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不同的方法,却达到了同样的效果
因材施教,是顾雨山和孟荷生教给赵蒙和的
“谢……长官教诲……”
效果很乐观,孟荷生的声音,都在颤抖只是这称呼……
“小荷生,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赵蒙和这句,多少有些玩味的意思毕竟对赵蒙和而言,顾雨山与孟荷生是不同的
他们一静一动,一个静比大海,一个动若行空一暗一明,一个暗中谋划,稳中求胜;一个明间出击,当机立断
对于治军理城,赵蒙和无法判别孰好孰坏
顾融和孟善卿交给自己两个小兵,他还顾家军与阳林军两个将军,更还岳陵城与浔阳城两个城主
“是”
孟荷生软软的答道“是”这个字,无关明白,不代是非只是顺从的接受
不知为何,这称呼从赵蒙和口中唤出,竟让孟荷生心中滋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来自兄长语重心长的训示中,却有一丝疼惜的宠溺
孟荷生知道,他是接受了赵蒙和的这个称呼
因花繁一句“小荷生”而引发的动乱,又以赵蒙和的一句“小荷生”而收尾
在后来的许多个日子里,花繁似乎很喜欢这样唤孟荷生,当然孟荷生是不准的
不过赵蒙和也很钟意这个称呼,很多时候还饶有兴趣的唤着,不知不觉竟成了习惯
有时在训示顾家军的时候,也会习惯性的这样唤他,引得全军哄笑
尽管孟荷生羞得脸红,却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顾雨山觉得有趣,也会学着赵蒙和这样唤他渐渐的,就连沈良玉也这样唤他
“小荷生”三个字,简直成了孟荷生在岳陵城的阴影一个温暖的无法释怀的阴影
而“沈良玉”三个字,却是顾雨山永远不肯忘怀的阴影
从一直在顾雨山身旁的护卫,到成为顾雨山副官,沈良玉的存在却鲜为人知
岳陵城少主顾雨山身旁的那个人,不过从大家眼中的沈护卫变成了沈副官而已
顾雨山执意要将沈良玉留在身边时,赵蒙和就清楚的告诉他,对珍视之物,藏匿是最好的保护
那个时候的顾雨山尚未学会深谋远虑,赵蒙和就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他
顾雨山照做了
赵蒙和惊奇的是,当时年幼的顾雨山,竟然有能力将沈良玉带于身边五年,却让岳陵城百姓与顾家军将士,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赵蒙和确信,沈良玉已然成为了顾雨山的逆鳞这逆鳞,足以让他毁灭
当细作的传言在岳陵城沸腾时,顾雨山正在前线迎敌
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沈副官时,顾雨山战罢归城
当在军法处看到奄奄一息的沈良玉时,顾雨山失控了
闯了军牢,伤了狱长,犯了军法,抗了军令
两百军棍,是赵蒙和对他的手下留情;林戈对顾雨山心房的问候,是花繁对赵蒙和的懂;将沈良玉禁于听香阁,是顾融对这些孩子的仁慈
赵蒙和是及其护短的
顾雨山闹的事,消息全然被他封锁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而这二百军棍,也是赵蒙和关了军法处的门,亲自执行的
就连井沢和江一舟,也只知顾雨山重伤在身,不得探扰
赵蒙和护短是顾家军公开的秘密用赵蒙和的话说,这两人是他赵蒙和的兵,是赏是罚,都是他赵蒙和说了算就算是该死,也得他赵蒙和才能杀得
这是两人初来军法处时,赵蒙和当着众人说的话这众人里,包括顾融与孟善卿
毫无意外,全城只知顾雨山出战受伤;只知沈副官抵不过刑法伤死军牢,只知他变成了栖墓园的一块墓碑
却没有任何人去问顾雨山伤在何处,更无人验证那沈副官的衣冠冢
顾明山寸步不离的陪护,孟荷生一刻也不消停的聒噪,直到顾雨山从昏迷中挣扎过来这期间,赵蒙和没有来看他一眼
直到顾雨山勉强起身,不知好歹的泡在池子里栽种红莲,赵蒙和才出现
凉亭中的顾明山听不清两人在谈什么,也许他们什么也没谈,他们听到的,只是春风拂过水面的涟漪声
就像现在一样,初秋的晚风踏过满池荷叶,沙沙吟唱
十年前,赵蒙和的离开,阁主开始了对沈良玉的十年守护;而花繁的一笑婚约相赠,算是替赵蒙和,护了孟荷生的逆鳞
花繁开始了十年的流浪;孟荷生回了浔阳城,乖乖做了十年的将军
十年过去了,那个被用来记录年龄的数字都增加了十
十年后,赵蒙和的离开,又让让那些因他而相牵连的人在岳陵城相聚许了花繁一个赵临川
孟荷生的了三分之一是花繁,三分之一是赵蒙和;顾雨山却成了赵蒙和
再多的十年过去,赵蒙和的数字,只会停在三十三
这次,赵蒙和是真的离开了
顾雨山望着满池的荷叶,无需供养红莲花朵,这些荷叶茂盛的过分,完全掩藏了下方涌动的暗流
“良玉,他不会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赵蒙和与花繁完结撒花~~
现在流行吃桃子,水蜜桃毛桃油桃
酒窖外的十坛酒,完成了他们沉寂了二十五年的使命
江一舟斜靠在其中一个空酒坛上,已然在醉酒中酣然;
林戈环抱着一个空酒坛,枕着江一舟的双腿,从那泛红的脸颊上可以看出,林医生已是如愿以偿的饮得尽兴
戴月的那酒坛,不知何时滚落到一边,那酒坛中的酒,早已被酩酊着的迷无不小心浇了花花草草
为已是不胜酒力的戴月挡了林戈递上的一碗酒的迷无,此刻正蜷在睡熟的戴月旁,睡得安然
两人旁边席地而卧的,正是平日里不敢饮酒的井沢,那空酒坛就倒在他的脚边
几人不远处的醉意正浓的赵临川,手臂随意的搭在尚未见底的酒坛上,与花繁背靠而坐;
花繁一手搭在半蜷着的腿上,最为背后依附着的那人的支撑,手中的骨扇百无聊赖的探进空空如也的酒坛中
饮了些许涎香沉的顾明山,此刻正朦胧着背靠着一只空酒坛;
直说饮一点的顾城正烂醉在自己身旁叶红蓼坐在烂醉的顾城旁,手中的那坛酒尚未见底
不远处,溪苏正席地而坐那口口声声喊着要和溪苏共饮一坛的孟荷生,却是将整坛酒一饮而尽
手中抓着空酒坛的边缘,借着溪苏的肩,混沌睡去
此刻顾府酒窖外,清醒的,也只有溪苏和叶红蓼两人了
还是第一次,叶红蓼在溪苏面前,这般无所适从他看了一眼靠在溪苏肩上的孟荷生,扬起手中的酒坛,涎香沉倾斜而下,灌入口中
这酒太烈,呛得叶红蓼直咳
叶红蓼将酒坛放下,才发现右手的绷带已然被酒浸湿便扬手咬着撕开绷带,绷带被叶红蓼咬着,随着手的转动一圈圈从手上剥落,最后散落在一旁
烧伤的血泡周围,已经被酒泡出白皮,叶红蓼看着这烧伤,竟然冷笑了一声
十年前,叶红蓼故意烫伤自己的手,前去溪宅的时候,看到衣衫不整的孟荷生,怀中抱着溪苏
叶红蓼不知道自己当时脑子中为何会冒出这个字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逃,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但是他还是逃开了
叶红蓼握紧手心,自己现在还不是一样,还不是一样的逃开了
他拎起身旁那坛酒,将他们全部灌进胃里,终于倒在了地上
也许此生,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放肆醉着
叶红蓼是在溪宅醒来的在溪宅的那个已然是他叶红蓼的房间里
他整理了军服来到客厅,刚好遇见昨天来传令的小兵
那小兵倒也懂事,规规矩矩的站着,将洗干净的被毯双手托着,道:“溪大夫,红长官要我洗干净了还给您”
溪苏接过,缓缓道:“有劳了”
小兵早就听说溪苏和善,如今一见果不其然一时间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叶红蓼看他的模样应该刚进顾家军不久,新兵的日子大多不好过
大概老兵们对他太过严苛,才被溪苏惊这般不好意思
“送完了还不快走!顾家军的新兵,都这般清闲么!”
叶红蓼走进客厅,对那刚才还如沐春风的小兵训斥道叶红蓼这一训,吓得那小兵即可敬了个军礼,逃也似地离开了溪宅
溪苏轻轻叹了口气,道:“红长官的起床气,是否太大了点”
被溪苏这么一说,叶红蓼竟然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发那么大的火气
明明是他叶红蓼自己让小兵洗干净后送回来的
刚才听那小兵没有如实转告自己的话,竟还有一些高兴
溪苏见他如此,也不再言语只进了内院,将那被毯送回房间
等溪苏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叶红蓼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手中拿着一方红纸,茫然抬起头,问道:“溪苏,这是什么?”
溪苏缓缓来到窗前,道:“婚书”
叶红蓼沉默他知道那是婚书结婚人下,写着他的名字
“将军已选好良辰吉日,九月初九,尤念长长久久之意依照礼节,这婚书需拟好,由孟将军带回”
“九月初九……”
叶红蓼重复着溪苏的话,就是,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看到刚起床的孟荷生正踏进大厅,叶红蓼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当着孟荷生的面,当着他叶红蓼的面,让溪苏亲自抉择的最后一次机会
叶红蓼一把握住溪苏拿着婚书的手,紧紧的握着
叶红蓼目光灼灼,恳切问道:“溪苏,只要你说不想我成亲,我便不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带你离开”
叶红蓼能感到自己扣着溪苏的双手在发抖叶红蓼没想到,现在的他,竟然无耻到连溪苏也算计
刚踏进大厅的孟荷生方才还朦朦胧胧,现在,却被叶红蓼彻底唤醒了
他与叶红蓼一样,看着溪苏,等着他的答案
溪苏抬眼,莞尔一笑,缓缓道:“红长官说笑了”
说笑?叶红蓼想他是明白了
一直以来,在溪苏眼里,叶红蓼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个玩笑
真心被看作玩笑,感情归结于胡闹
叶红蓼,你刚才孤注一掷的算计,终不过算计了自己你果然愚蠢的可以
叶红蓼苦笑,强迫自己松开了扣紧溪苏的双手
他谁也没有看,一个字也没有说,直接穿过客厅,离开了溪宅
孟荷生缱绻着靠在门边,望着远去的叶红蓼道:“你当年,可不是这样回答我的”
溪苏沉默,将手中的婚书打开
誓词题的是:喜今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此证
结婚人为:叶红蓼……
叶红蓼旁边的名字被划去,旁边不算隽秀的笔迹写下另一个名字:溪苏
赵临川醒来的时候,不仅头疼欲裂,全身都酸疼的厉害
赵临川自认为是有酒量的只是没想到,赵蒙和曾提及的涎香沉,竟如此厉害
赵临川正欲扬手,却发现搭在自己胸膛的另一只手不用循着手望去,便知道这枕边人是谁
花繁大概是被身旁的蠕动扰到了,未曾睁开眼,只沿着赵临川的胸前摸索向上
柔细的手指走过他的脖颈,摸过他的双唇,滑过他的鼻峰,掠过他的眉梢,食指在赵临川的眉心轻点,懒洋洋道:“别闹”
赵临川暗叹,现在到底是谁在闹只是头疼的厉害,手又被花繁压着,动弹不得又麻木的紧
赵临川竟被禁锢到只得紧闭着眼来舒缓头疼
花繁搭在赵临川眉心的手重新动了,赵临川瞬间警觉起来
花繁的手从赵临川的额头婆娑,道:“别皱眉”这次,语气淡了许多
赵临川无奈,只好舒展开用来缓解头疼的眉头
赵临川没想到,赵蒙和不曾提及的花繁,更加厉害
赵临川终于一动也不动,却换花繁动了起来
花繁翻身撑起,伏在赵临川的身上
赵临川原以为自己已然习惯了花繁的狐媚魇道,可花繁这般猝不及防的伏与自己身上,还是让他惊了一下
花繁睡眼惺忪,衬得他那本就魅惑的双瞳更加妖冶;最蛊惑人心的,是花繁嘴边懒懒环起的那抹浅笑
赵临川仿若被施了法术一般,只得全身心的灌注在花繁的身上
那一刻,赵临川深信,若是这世上有妖,那一定是花繁这般模样
“你会忘了他么?”
赵临川不知自己为何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么一句话,让那妖魅的双瞳蒙砂,让那抹掠他身心的浅笑隐去,让伏在自己身上的花繁软了下来
花繁贴在赵临川的身上,淡淡道:“十几年的相思加一坛涎香沉,才敢唤出他的名字你说,我怎么才能忘了他”
十几年的流浪加一坛涎香沉,才敢与你一夜同眠你说,我又怎么才能忘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再几章,太宰要杀人了
第90章 第九十章 一碗清粥
这是叶红蓼成为顾雨山副官的第一天从溪宅醒来后一路赶到顾雨山书房的叶红蓼,已经在书房内等候多时
顾雨山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在门外侯令的小兵道:“传令顾城,近日度巍山与城内的的巡视都要加派人手”
“是,将军”小兵答得恭敬
“告知井沢,继续排查城内可疑人物,不可有任何漏网之鱼”
“是,将军”另一小兵答道
“新兵的训练,让江一舟多去视察”
“是,将军”
“传令护卫溪宅的将士,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溪宅的人,不可有一点闪失”
叶红蓼看向顾雨山,原来将军早已在溪宅周围安排人手护卫保卫溪宅,保护宅内贵宾
“是,将军”小兵答道
顾雨山转过身,稍停顿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继续道:“传令井沢,派人去浔阳城告知孟老将军,孟荷生一切安好,明日即可回城”
“是,将军”
叶红蓼僵了的表情软了一下像是得了赏一样暗自欢喜
“好了,都退下吧”
“是,将军”小兵应令退下
顾雨山舒了口气,欲转身才扫见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叶红蓼
顾雨山锁眉,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又暗叹,自己果然还是不习惯身边有个副官
察觉到叶红蓼的窃喜,问道:“什么事这样高兴?”
叶红蓼知道顾雨山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站得更加笔直,收了嘴边的暗喜,摇摇头
顾雨山也不追问,走到书桌旁坐下,胳膊撑在座椅的扶手上,道:“做我的副官,只有一个规矩”
叶红蓼竖起耳朵
顾雨山抬眼看了叶红蓼一眼,道:“听话”
叶红蓼一愣,茫然的探向顾雨山听话?不是服从,不是遵令,是听话?他不明白顾雨山这规矩的意思
顾雨山知他不解,闭上眼揉着太阳穴昨夜往事重提,教他彻夜难眠,现在疲倦的紧
还是耐着心思解释道:“听话,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我所交代的任何事,你只需完成就是不准问为什么,不准有做不到,不准有任何偏差”
“是,将军”
叶红蓼答道这听起来,和服从军令也没什么差别
顾雨山揉着太阳穴的手停了片刻,也没有证实叶红蓼是否真的已经明白,继续道:“在我身边,不让你说话时一个字也不准说,让你答话时必须回答
《半路将军不出嫁》完本[古代架空]—— by:太宰不治
作者:太宰不治 录入:0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