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说服
"有他在就可以保护我吗?"黑发少年握住丹佐的大掌,低头注视着那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抚摸着因为经常运动而略略有些粗糙的指腹,"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不让他走的?丹佐,这不公平,我们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他。"
"我又没有把他当傀儡,事实上,我没有把任何人当傀儡!我总不能放你一个人吧?那些老东西的傀儡可都不是普通人,如果炽他们没有一点点异能的话,我身边现在恐怕连一个人都留不下!"丹佐郁闷地低语,被缘浅握住的大掌,比出一个拇指与食指几乎贴合在一起的长度,"我也不想让他们牵扯进来,是那些老东西太可恶!"
"你能保证一个月后遥会平安无事吗?"知道这的确不能怪丹佐,缘浅偏偏脑袋,有些迟疑地问出另一个问题。
"放心吧!他............嗯,他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事实上,就算他死在这里,也是没关系的,因为现在的他,怎么说呢............他的灵魂的确是没有改变,但他现在的身躯,只是一个拟态,只是用来承载他灵魂的工具,他真正的身躯受了很大的创伤,留他继续在这里待着,也是为了给我两个朋友缓解一下压力。"丹佐轻轻低笑,"那个家伙之前有些死钻牛角尖,所以他伤害了他心爱的人,然后又打算死掉算了,不让他的情人伤心,而他选择的死法............"丹佐打个寒颤,"实在是太难看了,他的情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那两个因为............嗯,因为............这个............嗯,沉迷于‘某种游戏'而没来得及救下他的我的那两个朋友,害怕他的情人发飚,所以只好先把他丢到我这里来,嗯,怎么说呢,拖住他一段时间吧!他很强的,有他在你身边,我会放心一些,对付那些老东西才不会束手束脚。"
"是么?"缘浅一笑,"他的情人很恐怖吗?为什么你好象也很头痛的样子?"
"这个............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你去找他们的,等我们摆脱那些老东西的死缠烂打之后............"丹佐狡猾地故意忽略过关于缘浅与碧蓝和遥之间的关系,在这个非常时期,他可不想给自己再多加一个情敌,尽管他对自己的魅力相当自信,但一想到之后的一个月,他不得不把遥与缘浅单独放在一起,他还是会很不自在............幸好遥那个家伙在这方面相当沉默,不会主动向缘浅提起从前的事。
"那我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些老东............西吗?"家教极好的缘浅犹豫一下,还是把这个极为不尊敬的名词吐了出来,他或许真的不记得从前的事,但他却能够感受到金发的情人对他的重视与在乎,而且刚才随着他的讲述,自己也能够有那种时而愤怒、时而开心、时而羞涩、时而绝望的感受,这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共鸣,足以令他相信自己身后的这个男人,并没有骗他。
"缘浅,你应该知道有句成语叫‘能者多劳'吧?"金发少年露齿一笑,倾身在黑发情人裸露出的雪白颈项上吮吻一下,感觉到怀里的小人一颤,甚为得意,极其庆幸自己之前想好的理由,"你现在还没有恢复从前的记忆,即使真的对上那些老东西,你也不一定下得了手,更何况,你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怎么敢冒着可能失去你的危险把你带到那帮欲杀你而后快的虚伪老头儿们面前?"
怀里的小人僵直了身子,明显是在仔细思考自己所说的话,丹佐立刻趁胜追击,下定结论,"所以,你乖乖的保护好自己,就已经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再说............"丹佐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你之前为了我们的事,已经承受了太多,我............"
金发少年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一下,本就已经心神不宁的黑发少年蓦然回头,却正好看到丹佐俯下的眼里闪过一抹可疑的水光,还来不及置疑,亲昵的吻已经落到他的唇上,缠绵而伤感。黑发少年轻轻叹息一声,无言地选择了退让。
重新回到城市之后,金发少年立刻开始着手对那些胆敢算计他们的"傀儡"进行势力清洗,一个星期下来,股票、期货、基金市场风云迭起,全球经济一片混乱,无数个有名或无名的灰色势力被迫浮出水面,在感慨着情人雷厉风行的作风时,黑发少年这才明白为什么丹佐之前总是对于这些事情顾左右而言他,原来那些老东西的触角已经深入到那么多的地方了。
金发少年吩咐炽带了一批人故布疑阵,将黑发少年的家布置得固若金汤,自然也就吸引了不少弱智而单"蠢"的傀儡前来自投罗网,短短十天里,竟然换了十二拨保全人员,如果不是有炽他们吸引火力,恐怕换的人要更多............
半个月后,经济动乱只剩余波荡漾,而黑发少年的家也终告失守,炽带着多少挂了些彩的手下狼狈地撤出之后,姗姗来迟的警务机构正式接管这座已经有了近百年历史的豪宅。
"遥............已经十七天了,丹佐不会有什么事吧?"缘浅静静地坐在五星级酒店的高级商务间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矿泉水,在日历上忧心忡忡地划上第十七个红色大叉,望了望一直盘腿坐在沙发上,绝不主动开口说话的遥。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遥睁开眼睛,极笃定地回答,"那个小子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不会那么容易放手的。他虽然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也是为了不被那些人抓住些什么蛛丝蚂迹,你安心待着就好,不要老是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听着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将一个快满十九岁的少年称为"小子",这份反差也着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不过黑发少年在这十几天里,已经听过太多类似的话了,反而不将它放在心上了。恬静地点点头,缘浅露出一个笑容,"对哦,我应该多相信他一点才对,如果他那么容易就被他们摆平,也就不值得我那么喜欢了!"
不是吧............遥苦笑一下,看来这几天无聊地对着电视狂看,已经让这个纯洁的黑发少年学会了不少"黑话",都是黑帮电影惹的祸啊!还没来得及对此表示一丝不满,遥突然感觉到一阵危机来临前的心悸!
"谁!"纵身跃起将缘浅护在自己身后的同时,遥一剑划向飘着长长落地纱的窗台,肉眼可见的波动瞬间撕裂长纱,露出阳台外一个修长高大的阴影............
番外之遇袭
"是我。"略带不满的熟悉声音令缘浅立刻放下了戒心,已经十几天没有看到金发的情人,此刻听到情人安然无恙的声音,自然开心不已。
"丹佐?"遥轻轻皱眉,拉住了已经绕过他,准备去迎接心上人的缘浅,"等等。"
"你不是说过一个月后再联系吗?"遥疑惑地低声问道,同时拉住缘浅的指尖在缘浅掌心不轻不重地点了几下。
"那些白痴哪里需要我真的花一个月的时间去摆平?"阳台外的人影渐渐靠近,金发少年跨进了房里,目光却落在黑发少年脸上,满是温情地低语,"已经没事了,缘浅,以后没有人再能分开我们了!"
缘浅困惑地望了一眼示意他面前这个人并不是真正丹佐的遥,轻轻皱了皱眉,相当地犹豫的目光在遥与金发少年之间游移。
"怎么了?缘浅,有什么不对?"金发少年注意到缘浅的犹豫,目光转向了遥,"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事。"遥笑笑,松开了缘浅的手腕,收起了一副戒备十足的架式,将手中由金发少年特意订制的长剑也收回了剑鞘,"你呢?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当然,就凭他们,还不够格!"金发少年上前两步,以往傲气十足的模样此刻看起来更是让人牙痒痒的,缘浅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切............就知道你们有很多话要说,好了好了,我自动退场行了吧?"遥摇摇头,手离开了剑柄,转身向房门走去。
"缘浅,我想死你了!"金发少年张开双臂扑向黑发的情人,眼里只剩下苦尽甘来的甜蜜,然而............
"扑............"金发少年愕然地定在原地,看着仅仅差一指的距离就能抱到怀里的黑发少年,然后缓缓地低头,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瞪着挡在自己与黑发少年之间的男孩,以及............那把紧紧握在男孩手中,却已经贯穿了自己心脏的长剑。
"遥?"黑发少年退开一步,不喜欢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同时也非常震惊,他之所以能认出眼前这个人绝不是自己的情人,是因为丹佐离开之前曾笑言,等他摆平了所有的事情,一定在第一时间把遥那个"小鬼"踢回他自己的时空去,免得他老是来坏他的好事。丹佐拥着缘浅,一脸的无奈与郁闷,"再继续让他待在这里,我总一天会被他吓出毛病来!"
至于是什么毛病,就不用再多说了............
但,遥为什么知道?这个人真的几乎毫无破绽啊!
"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单独来打缘浅的主意?"遥冷冷地笑着,丝毫不介意尤带余温的鲜血顺着剑浸湿自己的双手,"那个小子确实有骄傲的本钱,但我可不是他的下属,即使是有缘浅在场,他与我说话也一样不会把目光移开,你............还差得远呢!"
遥抽回已经染满鲜血的长剑,在那个已经死绝了的刺客身上摸索一阵,自然找不到任何线索,虽然是在意料之内,遥仍是烦躁地又踹了一脚那个倒霉鬼。
"缘浅少爷,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了,他虽然是一个人来的,但说不定还是会有与同伴联系的方法,走吧!"遥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洗清,然后拉着仍有些不适的缘浅离开房间。
"怎么会被他们找到的呢?"缘浅有些郁闷地坐在街角的咖啡店里,遥找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同时观察他们刚刚离开的酒店是不是有什么异样。
"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如果不是炽带人将你家守得太严密,他们也不会花这么长时间才找到我们。想要找一个经常在外面露面的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遥将用布裹成长条的剑抱在怀里,目光沉稳地看着有些不习惯这种劣质咖啡口味的缘浅。
"那接下来呢?我们该怎么办?去找丹佐?"缘浅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回桌上,一脸的厌恶表情,倒是提到情人的时候,有着莫名的闪亮。
"我还是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吧!至少那里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再坚持十三天,你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就会被解除,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去乱他的心思?"遥目光清澈地望着眼前这个黑发少年,虽然碧蓝能够得到幸福,他也终于可以卸下一直以来的负疚感,但............却越来越思念起另一个人,十三天,十三天之后,他就可以回到自己原本属于的那个时空,可是............他,好吗?
期待而又担忧,迫不及待却又恐惧,这大概就是对他的惩罚吧?万一尘有什么事的话,他............他要再找什么理由为自己开脱?他要怎么才能原谅尘痛苦时不能陪在尘身边的自己?
希望,尘没有事吧............哪怕他再也不能再靠近他,哪怕他再也没有拥他入怀的机会,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吧?
"走吧!"遥看着从两辆匆匆停在酒店门口的高级轿车上跳下的六七个明显有着过人气势的精明青年人冲进了酒店,立刻站起了身,拉着缘浅从距离酒店稍远的侧门离开了咖啡厅,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在缘浅诧异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
他要带缘浅去的,就是他来到这个时空时出现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澜宇与半神随羽制造的时空间隙,也是澜宇与随羽答应将来带他回去时做为转移地点的临时空间,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在这个时空中的任何人,或那些与丹佐、缘浅同族的所谓"神",应该都无法感应到那其中的任何波动,在那里避过十三天,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是不知道............如果丹佐也感应不到缘浅的话,他会急成什么样子呢?
不管他,就当是对他的考验好了!遥坏心眼地想到,有一点点意外的刺激,应该会让丹佐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那帮家伙才对!
番外之结局
是尘出了什么事吗?这是闪进遥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刹那间,遥只觉得眼前一黑,不会............不会的,尘不会有事的............
穿越那连结两个时空的通道,感觉并不好受,前一次是在意识昏迷时被那两个不知来历的家伙带来的,所以遥并没有多少记忆,这一次清醒地承受,却是令他再不想尝试第二回了。
明明知道他想尽快见到尘,可那两个家伙却借口说他一路上就没停止过对他们的腹诽,所以秉承他们一贯不负责任的作风,在将他送回已经修复好的他自己的身躯之后,使把他丢到了之前他一心寻死的地方----西麒国皇宫。
就如同之前的孤星宫,这里也被损毁得相当彻底,不过恢复得很快,按照那两个家伙的说法,从他诛杀了孤海右之后,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多了,最后丢给他一条不是线索的线索后,那两个家伙也溜之大吉了:尘在从前的心心镇!
说不清心底的复杂感受是什么,总之,孤海遥避开了那些依然有不少熟悉面孔的宫侍、朝官,日夜兼程赶往心心镇,在没有得到尘的确切消息之前,他不想让别人的人或事来耽误他的时间,再说,如果尘............如果尘不再需要他,他继续留下又有什么意义?
当遥的眼前出现那座掩映在丛丛密林中,却不断流动着奇光异彩的城池时,他不由地顿住了脚步,回到这里虽然不到三天,但他已经无数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那一场血染西麒国的恶战,虽然版本各有不同,但是却有一个共通点:被奉为共主的采非尘,一直没有露过面!
不会的,如果尘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两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又怎么会直接丢下一句尘在心心镇呢?越是心急,越是担忧,却越是不敢尽快找上门去。
见了面,要说什么?道歉?有用吗?还是向他问好?他............怎么可能会好?如果他没事,为什么一直没有露过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的............
尘............尘............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心底竟渐渐痛了起来,为了在那场大战中尽可能多的保留下四国的主力兵力,他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他到底又承受了多少痛苦?
"尘............"轻轻地叹息伴着孤海遥的无奈酸楚,他终于还是悄悄潜进了皇者城池的中心部位----四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