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盆污水无需木流风洗去,白涟也会替木流风一点点的擦掉,他已想起大半前尘往事,木流风这样的俊才配上柳仙仙的那样佳人正好,正好……
白涟忘了他是怎么一个人踏出群花阁的大门,他没有与木流风和紫蔓柔告别,步履蹒跚往住处走回,往事种种,回想起来,白涟怎么可能想不明白他对木流风那点心思,木流风于他何止是心爱之人,那是他的天,他的地。
若是木流风突然有一日知道他的龌蹉心思,知道他满手鲜血,对他露出一丝厌烦,他的世界定要坍塌。
师兄与柳仙仙情投意合,琴瑟和鸣正好,我只需,我只需……白涟无法想下去,要现在他离开木流风却比登天还难。
“师弟!”木流风在紫蔓柔出现后,却没看到白涟,整个人开始惶惶不安,直接追了出来,好在白涟走的并不远。
木流风直接抓住白涟的手,让他转身,谁知却对上一双泪目,“师弟……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我定要他……”
“无事,只是眼中进了沙子……”白涟摇头,这个重来的世界,没有当年的高门大户的锦衣少年和落魄街头的小乞丐,他是不是可以,是不是可以离师兄更近一点。
“下次小心些,可等我来帮你。”白涟说沙子进了眼睛木流风自是不信,可一旦对上白涟,他却毫无办法,恨不得将人捧在心窝里疼,怎么忍心揭穿白涟的谎话,温柔笑道:“我们一道回去吧。”
白涟微愣,笑着应允道:“好。”
时间在这一瞬间好像又倒回了多年以前,小乞丐初入天河宗时被人欺负后躲起来偷哭,作为师兄的锦衣少年到处寻找,最后在禁林边缘找到他,将人哄笑带回轩辕峰,隔天,那些欺负师弟的人全被锦衣少年暗地教训得苦不堪言。
白涟没有跟木流风提柳仙仙,若他还只是原本太监文中的小师弟,他定然会将木流风谦让出去,独自黯然伤神,可在尽力基文的洗礼之后,那个单纯善良的白涟早已变了。
故意放慢步子与白涟并肩而行的木流风,只觉得小师弟笑得好像与以往不大一样,不过转瞬便不放在心上,只要小师弟没有离开他便好。
白涟嘴角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宛若春风,心中却暗起波澜,不断策划要如何做,才能魂灭后,让师兄对他毕生难忘。
是夜,冷月悬空,寒灯不眠,百里千辗转悱恻,便独坐在屋内弹琴独凑,琴声高逸,音音细韵,幽愁暗生,其意冷寂。
越轻然高座在百里千所在的房顶上对月独酌,系统给他的美酒,他似乎要喝到一醉大梦,一醉不醒,可百里千孤寂的琴音却不断拨动他的心弦,隐隐作痛,让他无法彻彻底底的大醉一场,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拿出玉箫。
一时间琴箫和鸣,箫声打破琴声里的冷寂,箫声淡淡的安抚琴声,很快琴箫遥相应和,曲高和寡,哀而不伤,心心相通,情意绵绵,琴声与箫声同时起落,心有灵犀,曲终心手相应。
“师弟,今晚我带着这一袭锦被,你可愿与我同眠。”
☆、第34章 三十三朵白莲
宣山大福洞秘境还未开启,不知何时却流传起秘境中藏有仙玉,得仙玉者,开仙城,可登尊位,一时间不论正魔两道趋之若鹜,云集柳城。
越轻然的房门悄悄的打开一个门缝,越轻然从里头探出来四处张望,见无人,便安心的踏出来,摇着秋水扇,怡然自得。
自那夜越轻然和百里千纯洁的同塌而眠后,大师兄又别扭了,四处躲着百里千,就算偶遇,连目光也不敢放在百里千身上,百里千虽然性子冷对越轻然却可以爆如火山,但这次也异常的安静下来,这两人气氛还是依旧古怪。
没遇着百里千,越轻然还是依旧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独自一人在群花阁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突然有一幼童从外头跑了进来,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纸条,递给越轻然,“大哥哥这是有人叫我交给你的。”
幼童说完撒腿就跑,越轻然还未来得及追问,掂量手里的纸条,越轻然暗想会不会是百里千,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弯起,待他打开纸条后,愀然变色,正襟危坐,来来回回的扫视纸条上的字,确定无误后,惆然一叹,该来的还是来了,越轻然起身出了群花阁,去了来信之人相约之地。
柳城某处茶阁,宾客满座,人声鼎沸,其中讨论声最大的便是关于宣山大福洞秘境内的仙玉一事,开仙城,登尊位,无人不向往。
“听说那仙玉四四方方,无缘之人举如千斤,有缘之人举如鸿毛。”
“我等还听说那柳和畅真人最有望登尊位。”
“那是自然,柳真人已到大乘期,不日怕是要升到渡劫期。”此话一出众人喧哗。
……
越轻然暗自讽笑,这柳和畅脸还真大,若凭实力登尊位,早已渡劫的元明甩他何止是十条街,不过什么得仙玉,开仙城全部是君莫心让人丢出来的幌子罢了,只怕宣山秘境大开的第一天就要开门红了。
茶阁的二楼为雅间,楼上楼下相差甚大,楼下雀喧鸠聚,楼上安安静静。
越轻然一上楼,便有服侍上前问道:“客官可与人有约?”
“莲字间。”
“请随我来。”
服侍将越轻然带到写着莲字的茶间便离去,越轻然伸手去开门,在把手处却停了下来。
到了这里他还是有些迟疑要不要见里头的人,见恐怕麻烦事就要来了,不见会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