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根本不在。
“他好像出去了。”同寝室的其他跟哥们告诉他。
“又出去了?”郑晓东回过头去自己研究,最近秦海峻总是出去,他已经习以为常。
……
刘徵放学回到出租屋,淘米煮饭,一切如常。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拉起薄被嗅了嗅鼻子。这套床上用品是前两天刚换上,不应该存在除他以外任何人的体味。
凭着刘徵对这种味道的敏感度,他百分之百肯定,这是秦海峻的味道。
这套床上用品秦海峻也睡过,但是经过换洗,不会残留体味,只会有洗衣剂的味道。
唯一的可能就是,秦海峻今天来睡过。
而且是今天下午,两点半到五点这个时间段。
确认这个信息以后,刘徵陷入短暂的失神。他一向坚定而又洒脱飞扬的眼神,难得出现迷茫,犹豫。
他只是不懂了,距离自己和秦海峻分开,少说也过去了两个月。可是秦海峻的种种表现告诉他,这事儿还没完。
一场情感纠葛,究竟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平复?
二十岁还差点的年轻人,他的爱情究竟能维持多久?
“唉……”想着想着,刘徵喘大气。
为什么秦海峻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痴情种子?
刘徵又猜测,秦海峻的余情未了,到底是自我坚持的痴情,还是不受控制的无奈?
前者他必须管,后者可以不管。
默默坚持什么的太傻了,刘徵不会眼睁睁看着秦海峻这样糟蹋自己。
后者则反之,可以眼睁睁看着他慢慢走出来。
毕竟秦海峻自己有这个走出来的意识,等他恨着恨着,终有一日会释怀。
问题是猜不着,刘徵不敢轻易下结论。他发现现在的秦海峻,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洞悉的秦海峻,有许多事情都变了。
自从这天之后,刘徵每次回来都会下意识地去闻闻被子,或者仔细观察屋里的变化。
他发现秦海峻隔两三天就会来,而且越来越放肆。
有一次刘徵甚至发现一个烟头,是秦海峻抽完留下的。
掌握到秦海峻出没的规律以后,刘徵就在想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突袭秦海峻?
他烦恼地皱着眉,点燃香烟狠狠抽两口。
突袭了又怎么样,要说什么?只会让局面更难解而已。
但是不突袭,继续看着秦海峻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刘徵觉得很没意思。
他是个心急的人,一件事总想快速达到目的。一旦某件事拖得太久,心里就不舒服,迫切地想要干净利落地完成。
目前刘徵最想知道的就是,秦海峻知道一切后,心中对这段感情是怎么想的?
是坚持还是慢慢淡忘?
刘徵认为,等自己知道答案以后,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
师范大学门口,小花坛里面秋意正浓,好些植物的叶子逐渐泛黄,脱落纷飞。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天气有点小凉。
刘徵又来给秦海峻送衣服。
这次是傍晚,他在信息里面跟秦海峻说:“出来我们一起吃晚饭。”
收到信息的秦海峻眼睛刺痛,他不懂,为什么刘徵可以当做没事人一样,久不久就过来骚扰自己。
“我不想见你。”他回复。
“但我想见你。”刘徵很快回他。
一个纸巾盒从秦海峻的桌子边飞出去,令身边的郑晓东侧目,这个人是怎么了?他过去帮秦海峻把纸巾盒捡起,放回桌面上。
“靠,已经这个点了?”不小心看到时间,郑晓东骂骂咧咧说:“都怪那个傻逼,害我们一直死,要不然我们早打完去吃饭了。”
他拿起薄外套,招呼秦海峻:“阿峻走吧,我们出去吃饭。”
“老郑。”秦海峻叫住他,突然问了一个很神经病的问题:“你觉得自己会爱上自己吗?”他神情疑惑,不像是开玩笑。
郑晓东马上说:“会啊,这又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事情,比如我就很爱我自己。要是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我,我绝壁去追他。”
“怎么会有两个我。”秦海峻低声呢喃。
“所以很遗憾。”郑晓东耸耸肩说。
两个我什么的,也只是幻想中的事情。
但如果真实发生了呢?需要如何面对……
两个我的结果,令秦海峻既痛苦又茫然。
在当时,他愤怒着刘徵对自己的欺骗,倒是没有多去怀疑事件的真实性。
因为刘徵把事实摆在眼前,把他们两人的一切说得清清楚楚。
让秦海峻强烈地感受到,对方就是另一个自己,毋庸置疑。
但是刘徵拥有的一部分经历秦海峻并没有,他深深被年长成熟的自己所吸引。就算知道一切之后,他仍然收不回来之前投入的感情。
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爱自己,难道还要不顾一切地贴上去么?
秦海峻很害怕,他一天天更加想念刘徵。
之前被欺骗的愤怒,仿佛只在那一天出现过。之后就被铺天盖地的难过给覆灭了,只剩下求而不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