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刘徵,你家小峻是什么情况,今天上课跟神经病似的,压根儿没听讲。”
“……”刘徵的额筋一抽一抽,似乎早就有这个预料,他头疼地说:“具体怎么样?”
“失眠、神经兮兮、前言不搭后语,我看离疯不远了。”卫清风不是很赞同地说:“你们闹矛盾归闹矛盾,但不能这样啊,他现在特殊时期,需要稳定点。本来就不爱读书,好不容易肯努力,还不是因为你。既然你想他好,那就麻烦你看顾着点,别折腾他了。”
住什么校啊,真是。
“……”刘徵给说得无言以对,他知道秦海峻现在特殊时期,不能刺激,可……他妈的,情况就是这样,想发火还发不出来,憋死人了。
“你究竟怎么回事,你对他挺好的,怎么突然眼睁睁看着他折腾自己啊?要是真不喜欢了,就跟他说清楚,省得他天天惦记你。”
“我得好好想想。”
“想个屁啊,刘徵,你快来看他。”
“……”
“情况严重,等多两天你就甭想在这个世界上看见秦海峻了。”卫清风最后说一句,利索挂电话。
他能做的也就这样了。
至于后续如何,得看秦海峻自己的造化。
“秦峻,吃这么少?”洗手间回来,对面的人就吃好了。
“没胃口,不想吃。”秦海峻喝了点水,越发显得眼睛肿肿地,看起来精神很差:“我想回去睡觉。”
卫清风看看手表,担心地说:“这个时间点,回去也睡不了多久。”很快就要上课。
“下午不上课了。”秦海峻轻飘飘地说。
“不是吧你……”卫清风觉得,事情真不一般严重,对方居然想逃课。
“嗯。”秦海峻拿起桌面上的烟盒和打火机,起身离开。
“喂,我给刘徵打电话了,他可能会来找你。”卫清风在后面喊。
秦海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即使搬出刘徵这尊大佛,他还是逃课了。
“刘徵,你家小峻要逃课,你快来管管。”手机收到卫清风的短信,刘徵正好在路上。
当看到这条短信之后,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反思一下自己的作法,因为貌似行不通。
在刘徵理想的计划中,慢慢拉开和秦海峻之间的距离,是一件不太艰难的事情。
当对方住校以后,见面的时间会减少。两个人不必天天相见,不会继续增加感情。
然后秦海峻会渐渐长大,随着视野的开阔,接触更多的人事物,他会淡忘这段不成熟的感情。
刘徵觉得,这是必然的,根本不用怀疑。
然而事实啪啪啪地打脸,自己只是让对方住个校,他妈的就开始犯神经病……
刘徵揉着自己闷痛的五脏六腑说:“秦海峻,你赢了,老子再忍你一学期。”
于是昨天潇洒地送人去住校,今天又眼巴巴赶过来,百分之九十有可能要接人回去。
他来到秦海峻的宿舍,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于是敲门:“秦海峻,开门!”
敲了两三分钟,金属制的房门才打开。
一张吓死人的脸出现在刘徵面前,特别是那双血丝遍布的眼睛,睁得老大。
幸亏刘徵经常面对这张脸,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意思。
他捏着少年的下巴说:“怎么弄成这样?”
秦海峻清了清嗓子,哑哑地说:“没睡好,你怎么来了?”同时拉开点门,让刘徵进来,继续反锁上。
“别人都在上课,你在干什么?”刘徵看了看凌乱的床铺,明显刚才有人在睡觉。
“不想上课,没精神。”秦海峻蔫蔫地说,说话声音比平时小了很多。
刘徵专注看了他半晌,点头:“身体不好请假休息情有可原,但我认为,你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你不是林妹妹,不要因为一点小情绪就要死不活好吗?”
秦海峻给说得低下头,他揉着自己的眼睛说:“我也想让你满意,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自己的事不是你控制,那要你的大脑干什么?”刘徵面色略凶,主要是少年的言论令人窝火。
“……”秦海峻继续低着头,这次不接茬,他正在难受着。
“你现在的状态让我很生气。”刘徵压抑着脾气说,他废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语言平缓一点。
“……”秦海峻张了张嘴,他不知道怎么回应。保证什么的,也保证过了,但是控制不了就是控制不了。
他知道刘徵会生气,会骂自己。
事到临头,秦海峻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不管是骂还是打,他都接受。
“你十九岁了,马上就二十,你看周围跟你同龄的人,有哪个像你这样的?你看清风,他也是十九,他比你强多了。小小年纪就懂得安排自己,有目标有理想,有行动有思想,每天都过得充实自在。”到头来想想,自己年轻时候身边都是楷模,就连最不着调的向宁也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只有自己活得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