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了一双不屈的眼睛,还有那薄而冷硬的双唇。
管事的是个∫M出名的人物,瞧见赵小宝这种的角色,就手欠。当即从腰间抽出皮带,啪啪两鞭子抽了上去,大呼,“过瘾!好久没TJ过这种硬骨头了。还以为只是个小白脸,没想到苟小小也喜欢这种硬货色。不错不错!”
管事的摸着下巴,又是两鞭子,专挑人敏感的部位抽上去。
赵小宝起初还能靠痛觉保持着知觉。后来,整个后背和臀部都被抽得麻木了,渐渐地认知都迷离起来。
无声地喊着,“爸……爸……”
嘴巴被胶布堵得严严实实的,他只能模模糊糊地发声。管事的自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等管事的打完了,尽兴了,吩咐身后的保安,“现在交给你们了,TJ一下。明天中午我来你这里领人。”
另一头,飞机晚点。
五叔在十点二十的时候接到了赵鑫。
赵鑫见来接机的只有五叔一个人,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起来,低声问,“小宝呢?”
“下午去学校接他放学时,打电话跟我说去成景那里了。”
赵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只手抬手扯了两下颈间的深蓝色领带,另一只手已经掏出一直关机的手机给赵小宝打电话。
赵小宝的手机提示音是关机。
赵鑫转而打到了成景的手机上。
成景接到电话,蛮诧异。他下午的时候也接到了赵小宝的电话,说是晚上赵鑫回来,所以就不去他那里了。
“让小宝接电话!”赵鑫从来不是一个委婉客套的人,电话接通后便直截了当地对着成景道。
“不在我这里。说是去给你接机了。”成景如实道,而后反问赵鑫,“他也没跟你在一起吗?”
“嗯。”赵鑫应了一声。
成景并不是多着急。在他眼里,赵小宝已经算是个成年人了。他觉得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儿?就有些嘲讽地揶揄赵鑫,“你真是管人管出瘾来了。小宝是个大人了,他十七岁了,你还能天天把他绑你身上不成?我劝你还是给他一些自由的空间,别管太紧了。”
成景还想继续说道几句,那头电话就被赵鑫无情地挂断。他也不生气,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第6章
从小到大,赵小宝在赵鑫眼里都是一个听话又懂事的小孩。说让十点之前回家,除了那一次意外,从来没违背过。说成绩不能下全级前十,这孩子每次期末都能冲进年级前三。说让他穿什么衣服,给他穿上了,他就老老实实地穿着,不会嫌东嫌西,不会想着法儿的把衣服脱下来不穿。
他很听话。
这一点,赵鑫很清楚。
赵鑫更清楚的是,他家小孩从来不会挂他的电话。不管是在上课,在赌牌,在干任何事情,小孩总是会第一时间接他的电话。
这让赵鑫的心里极是不安,他按捺着屡屡不安把电话打到了苟小小的手机上。苟小小这时候大战正酣。手机躺在浴室地上响着,身处卧室的他根本听不见。而且就算听见了又怎么样。这时候就算他老子出现了,能挡的住他办事儿吗?
“三爷,查到了。早上九点,苟小小带着小三爷去了京华。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苟小小现在正在跟一个男人开房。小三爷不见踪影。”助理将刚刚下飞机之后查到的消息一一汇报给赵鑫,然后吩咐司机开车前往京华。
在前往京华的路上,赵鑫给京华的高层之一打了一个电话,“要是我儿子在你们那里出了事,你知道后果。”
“知道,知道。我现在马上去找人,一定保证您儿子平安无事。”挂了电话,这位京华的高层已经一头冷汗。立刻吩咐下去,全大厦戒备,开始找人,一层一层地找,挨个房间一个一个去找。
下面的人还在诧异上头的命令,一个一个满腹牢骚,却又不敢违背。这算是京华开业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动荡了。从一楼到十九楼,每一楼的主管都带着自己的人,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此时九楼的主管廖阎刚刚从包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拽着那根刚刚抽过赵小宝的沾着血的皮带,往腰上勒着。看着转瞬间乱起来的大厅,他上前去有些不满地发问,“不就丢了个人吗?也至于动这么大干戈?”
这位高层本身就气不顺,听到廖阎这么说。哪怕是亲戚,也忍不住怒气,一巴掌挥上去,“丢了个人?你丫傻逼吧!这人要是找不着,要是真丢了,别说你一个人去喝西北风,这里的所有人都他娘的得丢了饭碗。”
“这么严重?”廖阎挨了一巴掌,有点儿傻眼地喃喃着。外人不知道,他倒是知道些京华的背景的。这么一个帝国大厦,能开了几十年如一日的红火,屹立不倒,自然有他的底蕴和实力在。
没等廖阎继续问下去,就见一群人鱼贯而出,中间簇拥着一个光裸着上半身,赤着脚,的男人,正是苟小小。
苟小小这时候别提多晦气了。正办着事儿被人开了房门,冲进来一群人。他本来是要发火的,可一听说赵小宝丢了。立马提了裤子,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跟着出来了。下到九楼,直接朝着经理吼,“人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就走了一个钟头,你们把人搞哪儿去了!就跟我一道进来,戴墨镜那个。我告诉你们,宝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好过!还不快去找!把九楼所有的包房都清空,人就是在这儿丢的。”
廖阎慌神了,结结巴巴地开口,“苟小少,跟你一起来的那个……那个不是你的傍家儿啊?”
场内太吵闹,苟小小没听清廖阎说的什么。只听见了一句傍家儿。
苟小小瞥了廖阎一眼,阴森森地回道,“我现在告诉你,那不是我傍家儿。那是我爷爷!今天要是找不着人,别说你,我都走不出这个门。”
廖阎瞪着苟小小一开一合的嘴唇,想到刚刚在包房里那个带着墨镜的男孩。原以为是苟小小从哪里的夜店带来的人,没想到……
他不自觉地把手摸向自己的皮带,皮带上好像还带着赵小宝的体温,热烫烫的,让他有种抽出皮带扔掉的冲动。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廖阎手脚哆嗦地溜出人群。朝着刚刚关着赵小宝的包房走了过去。刚刚抽的时候是挺爽的,折磨硬骨头是廖阎这辈子最爱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手欠也能给自己带来祸端。
廖阎心里特别怕。特别怕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真把屋里这位爷爷给怎么着了。推门的时候,他都是闭着眼的。
等他睁开眼,发现一屋的五个人全直直地瞧着他。
而赵小宝并没有如他想象般的受到虐待,而是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
廖阎一方面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又紧张起来,问手下,“你们在搞什么?”
“小马哥说你关着的这位可能是赵家小三爷。于是就拿着刚刚没收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现在三爷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保安上前,附在廖阎的耳边小声解释道。
小马哥,就是刚刚那位在赵小宝的钱包里发现赵鑫附属卡和照片的保安队长。也幸亏他留了个心眼,在廖阎走了之后,撕了赵小宝嘴上的胶布,问了那些附属卡的来历。都这时候了,赵小宝还能不说实话。
但他是没敢打电话给他老子的。他从小马哥那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是把电话打给了成景,让成景来接他。
他们这些人在包房里,只听外面乱哄哄的,完全没想到外面已经翻天了。
而那通打给赵鑫的电话,是保安队长小马打哥过去的。这个人有一个优点,过目不忘,尤其是对数字。
他知道自己这回算是共犯,得罪了赵家。
他怕到时候自己受到牵连,在还给赵小宝手机之前,就记住了赵鑫的电话号码,提前给赵鑫通风报信了。
赵小宝刚刚最少挨了三十皮带,浑身被抽得又辣又疼。
可他不着急去医院,反正成景要到二三十分钟才能赶过来。他自然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报一下仇。
不要以为赵小宝是什么好鸟,这群人里面没一个好鸟。
他伸出指头点了三个人,“你,你,还有你。刚刚他让你们怎么搞我,现在你们就怎么搞他。开始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哪敢啊?廖阎毕竟是他们的头头。
可赵家,仅仅这个姓氏摆上去,他们就惹不起。三个人呆愣了片刻,不敢违逆,最后还是动作迟缓地,犹犹豫豫地行动起来。
赵小宝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目光冰冷,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赵小宝就一个亲人,就是他老子。除了他老子,成景算半个亲人。所以,他接受不了刚刚表演的那对父子。这算是赵小宝的人生里少有的正确的价值观念。
至于其他的,赵小宝抿唇,他没什么干不来的。
廖阎被三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拿着皮带抽打,叫得跟杀猪一样。要知道,他本身只是个娘炮,抽打赵小宝时用的力道还不够这些男人的三分之一。而轮到他,是三个人一起上啊,不到一分钟,廖阎就哭爹喊娘了。
求啊,“爷爷啊!你饶了我吧。我瞎了狗眼!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啊!求你饶了我一条狗命吧!”
赵小宝换了个相对舒服的不会碰到伤口的坐姿,目光嫌恶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廖阎,优雅地启唇应道,“别叫爷爷,脏了我家的姓。”
这句话要是换了旁的人来说,得有多少人忿忿不平。
可由赵小宝说出口来,啧,小马哥看着那双诱人的双唇,张开,合上,吐出这么一句与本人的优雅完全不符的话来,竟觉得毫不违和。
竟觉得这话说得对极。
他真想给赵小宝鼓个掌。
只是没等他鼓掌呢,就见赵小宝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廖阎跟前,踩着牛皮靴的右脚踩上了廖阎的右手。
鞋跟在廖阎的手上磨着,嚎叫响在小马哥的耳边。
小马哥觉得要出人命了。他真不知道屋里这位是这么狠的主儿。刚刚救下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还是个小孩儿呢,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乖巧的小男孩。可再看着一股狠劲儿,小马哥着急了,偷偷开门出来,想喊个顶事的人过来处理一下。
他刚一开门,就感觉一阵凌厉的风迎面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不消说,赵小宝他老子。
那张冰削的脸,此时正带着怒气,朝着这边走来。
小马哥看清了,是赵三爷。然后,又明白了一件事儿。我说赵小宝的那股狠劲儿哪来的,原来……
“那句老话说得真对,虎父无犬子!”小马哥自言自语着,开门把赵鑫迎进了屋。
赵小宝在赵鑫进屋之前,还不知道他老子已经过来的消息。
他要是知道了,他能这么干吗?他能踩断廖阎的手,能让这些人用器具继续搞廖阎吗?他不能啊。
他要知道他老子来,他铁定躺在地板上装可怜,装柔弱,装……
可晚了。
赵鑫一进门,就瞅见他家小孩跟个地狱修罗似的,玩这种残暴的游戏时,嘴角还挂着平日在他跟前时那涩涩的笑。
第7章
赵小宝难以置信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赵鑫,刚刚的兴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惶。他条件反射一般地收回手脚,垂着两只手臂,安安分分地站好,这可怜见儿的小模样就像是忘记写寒假作业被老师罚站在讲台上的小学生。
可是,“收作业”的“老师”看起来并未被他楚楚可怜的模样所蛊惑。
“都出去!”
赵鑫看了眼包房内乱成一团的景象,又看了眼垂着头不敢跟他对视的小孩,冷笑着勾起唇角。
包房里没人敢跟赵鑫对着干,听了吩咐,一个个撒腿跑得跟兔子似的。到最后,包房里只剩下了赵鑫,赵小宝,还有被打得跑不了的廖阎。
廖阎也没放弃,跑不了,他爬总成了吧。
眼瞧见,手已经抓到了门边,马上就能爬出去了。却被临门一脚,直接踢飞,砸在包房的墙上。
一声巨响,就这样爆发在赵小宝的耳边。
赵小宝垂着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偷瞄着赵鑫。因为不敢抬头,只瞄见他老子那双穿着军用靴子的笔直的长腿。耳边貌似还有咔擦擦的,骨头碎裂的声音,赵小宝按照刚才那一脚的力度推测着廖阎的肋骨断了几根,幸灾乐祸起来。
廖阎这时候连呻吟的气力都提不起来了,眯着眼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只一心祈祷着赵鑫不要再补上一脚。刚刚那一脚,让廖阎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自己估摸着是要废了。废了没啥,他还想留自己一条狗命呢。
所以,千万别再补上一脚。
廖阎闭着眼,假装晕了过去。
而赵鑫,把廖阎踢飞之后,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他现在正专注而认真地看着他家小孩呢。
“爸……”赵小宝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在他老子面前,他着实不敢造次。
赵鑫没应。
只听啪地一声,赵鑫已经把腰间的皮带抽了出来。
赵小宝听见这熟悉的音儿,头立马抬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他老子要抽他了,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瞪着,嘴巴不服气地微微嘟起。就这样背着手站在他老子跟前,纹丝不动,眼里有怵,但就是不跑。
赵鑫握着皮带,在自己的手心上抽了两下,噼啪两声。面对他家的小孩,他素来冷冽的唇角柔和地弯了下来,“这回怎么不跑了?”
“跑不动了。”赵小宝很诚实地回答,“疼……”疼说的是他身上疼,他被廖阎抽了几十下。说不疼那是假的。要不然早在他老子抽皮带那一会儿功夫他就跑了。
从小到大,他老子对着他抽皮带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完,他哪回不是撒腿跑得比兔子还欢。可这回,他真的跑不动了,连走两步路都疼得倒抽气。
“爸……”赵小宝见赵鑫态度没有软化,颤抖着嗓音道,“真的疼,衬衫都沾到肉里面了,后背黏糊糊的。”
明知小孩在装可怜,赵鑫仍是不忍心。小孩被外人欺负了,说明他这个老子没当好。加上赵小宝身上还有伤,他也下不去手。
到最后,赵鑫只得叹了口气,牵着他家小孩的手先去医院。
一路上,赵小宝就趴在赵鑫腿上撒娇,因为后背和屁股都受了伤,他这么趴着舒服,而且他老子的大腿真的很好抱。他自知犯了错,这也算是变相地讨好赵鑫,趴在赵鑫的大腿上絮叨起来,“爸,你不知道,苟小小那傻逼前些天去镶了一颗金牙,土的掉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座煤山里跑出来的暴发户呢。”
“还有,咱家狗蛋最近有些暴躁,每到晚上就叫个不停。也不知道要搞哪样,等会儿回家你看看。是不是它想你了啊?”说着,赵小宝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赵鑫也没戳穿赵小宝的小把戏。
狗蛋是赵鑫捡来的一只狗,成年了,正是发情期。所以,不是想赵鑫了,是想小母狗了呢。
赵小宝这小坏蛋就是不怀好意。
接下来,赵小宝又说了一些其他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赵鑫偶尔应一声,或者一言不发,只听着怀里的小孩说着。
赵小宝几乎把他这几天吃了几个包子,喝了几杯牛奶都汇报给他老子了,却独独没提过成景。
他不提,赵鑫也不提。
父子二人就这样刻意地回避了有关成景的话题。
等到了医院,赵小宝跟着医护人员进去清理伤口。
小孩扭扭捏捏地站在门口跟他老子商量,“爸,你能不能别进去了。”
“嗯?”赵鑫看着小孩那张别扭的脸,转瞬明白过来,“好,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你。”
赵小宝得到了应允,才松了一口气,走进诊室,小心地把门关上,锁好。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外面检查了一遍赵小宝的伤口,说道,“伤口有点儿深了。而且衣服都粘在肉里了。要不给你打一针麻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