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四五年……”秦海峻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当然还是陪着你,就你这水平,能考上本地的师范就不错了。”刘徵笑着说,继续哄骗。
“哦。”对方把自己嫌弃得一文不值,秦海峻却奇怪地没有生气,反而心里轻轻松松地。
经过刘徵一番对未来的假设,秦海峻发现自己已经对未来有了幻想。
刘徵把一幅美好的蓝图摆在他面前,陪他一起去实现。
就像刘徵说的,秦海峻心里慌张,茫然,只不过是因为看不到未来而已。
“哎,现在感觉是不是好多了?”看见少年轻抿的嘴角,刘徵用手搓搓他的脸。
“还行。”秦海峻板着一张脸,活像刘徵欠他似的。
睡觉的时候,隔壁抱着手机在玩儿游戏,玩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什么心慌心烦的现象。
刘徵挑挑眉,抱住他的腰没收手机:“你该睡觉了。”
“让我打完最后一局。”秦海峻的手马上跟过来,死活要打完这一局,然后才能满足睡觉。
“现在怎么样,心儿慌不慌?”刘徵抱着这坨肉疙瘩,跟自己身上掉下来似的,疼得不行。
“不慌。”秦海峻别扭的声音,从刘徵脖颈边传来。
“那是,有我这根定海神针在这里,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刘徵满意地摸摸他脑袋,关掉床头灯睡觉。
黑暗笼罩着屋子,秦海峻往刘徵身边挤了挤。假如这是一根定海神针,秦海峻希望他永远都不倒。
“晚安,刘徵。”
“晚安,小峻。”伴随刘徵低喃的声音,一个吻落在秦海峻额角。
他跟秦海峻承诺过的,只放一半在心里,能完成就去完成,看情况。
不过刘徵总觉得,这张蓝图不会实现。以后秦海峻长大了,人会变得成熟,会有自己的世界。
到时候刘徵会撒手,让秦海峻自己去生活。就像有句话说得一样,各安天涯,好自为之。
现在的刘徵,就是抱着这种想法,认为秦海峻肯定会像自己一样,年纪到了一定的地步,有些东西就自然看淡了,不执着了。
他完全没有想过,不同的成长经历,会带给每个人不同的观念和性格。
假如秦海峻的经历还是跟他上辈子一样,那肯定是第二个刘徵。
问题是秦海峻比刘徵幸福,他注定有个人全心全意去照顾,去给予。单单就这部分而言,苦命的刘徵完全比不上秦海峻。
却说刘徵忆苦思甜了一个晚上,越发觉得从前的自己苦大发了。想到的事情总是黑暗和脑残,而没有一丝值得回味的美好。
连初恋都是恶心巴拉的……
“……”于是做了一晚上基调诡异的怪梦,刘徵醒来之后脸臭如翔。
扭头看到身边还在熟睡的少年,熟悉的脸孔,双颊睡得红扑扑地,透着满满的生命力。这副模样让人看了高兴,也驱散了刘徵心里的郁闷。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六点四十分钟不到。
不忍心吵醒秦海峻,刘徵刻意放轻起床的动作。先去浴室上个洗手间,刷牙洗脸,出来收拾好自己。
看到秦海峻的书包没整理,自己去整理一遍。
做完这些,才七点钟。
刘徵坐在床边,秋天的朝阳从窗台照进来,橙黄色的光芒照着他侧脸。
秦海峻揉揉自己的眼睛,静静呼吸着,心情平静地看着床边的青年。他确实,有点梦幻,像凭空出现的意外,让人既感到惊喜又不安。
惊喜是因为喜欢,不安是因为,可能是因为喜欢来得太快。沦陷的程度,让局中的自己都觉得可怕。
人们遇到极端的事件,总会下意识地戒备,开启自我保护模式。
而秦海峻发觉,就算自己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也未必就能抵抗刘徵。
就像卫清风说的,这个男人太邪门了,降不住。
“你醒了?”扭头发现一道目光,刘徵双眼里倒映出少年呆呆的脸孔,这让刘徵猝不及防地想到了企鹅,那种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萌物,他忍不住笑了,跟秦海峻说:“那就起来吧。”
秦海峻躺在被窝里眨眨眼,手臂枕在自己脑后。
可能是这个早晨天气好,也可能是昨晚睡得好,他感觉自己现在心情很平静。同时浑身有些懒洋洋,就像吸饱了水分和能量,随时可以去做任何事情。
这种充满活力的状态,滋味之美妙,只有体验过的人才知道。
秦海峻撑起身体,从刘徵身边下床,坐在刘徵身边的位置上耙耙凌乱的头发。
“睡得好吗?”
耳边是刘徵关心的问候。
“还好。”秦海峻不显山不露水,貌似想在刘徵面前制造点什么效果。
“天气很好。”刘徵眯眼看了看朝阳,然后回头跟秦海峻说:“我很开心,你今天心情怎么样?”
“……”对方这种一本正经cos小清新的画风,令秦海峻哂笑,他觉得有点受不了刘徵,可是心情不受控制地轻快飞扬,他只能老实地点点头:“嗯。”今天的心情,也很好。
别扭矜持的微笑,是刘徵这种年过三十的男人所失去的风景。
他眼带欣慰和欣赏,慢慢靠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