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之小禽兽+番外——郎骑宝马来

作者:郎骑宝马来  录入:01-16

略带着诱导的口气,仔细听了,便能听出那话语中压抑的悲凉。

赵鑫仍是摇头,一口否决,“你不用说了,我不会签的。你是赵鑫的儿子,从你生出来就是,不要想着能够改变这个事实。”

事实上,赵鑫的心中有过动摇。可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忍受被人胁迫,而且胁迫他的人还是从小到大对他言听计从的赵小宝。

赵小宝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胃里难受。跟赵鑫对峙,站得太久,觉得胃部痉挛得厉害。又不肯在这种时候捂着疼痛的胃部示弱,像是装可怜求饶一样。他便拉过凳子,就势坐了下去,仍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那好啊。等温恒远进去了,你可以经常去看他。如果到时候需要我陪你一起的话,我可以奉陪的。”

赵鑫被赵小宝那副口气刺激得想动手。但是抬起手,又舍不得下手。这么多年都没动手打过小孩,到如今父子反目,也仍是下不了手。

偏偏被刚刚进门的陆释看到,以为赵鑫要对赵小宝动手,第一时间抓住赵鑫的手臂。毕竟是出身军旅,赵鑫迅速反应过来,格挡住陆释,两个人怒目而视。陆释先开口,语带讽刺,“三年不见,赵部长又长本事了吗?”

赵鑫双眸收紧,盯着一脸讥讽的陆释。早已过了跟人动手的年纪,他最后还是松开陆释,双方各自后退两步。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反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能来,为何我不能来?”陆释好整以暇道。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转移到赵小宝脸上。他本身是医学出身,后来又从事科研工作,只看赵小宝脸色的变化以及手部微妙的刻意掩饰的动作便猜到赵小宝胃部不舒服。

很简单的一个常识,胃疼的时候最好马上就诊。拖得时间越久,对胃损伤的就越严重。这就是很多人的胃病常年不好,且越发严重的原因。因为最初时不够重视,后期时习惯了,错过了养胃和治疗的最佳时期。陆释记得赵小宝以前是没有这些小毛病的,才这个年纪,哪会有这种问题。

可是看着赵小宝现在的脸色,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问题了。

陆释站的角度正好遮掩了赵小宝的半边身子,赵小宝估摸着赵鑫看不见,小心谨慎地抬手按住痉挛的胃部。

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不是胃疼,是精神上要支撑不了了。总觉得只要再多跟赵鑫呆在一起一秒钟,自己就会发疯。

“我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三天后开庭。开庭之前给我答复,反正温恒远的未来捏在你手里。你不是想保他吗?我已经顺了你的意了,你签个字而已。弃掉一颗你自己不稀罕的棋子能有多难。”

赵小宝不等赵鑫再开口说什么,利落地下了逐客令,“慢走不送!”

有陆释在,赵鑫知道接下来谈不成什么。他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陆释。意思很明显,陆释不走,他也不走。

赵小宝岂会猜不到赵鑫的意思,实在不肯再这样僵持下去,遂开口道,“你们都是,慢走不送!”他知道陆释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便不去考虑自己这样说是否口气不好。

陆释没回头,依然能感觉到背后那具瘦弱身躯似乎没有停止过颤抖。他皱了眉,心中担忧赵小宝的情况。心知赵小宝的固执,和赵鑫的计较,陆释权衡少许,还是主动往前走了两步,到赵鑫跟前,“一起走吧。”

赵鑫没再犹疑,最后看了一眼赵小宝。此时赵小宝已经把手放了下来,咬牙撑着,装作若无其事。

等两个人走出房门,房门关上,伪装才尽数落下,赵小宝捂着胃部从椅子上滑落下来,痛苦地蜷成一团。

第44章

陆释跟赵鑫的关系一向是剑拔弩张,从第一次见面便是如此,如今也不见得有多少改善。尤其是现在这种局势下,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走在路上,谁都不肯正眼看对方。

可走了一小段,赵鑫不得不放下身架。他有求于陆释,顾念到赵小宝的病情。一直想找个机会跟陆释谈一次的,奈何没有合适的机会。正好今日撞上,准备趁机把这块心病给解决掉。

“陆释,我们可以谈谈。”见陆释明显拒绝的神色,赵鑫立刻加了一句,“关于小宝的病情。”

这几天,赵鑫请了数位医学界名家,在眼科遗传性疾病上有多项建树的,将赵小宝的病历一一投过去,给予的答复都是无能为力。即便是早期,他们都没把握能够治好,更何况是晚期。

现在国内外唯一一个治疗成功的案例就是陆释的研究所的那一起。赵鑫是个自恃甚高的人,求人,尤其是求一个看不顺眼的对手对他来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陆释又是那副爱理不理的表情,赵鑫语气停顿了一下,听到陆释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好意思,我没时间。”陆释这般说道,完全不卖赵鑫面子。

赵鑫气急,主要是抹不开面子。“你就不关心小宝?”

“这跟你没关系。”陆释心中记挂着赵小宝的状况,恨不得现在就掉头会房间。偏偏被赵鑫缠上,还被问了这样没营养的问题,遂不客气地回道,“治好,治不好,都是小宝的事情。他不会希望你干涉的,我只是遂了小宝的意思而已。”

第一句话也许刻薄了些。可后面那句话确实说中了赵小宝的心声。

赵鑫自然不悦地垮起脸来。在赵小宝那里受了气,姑且能安慰自己说是不与小孩一般见识。现在陆释也给他气受,他怎么会愿意受。他刚想反驳陆释几句,被前方的闪光灯闪花了眼睛。

来的人是为了陆释。因为完全找不到陆释的绯闻,而陆释在这个时候被各路媒体炒得炙手可热,这些人便偷偷跟踪陆释寻找爆料。

两人皆不喜欢暴露在你闪光灯下,便一左一右出了门,各自上车,留下自己的助理解决这起意外。

赵鑫刚上车,便接到温恒远的电话。这人今天白天在法院昏迷之后,到现在才醒过来。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拨通了赵鑫的电话。

“三哥,成景怎么会作证?”温恒远的声音里带着慌乱。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赵小宝手里没有证据,单凭那几个证人的证词根本没办法定罪。

结果,他没想到的是成景自首性的做了证人。

他当时本来就紧张,又被突然出现的成景惊吓,便昏了过去。

赵鑫听着对面温恒远惊慌失措的声音,无奈地出声安慰,“你先在医院里面好好休息,我现在马上过去。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方便。”

“那你快点儿过来。”温恒远握着电话,哪怕已经离开了法庭,仍旧是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

赵鑫轻声应了,把电话挂断。握在手里的纸张随即被他摊开,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每看一条,火气便蹭地往上涨一分。赵小宝这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啊!

一直到了医院,走进温恒远所在的病房,赵鑫脸上的怒气都没有消除。吓得温恒远以为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个大神,软软的朝着赵鑫喊了一句,“三哥,你怎么了?”

“没事。”赵鑫随口回道,顺手将自己的外套搭在椅子上。他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揉着太阳穴发愣。原本是来医院安抚温恒远的情绪的,结果他自己那暴怒和挫败的情绪都无处发泄。

桌子上放着刚开没多久的红酒,是温恒远让人拿来的。他太紧张,需要一些酒来安抚情绪。

此时,他抬眸看赵鑫,发现赵鑫并不比他好上多少,甚至比他还要发愁,便主动对着赵鑫邀请道,“要来一点儿红酒吗?”

起初赵鑫没理会温恒远,兀自坐在沙发上发愣。坐了许久,始终想不通事情始末和解决办法,便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喝了几杯,坐回到椅子上对着温恒远发牢骚道,“小宝说,只要我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再不往来就放过你。可是这怎么可能?我这么做就是怕他跟我断绝关系,结果他反而拿这个来要挟我?”

赵鑫苦笑着,又是一杯酒下肚。

他没醉,只是喝醉了,有些话才肯说出口来。

偏偏找的这个倾诉对象不太对。温恒远讨厌听到赵鑫这样开口小宝,闭口小宝的,这让他对赵小宝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一直都觉得赵鑫是为了帮他赎罪才把赵小宝领回家的,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赵鑫会真把从外面领回来的这个野孩子当成宝贝,且地位远远地超过了当年的自己。

一时间,温恒远的目光里布满了歹毒。

摇着赵鑫的肩膀吼道,“你别再肖想那个小畜牲了!”

赵鑫抬手捏住温恒远的下颚,用了力,带着酒气的脸逼近温恒远,语气阴沉,“你说什么?”

温恒远被捏得生疼,感觉下巴都要被眼前的赵鑫捏得脱臼。他挣扎着拍打赵鑫,“放……开唔。”

赵鑫酒醉的双眸盯了温恒远一眼,随即甩手,把温恒远扔在床上。他自己则是撤回沙发上坐着。

温恒远恼羞成怒,爬起来之后,拿着能够到的所有的东西朝着沙发上的赵鑫砸过去,枕头,杯子,包括赵鑫搭在椅子上的那件外套。外套扔出去的同时,一沓折叠起来的纸张落在病床上。温恒远好奇地将之展开,便看见上面的标题。

毫不迟疑的,温恒远把那份赵小宝交给赵鑫的协议书收了起来,压在被子下面。刚刚赵鑫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只要断绝父子关系,自己就能够平安无事。温恒远不介意自己动手保住自己。

赵鑫被砸过来的外套盖住头部,懒得去掀开,歪了个头,索性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他宿醉醒过来的时候温恒远已经不在病房里。他努力回忆起自己昨晚好像对温恒远施暴了,所以这是跑了吗?

没有多想其他,他提起自己的外套离开病房。

第45章

温恒远与赵鑫相识多年,又曾是那般亲密的关系,模仿赵鑫的字迹对他来说便是信手拈来。他拿到那份协议书之后,便趁着赵鑫酒醉溜了出去。路上,他打了个电话给赵小宝,正是半夜,接电话的人是陆释。

这让温恒远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这样的情况正好称了自己的心意不是吗?

跟赵小宝谈,还不如跟陆释这个聪明人谈。

他便开口约陆释见个面。可对面陆释的声音听起来很烦躁,说,“我没时间。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说完,也不等温恒远解释就将电话掐断。温恒远继续锲而不舍地给赵小宝打电话,对方一直提示关机。他没办法,就跑到五叔郊外的农场去,可守门的人根本不让他进去。

最后,温恒远只能坐在车里守株待兔,期待能够在门口等到出门的赵小宝。同时也要提防着赵鑫会突然出现。毕竟昨天晚上听赵鑫醉酒的口气是不肯签这份协议书的。温恒远咬咬牙,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不讲情义,他也是为了保命。

温恒远守在门口的第二天晚上,里面出来人把他给请了进去。

他被带到一间卧室里,里面赵小宝还躺在床上,上头挂着水。温恒远见着赵小宝那副惨样,心理缓和了一些,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但是面子上,他还是虚伪地表示了关切,走上前询问道,“小宝这是怎么了?”

赵小宝这两天都是吃的流食,身体虚弱得很。就算是有力气,也懒得跟温恒远废话太多。跟一个讨厌的人虚与委蛇,真不是赵小宝的习惯。他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瞟了一眼温恒远,直言不讳道,“想说什么就快些,我没时间听你废话。”

温恒远也不生气,自顾自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赵小宝床边,将那份签好的协议书放在赵小宝的被子上,说,“你爸说只要把这东西给你,咱们往日恩仇就一笔勾销了,我说的没错吧?”

赵小宝其实看不太清楚,但是上面的标题他还记得。他用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把纸张拿起来,翻了几下,到最后一页,下面是龙飞凤舞的落笔。是赵鑫的名字没错,只是模糊的一团,但是赵小宝就是能认出那是赵鑫的字迹。

赵小宝的手指抠在签名处,恨不得将那处抠出一个洞来。许久之后,直到温恒远不耐烦地催促他,“你还没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赵小宝平复心中的悲恸,转头对着温恒远粲然一笑,“当然。我其实并没有想对你怎么样?把你弄回来主要是为了利用你,好离开那个老东西。现在,我拿到我想要的,自然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你放心好了。”

温恒远目瞪口呆地看向赵小宝,怎么也不肯相信赵小宝的话。这个小孩辛辛苦苦把自己弄回来就是为了离开赵鑫?“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三哥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他?”

赵小宝笑得虚弱,本就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惨淡,不答反问道,“那你为何要离开他?”

温恒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回想着许多过去。真心说,赵鑫对一个人好,那是真的好。当年对他也好,但是……

怎么说呢,那种好并不是他想要的。换言之,那个人只会用他觉得对的方式去对一个人好,却不去思考这种方式是否是别人喜欢的。这样的赵鑫让他很有压力,而且,他确实不是个能够耐得住寂寞和平庸的人,怎么也不肯让赵家那一亩三分地给困住,便提早地逃离了赵鑫。

赵小宝无声地笑着,他看着温恒远的表情,知道温恒远在回忆过去。

等温恒远从回忆里清醒过来,赵小宝对着他道,“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是一个明智之举了?”

温恒远皱眉,点点头,复又摇头。

其实他也不确定,经过昨晚,他觉得赵鑫对赵小宝的感情跟当年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对待赵小宝,赵鑫似乎更加笃定,更加无法放手。而对他,很简单的,他说想走,赵鑫从头到尾没说一个挽留的字。

赵小宝把协议书递给一旁的护理人员,吩咐收好,转而安抚温恒远道,“你可以放心。等我吊完针水就走,明天的飞机,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是你跟赵鑫旧情复燃那也是你们的事情,我不会暗中干涉的。倒是你,还敢跟赵鑫过吗?”

温恒远缩了下脖子,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让赵小宝心中有了疑惑,似乎温恒远还藏着什么秘密。而且这秘密必定是与赵鑫有关的。

温恒远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叹气道,“他们赵家的人都是人精,一个顶一个的算计,没一个好东西。”末了,他看了赵小宝一眼,直言道,“你也是个人精,斗不过我三哥,还知道早日脱身,也是个明眼人。要我说,你趁早走吧,赵家跟你命理不对付,你偏生冠了这个姓,才会命途多舛。”

“现在你放了我,也是放你自己一马。等你明天走了,我也走。我接不了这四九城的地气,早走早安生。”说完,他站起来,摆摆手就离开了。其实心中还是怀疑赵小宝会不会按照协议放过自己的。

但是,签与不签,对他都没多大的影响。反而签了,这对父子日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便正好绝了赵鑫的念头。

虽然他刚当着赵小宝的面那么说,但是他心里还是有跟赵鑫和好的想法的,前提先把赵小宝这颗拦路石踢开。这是温恒远心里的算计,撤诉不撤诉,他得先让这对父子彻底反目成仇。

这一步,温恒远倒真的走成了。

且不说赵鑫那边,单说赵小宝,对赵鑫是真的灰心了。连针水都不输了,直接拔掉了针管,溅起几小点血珠,他也只是随手一抹,懒得理会。起身去客厅里找手机,他的手机被陆释没收了,陆释说让他好好休息,暂时不要管其他的事情。可现在他怎么可能不管,用客厅的座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第一句就是,“我要开庭,立刻,马上!我一刻都等不了了!必须马上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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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是在第二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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