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脚踩脚的一通玩耍,水花溅的老高,气的楼华一人拍了下。“起开!”
楼明吐舌,把脚收了回来。楼玉珠抬起脚厚颜无耻道:“二哥给擦擦脚呗,”
“惯的你!”嘴里虽是这么骂,手上却是扯过旁边的干布把眼前的脚丫子擦干净,顺手把楼明伸过来的脚丫也擦了。
楼明笑嘻嘻滚回床上,对着楼华就是甜甜一笑。“谢谢哥!”
楼玉珠敢忙补上:“谢谢哥!”
楼华没好气唾两人口,端了洗脚水出去倒。不多时端了两碗药汁来。“喝了药赶紧睡,我跟阿爹他们还要晚点。”
大元朝除了有‘哥儿’这神奇的生物外,其余却是与华夏的古代相似度极高,就像这种以各种草药配就的药汁,跟华夏国粹的中医一模一样。药方是一笔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写就,熬出来的药汁也是那种让人望之却步的深褐色,闻起来也是销魂,喝到嘴里同样也是恨不得封掉味蕾。
再难喝,那也要捏着鼻子喝下去!要知道良医开的可是瘟补的药材,于身体有益,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呢!
楼华看着俩灌□□似的把药汁灌下去,哭笑不得的收回碗。“这模样可不能让阿麽瞧了,否则你们就等着松皮吧。”
楼玉珠吐舌。“真心难喝。”
“这次是闹到理长身上阿爷才不得不请的良医,否则别说请良医开药,不给你们顿排头吃就算不错了!”楼老爷子看似公平,但暗地里心都偏到天边了!很久前楼华还抱着让阿爷评理的心理闹过几次,明面上说的好,暗地里不还是三房最受欺压?久而久之,他也憩了这心思了,只想着快些长大打些零工赚点银钱,护着一双弟弟长成,也就忍到阿爷分家。
“阿爷真偏心。”楼玉珠撇嘴,从原身的记忆里得知往日种种,楼老爷子那可真是偏心的没边了。
楼明凑过来:“最偏心的是阿麽,我撞到好几次阿麽给煮鸡蛋让金哥银哥吃了,玉哥儿都没吃过一次!”
同样是孙哥儿,差距却是从小就有,不,应该说不止是孙哥儿,连楼华楼明这孙子都差距极大。最明显的就是楼文楼武比楼华小,却能去隔壁村求学而楼华楼明却不成。楼老爷子跟柳阿麽对大房最为偏爱,二房纪晓荣因为第一胎是个哥儿前两年不好过,之后接连生了两个小子让柳阿麽也是喜笑颜开,可对三房的态度却打破了以往惯例。原身依昔记得大房生楼文,楼老爷子让摆了十五桌酒席,二房生楼宝珠也请了三四桌,可到楼华这里却是连一两桌都没摆,只象征性的请了傅林书本家吃了一席,之后三房添楼明楼玉珠那是连外家都没请。
楼承理老实本份肯干活,比楼承义勤快的不止一点半点,傅林书虽操劳消瘦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但从五官来看比纪晓荣精致不少,性子又温和任劳任怨,没道理这么一对夫夫会不得长辈喜欢。
那,问题出在哪?
☆、第5章 赚钱
带着这份疑问,楼玉珠陷入黑甜的梦乡。
感觉没睡多久就被楼华摇醒。“玉弟醒醒,我们要去镇上。”
楼玉珠阴沉着脸看窗外,发现漆黑一片,又倒回床上。“哥,时候还早。”
“不早了,爹跟阿爹早就起来了。”
庄户人家起的早,像这种要在集上卖点菜的庄户人家就起的更早,更何况路上就要花大半个时辰。
楼玉珠爬起来头疼揉额,楼华见人醒了转身去厨房帮傅林书烧火。
傅林书楼承义昨天在田里忙了一天,回来还要烧火做饭打扫挑水伺候一家子,就这样柳阿麽还在饭桌上冷嘲热讽骂傅林书楼承义没尽心,之后还要收拾厨房烧水给一家子洗脸洗脚,柳阿麽那里更是让傅林书端水伺服,心情不好时还要折腾水热水冷,最后还要吼几嗓子做事磨洋工浪费灯油,忙完整个村子都听不到丁点声响了。睡没几个时辰,楼承义举火把去菜园摘菜,傅林书生火给一家子做早饭,还要把一家子的衣服洗了,按理今天家务事应该轮到许春亭做,但谁让大房是俩佬的心头肉呢,潜移默化下来,整个大房的杂事都压到了三楼身上,时不时还要分担点二房的杂事。
“...嘈,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楼玉珠更头疼,为三房这一屋子素馅包子。
楼明端了洗脸水来:“玉弟刚刚说什么?”
“在想阿爹做什么好吃的,”利索爬起来洗脸净水。
“有什么好吃的也轮不到我们,”楼明撇嘴。“等我们赶集,阿麽肯定开小灶给另做。”大房二房开小灶的次数楼明已经不止一次撞见了,以前小不懂事哭闹过,没用处不说还牵连整个三房,久而久之楼明也不闹了。
从原身记忆翻出往日种种,楼玉珠不是一般的心塞。“没事五哥,今儿我们卖了蚂蚱就买肉包吃。”
想起这茬,楼明小正太立时眼一亮。“好,买五个...”
“嘘~”楼玉珠竖起手指示意禁声。“这是我们的秘密。”
楼明赶忙捂住嘴巴,大眼眨巴猛点头。
“五哥真乖~~”这么蠢萌蠢萌的小正太拿来逗最合适不过了。完全没意识到被自家弟弟占便宜的楼明一脸被夸的表情飘出屋,扎头发的楼玉珠立时‘卟噗’声被逗笑,手软头发没抓住弄到要整个重来一遍。
楼承义这对素馅包子被大房二房压的喘不过气,却是最大限度的在对自家三个孩子好,有一口吃的自己舍不得吃都要偷偷留给自家娃的人。对三个孩子的教育也没松懈,明知傅林书偷偷教孩子识字的事要暴露会翻天,楼承义还是帮着瞒了下来。看识简单,但对素馅半辈子的楼承义来说能做到这点真心不容易!
“玉弟,快点!”
院子里楼华喊。
“哎,来啦~”楼玉珠加快速度。双亲虽然素馅了点,好歹兄弟在慢慢转化,有反抗不平上进的心,这日子还算有点奔头。否则分分钟跑路都不带回头的!虽然跑路是下下策,但好过被一锅子黑心芝麻扒皮抽血!
一家子利索吃过早饭,楼承义挑着担菜傅林书再挎一篮子这才关好门领着三个小跟屁虫往镇上赶去。雇牛车是不可能的,只能靠双脚,好在原身是习惯了的,只是有点累。
瞧自家哥儿走的一脸刷白,楼理义心疼道:“他阿爹,憩会吧。”
傅林书又哪有不心疼的,可瞧瞧天色,去晚了没占到好位置菜就不好卖,不管是卖迟了或没卖完,柳阿麽怕又是要发作一番。给请良医看病的事原本就堵了口气,正愁找不到由头呢!
楼华一手牵一个:“爹,阿爹,要不你们先走,我带五弟玉哥憩会儿再去找你们。”楼华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在庄户人家已经顶小半个劳动力,带弟弟们上集还是没压力的。
“那成,你们慢慢走。左右卖菜的地方你们也知道。”
“诶~”眼瞧两人走远,仨人赶忙把身上的小布袋掏出来。出门的时候楼华以上茅房为由去偷偷取了棕叶蚂蚱来藏到布袋里,一路来生恐把它们压坏了,现在一看没压坏这才松了口气。
“哥,趁时辰还早我们去镇上学堂附近,能上学的都是富户应该不缺这几文钱。”
楼华眼一亮,只是瞧自家弟哥儿一脸刷白,又心疼上了。楼华到也想过他先去去卖蚂蚱,让楼明带着楼玉珠再慢慢来,只是楼华自己也才九岁再带七岁的楼玉珠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再则这也是他们第一笔生意,心里实在有点犯怵。当然,就算楼华敢,楼玉珠也不放心。
“哥我没事,到了地我再憩也是一样的。”
“嗯。来,”楼华把装蚂蚱的小布袋给楼明拿着,背对着楼玉珠蹲下。“我背你一段,到了镇上我再放你下来。”
看着眼前瘦弱的脊背,楼玉珠眼眶发热。明明十一岁但却瘦弱的看起来不到十岁,明明自己都很累了却还是准备背他,楼华总是这样以一已之力尽可能的护住他们,宁愿自己累点自己苦点,这种好品德楼老爷子柳阿麽却没看见,真是瞎了狗眼!
眨眨眼睛把泪意忍下去,楼玉珠趴到楼华背上。“那哥累了就放我下来,不用到镇上。”
“诶~”能背多远是多远,不再乎那么点子辛苦。
很快到了镇上,三人加快脚步来到镇上学堂附近。
镇子叫虎牙镇,是南阳府属下的一个中型镇子,之所以叫虎牙镇是以前山里遍地老虎而得名的,后来朝庭派人围山几次这才除了虎患,这名字到是一直流传了下来。镇子不是什么要道也没基名产,胜在风调雨顺没啥灾害,是以镇上住户大多祖祖辈辈都是生于虎牙镇。日久天长,产生了许多大家族,比世家名族当然相差很远,但族学到也是办了两个。
楼华直接领着人往逸山书院而去。一来是路远书院只供有童生、秀才功名的学子,有功名的都年岁较大估计看不上他们这小玩意,二来楼承祖在路远书院教书,楼文又是路远书院学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要碰上还了得?而逸山书院是十五岁以下学子都能读的书院,七八岁的小同学更是不少。年纪小又有钱,估计对棕编蚂蚱应该感兴趣。
三人也没在书院门口,而是选了主道的一个折角。
时辰还早,书院上课的铜锣声还没响起,一些学子三三俩俩结伴而行,有说有笑姿态潇洒看起来悠闲中带着一份不俗。
楼华楼明眼含羡慕,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专心等客户上门。楼玉珠瞧在眼里记在心里,敛下眼睑掩去下定决心的眼眸。
不多时迎面走来个穿学子装的微胖小子,手拿喷香的肉包一边走一边咬,书袋挂在身后书童身上。
楼玉珠眼一亮,迎上去把棕编蚂蚱亮出来,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笑意。“小少爷,买个蚂蚱呗?”
“蚂蚱?”小胖子吞下肉馅,被养的极好的胖脸上露出疑惑,打眼瞧去那精巧比真的棕编蚂蚱立时肉包都不吃了。
心知有戏,楼玉珠立马介绍道:“这是用棕叶编的,爱护的好能玩几天不变色。不管是拿在手上图个新奇还是拿来吓人都最好了。”
小胖子已经上手了一只,拿在手上怎么瞧怎么有意思,特别是想到猛不丁拿来吓人这一项。“怎么卖?”
“一文钱一只。”楼玉珠眼都不眨的把之前定的价给推翻了,不顾身后楼华楼明心跳加快,又道:“这时候蚂蚱还没出呢,小少爷拿到学堂肯定新奇。”
小胖子对贵跟廉价还没定议,一文钱一只于他毫无压力。
“小少爷您瞧呀,我们蚂蚱还没卖呢,小少爷是第一个,拿到学堂同窗那肯定羡慕。而且我们敢打包票说这东西现在只有我们会编,别处没得卖。”
“别处没得卖?”
“肯定的!小少爷没在别的地方看到过吧?我们今天货也不多,通共八只。要不小少爷包圆?到时候整个镇上就小少爷一人有得玩,别人都没有,想要玩还得求着小少爷呢。”一看小胖子这体格就知道是熊孩子一枚,能吓人,又能得到同窗羡慕的眼神,想玩还要求着他,啧,不心动才有鬼。
“好,少爷我包圆。”
楼玉珠赶忙把另七只蚂蚱掏出来给其验过货,再装回布袋连同布袋一起奉上。小胖子拿着布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