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宁眉头一皱:“八弟,有话你不妨直说。”
“七哥果然痛快,”方始休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怀中的墨司南,“七哥,认识这个男人吗?”
方逸宁点点头:“自然,本宫在凤池呆了三年,怎会不认识凤池皇后?”
方始休一笑,手指轻抚了墨司南的脸颊一下,心情很好地道:“七哥应该很喜欢这个人吧,要不然七哥堂堂玄同七皇子,如何肯在凤池屈尊降贵做了三年的将军呢?呵呵。”
方逸宁看着方始休的纤细修长的手指碰触着墨司南的脸颊,心里有股想剁了那只手的冲动,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八弟,你知道本宫素来不喜欢绕弯子。”
方始休仰天大笑,笑了半晌才停下,一张脸也瞬间冰冷了下来:“七哥,本宫也不喜欢绕弯子,所以我们兄弟做个交易如何?”
方逸宁挑眉道:“你说。”
方始休冷声道:“定情蛊。”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方逸宁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了,“在本宫没有统一天下之前,绝对不可能撤除她身上的定情蛊,八弟,本宫以为你一早就清楚这一点了!”
方始休冷笑一声:“那么七哥就不要怪兄弟我无情了。”
方逸宁紧张道:“你、你想怎么样?”
“七哥,本宫既然得不到自己喜爱的女人,那么又怎么会成全你呢?呵呵,七哥你又不是头一日和本宫打交道了,所以本宫是什么样的人,七哥又怎么会不清楚呢?”方始休冷笑连连,缓缓地将视线转向墨司南嫣红的脸,然后轻轻出了口气,一边幽幽对方逸宁道,“七哥,抓紧时间再看看你心爱的人吧,怕是再过几个时辰,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这样看着他了,哎,墨司南啊墨司南,你可别怪本宫心狠,这可都怪七哥绝情啊。”
“你、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方逸宁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额头已经渗出了点点滴滴的汗珠。
166.又见方始休9
“你、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方逸宁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额头已经渗出了点点滴滴的汗珠。
“七哥,其实这并不是本宫第一次遇见凤池皇后了,其实七哥也已经知道了吧?呵呵,不过这不是重点,”方始休满意地看着方逸宁的反应,轻笑道,“重点是,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本宫是在九日之前冬至那一日,就曾遇见过皇后娘娘的,那个时候皇后娘娘的马儿受了惊,本宫刚好巧路过,所以本宫就出手相救了,当时皇后娘娘还对本宫感恩戴德呢。”
“怎么可能是巧遇?你又怎么会有那种好心肠?必定是你一手设计的吧?”方逸宁冷道,顿了顿,随即又道,“当时本宫一瞧见了墨御飞下发的画像,便就知道你人在天阳,所以本宫故意开了城门撤了追兵,本来想放你出城的,但是谁想原来你竟是有备而来,八弟,难不成你是真的打算与本宫鱼死网破了吗?”
方始休无所谓地笑了笑:“七哥说什么便就是什么,反正七哥一向最是巧舌如簧,最能颠倒黑白,只是本宫现在真的很为皇后娘娘担心啊……”
“你……你到底对他下了什么毒?”方逸宁见墨司南昏睡不醒,自然知道方始休做了手脚,面色已然黑沉了下来。
方始休不禁莞尔:“原来七哥也并不是不关心皇后娘娘的啊,只是不知道七哥是否听过‘血色醉胭脂’?为了这‘血色醉胭脂’,本宫可是特特是不顾海上风浪跑了一趟南沙,委实是得来不易是,也是皇后娘娘三生有幸,所以才配用得上,七哥你说是吧?”
方逸宁心中一沉,他自是听过“血色醉胭脂”的,而且方始休刚才说是九日之前遇到的墨司南,那么现在……
方始休冷笑一声:“七哥猜得没错,再过几个时辰,若是墨司南得不到解药,只怕七哥也要饱受永远得不到深爱的人的痛苦!到时候想必七哥才能理解本宫这三年的苦!”
方逸宁沉默良久方道:“本宫答应你。”
方始休讥诮一笑:“七哥果然懂得怜香惜玉。”
方逸宁又不放心地补上一句:“本宫虽然答应你,但是八弟,在玄同统一天下之前,你不得解去她身上的定情蛊,八弟,你既身为玄同皇子,就须为玄同着想,玄同一直国弱,咱们这些子做皇子的,自然要为国出力,八弟,就算七哥求你了。”
方始休一脸冷寂,蓦地冷哼一声,恨声道:“方逸宁,现在可不是你能做主的时候,这些年她为你、为玄同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方逸宁,你不要太过分!她这一辈子原本不该这样的!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如今,你怎么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八弟,你我是同胞兄弟,这些年虽然生活无虞,但是却永远背负着私生子的身份,受尽了其他正统皇子的白眼欺凌,如今终于到了我们改写历史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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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弟,你我是同胞兄弟,这些年虽然生活无虞,但是却永远背负着私生子的身份,受尽了其他正统皇子的白眼欺凌,如今终于到了我们改写历史的时候。”
方逸宁瞧着方始休凝神不语,心中稍感安慰,以为他是听进去了,所以方逸宁忙的又继续说道:“八弟,当年我们如何被人欺凌,又是如何被方渐荣方渐离他们给赶出皇宫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难道你就不恨吗?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想把那些子曾经陷害过我们的人踩在脚底下?你就不想看着他们一个个给我们磕头求饶?”
顿了顿,方逸宁又沉声,道,“八弟,不要因小失大。”
方始休这才皮笑肉不笑,道:“什么是小?什么又是大?在我心里没有比她更大的事!”
“方逸宁,我不是你,即便是恨他们,我自有法子了断也就是了,方逸宁,我虽然心毒手辣,但是我却没有你那样的野心,我从来也都不稀罕什么皇子什么天下,我只要有她一人便足够了。”
说到这里方始休不由得讥诮地挑了挑眉,道:“方逸宁,若不是顾念手足之情,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谁都不能逼着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即便是你方逸宁也不例外。”
方逸宁皱眉看了看方始休,又看了看墨司南,墨司南的脸颊红润,正是“血色醉胭脂”的症状,方逸宁知道再和方始休谈下去也是毫无结果,说不定激怒了方始休,连墨司南也没得救了,所以方逸宁也只得道:“本宫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八弟,你好自为之吧。”
方始休正色道:“少废话!定情蛊拿来!”
方逸宁也是一脸正色:“你先给解药!”
方始休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冷笑道:“七哥,你最好不要做什么手脚,你知道的,以本宫的能力,既然能让墨司南中一次毒,也就必定能让他中第二次,而且如果墨司南再次落到本宫手上的话,那恐怕就不会像这一次这么舒服了。”
“八弟,本宫也希望你也不要做出来让本宫不高兴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这定情蛊只可以解一次的,若是第二次再中蛊的话,那就是无解了,对了八弟,本宫还听说,定情蛊一旦解除,她便会疯狂爱上她潜意识里面深爱的人,所以八弟,你又怎么肯定那人就是你?呵呵,到时候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方逸宁也从袖中掏出一节细小的竹竿,轻叹一声,“八弟,这还是当年你亲手制作的蛊,真是可惜……”
方始休眼神蓦然一沉,那是自己犯下的毕生都不可饶恕的错误,蓦地咬牙启齿,道:“方逸宁,当年本宫若不是轻信了你,本宫又怎么会轻易做了这对定情蛊?!你又何曾说过会用在她身上?!今时今日,你如何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方家人做事哪有后悔的权力?!”方逸宁冷面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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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人做事哪有后悔的权力?!”方逸宁冷面喝道。
“少废话!”方始休喝道。
下一秒,方逸宁和方始休同时将解药定情蛊抛到空中,然后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同时腾空而起又同时落地,两人手中已然抓到了想要之物。
同时,方始休一把将墨司南推到了方逸宁的怀里,一边冷笑,道:“七哥,你好生照看你的美人儿,本宫告辞!”
“不送!兄弟一场,本宫好心提醒一下,快到年关了,所以今年是来不及了,说起来距离明年除夕也不过短短三百多天,本宫听闻给定情蛊解蛊可不容易,尤其是那解蛊石更是难得,你确定木尧他会给你?呵呵,所以啊八弟也要加紧时间调制解药了,不然,呵呵,那可就要又白等一年了”方逸宁也冷笑道,一边手上也不闲着,赶紧地给墨司南服下了解药。
“哈哈哈!多谢七哥提醒!本宫感激至极啊!”方始休身形一闪,下一秒,已经到了吊桥对面,蓦地转身过来对方始休的大笑声道,“对了七哥,本宫刚才疏忽竟然忘了消除了上山的痕迹,想必此时墨御飞已经上了山,真是罪过,罪过!七哥,你好自为之吧!告辞!”
方逸宁怎会不知方始休是故意留下的?
方逸宁整整地看了看怀中兀自沉睡的墨司南,然后猛然转身大喝一声:“快点拉起吊桥!快!快快!”
只是方逸宁的声音刚一落下,二十来个人影已经迅速穿过了吊桥,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墨御飞。
今日是墨司南中毒的第九日,墨御飞知道这两天方始休必定会潜入京师,伺机掳走墨司南的,所以墨御飞就特意放松宗人府的防守,撤去了一应下人小厮,其实墨御飞早就已经暗中加强了对宗人府监视,所以他们才能一路跟着方始休来到此处。
墨御飞自是知道方始休深藏不漏,必定是功夫了得,且方始休又是用毒高手,所以墨御飞便就命令一行人就这么一直远远地跟着,生怕打草惊蛇,出了什么岔子,直到亲眼看到方逸宁给墨司南服下了解药,这才放心带着赵一钱二孙三李四冲过吊桥来。
方逸宁见墨御飞冲过吊桥,心中大惊,自己平日不喜人多,所以这座宫殿里面只有不到百名侍卫,若是真动起了手,必定是打不过墨御飞一众精兵强将的,方逸宁心下一动,随即抱紧墨司南双足蹬地,转身就朝深山里面奔去。
孙三焦急道:“不好!万岁爷,若是方逸宁带着娘娘到了深山里面,那地形复杂了,那就怕是不好捉了!”
墨御飞如何不知,脚上加速,几个起落已经追到了方逸宁的身后,只差一步之遥,墨御飞挥掌打去,方逸宁肩膀一低,闪了过去,墨御飞又出了几招都被方逸宁逃过,墨御飞顾忌着墨司南所以一直并不敢下狠手,只能这样紧紧地跟着,墨御飞心中惊道,这方逸宁跟随自己也有三年了,原来却有一身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武功,当真是瞒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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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御飞心中惊道,这方逸宁跟随自己也有三年了,原来却有一身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武功,当真是瞒得滴水不漏。
方逸宁怀中抱着墨司南,就自然不能与墨御飞比脚力,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勉强与墨御飞不相上下,方逸宁自知若是一直这么跑下去肯定会被墨御飞抓到的,心中自是焦急不堪,方逸宁忽然瞧见前方有一处悬崖,心中一动,然后便就朝悬崖上跑去。
看着方逸宁蓦地改变了方向,墨御飞朝前一看,不由得眉头大皱,心里自然也知道方逸宁打的是什么主意,当下,墨御飞赶紧地朝空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一边赶紧地跟了上去。
方逸宁跑到悬崖的边上,然后将轻轻墨司南放下,这才转身对着已经追上来的墨御飞,冷凝一笑道:“墨御飞,难道你打算让本宫带着皇后继续往下跑吗?”
墨御飞此时此刻也站在了悬崖上,赵一钱二孙三李四带着其他亲信侍卫从各个角落包围着悬崖,一个个紧张地看着兀自沉睡的墨司南,大气儿都不敢喘。
“本宫?呵呵,”墨御飞也是一声冷笑,讥诮道,“原来跟在朕身边的兢兢业业了三年的方将军,竟然是玄同的七殿下,方将军,你还真是会给朕惊喜啊。”
方逸宁随即仰天长笑:“墨御飞,你既是知道了,本宫便也就不瞒你了,只是本宫屈尊降贵给你做了三年的将军,如今,你是不是也该给本宫一些好处?”
“哦?”墨御飞挑眉,牵了牵唇角,好奇道,“放眼我凤池竟然还有能入玄同七皇子法眼的,七殿下不妨说来听听。”
方逸宁冷声道:“墨司南。”
墨御飞一怔,随即大声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堂堂玄同七殿下竟然对一个被朕冷落了三年的男后感兴趣,呵呵,倒真是让朕意外啊,只是不知道若是被天下人都知道了七殿下的这点子喜好,会怎么看七殿下呢?”
方逸宁冷哼一声:“天下人怎么看,我可不管,这个男人我是要定了!墨御飞,其实本宫一早就知道你对这墨司南也不感兴趣,既然如此,那你何不成全了本宫?本宫日后有机会必定好好报答你!”
墨御飞不屑道:“朕不喜欢这个男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全天下谁不知朕厌恶墨司南?这一点七殿下自然也应该是知道的,七殿下若是喜欢,朕也很想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好歹七殿下也为凤池买了三年的命,朕自然不会吝惜一个惹人嫌的男人,只是如今,墨司南到底还是凤池的皇后,若是就这么被七殿下给带走了,是不是有损凤池的颜面啊?”
方逸宁冷笑:“那么你想如何?”
墨御飞抿了抿唇,道:“七殿下不妨再等几日,先让朕带着他回去,然后写一封休书告知天下,到时候七殿下再抱得美人归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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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御飞抿了抿唇,道:“七殿下不妨再等几日,先让朕带着他回去,然后写一封休书告知天下,到时候七殿下再抱得美人归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
方逸宁挑眉一笑,随即又将墨司南紧抱怀里,又向后退了两步,一边冷声喝道:“墨御飞,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本宫向来没有耐心!墨御飞,现在本宫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放本宫带着墨司南走,二是让本宫和墨司南一起摔下悬崖,反正本宫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墨御飞吓得大惊失色,忙得抢上去一步:“别动!”
“墨御飞,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本宫就再向后一步!你看本宫敢不敢!”方逸宁冷声喝道,一只脚已经放到了悬崖最边缘,悬崖边上的几颗石子被方逸宁踢了下去,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赵一钱二孙三李四一个个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这悬崖下面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湖,从上面看根本看不深浅,若是墨司南真的掉下去,水深的话,怕是要被淹死,水浅的话,肯定是要被摔死的,所以千万不能让墨司南掉下去,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们都只有干着急的份儿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方逸宁的脚上,墨御飞更是大汗淋漓,双手紧紧握拳,浑身都在颤抖,他真的从来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方逸宁看着墨御飞的表现冷笑道:“墨御飞,你刚才不是还说了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个惹人嫌的男人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关心起他的死活来了?”
墨御飞沉声道:“方逸宁,你若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就不应该拿他的性命来要挟朕?你若是不服,朕可以和你一对一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