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我醉了”沈慕渊犹自呢喃,“顾白,你说你知道我要什么的如今,我要的,你还肯不肯给”
身下的身子抖了抖,沈慕渊登时僵住,缓缓抬起头来,双目通红明亮随即又垂下眼帘,再不敢看身下的人
正待翻身下床,一双带了凉意的手贴上发烫的双颊
沈慕渊惊愕张眼,还不待反应过来,呼吸便被身下的人夺去
第15章 十五
沈慕渊只觉原本的燥热变成滚烫,简直要将他化为一团灰烬,此刻他唯一的清凉,便是顾白只有他,能解他的相思之炽
知他冷暖,疼他伤痛有些话,何须言语,懂得人早懂,不懂的人,谁又在乎
沈慕渊焦躁撕扯着彼此的衣物,一股脑地全往地下扔,等不及想同顾白肌肤相亲,分毫不离他贪婪地吮吸着顾白身上每一片光洁的肌肤,他迷恋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也迷恋他健康紧实的肌理,更爱听那动情的轻吟
沈慕渊理智全消,捻着顾白的敏感,将他双腿打开深情地复又含住那红肿的双唇,扶着自己往他身后顶
顾白忍不住唔了一声,沈慕渊自己也不好受干涉紧致,根本挤不进去两人都吃痛沈慕渊吻着顾白安抚着,却始终不得其法俯下身来,滚烫的胸膛贴紧顾白带着凉意的身体,起伏摩擦
沈慕渊声音嘶哑,充满诱惑道,“我那么多同窗,你都叫的名,唯独叫我字”
顾白轻喘道,“是你让我······叫你慕渊哥的”
沈慕渊手上一用力,顾白便似痛苦似欢愉地叫了一声
“你唤我的名罢”沈慕渊手上加快了动作
顾白细细喘息,半闭着眼,似没听到
沈慕渊挺动了下身体,声音蛊惑,“我想听”
顾白睫毛颤了颤
“沈清······”
一番颤栗,两人都倾尽所有
沈慕渊醉酒的头脑逐渐清醒起来,人却愈加混沌他是醉了,不是么?
顾白起身将两人都擦洗了一番,收拾妥当吹熄蜡烛委身上床,钻进沈慕渊的怀里,将他紧紧搂住
沈慕渊睡前感觉自己又有泪滴落,心里想着,千万别弄湿了顾白的枕头低头将唇紧紧贴在怀里少年的额头
房内衣物狼藉,滚落在桌底的清玉润春膏静静卧着,只是早没有人,再能想起它来
第二日,天还未亮,沈慕渊便感觉怀里一空听着稀稀疏疏的声音,他不敢睁开眼来直到屋外传来门扇开合的声响,他才幽幽醒来,目中清明
苦笑了一下,穿衣起身客堂里放着一只温碗打开,里头一碗豆腐脑还热气腾腾豆腐白嫩爽滑,酱鲜油润,青嫩的小葱圈圈点点
沈慕渊端起小碗,一饮而尽烫嘴的豆腐脑从口中滑入腹中,一路烫伤他的口唇
这伤或许三日后便好了,但他沈慕渊怕是再也尝不出酸甜了
此时天才蒙蒙亮,外头却下起了毛毛细雨走在路上,不一会儿便觉得手脚冰凉
入了沈宅,立马有仆从迎了出来,沈慕渊对满院的红幔仿若不见,这喜气洋洋的婚事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泡了个热水澡,吃了些早点,只是这满嘴的伤,吃什么都味同嚼蜡沈老爷子似是知道明日小子就要大婚了,今日精神好了不少,动了动嘴,无声地叮嘱儿子儿媳,做事仔细些,别出了差错
午后,林叔浩又来了一回
沈慕渊淡淡说,“原先我只是没脸了,现在,怕是连皮都没了”喜忧不显,神情平静“他总是心疼我,包容我,不会说个不字我却明知如此,还反复做赖,贪得无厌既要他,又不能给他这世上无耻之人,我认第二,怕是没人会认第一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有女方家的人前来铺房林叔浩也没了待下去的兴致,告辞离开挨到第二日大婚,沈慕渊起得大早,如提线木偶般□□-弄指示他笑容真诚,举止得体,这婚事排场又做得极大,即使是刺史家将女儿嫁得如此仓促,也对这女婿生不出半分不满来
晚上酒宴喝得敷衍同窗那桌,都是三五旧友,原最与他形影不离的人,却不在其中他不知谁若要问起来,他该怎么答没请他?亦或是他不来?
沈慕渊确实从没想过要请顾白来吃他的喜酒,只是不知他若是请了,他会不会来
还是不要来了罢,他若是来了,这婚,他真不知还结不结得成
复又灌下一杯旁人敬来的酒这阿涣,让他拟的请帖,竟还真是一个不落得都请来了
众人也知沈老爷身体不容乐观,这酒吃得便十分克制,连洞房都并不为难沈二公子沈慕渊其实喝得并不多,今日这酒也不如前日的茅台,度数低得很坐在满目红色的房中,望着烛火有些失神,若是此时坐在这床上的是顾白,会是如何光景?
他无声笑了下,无视一旁的喜秤,空手走到床边盖头下的人似乎颤了下
红绸掀开,一双桃花眼含羞带怯地望向来人入眼的红鞋红袍红花,然后便是一张带着笑意的俊颜湘灵俏脸一红,垂下眼喏喏道,“相公”
沈慕渊找了个不远的凳子,在桌边坐下,“你叫什么名”
湘灵愣了愣,面庞有些泛白,“奴家乳名湘灵,日后,便只敢叫沈姚氏罢”
沈慕渊不置可否,笑了笑,“湘灵,回门后,我们便搬去我的宅院住罢你新嫁进来,定然不如在自家住的舒坦,若有什么住不惯的地方便同我说往后家里的规矩用度还要倚仗你,搬离这,你自然无需伺候公婆,也没旁的妯娌关系应该能自在些”
原还因夫君连自己闺名都不曾记得而有些失落伤心,如今沈慕渊这番体贴的话却让湘灵心中十分感动偷眼又望了望沈慕渊,见他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心中砰砰跳得厉害也难怪阿姊对他如此倾心想到这人就是今生自己要仰仗的男人,是自己的夫君,心中便又羞又喜
湘灵从小到大在家都不曾受过半分正视,只因她不过是个庶女如今却得了阿姊的心上人,虽是无意,却也总算是在她面前争了一口气
湘灵目光柔情,面若红霞,声音甜软道,“相公,你真好”
沈慕渊勾了勾嘴角,取了桌上的合卺酒,倒满两只小杯,取了一杯递给湘灵,湘灵羞怯地接过
沈慕渊举杯,“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还是碰一杯罢”说着便将自己的小杯叮一下撞在湘灵手中的杯上,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湘灵举杯地手愣住,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沈慕渊似也不在意,站起身来
“我今日便在耳房睡罢”刚待提步出去,复又回来
湘灵还未想明白他今日去耳房睡的意思,又被这突如其来地靠近惊慌了神,险将酒洒尽直以为沈慕渊要将自己扑倒了,他却又站起身来,手上拿着那块素白的方帕湘灵瞄到一眼,脸上躁得慌沈慕渊神色平淡,走到窗台前,撸起袖子,拿了锋利的剪刀就往自己手臂上划
虽是拿背影挡了,湘灵却仍是见到鲜血迸出手中酒杯跌落,她捂住惊叫出声的嘴
沈慕渊将剪刀往大红喜袍上擦了擦,染血的帕子随手放在桌上,歉意道,“吓着你了”
再没有旁的语言,转身离去
湘灵只觉得这几日浑浑噩噩,让她摸不着头脑,她不懂自己的相公为何会如此
若说沈慕渊对她不好,相反,他体贴细致,大方周到,人前人后给足了她这个新嫁娘体面回门那日,阿姊见了沈慕渊,哭得情难自持,她自是知道,阿姊才不是因为舍不得她这个不亲的妹妹,而是舍不得自己日思夜想的情郎竟成了她人的夫君,还是这个她从来不曾待见的庶出妹妹
湘灵有时候也想,幸亏相公不是官宦子弟,否则,再怎么样也是轮不到她来做他的娘子的只是,每夜孤枕难眠的时候,又会问,她若是嫁给旁人了,还会是这番光景么?他与她说话从来都是客气有礼,却也没有多过一句闲话,这又哪像是真正的夫妻,是她长得不够好看,还是举止不够体贴,为何相公连她的手都没来碰过一下?
几日后搬了住处,沈慕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另寻自个儿的睡房湘灵也总算是缓过了神来,世上毕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但不论如何,总归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就算是石头做的心,捂久了也会热的罢
第16章 十六
沈慕渊大婚不久,沈老爷便撒手人寰还未撤下的喜事,立即便换成了白事沈家上下身着孝服恸哭不止沈老爷早年走南闯北,生意四海恒通,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沈家内亲守在灵堂中,接受往来亲朋好友吊唁立礼跪趴在沈老爷棺材前哭声响亮,声嘶力竭沈大公子携了身怀重孕的妻子的手,跪在她椅畔,夫妻二人涕不成声
沈慕渊形容悲恸,与湘灵一同跪在立礼旁
同窗旧友前来,上了香,总要过来宽慰几句轻拍他的肩,道一声节哀顺变
门口忽有一清瘦身影闪过,沈慕渊蓦然抬首,视线胶着顾白递了白包给掌事管家,俯身在册上签了名字一身素衣缓步行来,虔诚向沈老爷上了三柱清香抬步往沈慕渊处走两人视线相撞,世间忽而寂静
顾白半跪下身,还未触及沈慕渊的肩头,那人便向他伸出手来,顾白没有半分迟疑,稳稳握住那只手沈慕渊瞬间便热了眼眶
“慕渊哥,节哀”
紧紧抓着顾白的手,拇指不自觉摩挲,沈慕渊在心里疼惜问道,你为何瘦了,可是吃不好睡不好?
顾白抬起另一只手轻拍他背,沈慕渊低头便抵在了他胸口熟悉的温热气息扑面,沈慕渊情难自禁,呜咽出声一旁的湘灵,吓了一跳,不曾见相公哭得如此伤怀,她不免也跟着更加伤心忍不住哽咽着唤了声,“相公”
这句相公让那两人皆是一怔顾白望了眼面前这抽抽搭搭的小娘子,许是哭过的原因吧,与画中有些不像,但即使这样,也看得出容貌清丽,秀丽端庄
湘灵向这公子点头道福,顾白还礼,心中苦涩不已
沈慕渊放开顾白,目光缱绻不舍,“你能来,我心中很欢喜”怆然垂头,低声道,“顾白,是我辜负了你只盼日后有人爱你疼你”
顾白点头,起身告辞,缓步离去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沈慕渊才回过神来,眼睛酸涩,胸中慌闷,眼一翻竟昏了过去
待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
方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顾白说,既然哥哥已经成亲了,那弟弟也该成亲了他眼看着顾白携了一身红衣的美娇娘入了洞房他独自喊着,不许,不许!却谁也不曾听到只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回荡,只盼日后有人爱你疼你待顾白笑得一脸柔情,将要解开身下女子衣带时,他惊醒了胸口疼得凄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再躺片刻,正欲起身,发现湘灵坐在脚榻上,趴在床沿睡得正香
伸手轻轻推了推她,湘灵抬起头,睡意迷糊
“湘灵,也难为你这几日熬夜,快去床上睡一会儿罢”说完便下了床,准备出去
湘灵忙叫住了他
“相公,大夫说你是吃得少,气血不足导致晕过去的我这热着红豆汤,你先喝一碗罢”
沈慕渊脚步顿了顿,望着桌上的红豆汤,回身坐了下来,湘灵乖巧得给他打了一碗
“你也坐下来吧”复自又打了一碗推到湘灵面前
湘灵心中高兴,拿了勺子舀了一口红豆汤,香甜糯口
沈慕渊举止从容又极快地喝下一碗红豆汤,“湘灵,我有个事,和你商量”
湘灵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不解望向沈慕渊
“如只有你我二人时,可否叫我沈公子”
湘灵满面茫然,正待问清缘由,沈大公子进来了形容疲惫地询问了弟弟的身体,兄弟二人一同去了灵堂如此,湘灵也没了再问下去的时机
沈老爷的丧事办得体面,事后亲人居丧守孝期间,不娱乐,不酒肉容体言语皆哀而发
沈慕渊在沈父墓旁搭棚而居,守满虚三年,才形容憔悴,缓缓而归
沈宅中,立礼已有了小大人的模样,见了沈慕渊,带着弟弟一同小叔小叔地围着他叫一家人亲亲热热一同吃了饭,沈慕渊便携了湘灵回了老爷子给的那套大住宅书房内,二人相对而坐
沈慕渊翻看账本不禁感叹,“湘灵,你确实是有这经商天赋的,比起我大哥来也算巾帼不让须眉”
湘灵道,“沈清哥,若不是嫁给你,如今我怕也不是这光景罢”
“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湘灵露齿一笑这几年过去,早已没了初为人妻时的慌张无措经历商场磨砺,行为处事间反倒多了份从容了然
“过去的事,说过了便好了由己度人,若我站于你的立场,父亲临终前唯一所托,也是做不到拂绝的更何况,你娶妻断然不是一开始就决计要辜负哪家女子,只是世间有些事,不是想做就一定能强求的,我不怪你”秀目半转,顿了顿又道,“上月我回了趟娘家,阿姊嫁给徐州知府也一年有余,过得却远不如我好原先总想着,嫁夫随夫,早日生个儿子傍身才算有了依托但到底,这几年你对我是好的比起原先在家的教养,我反倒越来越像你了”
沈慕渊亦笑,“像我?”
湘灵俏脸红了红,“总归也想寻一个两情相悦的,长长久久”
说完,似是怕触动沈慕渊的伤心事,又忙扯些旁的,“沈清哥,我生母原是府里的丫鬟,人微言轻我自懂事以来便每日过得战战兢兢,畏畏缩缩你看我如今,活得自在体面有这大宅子住,沈家上下又待我同亲人,外头还有你给我撑门面如今我那三间小铺子开得红红火火,虽不及日进斗金,但卖些女子爱的小玩意也足够我下半生吃穿嚼用每日里做的都是自己喜爱之事,阿姊又哪有我的好福气”
湘灵眨巴着眼讨喜又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沈慕渊心中一暖,“你倒反过来安慰我了”他摇头,“我是怕,你与我和离了,日后再找好人家,总归困难些”
湘灵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下泛红,眼含秋水,“这就要看我自个儿的缘分与造化了,怪不得旁人”
沈慕渊愣了愣,恍然笑道,“湘灵,你莫不是有意中人了?”
湘灵啐了口,拧眉拍桌,俏脸通红,老羞成怒,“瞎说!”
两人皆是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待到暮色西沉,沈慕渊携阿涣回了城东的小院依旧是四五仆从知是公子要回,早早便将这宅子打扫清理了
沈慕渊在浴房梳洗一番后,在书房坐了片刻月明星稀,让人掌灯布席,一人在八角亭中独酌直到微微有了些醉意,才回房就寝想到上次在这张雕花刻镂的大床上入眠时,怀里还是暖的如今形影相吊,心下凄凄,忍不住几番叹息迷迷糊糊间入了梦,梦中总是一些杂乱无章的片段
阿涣见公子白日里忙于绸庄的生意,人前谈笑,举止得体每每入夜便借酒浇愁,形容单薄,总归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请了林公子来,而林公子也不如以往热情体恤
公子见了他,第一句总是,“叔浩,还是没有他的消息罢?”
阿涣明白的是,那个他指顾白不明白的是,就算没有顾白公子的消息,林公子又为何要渐渐疏远公子,甚至有刻意回避之嫌
然而沈慕渊却似乎毫无察觉,从不主动去寻他们作伴
《油纸伞和豆腐脑》完本[古代架空]—— by:利是糖
作者:利是糖 录入: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