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未定/正剧
其实就是小忠犬变小小渣的年下破镜重圆的蠢蠢的故事_(:з」∠?)_
第一章
窗帘是半透光的,近午的阳光稀稀拉拉洒进卧室,身上暖暖的。鼻尖有些痒,安懿凯皱了皱鼻子睁开眼。一颗放大了的毛茸茸的脑袋搁在左右呼吸的地方。带着薄荷香气的发梢,随着每日初醒,都让幸福扑了个满怀。
那个人像个孩子一样,睡觉都不安稳,大大咧咧的挂在自己身上。阳光照上他的鼻尖,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把脑袋整个埋进自己怀里。抬起一条腿,毫不客气的夹住安懿凯的腰。
安懿凯动了动嘴,做出“好你个混蛋”,不自然翻翻白眼。却不由自主弯起嘴角,露出宠溺的神色。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背,顺着略微凹陷着的好看腰线,弹钢琴般地跳跃着下滑。被恶意吵醒的人不耐烦地蹭来蹭去试图把背后的五指毛毛虫甩掉。安懿凯目不转睛盯着那张好看的脸,卸下面具毫无防备的样子像个十足的孩子。那张脸,有时候会挂上捣蛋淘气的表情,受委屈的时候眼睛里会漾着黝黑的水纹。就连带着金丝边的平光眼镜板着面孔皱着眉不说话冷漠的样子,也遮不住精致的美。
见怀里的人还不肯醒,安懿凯一路向下的爪子啪一下打在屁股上。嗷的一下,被大动静惊醒的人腾地一下坐起身,左右转头看看四周,然后盯着床上那个摆好贵妃姿势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按着腰的“安贵妃”,大脑来不及反应傻愣愣地眨巴眼。安懿凯正盯着自己,嘴角藏不足的笑意。
“该起床了——”安懿凯坐起身从拥住他,契合自己怀抱的肩膀,白皙的脖颈,线条柔和,连喉结那处都格外诱人。安懿凯不自觉咽了咽,侧过身伸直了脖子一口咬上喉结。
“要死啦要死啦!大清早的谁把狼人放出来啦!”艾梵呼啦啦地扑腾,却没真的躲,耳根跟着红起来。
安懿凯吃吃笑开,伸出舌头舔了自己留下的牙印,把自己脑袋自然而然地搁在爱人的颈窝处,发出哧哧的笑。
“你!你你你!……”艾梵捂着被啃了一口的脖子,恶狠狠指着安懿凯的鼻尖,一个单字重复了半天 ,终于大喝一声“你丫属狗的!”
“……”安懿凯不说话,嗷呜一口咬住艾梵的指尖。艾梵能感受到那人口腔里温热的感觉,粘膜和舌尖柔软的触感,让人不禁想起昨晚这个混蛋到底是怎么把自己从头到尾吃干抹净的。这么想来,艾梵彻底从头到脚都红成一团。“喂……你烦不烦啊。”缩了缩脚趾,干脆抓起枕头把脑袋藏进底下,跪趴在床上撅着屁股装鸵鸟。
安懿凯当然知道艾梵脑瓜子里装着什么,“喂喂喂,……现在想起来害羞太晚了呀。”从最初乱七八糟的相遇,到现在已经七年多了。斗嘴,打架,然后……嗯,咳咳,最后交付身心,磕磕绊绊走到现在,安懿凯能想到的只有磨掉棱角的甜蜜。
“……”艾梵假装没听到。
“小梵梵呀……”安懿凯的语气阴森森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的名字叫《学长,不要捡肥皂》……哟~”
枕头包里的脑袋跟着一抖,艾梵连忙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屁股!
“你呀!”安懿凯对着没捂严实的屁股狠狠来一下,“上班要迟到了,今天我有个早会要开,”然后站起身把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顺手捞过外套盖在艾梵身上,“早餐在冰箱里,记得热一下。对了,我的车昨天停进车库里,直接开你的了,从车库倒出来就真的要迟到了。”
“抱一下!”艾梵从鸵鸟状态回归,端端正正坐在床沿上,微微抬着腿然后晃着脚丫子。水汪汪盯着安懿凯,伸出双手做出讨要糖果的孩子模样。
安懿凯放下手,微微倾下身子,揽住艾梵的肩膀,在光洁的额头上按一个吻。艾梵的刘海略微长了,盖住好看的眉梢,安懿凯拨了拨,才要起身,系了一半的领带被人拽着。无可奈何笑着,保持半蹲着的别扭姿态。
系好的结,规规整整的,最后用食指和中指夹起最上,由上而下捋得变得更加平整。偏头寻思什么,又拽着领带把安懿凯整个人揪到面前,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昂着头一脸奸笑地口水,斜着眼睛睥睨安懿凯。
某人只能无可奈何地笑,摊开手耸着肩做出苦哈哈的样子,然而心里却总是欢喜的。捞起艾梵落在身侧的手,握住带着婚戒的左手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单环戒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吻。“拜拜,上班的时候也要抽空想我哟!”
安懿凯话音未落就大步飞奔跨出房门,躲在门板后面贱兮兮地要说说再见。艾梵随手抓起枕头瞄准大脑瓜砸,安懿凯猛得缩头拽上门!软乎乎的枕头砸在门上。那个人招欠的样子,艾梵都很喜欢。这大概就是眷恋到了无可救药的感觉。
最初相识到如今的几年,就算激情都已退去,还是会在每一天都对爱人恋恋不舍。那是他心底里最深的依靠,尽管有时也会像攀在高崖之索,战战兢兢,担心行差踏错一步,手中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只是庆幸,那个人是安懿凯,能够让自己全然相信。
卧室里床头斜对着的地方摆着一张书桌,书桌旁是有木质的书架,许久不看了的书落上一层淡淡的白尘。随手拉开落地窗的帘,阳光斜过窗洒在上面盈盈映照着书背上烫金的字。随手把被子往身边推了推,空出一大半的床,还带着两个人的体温的床榻,唯独缺了一个枕头。
艾梵怔怔盯着砸上门又几乎弹回自己脚边的枕头,失笑。也只有对着那样的安懿凯,人前人后都一副严谨不苟言笑的艾梵,才会变得不像自己,错,相反的是只有对着他,才会变成完整的有悲有喜的自己。安懿凯说,这是因为爱了才能像个真正的人。
怀里抱着枕头踱步出了房门,一眼就看见餐桌上压着的字条。安懿凯潦草的字迹,艾梵笑着随手拍在冰箱背后的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的简易置物盒里。压着厚厚的一叠纸张,早已落灰。
吃完早餐,出门前最后整理一遍,领子拉出二指的余裕。瞥见的是随手搁在桌上的DV,套进左手然后把镜头对着自己,清清嗓子,“咳咳,安懿凯……”艾梵偏头思考状,然后戳了戳脸颊,“你知不知道啊,杨白劳是给齁死的……盐巴下多的也是会死人的呀!”
“你做饭真难吃!”
“再也不让你进厨房了!”
“……”
“……那个,我爱你……”
害怕自己反悔一样,急忙忙按下机器电源,一把拍在桌上。砰一声砸上门,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从离开家门的一时起,不知是一时兴起的告白视频,还是落荒而逃时心跳的惯性,艾梵心跳的频率,都快与机械表上的秒针一个步率。只是那个时候没有意识到这大概就是心神不宁。
阖上办公桌上最后一个文件夹,举起玻璃杯放在嘴边,水杯早就空了。悻悻搁下,放在距离手肘一指宽的位置。
“叩叩叩!”规律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被突然起来的声响惊动,弹起来的身体往后一退,勾着文件夹往后,狠狠一扫桌面,玻璃杯被撂倒横着滚出去好远。艾梵下意识用手抓,滑脱了两次,终于用指尖卡住圆润的杯身。
“请进——”喘息未平。
从来不曾看见过这样故作镇静的总裁,助理有些受惊,定了定心神,“这是上个月的报表,请您过目……”
助理话音未落,艾梵抽屉的手机快速抖动摩擦着木质板面,嗤嗤作响,难忍的噪音同利爪在心尖挠挠一样。看了助理一眼示意他稍等一下,陌生的来电,艾梵迟疑了一下仍旧是接了起来。
“您好,是安懿凯的家属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听筒那边已经传来女声,艾梵腾地站起身,握住手机的手微微发抖,“这里是荣综医院……”
“呲”地一下,刚才还别扭固执地抓在手上的杯子彻底滑脱,铿地砸在桌上,然后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因缓冲而发出钝物敲打的声音,慢慢滚远。来不及发现杯身看似完全,杯口却缺了一片。
第二章
关于自己怎么来到医院,怎么站在幽暗灯光闪烁的长廊,怎么拿起笔断断续续签下字,记忆在一瞬间空白,只能看见通道最深处的急救室,等一直亮着。艾梵希望它转眼就灭,却又惶恐灯灭后那扇门打开来是怎样的场景。
这个时候的医院走廊,除了缓慢行动的病患及家属,就是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唯独自己,静止一样蜷缩坐着。夹在指尖的烟,没点燃,止不住地颤抖。膝盖抵再胸口,弯着腰,脸埋进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而后赶来的助理,第一次看见总裁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勇气打破静谧惨白的气氛,安静站在一边看着艾梵不堪一击又强作镇定的样子。伸出的手试图轻轻揽住,又缩了回去。
“怎么办……”艾梵嘴里喃喃念叨。
助理受了惊,手臂悬在半空,尴尬至极。而后松了口气,心想他大概是自言自语,依旧只是站着。回想自己自从毕业就追随着他,记忆里那时到如今对艾梵的印象。绷着脸,带着细丝框的眼镜,藏在那之后的眼睛总是不带情绪只有冷的光,过分挺直的鼻梁下薄而小的唇,永远都是紧紧抿着。小而精致的脸盘蒙着冰,除了漠然更没有多余的表情。
搜罗脑海里所有的印象,只能用一个处变不惊来形容他。所以现在的艾梵,太出乎自己的意料,连带自己也动弹不得。
“愈诘……怎么办……我,我真的害怕……”一直埋着头的人突然抬起脸,仿佛捉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紧紧攒着助理膝处的裤子。被仿若静止的人突如其来地动作惊吓,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让他抓住了裤脚。下意识地低头却被那人近乎绝望的悲怆震慑得说不出话来。不曾见过摘下眼镜的模样,大睁着眼镜仰头看着自己,领带和西装外套不知道被他扔到什么地方,领口扯得大开,苏愈诘的心跳似乎落下了一拍。
“总……”苏愈诘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都不会有事的……”机械地反复重复一个断句。
“我不知道,他们说……很严重……他……”艾梵猛然松开手,手指关节仍旧泛着白,痛苦地抱着头,揪住细碎的短发,整个人蜷成一团,无论别人说什么也听不到。
苏愈诘原来就不是能说会道的人,起初艾梵任用他就是因为那个初出社会的孩子在一众面试者中只安静坐着,比起那些舌灿莲花的应聘者更加务实。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一张娃娃脸的助理,更加无措。
他慢慢地蹲下身,用别扭的姿势与艾梵的高度持平,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把艾梵整个人裹了进去。放在往常,愈诘绝不敢逾矩。清了清嗓子,犹豫着把艾梵圈在怀里,学着小时候母亲的样子,拍着他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
“别担心……会好的,别担心……”苏愈诘半蹲着,第一次觉得往日被自己视如神只的男人,也可以真正依靠自己。心脏莫名地抢拍。男人终于在自己眼前仓皇失措,突然觉得假如能一辈子这样照顾他也好。所幸这样的想法不过是一瞬。苏愈诘脑海里盘踞着的疑问是,艾梵竟然没有哭。
艾梵的手慢慢攀上自己的肩,揪紧肩头衬衣的布料,苏愈诘觉得那一块的皮肤灼得自己格外疼。对于两个人都分外煎熬的时间,可怕得如同静止一般。
“啪擦”一声,急救室的灯熄灭时会伴着特有的声音。
苏愈诘还没回过神,艾梵就像是突然回魂一样腾地站起来,愈诘的下巴被狠狠磕了一下,涨呼呼地生疼。目光连忙追随那个已经起身的人。
艾梵随手掀下苏愈诘的西装快步向通廊的尽头而去。外套被扔在长椅上,大半衣襟挂在椅面上摇摇欲坠。苏愈诘连忙追了上去,艾梵却在那扇泛青的门几步路前踟蹰了,他仍然害怕着,苏愈诘知道。试图握住他的手心给他一点温热,那个人终于下定决心疾步度到门口。讪讪弯起嘴角苦笑,没人发现。
碰地门开了,医生一边摘着手套一边往外走,艾梵顾不得医生浑身溅满了血污,几乎是飞扑上去,咬着牙一字一顿问着“他!怎!么!了!”
“手术很成功,伤者的底子和车子的防护措施都很到位。虽然失血过多但及时处理并不会对大脑造成严重的伤害。要庆幸车子失控时是向右侧翻,没有对伤者造成太多直接的伤害。之后只要等患者清醒后再完整做一个脑部检查就可以了。”医生把手套扔给随后出来的护士,一边解手术隔离服的带子。
“他不会有事?”艾梵不确定,大睁着眼睛问医生。
“是的,但后续的检查都要伤者清醒之后才能确定,总之这个24个小时是关键。”
艾梵紧紧随了几步路,“我……可以看他么?”
医生侧过头,“不行,观察期间患者需要在留在加护病房,但允许家属在房外陪护。你先跟这位护士到楼下缴费。”
“我……我,去吧!”刚才一直跟在艾梵身后亦步亦趋的孩子,磕磕巴巴出声了,“总裁您, 好好……那个,休息吧。”然后就一路小跑去追先走几步路的护士。
艾梵刚才还揪成一团肆意猛跳的心脏,慢慢趋于平缓。现在才发现太过紧张发了虚汗,整个人脱力就像是搁浅在滩涂上的鱼,不由自己没了力气。望了一眼苏愈诘的背影,就连忙随着护士奔向加护病房。
眼睛一刻不离床上的人。安懿凯的脸色很差,脸上沾着刚才没擦净的血迹,眼睛紧紧闭着,像是梦魇压身,眉目紧紧拧在一起。幸好,这个人还完完整整摆在自己面前。幸好…
…口鼻带着呼吸罩,艾梵还能看到罩内微微的雾气。幸好……
心里疼得忍不住用手紧紧揪住,才不会痛到没有力气走下去,膝盖像是被钉牢地一样,每一步只能狠狠用大腿的肌肉牵引才能走动。
安懿凯是去报社的路上出的事。车祸之所以会发生,据说是为了避让横穿马路的行人,快打方向盘才导致失控迎面撞向迎面而来的拖吊车,整辆车被撞飞侧翻在隔离带上。事故的细节只能等安懿凯清醒之后才能厘清。跟着一起来医院的交警也一直等候在医院里。接到伤者手术已经完成但还未清醒的消息,就随即来到加护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决定先行回大队。
安懿凯没有大碍,艾梵一直充血着的脑神经终于缓慢降温。他要知道事情的经过,从交警了解到只字片语里了解了大概,但是他不明白,按照安懿凯的习惯,闹市区的车速绝对不快,他的视力决断力和反应速度,在发现有横穿马路的行人之后绝对有余裕踩下刹车,而不是急打方向避让。再说安懿凯今天驾驶的是自己最新购入的车子,各种性能都是没话说的。尤其是在刹车方面……
等等……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交警先生!”艾梵不顾医院肃静的要求,大喊拦住交警,“车祸现场的车呢?”
“只有车头半损,我来的时候已经交由同事拖回大队了。”交警不明所以,侧着头,耐心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