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致意——
——“嗯,没错,今儿爷成亲了,你们都不要大意地来祝福吧!”
——“不要太羡慕哟!”
行人窃窃私语,以前就听说这静安侯爷的长子有些怪,今日一见,果然,不仅和男子成亲,说话什么的也有些怪异,行人们使了个眼色,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顿时
,一片了然声。
诶,众人叹息,那可真是难为那个小哥儿了,要服侍这么位大爷。
殊不知,在祁越和小溪的世界里,苏某人才一直是大爷,而那祁小侯,顶多算是个打手保镖保姆兼暖床,但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何欢微抿着茶,视线若有似无的瞟过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只见他神情有些不耐烦,却因为旁边长辈的缘故,一直克制着不曾发作,只是,何欢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
笑,看他那样子,怕是坚持不到这婚宴结束吧。
老都尉和郡爷正聊的起劲,从民生说到社稷,又从社稷说到郡里各村落的祠堂维修,总之是很是老爷们儿的话题;反观两位夫人,则大相径庭,都尉夫人和郡爷夫人亲
姐妹似的靠坐在一起,拈着帕子捂着嘴轻笑,窃窃不知在说些什么,眼神还时不时地在自己和千吾身上来回转。
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何欢有些不悦,敛了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茶盏,静默不语,本想就这样一直做木头直到看新人行完礼、全身而退,却不想还是被旁边两位娘亲的
话题给烧到了——
“何欢哪,你别怪我多事,夫人我呢很是喜欢你这孩子,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想着跟你说门亲事,你看怎么样?”
都尉夫人笑着道,她只注意着何欢的反应,并不曾看到郡爷夫妇神情大变,有些犹豫地望着自己儿子。
杜千吾的杯子忽然倒了,茶水洒了一片,都尉夫人忙唤人来收拾,一边数落了自家儿子几句。
何欢不动声色地微笑,目光却紧紧盯着杜千吾不放,见他水杯倒了,眉眼低垂,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心里却觉得非常愉悦。
“好啊,夫人您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何欢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桌上一片沉默,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紧接着被都尉夫人打断,“我有一个好姐妹,她们家闺女可真是出落的那叫一个水灵,知书达理,文静又懂事,
和郡爷您的家世也匹配。”都尉夫人笑着朝郡爷夫妇道,热心地介绍着,正欲再说更多,却被自己家混世魔王打断——
“娘,你整天给我相亲就算了,干嘛还管别人家的事!”杜千吾口气很不好,冷声道。
都尉夫人愣了,正欲发作,郡爷夫人赶忙圆场,“哎呀,妹妹,我说今儿是人家侯爷府的喜事,我们家何欢这事儿就先缓一缓吧,不急不急,你也别老说人家千吾,我
看他这孩子就挺好的,长的好看,也活泼,不像我们家何欢,总是沉着张脸……”
郡爷夫人刚才还劝都尉夫人别说孩子呢,自己这可倒好,话锋一转,就开始数落起自家儿子了。郡爷和侯爷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杜千吾却死死盯着何欢,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在翻涌。
何欢好整以暇地给自己斟了盏茶,对杜千吾举了举,薄唇微抿,唇上染了些许水色,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冲杜千吾眨了眨眼。
待新人行礼时,侯爷夫妇居上座,芸姨眼含泪光望着眼前这对孩子,心中无限感慨。当年的两个小顽童,现在竟也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们再次相见了,相知相爱了,并且还以这种方式和对方一生相守。
世事无常,但大部分事情都还是有迹可循的。
早在祁越小时候亲小溪嘴巴的时候,早在祁越闹着必须要在小溪旁边才能睡着时,早在当初祁越答应祁津那个赌约时,他们就应该意识到了,祁越对小溪,不仅仅是对
一个玩伴的眷恋与坚持。
宾客并立大厅两侧,或好奇或惊讶或惊艳地望着中间那对男子。身材修长,线条完美,单单是背影就让人心生爱慕,许多多踮着脚尖挤在众人中间,两眼红心地望着祁
越和小溪,嗷,祁越这家伙可真行啊,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个极品在外面!
因是男子成亲,小溪便没有遮上红盖头,两人俱穿红衣,不同的是,那位美人的衣服愈加繁复华美,而祁越的则剪裁利落,大气英挺。
她好不容易挤到了靠前的位置,待看清祁越那位的容貌时,差点都要尖叫出声——
极其漂亮的一张脸,面若桃花,眉目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黑亮且明澈,泛着些水光,他红唇微抿,神情有些紧张,时不时地看一眼祁越,那眼神依赖又可怜。
许多多吸了吸口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小哥儿,心中暗想,等这婚宴结束,自己怎么着也得狠狠地敲祁越那厮一笔,有这么好的心上人竟然不知道拿来共享!
当然,她所谓的共享……只是给她提供些桃色事件让她得以插上想象的翅膀尽情意银罢了,哦不,是遨游,嗯,没错,遨游。
林荆楚和宋山岚并肩而立,望着小溪和祁越行礼的身影,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含着笑,宋山岚伸手拉过林荆楚的手,见他有些挣扎,便小声安抚道:“放下啦,人家
都在观礼呢,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林荆楚安静了下来,手指反握住他的,两人十指交缠,皮肤虽粗糙黝黑了些,却一如当初那般坚定。
大厅一角,立着两个男人,年龄虽不怎么看,却看着分外沧桑,他们好似认识又好似陌生,眼神却都紧紧盯着那对新人。
高大英武,修长俊俏,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
赵春生望着小溪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旁边的媳妇问他怎么了,他只道:“没什么,看到自家兄弟成亲,有些感慨罢了。”
宋康面色微苦,那天在自家门口看见祁越时,他想,也许见着小溪跟别人成了亲,自己那点儿龌龊心思也就可以终结了,却不曾想……他又看了那红色背影一眼,转身
默默离开。
有些症结,始于年少,想着一两天就把它给完全看好,是不可能的事。
又一角,一个年轻妇人依偎在一个高大汉子旁边,妇人轻轻啜泣着,眼眶微红地望着那边的新人,汉子神情有些古怪,似莫名又似心疼,他手臂动了动,犹豫半晌,才
抬上去环住妇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妇人这才渐渐止住了泪,手指攀上汉子的手臂,继续观礼。
杜千吾和何欢站在一起,前面是都尉夫妇和郡爷夫妇,众人正看的热闹,一时间他们俩所站的地方竟仿佛是另一个安静独立的所在。
“跟我走出去一下。”杜千吾突然道,声音不大不小,听不出情绪,却满是坚决。
何欢轻笑,却率先转了身,出了那喧哗热闹之地。
杜千吾目光如炬,看着那人潇洒的背影,手指紧了紧。
第46章:烛影摇
小巷,幽静狭窄,处于侯爷府的旁侧,隐隐犹可以听见那处的热闹喧嚷。
杜千吾背手而立,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派闲适模样,即便,自己内心深处已经翻涌的不成样子,他还是这样,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何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说什么?”
杜千吾看着他,不觉眼睛有些酸涩,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有些难堪地扭过头,看向一旁的破烂竹篓,里面堆积着些杂物,满是灰尘。
忽听的缓慢却又坚定的脚步声,一步步朝自己逼近,杜千吾下意识地扭脸去看,却被一片阴影给笼罩住,唇上一热,鼻息间竟满是那人的气息。
冷冽,却又让他心生眷恋。
他闭了眼,手臂攀上那人肩膀,狠狠吻了回去。
酒宴一直持续到日暮,天色渐晚,一众宾客好友才陆续乘兴而归,好容易把该喝的酒都给喝完,祁越已经有些飘忽了,他把剩下的事儿一推,自个儿便笑着朝新房走去
。
老侯爷夫妇虽也被各种琐事弄的有些疲惫,但自个儿儿子成亲,再怎么累也是值得的,祁津虽面色有些沉默,但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从小溪入住侯爷府,他就不曾给
过人一分脸色看,虽说也不是特别热情吧,但阿芸也满足了。
换别的男人,尤其是像祁津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允许自己嫡长子和一个男人瞎闹腾,更别提成亲的事儿了。所以,就这点来说,祁津的表现
很令阿芸满意。
至于小溪跟他这公公的关系,那可以日后慢慢改善嘛,来日方长。
夫妇俩在门口捧着笑脸挥手送着宾客,而新郎官早就摸进了新房,想着法儿的干坏事儿呢。
苏小溪今天是头一回怀疑自己的体力情况。
前几年他还经常下田干活呢,风吹日晒,早出晚归的,虽说就那几分薄田,但好歹也是干过体力活的人,身子骨儿论说不至于这么不中用啊。可事实上,他的身子骨好
像还就真没那么中用,只单单今儿一天,忙活成亲的事儿,待终于行完礼、敬完酒,他就像做贼似的溜回房,瘫在床上。
身体都快散架了,成亲可真是个力气活儿啊。
可他这感慨还来的有些早,因为祁越还没回来,真正的体力活动还在后面,在黄昏,在深夜,在他们一起醒来的清晨。
祁越回屋的时候,小溪已经简单沐浴完毕,红衣虽没脱,但也没好好穿着,就那样松垮地披在肩上,里面是雪白的亵衣,黑发微湿,散于肩后,看到祁越进来,有些局
促地捉着衣襟,像个犯错的孩童,端坐在床边。
“娘、娘子这是在诱、诱惑为夫么?”祁越有些大舌头,被那帮兔崽子灌了太多,他步履踉跄地来到床边,大掌轻佻地抬起小溪的下巴,笑嘻嘻地说。
刚一靠近,小溪就被他身上的浓重酒气熏的眼前一热,他睁着晶亮的眸子看着祁越,面色微热,道:“先、先去洗洗吧。”糟糕,明明自己没喝多少啊,为什么说话也
有些结巴了……
祁越嘿嘿笑了笑,并没有立马去隔间沐浴,反而把脸压了下来,对准红唇狠狠亲了口,这才边扯衣服边朝隔间走去。
小溪听着屏风后面传来的水流声,男子的低声哼唱声,再加上满室扎眼的红,不由得心跳加速,坐立不安,不久前才沐浴过的身体也开始隐隐发热。他恍惚中觉得这种
情况很是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
他平日里是不怎么喝酒的,一是酒量不行,二是,醉酒之后他的身体会有些奇怪。他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羞耻的事,所以轻易不会喝酒。白日里和那些宾客朋友敬酒,
大都也被祁越给拦下或代替了,使得祁越的那些哥们儿都笑他,说他被自己给制住了云云。
小溪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所以见到祁越和那群人笑骂成一团,虽有些招架不住,却也知晓,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情谊,不由得满心羡慕。
他想,也许日后他也可以融入祁越的生活圈?而不是那么自私地把人局限在那几分薄田,把人困于粗鄙的乡野。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希望他快乐么?虽然祁越不曾表示过他在苏家村不快乐,但小溪还是一直隐忧着,年轻气盛的青年,能安心待在乡野几天呢?
一年,两年,他不敢去想,只能试着去改变自己,让自己跟上他的步伐,毕竟,相爱是要彼此都付出、都退让,祁越已经做了很多,现在是他表现的时候了吧。
犹自出神,连祁越什么时候洗完出来的都不知道,忽地觉得自己被人拦腰抱起,小溪惊了一瞬,手臂下意识地环住那人的脖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满脸笑意的祁越。
诶,没穿衣服?小溪愣了,低头一瞧,祁越这厮竟然只穿了一条底裤,单薄至极,再加上他刚洗完澡水都没擦干,使得那布料竟有些透明,隐约可窥见黑色的阴影,以
及一团鼓起的物件儿。
小溪脸红了,立马抬起头,眼神乱飘:“放我下来……”
祁越的脸微微泛红,想必是酒后的缘故,他笑着,眉眼弯弯,一边摇头一边抱着人旋转,口中咕哝着:“不放、打、打死也不放!”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儿,他怎么可
能会如此轻易就放下。
小溪本来身体就有些发热,适才又不小心窥见了那么引人遐想的一幕,现在又被喜欢的男子抱在怀里转圈,鼻息间满是他的气息,一时间神思有些恍惚,再没说出阻止
的话。
祁越本就有些晕乎了,即便天赋异禀,有些武功底子,却也没能继续转多久,没几圈儿就抱着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要说这床,可谓是十分巨大,比一般人新婚的新床都要大,上面铺垫了厚厚几床被褥,绣满了交颈鸳鸯和并蒂莲,是侯爷夫人特地安排的,据说准备了好久,也不知夫
人意欲何为。
祁小侯体贴照顾人是都成习惯了,甚至都成了一种下意识行为。
俩人倒在床上的时候,是祁越当了肉垫子,即便如此,小溪还是发出一声闷哼。
呜,又撞到胸膛上了,还是好硬。
他有些气愤,张口便咬了下去。
麦色肌肤,紧实有力,宽厚的胸膛赤裸着,上面趴着一颗小巧的头颅,正卖力啃咬,伺候着,哦不,泄愤着。
祁越伸出手掌抚住身上人的后脑,摩挲几下,并没出声阻止,反倒是低低笑了笑。这样被小溪伺候的机会,可真是不多见啊。
以前每次两人欢爱,都是他卖力伺候,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唇舌并用,满身大汗。愉悦是肯定的,他也非常乐意,只是男人嘛,总是不满足,得陇望蜀,吃了你还不
算完,还想着让你红着脸哭着求他,求他把你吃掉。
祁越溢出暧昧的呻吟,听在小溪耳里弄的他耳尖发热。这混蛋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明明自己是在咬他啊,咬他肉啊喂,他怎么可以看起来这么舒服的样子!
小溪抬起脸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你不疼?”
祁越嘴角上扬,幽黑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疼,不过……是这儿疼。”他握住小溪的手,下移,触碰到高高耸起的一团,像根粗壮的棍子,还发着热,烫的人心里直突
突。
小溪咽了咽口水,有些犹豫:“那、那怎么办?”怎么办你妹啊自己刚才不是还在咬人泄愤呢吗?!怎么可以一瞬间就投奔敌营还热切关怀起敌方了呢?!小溪默泪。
“娘子你帮我揉揉它,把它揉哭了,它就舒服了。”
小溪:“……”当他是三岁小孩吗?!还把它揉哭了?!以为他是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祁越见人不动作,便也不再废话,大掌握着他细软的手,抚上自己的那处紧绷,上下套弄,视线则紧紧地盯着小溪不放——面若桃花,嘴唇轻咬,眼眸水润,神情依赖
地骑在自己腰上,怎么看,这也是在勾引他的节奏啊。
啧,祁小侯身体里的酒液蒸发不少,神智愈发清醒起来。他握着小溪柔白的手,看着他满面通红不知该往哪啊看的样子,心情大悦,腰腹不由得紧绷起来,他忽地抓住
小溪的腰往下一按,自己那处摩擦过小溪的股间,一阵酥麻从腰眼升起,他闷哼一声,释放了出来。
祁越拿了帕子擦去两人手上的粘稠,见裤子上湿了一片,索性便脱了去,彻底的,裸了。
小溪有些呆傻的看着他利落的动作,脸烫的一塌糊涂,连自己的衣衫何时被人褪去也不曾发觉。
“哎,回神咯!”祁越拍了拍他的脸,不正经地调笑道。
小溪眨了眨眼,看着坦然相对的祁越,下意识地去看自己,咦,自己的外衫怎么没了?
“找衣服?别找啦,穿上不还是要被我脱下来嘛。”祁越边说话,边把床边的帷幕放下,霎时床内灯光变得很是昏暗,低迷的暗红色,映着眼前男子结实修长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