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绝情龙（6）——涂沐

第一百三十五话：生活在继续！恐吓、勒索、挟持与谎言！

第一百九十一天

“嘿嘿，嘿嘿，嘿嘿嘿……”

耿鸣坐在病床前，对睡得又高贵又安详几乎呈现佛相的张仲文发出夸奖的窃笑。他贼眉鼠眼地望望门外，似乎觉得暂时无人，就抻着脖子对着张仲文的耳朵说：“真是大天才啊！龟息大法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嘛。睡吧，睡吧，宝宝已经被我安全地送回家了，你躺几天休息休息，不要加入外面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天龙军团了。唔，小心点儿哦，注意表演细节，别露馅。”

第一百九十二天

早餐时分，没有吃早餐的耿鸣，望着病床周围绮丽的鲜花，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吃进肚子里的食物，于是撇撇嘴，对着纹丝不动轻轻呼吸的张仲文说：

“嘿嘿，协和医院的专家组都已经被你蒙过去了。不过想来这对你也没啥难度。我对你对付掉后面再来的专家很有信心，不过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因为你演得太逼真了，所以公司必须通知你的爸爸来看你了。你要做好心理上的准备哦！……我知道你不擅长托梦，但是你考虑点儿什么办法，要你的同事和朋友什么的送点儿吃的来给你呀，水果也好嘛！”

第一百九十四天

“好吧，你赢了！天龙布云，神机妙算，你果然可以以假乱真漫天过海，你是最强天龙演技派！各种专家，各种佛祖，都被你搞定了。就连你爸也被你和你的好姐妹们一起搞定了。咳，但是我的名声彻底臭了，你爸对公司派来的纪检领导和人事高管们控诉了我对你犯下的种种罪行，出示了他逼我签字的我流氓你的证据，所以呢，我要被展示拘留调查几天，当然，就是演给爸爸看的。实际上，我要去泰山参加干部二期培训班。慧耀姐和以利老嫂子会继续监视和控制，哦，照顾你爸爸的……我觉得你差不多再过两天就可以醒了哦，我知道你和你爸不对付，但是别让你妈妈担心哦——她还不知道呢。另外宝宝也很想你。”

第一百九十六天

“……还在睡呀。呵呵，我再给你最后四十八小时收场。嘻嘻，你知道么，那些专家们在你的演技面前，简直弱爆了，连瞎话都编不明白了，什么理论都敢扯了呢！你都不想看看他们那种热锅上蚂蚁的表情么，你的海姐也弱爆了，她在芍露崖连12个小时都忍耐不了，快要被各种持各种慧们逼疯了，精神崩溃了，于是她把火气洒在医生身上，八国联军专家组都被她下了毒火催魂索命张咒之类的，他们要是弄不醒你，他们个个都变腊鸭，哈哈！”

第一百九十七天

AM 9：08

关于龙族控告李青三百四十九项罪状，李青反诉龙族五百二十七项状，那波澜壮阔浩如烟海的司法战争，经过短暂仓促的合议和证据收集，最后检辩双方们都找到了一个最清晰最确凿最犀利最有法律框架可循的突破口。于是龙族的律师团们果断抓住机会，并多方游

第一百三十六话：命运的选择！野姜花的回忆！

如果，张仲文是坠落凡间折翼的天使，或者恶魔。

如果，张仲文是微服出游的刁蛮王子，或者公主。

如果，张仲文是穿越了时空的女文青，或者知青。

如果，张仲文是灶台边哭泣的灰姑娘，或者小伙。

如果，张仲文是九龙夺嫡中的某条龙，万凰之王中的某只凰，珊瑚琼林蚌中珠，满树金枝一朵花，风云职场拉拉杜，灯火尽处玛丽苏。

他都可以在吃饱之后，安心等待头顶上那无垠的宇宙灿烂星空中，从天而降的一个亿个总裁王子仙女教母圣骑士黑白大哥之类的东西，就像动物世界里记录的野牛大迁徙般狂奔突进他的生命里，带给他悲喜交加风起云涌绝世倾城凄美哀艳的故事，故事的结局中他不需要有什么好下场，但是他的故事可以写成书，拍成剧，代言一个叫做传奇（这不是指某个网游，取字面含义）的东西，去励志，去催泪，去给很多劳动力提供就业机会。

然而，张仲文没有这个命。

然而，命，或者命运，本身就是一个推卸责任回避问题的字眼。

张仲文认为：命运，就是在做选择题。

但是这些题目出现的时机和选项，不是任何人能决定，但也都是由人来决定的。

就像他周一决定去当国家主席，结果发现国家和人民不让他当，他不觉得那是他命运不由人，一切有天意；他也不埋怨自己祖坟的位置埋的位置不对、他的爹妈把他生的八字不好。他会认为，那是因为国家主席这个职位，不在那个周一早晨起床的他，由他之前的生活所做过选择选项而产生新的选项的范围之内。

所以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是由自己的选择所造成的，他对他之前做过的种种选择，基本满意，甚至沾沾自喜，所以，他觉得他的命很好。

当他还是胎儿被怀在乔月兰的肚子里的时候，共富县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春季大降水，随之而来的山洪和泥石流给共富县人民的生产和生活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山林里有道观和寺庙，里面里的宗教相关从业人员也是人民，他们也需要生产和生活，他们也受天灾人祸影响，庙被大水冲垮了，那么他们就要上街来讨生活。宗教和神话都是因为劳动人民在面对自然不可抗力时的想象与安慰不是么？那么共富县遭了灾，和尚道士们要生存，人民需要安慰，买卖双方市场繁荣供需关系旺盛，那么有和尚和道士进了张世荣家，寻找商机，兜售商品或者信仰，是极其正常的现象。

那么当家的张世荣就面临两个选择。

A——相信和尚和道士们的话，认为自己体弱多病的孩子是猴仙转世，接受道士和和尚们的祈福与施法，给他们很多食物吃，并支付一笔钱祈求道士和尚中介一些神灵来保佑这个家庭。简单说，花钱买吉利，同时给张世荣自己进行心理治疗。

B——把他们都撵出去，关门。

张世荣选择了B。

于是这个家庭里，没有神的踪迹出没。

但这是张世荣的选择，不是张仲文的选择。神眷顾世人，没有就此放弃这个的极具天赋的孩子，并对这个孩子的成长过程中频频招手。

“姥姥给小文讲故事啦，小文你想听什么呢？”

A——如何不被黑山老妖捉走吃掉的山村儿童生存指南。

B——姥姥十送红军最后才能嫁给你地主姥爷的浪漫轶闻。

C——你奶奶家里没有一个好人的家庭伦理是非观培养。

D——你爸配不上你妈——婿不如狗的魔鬼十戒。

请注意，上面是复合多选，张仲文不是没有选择过A，但是他没有过多地点播A。当然，张仲文的姥姥也好，黑山老妖也好，都不能完全让这个孩子在神的光芒中黯淡或者升华。

命运提供的选择依然在张仲文的人生之旅中存在并不断发生。

“小文，这次舅舅只能给你买一套连环画哦。”

新华书店柜台上也有很多选择。

是买血腥残暴充满国学文化政治寓意的封神榜呢，还是买盗版山寨的日本卡通花仙子呢，还是盗版山寨美国的米老鼠与唐老鸭呢，还是买那个一点科幻价值都没有脚趾想都不可能实现的小灵通漫游未来世界呢，还是买……

好吧，最后舅舅都给买了，虽然不是一次都买来的。

但张仲文的选择中，最喜欢也最常阅读的却是《岳飞传奇》。

为什么？成年后的张仲文得出的结论是，那个连环画里有个脱了上衣的男人跪在地上，摆出一个精忠报国千古大义的姿势，让张仲文觉得说不出来的兴奋……

“小文，这是你二舅妈带来的大功哥！”

随着之前的选择来到了这个选择阶段的张仲文，对这个空降的表哥也有如下态度选择。

A——尝试喜欢他，如果可以喜欢，就喜欢。

B——表面假装喜欢他，但是讨厌他。

C——保持冷漠，观察等待。

D——什么都不尝试。

但是这个表哥本身的人生选择，给这个表哥已然造成了一个非常强势的特点。杨立功很乖很听话，张仲文很乖也很听话，但是杨立功读书成绩好，张仲文的学习成绩一般般绝对不能说好——学习好的孩子胜出。

于是张仲文在日后与他相处的人生中遭遇了这个选择。

A——他人长得很令我兴奋，性格好，学习也好；那么当然就崇拜热爱他，我也要以他为榜样，好好发育，好好学习。

B——只专注于他令我兴奋的部分就好了，忽略他学习好这个事情，崇拜他热爱他，因为发育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学习？很累很费神不是么？

那么张仲文同时也面临了很多伴生性的选择，例如：

A——在书桌上认真学习，忍受头晕和恶心。

B——在书桌上假装学习，其实在画画。

C——根本连书桌都不上，看电视，随便对付一下作业。

D——不到爸爸妈妈发怒的时候，作业也不用做，玩！

于是，选择产了选择，分支，循环，最后得出了他无法逆转的选择结果。例如，关于杨立功是谁？

张仲文的童年：杨立功是一个表面客气的表哥，他什么都好，你比不了，也尽量不要和他比，也不要和他出现在一起，大人们会唠叨你对比你。

张仲文的少年：杨立功是我二舅家的表哥。

张仲文的青年：杨立功？某表哥。

中年的张仲文：看，他离婚了吧……

当他得知这个表哥离婚的消息之后，心里一点儿真正的同情感都没有，这不是他冷血无情不惦念亲情，而是他有着一个坚定的选择一定有结果得与偿必有平衡的理论，根据这个理论，他觉得杨立功没有任何需要他或者同情的地方。

表哥杨立功结婚五年离婚，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老婆不曾生育——据说没有谁病，但就是没有看到孩子。这个核心问题导致婆媳矛盾衍生夫妻感情破裂而离婚收场。

不够在张仲文的眼中，对这个表哥如今的沮丧和苦闷有几个不能当面质问的问题。

第一：当年你和你老婆谈恋爱的时候，那些欢天喜地那些彼此吹捧，都是假的么？你那些良好的自我感觉，不都是良好在你自己身上了么？你在恋爱的时候很开心，婚后有一段时间也很开心，对吧？

第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结婚那天，你自己和你老婆和你的全家人都说了：我们爱情的结合。你们俩彼此对天对地对法律宣誓的话中，没有一个字提到了如果将来谁不孕不育，那么就可以吵架或者离婚吧。家长和亲友的确送上了早生贵子的祝福，但那是祝福不是约定，祝福就要实现的话，那么请问，发明万寿无疆这四个字的人现在在哪里？

第三：这个女友，未婚妻，或者说老婆。她一定有缺点，她一定不是万能的仙女，如果是，那么不会没有孩子。你杨立功可以觉得，是你屈身于她，她蒙了你骗了你。但是谁叫你屈身于她的呢？共富县人口不多，但是与你杨立功适龄适育健康甚至门当户容貌美丽的单身女性至少也有几十个人，你们甚至不是通过相亲而结合，你们的婚姻是自由恋爱之后领进门且被父母赏识的结果。在婚姻殿堂门里门外的一段时空里，你满意，她满意，亲戚朋友都满意不是么？虽然最后产生了离婚的结果，但是当初你们的满意，不都满意在自己身上了么？还是说那些满意也都是假的？

张仲文的千言万语其实概括为一句话：亲爱的表哥啊，你以爱之名而结婚，却以不育为名而离婚，离婚了之后处处装可怜吐苦水为你损失的青春和钱财而惋惜，你亲爱的表弟我真是想不通，这就如同你去火车站做美容最后被保安们撵出了售票大厅，那么在这个过程里要你痛苦的原因是？

张仲文的命运选择理论也可以概括一句话：有选有偿，愿赌服输！

爱情，美好的爱情，人人都想拥有美好的爱情，张仲文也想要爱情，愿意选择爱情，并为爱情做出选择。

然而，当张仲文决定尝试爱情并做出选择之前，翻阅了他所有能找到的字典和案例，他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表明，爱情会给他，给任何人，一定带来美好的选择，他觉得，他选择了爱情之后，接下来衍生出现的各种选项，基本可以用九死一生和打落门牙肚里吞来概括。他不是在唱衰爱情这个大概念，而是对生命中之前选择旅程所引导下走到这一步的自己所能掌握和选择的新选项感到不乐观。

他把自己选择成了一个国家富裕程度第三百七十五名的县城里的小公务员，还不是县长家的孩子，所以他的爱情选项中没有总裁没有公主有没有天使没有仙女甚至没有周慧敏和任何长得像周慧敏的女生，他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不过当张仲文25岁的时候，张仲文决定选择爱情。

因为他必须要选择爱情，因为这样才可以结婚。

为什么？

因为共富县的人民都是这么干的，也都是这么说的。

25岁的张仲文生理和心理都发育成熟了，至少县医院的医生和他自己都觉得他发育成熟，且他具备了爱情与婚姻的基本物质条件和社会关系。何况，张仲文的全部高中同学——除了极少数继续为学业事业进行高级深造和高端奋斗前程必须远大的的精英人才——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爱情甚至婚姻，张仲文的部分初中同学甚至几年前就这么干了，都干了好几次了。

25岁结婚有点早，27岁刚刚好，于是他有2年时间来选择再选择。对于共富县的整体经济与社会环境来说，这是人们非常普遍的企划，甚至张仲文也愿意这么选择。

但爱情是互相选择，也就是说，至少需要两个人才能发生的事，张仲文也同意，并认为他必须选择一个人作为爱情目标，且需要是女人。虽然暂时没有迹象表明有女人选择了他，但是这没关系，他可以先选择一个女人提出交换意见并进行选择性的沟通。

作为需要选择的爱情男人，张仲文对自身比上远远不足比下稍稍有余的条件还是有信心也有理智的。例如，县长的女儿郝小静在理论上也都存在于他的选择列表里，不过张仲文根据谨慎低调内敛的性格，自己做了一番筛选，主要参考个人意见得出了三个备选项。

A——高中同学蔡丽艳。

她的优点为：女的，不丑，不矮，卖药的，笑起来有渲染力想让别人跟着她一起笑。

她的缺点为：来自农村，不是县城户口。皮肤黑。

B——大专校友陈云舒。

她的优点为：女的，漂亮，不矮，政府公务员！

她的缺点为：事业心极强，和高中体育老师徐竞有暧昧传言，好像还同居过，可能看不上张仲文的条件。

C——可爱的邻家小妹韩荷花。

她的有利条件为：女的，家里巨有钱，父母说谁娶她，家产就全给谁，温柔，活泼，听话，且奇迹性地善于作家务活，从四岁起就迷恋张仲文，可以为张仲文死！

她的不利条件为：仔细看不丑，要不是她是一个天生大脑袋腿又瘸的怪胎，父母会这么急迫地以丰厚家产为诱饵么……

为什么只有三个选项呢？

因为她们是共富县里，仅有的三名与25岁的张仲文说过五十句话以上，年龄差别控制在四岁区间，又与他无亲戚关系的女性，也就是说，勉强可以算张仲文的女性友人。当然如果这三个都不行，那再去扩大选项范围，把说过三十句话和二十句话的女的也并进来。张仲文暂时不想去相亲，因为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好赖不济找个女朋友恋爱这种事，他总是能自己搞定的，他又没什么太大的毛病，也没有太高的要求。

男人一定都是好色的，漂亮的女人总是第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