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之曲中辞+番外——乔牧木

作者:乔牧木  录入:01-09

文案:

乱世流离如浮萍,唯独一心,永如赤子。

曲中辞

上邪:西厢房,竹马成双,天人永隔

同归:江湖事,双剑和鸣,碧落黄泉

盗情:一饭恩,心记十年,携手同行

满月:月圆缺,鸳鸯双飞,鸿雁同死

琴师:家国事,帝师将相,将军琴剑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布衣生活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行止,陆维臻┃配角:苏穆,顾清,等等┃其它:曲调中的人生

楔子

“听说违命侯死了。”旁边有人酒后一时兴起,小声嘀咕着。

旁边的人倒是安然,淡淡的说了一句“人谁无死呢?”

“这话说的倒是,要说这违命侯一生也算是圆满了,你说啊,他当过皇帝,又当过臣子,御驾亲征踏平过南国,最后也被南国踏平,落得个满盘皆输。”这人语气里不乏讽刺,又带着那么一丝心酸。

“江山分分合合,都是这江山,你与其看着别人碗里的酒,不如端着自己的竹叶青,这可是好酒。来到酒肆里不夸老板娘的酒好,净说这话,有什么意思?”

“不如大家都将自己听过的好故事说出来给剩下的各位分享一下吧。”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从柜台后边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坛酒,十里飘香,众人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角落里有个穿着干干净净的青衣袍子的人方才正手执筷子此刻也放下来,陶醉在这酒香中。

“老板娘,你这可不够意思啊,这么好的酒,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一个壮汉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卫城,你这老牛也配喝这酒?”那老板娘拿眼神瞟了他一眼,口中一点没给这人面子,众人皆知道这老板娘的泼辣,此刻哄堂大笑,只听到这老板娘不无心酸道:“这酒给你喝了也是糟蹋,牛嚼牡丹,这可是我出生那年埋的女儿红,本来想着可以出嫁那天摆成宴席,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不如大家给我讲个故事乐呵乐呵,我高兴了,这坛子酒就归谁。”

“老板娘,这酒也放了有二十多年了吧。”

“那可不。”老板娘心有戚戚,“这年头有多长,我这心里就有多心酸,要说现在男人也没死光,怎么嫁个人就这么难?”

“那是老板娘心气高。”那个青衣袍子的人微笑着缓缓道,“想是心中有什么人放不下,所以到今天也不曾脱离苦海。”

“哈哈,先生倒是慧眼识珠,一语道破我这梦中之人。”老板娘掀开下袍一脚踩在这青衣袍子旁边的凳子上,豪迈道“我先给先生满上!”

那青衣人笑着点点头,“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老板娘美意。”

“哪里来的客气话?”那老板娘眉毛一倒,甚是凌厉,眼睛却熠熠生辉,这样的美人即便是迟暮,也是带着刀子的锋利和毒药的可口,想来年轻的时候经历过不少的事情,经过时光的磨砺到今天剩下这份风风火火,和处世的泰然吧。

只是在座的,谁没个三两事呢。

江湖从来不缺少传说,也从来不缺少泪水。

“我倒是听过许多故事,也许可以和众位分享一下。”青色袍子缓缓开口,衣着简单却有着气度,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眼角有细细的纹路却让人依旧觉得这人年轻的紧,却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华贵,那种华贵的气质让众人不禁折服,他旁边的那人看起来英挺伟岸,一副板正的身材,剑眉星目,唯独双鬓带着白丝,看起来有些不和谐,倾耳听着旁边这人说话,嘴角抿着一丝笑容,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宠溺。

想来这两人,也是有故事的人吧。

“这故事有点长,各位放些耐心听我讲。”那青衣袍子又笑了一下,沙漠的傍晚来的早,此刻的天色也有些昏黄,老板娘往桌上放了一盏烛台,听到这里言道:“无妨无妨,若是讲得好了,也不妨在我这里呆上个一晚,先生不妨慢慢道来。”

旁边那个穿暗紫色衣服的伟岸男子听到这里覆上这青衣袍子的手背,朝他点点头,示意他慢慢讲,这青衣袍子另一只手也覆上他的手背,众人一看便心知这两人是约是一对,南朝男风盛行,大家也见怪不怪,传说那凤霄帝苏穆还是断袖呢,孩子不也还是有吗?

“故事烂在心里,怕是我自己都要忘了。”青衣袍子低声道,“也是想,让大家知道这世上还有过这么一段情,有过这么一个人。”

老板娘动容,“先生的意思是……”她话没有讲完,但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那青衣袍子点点头,“是了,故事中的人,大多已经不在了。”

“……先生节哀。”

青衣袍子点点头,“白云苍狗,瞬息万变。”

酒肆里此刻很是安静,大家目光都注视着这里,那青衣袍子仿佛没有察觉,或者是习惯了注视,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偌大一个酒肆,就剩下他和老板娘的声音在交流。

“没有请教先生大名。”老板娘说着,给自己也倒上一碗。

“在下姓谢,名行止。”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国手谢行止,纵然再是孤陋寡闻,也是听过这名字的。

“原来是谢先生,久仰久仰。”老板娘收起了刚才的泼辣,恭恭敬敬的举起酒碗,“以酒代茶,敬先生一碗。”

“不敢当,谢某今日,只是一个缅怀故人的陌生人罢了。”谢行止端起酒碗,回敬老板娘,“当浮一大白。”

“果然传言是真的,谢先生好酒。”

“酒是好物。”谢行止眼睛看到好酒就带上了光泽,以袖袍掩住,将一碗酒干了。

老板娘竖起了拇指,“先生好酒量。”

喝过酒的谢行止脸上带起了红晕,眼神也是湿润的,唇色红润,纵然知晓他怕是早就过了而立之年,那些个好男色的此刻也心动了一下,心想如此年纪仍然令人心动,不知道早年该是何等风景,心中叹气自己晚生了几年,可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动了心思的殊不知都被那紫袍贵人记在了心中,暗暗给了几个冷厉的眼神,再也不敢乱想。

“老板娘,你俩在哪里唧唧歪歪个啥,赶紧说故事啊。”有人按捺不住性子,开口催道。

老板娘给了几个白眼,“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一瞪,口中不饶人,“催什么催,劳什子追命啊,爱听听,不听拉倒。”这一口泼辣出去,又是一番哄堂大笑,只惹得刚才那催着说故事的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一张脸涨的通红,口中嗫嚅,想来是想要反驳,却不知道想说什么,抑或怕接着被老板娘扔刀子,只得讪讪住嘴。

老板娘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

“我这故事没什么大事,皆是些情情爱爱,我这故事里的人,都是些求而不得的痴情人。真心相爱的人最终都散了,胡乱搭的最终都团圆了。曲子都有个起承转合,一把琴弹起来孤寂,终究少了个合音的,似这刀和剑,终究需要这刀鞘和剑鞘,这琴也需要一个好的琴盒,可惜那些个人有了鞘而不自知,最后失却了,涂有伤心。”

“我这第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书童。”

“他的结局呢?”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

老板娘白了一眼,“菜还没下锅你就开始问炒的好吃么,简直捣乱!好好听先生讲,再废话叉出去!”

这老板娘也忒泼辣了些,怪道现在还没嫁出去。有人小声嘀咕着,旁边有人拿肘子捅了捅他,示意好好听故事吧,老板娘用眼刀子都能杀了你。

这人感到脖颈后边一凉,嘴上停止了唠叨,闷声不响,好好坐着老老实实的听故事。

老板娘满意的笑了。

于是在这北风凌冽,外边呼啸声如万马奔腾中,谢行止开始说自己的第一个故事。如同江南水乡的一场梦境,水上有雕梁画舫,有红罗妙人,推开窗看到的是粼粼波光,河上放着花灯,夜色都被这星星点点染上红妆,让人流连忘返。

“这故事的主角,叫拾狐。”

第一卷:上邪

第一章:上邪·壹

拾狐原来不叫拾狐。

拾狐是梁暮启给他取的名字,捡到他的那一年梁暮启官运亨通,升了柳州太守,家里也是喜事连连,那一年小少爷梁明轩也刚刚出生,管家把这孩子从芦苇荡抱来的时候,梁暮启挑眉,心想莫不是天降好运让他官运亨通?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征兆吧。遂把这孩子收了,名义上是义子,实际上也就是小少爷以后的伴读。

下人都说这孩子好命,那芦苇荡里传说晚上都是狼群,这想来是白天哪位母亲扔下来的,结果就被他们捡了个漏。孩子粉雕玉琢,眉目间一看就是美人胚子,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孩子会被扔下。那时候少爷也是刚刚三岁,奶娘一人养两个,两个幼儿就这样一起长大了。

江南温婉,南国的水土养人,养出来的人也是水灵灵的,拾狐在这样的情况下成长,虽然是侍读,但是出落的一点不比富贵人家养的儿女差,眉如黛,眼儿媚,身段好,梁明轩是落落大方,站出来如同他父亲的翻版,芝兰玉树,翩翩公子。

木簪一拆,便是长发如瀑布下,“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拾狐倒是人如其名,出落的如同狐狸一般,周身都带着不经意间的诱惑和妖孽,却又清纯而不自知。

如同,不知人事的小狐狸,通身雪白,眼神柔和清澈,但是改变不了,天生妖孽的本性。

要说侍读,从来都是,侍着侍着,就侍到床上去了。

拾狐第一次爬梁明轩的床,也是梁明轩哄着,想要尝尝滋味的。

拾狐是在十四岁的时候,梁暮启升官,到了靖川做京畿尹,骨碌碌的车轮响声带走了他在柳州的记忆,不过跟着梁明轩,那里都是故乡。

少年多新奇,什么都想知道。皇帝诏三品以上的官员们的嫡子进宫陪读,于是明轩就在宫里跟着皇子们读书,皇子们涉猎甚广,百般看遍,什么尝试。要说世间最污秽的,果然是在皇宫中,南国本就风气开放,有胆子大的娶男妻,有的是纳男妾,然而更多的是少年的萍水相逢,春风一度,不会珠胎暗结,不会有后患,也算得上是一场风流。

拾狐长得好,开始的时候跟着梁明轩一起上学,在候学堂等着,每次下了课,在便会满心欢喜的在外边等他,一席青袍丝毫不掩国色,三皇子几次三番往这边瞅,让梁明轩本能的觉得不舒服,后来他便换了一个老仆人跟着他,让拾狐在家里的西厢阁等着。

后来三皇子苏演带梁明轩他们出去狎玩,梁明轩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为什么三皇子会看着拾狐。年轻小倌的身体就就像是带着蜜糖的毒药,让人饮鸩止渴,欲罢不能。

而从小一起长大的拾狐,就想一颗在沙子里的珍珠,此刻终于被人看到了耀眼之处。梁明轩起初从未对他起过旁类的心思,此刻也不禁想,美人在旁这么多年,他为什么没有发现拾狐,原来这么好。

也许从那天他便起了其他心思,从前亲密似兄弟的两人本就相处愉快,细下观察的梁明轩发现原来拾狐的侧面竟是如此的美,比他在那些画上看到的仕女还要细致,肤白胜雪,恍然如梦,扰人心田。

也是那天午后,两人在书房里,听着窗外蝉声嘶鸣,树林的阴翳倒进了窗里,难得给出一片阴凉。梁明轩趁着父亲不在,拿了一本《世说新语》看的津津有味,拾狐在旁边支着手撑着脑袋,但是挡不住头太沉,脑袋一耷拉,不停的歪。

像一只叨米的小鸡仔,梁明轩笑着摇摇头。

竟是睡了。

阳光照进来,半是光线,半是阴影,拾狐长长的睫毛忽闪,让梁明轩有种想要把狼毫放在上面的冲动,试试它会不会勾着,然后不掉下来,手刚抬起,上身半起,便不经意间瞥到了衣襟里的风光。

大约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衣襟的上方有些松,白皙的肤色,干净的脖颈,往上是尖下巴,圆润的肩膀,一双手软若无骨,两人出去,被说是兄弟都有。拾狐虽然说是他的侍读,但是像少爷一样被养大,富贵乡里,养的也像是一场梦。

他把书倒扣,往旁边挪了挪,轻轻的卸下那双撑着头的手,然后让拾狐的头倚在自己的肩膀上,看《世说新语》·容止篇总让人忍不住遐思,美人发的汗都是香的,这话看起来叫梁明轩都觉得夸张了些,然而此刻他也觉得可是不假,拾狐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总是让他心痒痒的紧,青丝或许是过于光滑,挣脱了木簪的束缚,俏皮的跑了出来,扫了了梁明轩的侧脸上,梁明轩心中一动,起手别在了拾狐的耳后,露出了青涩的鬓角,他忍不住朝那鬓角亲了亲。

可真是个宝贝,梁明轩心想,明珠置于身旁,我怎么去找那些鱼目了呢?

拾狐正做着美美的梦,梦里有一只看不清的晃眼的东西上来偷亲他,他被痒的跑在一旁,忍不出笑了出来,然后梦就醒了,发现他曾经心心念念,一心记挂在他心上的人原来就在眼前。

近在咫尺。

也许是太过于安静了,梦也太美了,也许是此刻方才醒来,胆子大了,也许是梁明轩眼中的光太过于灼热了,他想要缩过手,不小心碰上了梁明轩的。

那一触的感觉,温柔细腻,梁明轩轻轻的禁锢着他的肩膀,他没有反抗,然后闭上了眼睛,第一下吻,像是蜻蜓点水,梁明轩是冷静而儒雅的,拾狐是柔顺而听话的,从前叫梁明轩如何想,也不会想着去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搅合到一起,而现在,他们已经贴在了一起。

拾狐一点不像狐狸,梁明轩想,哪里有这么温顺的小狐狸呢,狐狸从来都是狡猾的,小心翼翼的对待外面的世界,而拾狐是温顺而善良的,承受着他满满的情谊。他没料到第一次便是这样浓情蜜意,他想如果不是自己先动了,拾狐是死也不会说出这份感情的吧?

拾狐就是一头小鹿,温驯,贴心,看到什么威胁就想要跑开,然后探头探脑的出来窥一窥,如果有危险,就再藏起来。

他环住拾狐的腰,细的不像是个小厮,倒像是一个丫鬟,如果当初父亲没有捡到他,怕是自己从此生命里就要缺一个可人儿了吧。拾狐鼻子里传来轻微的喘息,他在努力的承受自己,眼睛中带着潋滟的波光,眼线是吊人的弧度,睫毛是勾人的长度。

怎么就,出落的,得这么符合我的心意呢?

他轻轻的咬啮着拾狐的小巧耳垂,拾狐的眼睛泛红,他顺着拾狐瘦削却又美妙的身体往下摸去,果然,小狐儿已经翘的老高了,摸着形状美好,他声音低下来,带着低沉的引诱,“想我,是不是?”

拾狐艰难的点点头,怯生生的,抬起手,扣着他的肩膀。

这是一个示好,也是拾狐勇气的体现,梁明轩将拾狐的上身放在了书桌上,陈旧的梨木映衬着雪白色的肌肤,将木簪取下是瀑布般的黑发,他轻轻解下了拾狐的腰带,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拉,然后探手从胸膛摸了进去,拾狐抖了一下,低喊了一声:

“少爷……”

尾音带着无限的似嗔似怪,似承受不得,又似想要。

“果然天生的尤物。”梁明轩摸着那如绸缎般的背部,咬了一下他美好的锁骨,“莫慌,少爷疼你。”

他掀开下袍,将那物放出,拾狐余光瞟到了一眼,眼睛忽然睁大,那中间带着惶恐,求饶的声音中都带着哭腔:“少,少爷……太大了……”

“放心,”梁明轩移到上面,咬住他的嘴唇含含糊糊的说:“我的小狐儿最能干了,一定能全部吞下的,对不对?”

推书 20234-01-09 :粗暴攻陷人类的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