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将军不出嫁》完本[古代架空]—— by:太宰不治

作者:太宰不治  录入:07-18

只有沈良玉自己知道,就算不见观月台陈尸现场,他的恐惧与担忧,丝毫未减

虽然沈良玉回答得无迹可寻,但他不问详情不追缘由、完全不在意的态度,倒让叶红蓼觉得有些刻意

尤其是躲在门外偷听的阁主,让本来没任何疑惑的叶红蓼,对这听香阁,多了几分疑心

观月台陈尸之前,叶红蓼是紧张而担忧的

而现在,赵临川明显感觉到,叶红蓼反而没有了之前的紧迫感

赵临川这颗□□,带到哪里都是危险的

赵临川能理解叶红蓼不愿让他接近溪宅,但是依自己的观察来看,他也不是完全不顾及听香阁安危的人

赵临川不由感叹,顾雨山到底出于何种目的,放心的将自己交与叶红蓼

从听香阁出来之后,叶红蓼完全将赵临川处于放养状态,随他去哪或者做什么事

叶红蓼倒想他可以多接触些人,这样才能让暗处的人露出马脚

在这热闹纷繁的街道上,到处洋溢着新的一年的喜气

偶尔会听人念叨起观月台陈尸的事

七条活生生的人命,就成了他们饭后闲聊的佐料

叶红蓼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是不是该庆幸敌人制造的恐慌没那么成功,叶红蓼不知道

他此刻只想将观月台的事忘掉,一分也不敢耽误的看着赵临川,这才是他应该做和能做的事

赵临川在人群里悠闲的走着,偶尔看看两旁喧闹的小贩,给周围来往嬉闹的孩童让开路

不刻意去接触什么人,不关心身旁来往的事

这让叶红蓼有些匪夷所思

他不知道暗中是否有人同他一样着急

枪手的对决,比得是耐力的考验,战的是谁沉得住气

各自潜伏着,伺机行动

白天城内的防备大多是江一舟负责,近日三嫂害喜症状愈加严重,井沢多在府内照顾

人生第一次身为人母的体验,让三嫂十分的忐忑

度巍山消失士兵的事,让她多了几分担忧

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所见到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而这个孩子的父亲,又在这座城,扮演怎样的角色

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三嫂在某个刹那间曾有一丝丝的私心,她希望她的丈夫,只是一个平凡的教书先生

在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过着普通人家的平凡生活

当三嫂向井沢提及此事,井沢就笑她,果真是当母亲的人了,如此母爱泛滥

三嫂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她的丈夫是岳陵城的长官,生来就是,以后也是

曾经让她欣赏和崇拜的地方,竟然成了她最担心的根源

井沢不能在府上做过多的停留

离开之后就直奔北城门去

近日的防卫及排查,都是自己和江一舟亲力亲为的

到底是谁有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尸体悬挂于观月台上? 井沢仔细询问了北门把守的士兵,他们均是彻夜把守,观月台就在北门广场上,当夜巡视的间隔时间,并不足以将七位尸首悬挂于观月台上

但是凌晨换守的时候,倒是有些时间

不过也得几人同时协作才能完成

若那么多的人,不会没有人发现啊

井沢勘察了观月台的情况,尸体在被冻得僵硬的情况下,移动的时候所占空间更大,挪动是很不方便的

若是趁交接的时候讲尸体悬挂于观月台

不对

新年的时候,观月台上有悬挂大灯笼的习俗

难道说? 这尸体在除夕夜凌晨的时候,就已经在这观月台上了? 井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这样的话,那除夕夜的时候,这七位士兵就已经被杀害了

而这尸体,足足被悬挂在城内三天

观月台前来往的城民和士兵,竟然都没有发现

这是莫大的讽刺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重梦血色 井沢勘察了观月台的情况,尸体在被冻得僵硬的情况下,移动的时候所占空间更大,挪动是很不方便的

若是趁交接的时候讲尸体悬挂于观月台

不对

新年的时候,观月台上有悬挂大灯笼的习俗

难道说? 这尸体在除夕夜凌晨的时候,就已经在这观月台上了? 井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这样的话,那除夕夜的时候,这七位士兵就已经被杀害了

而这尸体,足足被悬挂在城内三天

观月台前来往的城民和士兵,竟然都没有发现

这是莫大的讽刺

井沢想到这里,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麻

七具尸体悬挂于这观月台上,俯视岳陵城来往的城民庆度新春

井沢抬头仰望着观月台后高耸的城墙,城墙上守城的士兵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

他们日复一日的守着这所城池,井沢的心里,竟然冒出了一股莫名的酸楚

此时,江一舟带着一队士兵赶来

他看到抬头仰望的井沢,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

“来了

”井沢收回了仰望的目光,无意识的扫了一眼观月台的柱子,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赵猛和的手法,被他的模仿者重新演绎

不知是不是马上要为人父的缘故,井沢暗自笑自己,胆子竟然越来越小了

“三嫂是否受到了惊吓

”江一舟问道

“这种事,她也是见得多了

”井沢虽然这样说,但他知道,此事毕竟与众不同

井沢也不知为何缘故,只是不愿意将自己刚才的猜测道与江一舟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任何的意义,就算说与江一舟也对现状没有任何的帮助;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凭自己对江一舟的了解,江一舟也早已有了与自己一样的猜测,自己无需多说;又或许,他本就是不想说

井沢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赵临川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叶红蓼就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的一切

他所接触的人,他目光所停留的地方

除了溪苏之外,叶红蓼还是第一次这么关注着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唯恐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叶红蓼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有时候名莫名其妙的会想,如果自己没有击毙赵蒙和,赵临川就不会来岳陵城,那观月台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这讨厌的因果报应

叶红蓼本想趁此机会放松对赵临川的监视,让藏在暗处的人有可乘之机

可是他似乎失望了

直到现在,除了听香阁的阁主,似乎没有任何让他生疑的地方

而他去听香阁的目的,却不是在阁主

这让他更加失望

正是中午,阳光似乎比平日里更加耀眼

道路两旁小贩的叫卖声连续不断的逼进自己的耳朵里

叶红蓼突然感到四肢有些乏力,心跳加速,血液在身体里的膨胀沸腾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远处的赵临川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人流在已超乎寻常的速度在他身边流逝,速度越来越快

叶红蓼努力睁开眼睛,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一样完全不受自己的支配,他感到自己身体快要倒下,周围的一切迅速的在流逝着,仿佛自己是被时间所遗忘的一个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在摇晃的身体,试图保持平衡,也试图寻找赵临川,试图想要身边的场景流逝的缓慢些,试图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像是在做梦一样

身边的人群在流逝,人们的容貌在不停的变化

周围的房屋在不停的倒下、重建;重建又倒下

而这场景又越来越模糊

叶红蓼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他转过身,看到不远处一队人马正急速冲向自己,而他来不及闪躲

一阵逆光刺向他的眼睛,他一只手臂挡在面前试图遮住刺向他的光,另一只手拿出插在腰间的枪,他正欲开枪,却发现手里拔出的是一把剑,不对,是一把匕首

他知道这匕首,是濯缨

为何濯缨会在自己手里

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枪不在了,也来不及思考为何自己手里会握着濯缨,急速冲向自己的战马扬起它的前身

叶红蓼再也睁不开眼睛,他感到自己像是融化了一样倒了下去

朦胧中,他听到了战马的嘶嚎声,他看到有个人从城墙上跳下;他好像闻到血的味道

他感到好累,想睡觉

可是脑子里却有挥之不去的战马声,厮杀声,还有那弥漫着的、无处不在的血腥味

他突然好想念溪苏

他仿佛看到了溪苏的背影,那人身穿红衣,背对着他,越走越远

他走过的地方,遍布红色的芙蕖,红得像是被鲜血染过

“溪苏,是你么?” 他呼喊着,可是溪苏好像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感到身体被困着,根本无法动弹

可那人又不像是溪苏

那是谁? “溪苏,溪苏!” 叶红蓼拼命睁开眼睛,额头上不住的冒着豆大的汗珠,衣襟依然被汗浸湿,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叶红蓼发现自己正躺在溪苏的床上,旁边溪苏手里拿着毛巾停在半空中,似乎要给他擦汗;顾城就站在床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上写满了紧张;顾雨山端坐在窗台边,旁边的茶杯似乎没被碰过;荷衣站在门边的角落,手里握着一包包好的药,依旧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己

叶红蓼看得出来,他们都被自己吓坏了

不对,赵临川呢?赵临川怎么不在? “赵临川他!” 叶红蓼急忙扶床边欲起身,可是感到眼前一黑,又倒在了床上

“你别着急

”溪苏将他安抚在床上

“赵临川的事,你暂且别管了,我会安排一舟去调查

”顾雨山起身走向床边,看着床上的叶红蓼面无血色,不由的紧锁了眉头

“将军,是属下的错

”叶红蓼低下头,不敢迎向顾雨山的目光

所以他不知道,如果他看到顾雨山的表情,就能看到锁紧的眉头下,是一双隐含担忧的眼睛

叶红蓼撑在床上的手上,青筋凸起,手臂在不停的颤抖着

顾雨山想伸手去安抚,可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

顾雨山能感到他的不安,他的自责

虽说没能明确表达自己对这个弟弟的关心,但是他也不希望自己亲手将他培养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只认自己是将军的样子

“好好休息

”顾雨山不知道这样说他能不能理解

可也不知道该多说些什么

在顾雨山眼里,叶红蓼毕竟与顾明山是不同的,他没办法向对顾明山那样表达对叶红蓼的关心

叶红蓼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想要抬头确认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顾雨山已经转身离开了

叶红蓼靠在床边,才想起来自己的事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记得自己在街道上,跟着赵临川

不对,还看到了战马,看到了濯缨

“你在街道上晕倒了

”顾城舒了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往床边凑近了些

“荷衣来溪大夫这里给二哥取药,路上正好遇到

又碰巧将军路过,才把你送来溪大夫这里

” “那你怎么在这?”叶红蓼皱着眉问顾城

“老陆让我来看看你

”顾城回答

其实路文冲听到了消息,原话是这样的:“你去看看那小子,是不是不想跟着赵临川,假装晕倒了!” 顾城当然不会将原话告诉叶红蓼,路文冲的话,是需要翻译的

但是他又想,如果传达了路文冲的原话,也许叶红蓼会好的更快些

叶红蓼当然也知道,陆文冲定是不会好好说话

“当时是什么情况?”叶红蓼问角落里的荷衣

“当时……”荷衣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六爷你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不省人事,手里握着枪

旁边围了好多人

我叫不醒你

然后,将军来了

他把你抱到溪大夫这里

” 荷衣回答的如履薄冰,慌乱无章

大概被自己吓坏了

“荷衣,谢谢你

”溪苏温柔的感谢让荷衣安静了下来

“我得回去了,二爷等着呢

” “哎!”叶红蓼叫住荷衣,“别告诉二哥

” 荷衣点点头,撤身离开了

“荷衣是被你吓坏了

”顾城看着叶红蓼说到:“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情形多吓人

不停的在冒汗,全身冰冷,像是……” 像是快要死掉一样,但是顾城没有说

“我说,你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这点小事就吓到了

”叶红蓼面无血色还不忘调侃顾城

“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跟老陆汇报一声

”顾城整理了一下衣帽

“溪大夫,红蓼就拜托你了

”说罢,顾城也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叶红蓼和溪苏两个人

叶红蓼总觉得,梦里的那股血腥味一直萦绕在自己身边

充斥着自己的整个身体

“溪苏,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睡着了?”溪苏反问叶红蓼,“你可知,你差点没了性命

”溪苏神情严肃

叶红蓼只知道自己当时四肢不受自己控制,全身血管膨胀,喘不过气,像是窒息了一般

恍恍惚惚的,然后就昏迷了,梦到了好多奇怪的东西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不是梦

“哎呀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溪苏你怎么也大惊小怪的

”叶红蓼勉强嬉笑着,想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每当溪苏神情严肃,认真对待的事,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也知不是第一次,为何还如此大意

” 叶红蓼听得出,溪苏是在责怪自己

突然晕厥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但是都是躺一会就好了,也没什么大碍

任凭顾雨山和城里那么多妙手回春的大夫,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而每次就只是晕厥过去,醒来之后也没什么大碍

倒是后来一直在溪苏这里调养,晕厥的次数和时间都减少了很多

不过最近,叶红蓼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很多时候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尽管以前晕厥前也有这种情况,但是为了避免溪苏的担心,自己一直都没有说

不过像这次晕厥过去,恍惚看到的情景,还是第一次

而那么难受,也是第一次

尽管现在清醒的过来,但是叶红蓼依然清楚的感觉到,全身的麻木和无力,以及胸口不断传来的剧痛感

见叶红蓼不说话,看着他苍白无力的样子,溪苏也没再继续责怪下去

“你可是看到了什么?”溪苏问

“啊?”叶红蓼心想,难不成自己真的说了什么胡话? “我……溪苏,我好想看到你了,可我喊你你不回答我,所以也不确定是不是你

”叶红蓼还在回想着梦里的情形,若说是梦,可为何那么清晰的记着,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一样

“嗯

” “嗯?你知道?”叶红蓼疑惑的问道

“你昏迷的时候,喊了我的名字

”溪苏特地强调昏迷两个字,然后又补充到,“一直在喊

” “额……”叶红蓼有些难为情

当然不是对喊溪苏的名字难为情

而是刚才自己喊的时候,顾雨山和顾城,还有荷衣都在

顾城又要嘲笑自己了

“还有么?”溪苏继续问

他看着叶红蓼的眼神,仿佛要钻进他的脑子里一样

叶红蓼摇摇头

他当然不会将自己昏厥前看到的告诉他,免得他又觉得自己得了什么严重的病似得

当然也不会将那带着血腥味的芙蕖花告诉他

不是要隐瞒,只是总觉得那是不好的预兆

“最近为何不来了

”溪苏问

叶红蓼知道溪苏问的是什么

自己确实好些日子没来溪宅了

因为赵临川,因为自己要监视赵临川

因为赵临川是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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