扯东扯西,从三岁往妈妈的高跟鞋里撒尿一直讲到昨天在经理的博客上匿名骂他猪头。我觉得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打断他,说:"祥子,怎么了?"
他的声音突然断了线。一片空白。然后,我听到他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
我着急了:"你在gray?等我过来。"
随手拽了件外套,我急忙冲了出去。

到达gray的时候,里面空荡荡地,沈祥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得鼻涕眼泪纵横,旁边堆满了空的啤酒瓶。然后,我看到了那个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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